第5章 高中
高中
自習課之後還有兩節課,陳願起初還能有點精神聽着老師講課,但不知不覺他的頭就已緩慢地低下,最終他索性把書一合,墊着書直接趴在桌子上睡死過去。
化學課是吳波授課,他瞪圓的眼睛時不時地往陳願方向瞄,試圖通過他的眼電波把人叫醒,不知不覺全班都感受到了,紛紛往後瞄。
馬功成扭過頭拍了拍陳願的桌子,“唉,陳願。醒醒,波波瞪你好幾回了!”
陳願煩躁的醒過來,不耐煩的把書打開,也不知道翻到了那一頁,支着頭,皺着眉,聽□□似的聽課。
“這離過年還有數把個月呢,有些同學都迫不及待的想給我拜個早年。一個個的,頭都支楞起來!”吳波聲音陡然提高。
黎望很無聊,起初她還是挺怕自己時間長把知識全忘了,可奈何曾經因為痛苦刻在DNA裏的記憶太過深刻,她只聽了吳波又講了一遍便會了大半,何況現在學的是必修一,都是些不綜合的知識,理解都理解過了,剩下的全是記的問題。
因為無聊黎望便不由自主的開起了小差,她在化學書上找了個空白位置畫了兩個火柴人。左邊是陳願,黎望思索,為什麽陳願是個變量,她努力回憶12年前的這個時候,陳願并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兩個人好像僅僅只是最普通的同學之間的交往,甚至根本沒有交集,這也就是為什麽她對陳願高中三年的記憶非常有限。
“黎望!”
“到。”黎望一下子把書合上,條件反射般站起來。
“黎望,哪道題那麽難,讓你低頭苦苦思索半天?”吳波問道。
“昂……我就是……我就是在想啊,這Na,Fe.Al的化學方程式也太多了,我該怎樣把它們記住。”黎望也确實實話實說,原理易懂,可這麽多化學方程式除了常用的那幾個其餘早忘的一幹二淨。
吳波嚴肅的看了黎望一眼,“我在這講金屬合金,你在記上一節的內容,這想的是不是有點晚。”
班裏想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黎望也很無奈,只得自覺再次站到教室後排聽課。
黎望真覺得這一次真倒黴,怎麽自己回回被老師抓住,還一上午抓了兩回,她正郁悶着怎樣維護自己上輩子的形象時,突然感覺有人拿紙團砸了她一下,正好紙團掉到她抱着的書的懷裏。
黎望朝陳願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他坐的特別端正,正襟危坐的那種,就怕把“不是我扔的”寫在臉上。
“幼稚。”黎望心想,不過還是為了與“嫌疑人”獲得更多的線索把紙團打開了。
[好學生還會上課開小差?]
黎望剛剛在被吳波抓到時還沒那麽窘迫,這時偏偏還讓陳願取笑了一把,簡直是……不過還好,黎望努力警告自己是一個28歲的成熟女青年,都快奔三了,冷靜,冷靜……
陳願正假模假樣的聽着課,突然,一個紙團嗖——的一下從他的下巴略過,最終成功的在他的化學書上落地。
陳願若有若無的笑了笑,把紙條打開。
[壞學生不睡了?]
……
陳願略微扭頭看了黎望一眼,正好和黎望挑釁的眼神對上,那樣子好像對他說:“小樣,還調侃你姐!”
陳願無言扭過頭,心想:“小啞巴會說話還會擠兌人了。”
“叮——”下課聲響起。
黎望今天站的腳疼,她還沒等吳波走出教室就趕緊往自己座位上跑,誰知被一本書攔住了去路。
黎望順着書的方向對陳願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發出疑問。
陳願收了書,自己挪到靠窗的位置把靠近黎望的凳子空出來,他一臉凝重,翻開化學書說:“有道題不會做,不懂,想請黎同學多多指教。”
黎望挑了一下眉,沒想到陳願把他的話當真了,還實行的這麽快。黎望記得當時吳波也對陳願說過可以讓她幫忙輔導作業,但陳願一次都沒有主動找過她。
陳願看着黎望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發愣,女孩的眼睛很亮眼角微微向上勾起,有着少女獨有的清麗純粹,與記憶中的樣子大不相同。
“不願意就算了。”陳願一臉可惜道。
黎望回過神連忙說:“不是,我願意。”
“呦,願意什麽啊黎望。”馬功成這時好死不死的扭過頭來,一臉揶揄地看這陳願和黎望。
黎望瞪了馬功成一眼,忽略他問陳願:“哪道題?”
“黎望,跟我過來數幾張化學作業。”吳波突然現在門口叫住黎望。
黎望一臉茫然,腦子飛速回憶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化學課代表,她給陳願投以一個無奈的表情。
陳願道:“我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說完那雙桃花眼還對黎望笑了笑。
黎望慌亂的轉過身,心想:“陳願這小子剛剛是對我放電?!”
黎望快走了幾步對自己産生的這個荒謬的念頭打了個寒戰,“怎麽可呢。他又不是真的陳願,得趕快找辦法回去。”
黎望到辦公室時吳波正在喝茶,她問:“老師,數哪幾張頁子。”
吳波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你這今天上午不在狀态啊,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黎望趕忙道:“沒有啊,我一切都好。”
吳波是個快要40的中年大叔,有着一張圓臉圓眼,就像此刻,瞪起人來,一首歌從黎望腦海中飛馳而過——“眼睛瞪的像銅鈴……”
“那上課就要認真聽課,不要傳小紙條。”
“……”黎望,“好的,老師。”
“你過來把今天的作業習題發給大家。”吳波指着牆角的一堆作業。
如果不是吳波,黎望幾乎快要忘了自己是化學課代表,遙想高中的那些不美好回憶,她當即想要辭去這個吃力不讨好的“職位”。但是吳波對黎望很是關照,不管是因為她的成績還是別的,黎望無論是多年以後還是現在,都非常感激吳波,于是,當時的她忍了三年都沒有開口說過,現在依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