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旗開得勝
旗開得勝
因為明天要上課,游呦今天又要學習考研的公共課,又要預習明天上課的內容,忙得不亦樂乎,栾添送到書房的飯,也都是匆匆吃過。
栾添請人把家裏的鎖換了,盯着笑。
游呦從題海裏鑽出來,然後鑽出書房,看到栾添盯着門笑,游呦也愣了愣:栾老師傻了?
游呦從栾添身後鑽出來,吓了他一跳:“你看什麽呢?”
栾添伸手把她拉到身前:“學完了?換了鎖,來錄個指紋。”擺着她的手指,詢問:“要錄哪個?”
游呦被栾添環着,栾添在她的耳側,吹得她的耳朵癢癢的,她頓了頓,伸出食指。
錄好指紋,游呦轉身,不偏不倚撞進栾添的懷裏,仰頭看他:“為什麽要換鎖?”
栾添低頭看她:“這門還不如你的行李箱有安全感。”
游呦不解:“你到底是想說我的行李箱太保密?還是門太不安全?”
栾添笑:“這門的密碼知道的人多,鑰匙也四散,改密碼收鑰匙麻煩。”
游呦點頭,是顧慮她在,畢竟她是個姑娘,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都誰知道?”
栾添拉她回沙發:“初隽,還有我的前老板,陸期然,前兩天早上來過。”
游呦:“沒了?”
栾添挑眉:“你還想有誰?嗯?”
游呦搖頭,然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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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上課我去送你。”
游呦沉吟不語:“嗯……”都是學生,而且栾添其人,在學校實在算個名人,不知會不會被非議。
栾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換了個話題:“放學了我去接你,帶你去吃火鍋?”
游呦來了精神:“好。”
栾添低頭笑笑:“把你家長的電話,發給我?”
“啊?”話題實在轉變太快,游呦有點跟不上。
“你來這住,有幾天了,不好不和家裏報備,你不好說,我來說好些,”栾添捉了她的手,“往後住的才安心。”
游呦有點緊張,也有點感動。
的确,她好幾天都把游爸游媽的視頻搪塞過去,栾添是注意到了她的為難。
即便游家家風再明朗,她這樣住到一個男人家裏,也屬實是說不過去的。無論什麽理由。
“游呦?”
游呦歪頭看他,手指撓撓栾添的手心,難得的安靜。
“別怕,我會好好和你爸媽說,不用擔心。”
她還是不安。
栾添坐的離她近了一點,一伸手就把她撈進懷裏,輕輕摸她的長發:“你安心學習,我會好好說話,不會擺出人民教師的譜,欺負你爸媽。”
游呦還沉浸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裏,不自覺的開口:“我是怕他們欺負你。”
栾添得逞似的笑:“沒關系,拐走了人家女兒,被欺負一下也劃算。”
游呦反應過來,害羞的很,臉刷的一下,變得滾燙。
難得哄游呦回到卧室早早休息,栾添躊躇半晌,還是撥通了電話。
當老師這麽久,給家長通電話極少,給家長通電話拐走學生的事,估計整個教育界也極少。
響了幾聲,就在栾添覺得要無人接聽的時候,電話被接起。
“您好?”
栾添清了清嗓:“您好,我是游呦的老師,栾添,您還記得麽?我們見過一次。”
游爸自然記得:“…栾老師,您好。”游爸不敢擅自詢問游呦的情感問題,,眼下也猜了大半與這個有關。
栾添措辭半晌,無果,只得攤牌:“是這樣的,我可以叫您…叔叔麽?”
游爸頓了頓:“…嗯,栾添是吧。”
除去了栾老師後頭的“老師”二字,再沒了家長和老師的這層關系,栾添少了些羞愧,多了些惶恐。
“是,叔叔,前幾天游呦在健身房,腳崴了一下,不過您放心,已經去過醫院,正在靜養。”
“……嗯,承你照顧?”
聽出語氣裏多多少少的不客氣,栾添只好苦笑,若此前對游呦的淡漠都是“業障”,此時此刻的誠惶誠恐就是“業果”。
“是,很抱歉沒有照顧好她,所以特意給您打電話,因為游呦最近不太方便回家,要在學校上課,沒法當面致歉。”
“……”似乎做了心裏建設,嘆了口氣,游爸才緩緩開口,語氣好了幾分:“你們的事,游呦提過…我是無條件支持游呦的選擇的,但是身為父親,很難做到不過問,還請見諒。”
“當然,沒有照顧好游呦,是我的錯,”栾添坦誠,“從前是我畏手畏腳,顧忌身份,如今已經決定,無論如何,想要給她一個很好的未來。”
“我沒過多問過游呦,你的情況,”游爸頓了頓,“但請擔待,有些事,我得問清楚,畢竟游呦還小,父母要多替她周全。”
換了個站姿,栾添開口:“這是自然。我今年28歲,因為高中和本科提前畢業,父母現下定居瑞士,家裏有個長姐,大我七歲,在美國經營一些産業。我目前在學校教書,估計以後沒什麽情況,也會繼續教書,以前在朋友的公司工作過,後來有了點積蓄,就投資入股,成了合夥人,除教書外,有點穩定收入。”
“栾添,”聽不出游爸什麽語氣:“你知道,我們家就游呦一個女兒,她媽媽走得早,我又是續弦,不過我們夫妻對游呦是溺愛着寵大的,所以不願意委屈她,但好在她喜歡你,我們自然不好幹涉,還請你務必好好對她。”
栾添點頭回:“您放心,我會的。還有一件事,要和您報備,”頓了頓,不知怎麽開口,“…為了方便照顧她的傷,最近…我把她接到我家來住了,沒有提前和您說,是我的不周。”
又是一陣沉默,有一個瞬間格外漫長得栾添想咬舌自盡。
終于電話那頭開了口:“栾添,我不說,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并不是信任你,是我信任游呦,過些時候不忙了,你們回來一趟吧。”
栾添松了口氣,雖然游爸語氣不好,但并沒有全盤否認他的意思:“過段時間,游呦忙完了,我們就回。”
還沒客套幾句,游爸挂了電話。栾添這才發現,身上的薄衫濕了大片,手心也早就汗涔涔,不由苦笑:上次這麽緊張是什麽時候?大概要追溯到十幾歲的時候。
無獨有偶,心緒難安的還有游爸,思慮許久,沒和游媽說,在客廳晃了好一會,到游呦的卧室又坐了一會,還是心緒難平。
好在栾添坦坦蕩蕩,大大方方的把情況交代清楚了,只能稍作心安,勉強冷靜。
“栾添?”
栾添把煎蛋盛出來,端到飯桌上,用眼神詢問游呦。
游呦夾了煎蛋:“你…打電話了沒有。”
栾添點頭。
吓得煎蛋差點犧牲:“我爸爸……怎麽說?”
“讓忙完了,回家看看,不用擔心,我們談的還可以。”
“嗯…他肯定不敢告訴我媽媽,不然今天,她老人家就能殺到這來。”
栾添看她松了口氣,安心不少:“今天下課了我去接你。”
游呦點頭,和煎蛋鬥得難舍難分。
小學期的學生,能看到栾添出現,又驚起一群少女的側目。
當事人沒事人一樣,把游呦小心翼翼攬在身側,拾級而上。時不時出言:“我抱你上去吧,要上課了。”
游呦紅着臉在衆人的側目下,堅定而決絕:“你離我遠點。”
栾添只好不再提抱她上去的話,趕在鈴聲響起前,兩個人終于到了教室,因為游呦再三堅持,栾添被留在門外。
初隽難得沒有踩着點進來上課,手肘墊在講臺上托着下巴看門口的栾添:“啧啧啧,江河日下,人心不古。”
下課了,栾添早早地等在門口,人來人往的,喊他栾老師,他都一一點頭,心不在焉的應了。
游呦頭低着,埋得極深,想等人都散了再走,正心不在焉的盯着書,旁邊立了一個人影,那人影緩緩開了口:“要不要我送你?游呦。”
游呦擡頭,陳熙很久沒有和他說過話了,突然覺得他有點陌生:“啊……不用了…”
陳熙頓了頓,似乎很神傷:“有人接你是麽?”
游呦一頓:“……嗯。”
陳熙沒走,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是又沒開口。
就在游呦猶豫要不要開口,打斷他像電線杆子一樣的行為時,栾添走了過來,拍了拍陳熙的肩膀:“陳熙。”
陳熙回頭應他:“栾老師。”
栾添淡淡點頭:“你怎麽來上小學期?”
陳熙恭敬回:“走了我們學院的免招生,畢了業假期沒事幹,過來聽聽課。”
“你們學院我記着也有小學期,怎麽不去聽?”
“有的東西學過了,而且以後讀研也要學的,過來學點別的。”
“那就好好學吧。”話鋒一轉,看着游呦:“游呦,回家吧。”
游呦頓了頓,不知所措的點了頭。
栾添過來扶她,游呦感覺到背後一道直直的目光,火燎燎的盯着她倆,不自然的輕聲開口:“栾添,你離我遠點。”
栾添故意似的摟得緊了些:“嗯?”
游呦:“……”
好容易快走到門口,栾添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正津津有味的吃瓜群衆,然後幽幽開口:“初隽,晚上一起吃火鍋?”
初隽瞄了一眼游呦:“行啊,叫不叫老陸?”
栾添點頭,輕輕環着游呦緩慢的離去。
“栾老師…”剛出教學樓,清麗的女聲響起,吸引了正在争論到底是游呦自己走還是栾添抱上車的兩個人。
游呦回頭,岳晚檸。
“啊,岳老師。”心不在焉的回一句,覺得挺沒禮貌,栾添又問:“有課啊?”
岳晚檸盯了盯栾添攬着游呦的手:“沒,聽說初老師小學期,我來問問能不能過幾天跟着聽課,吸取授課經驗。”
栾添點點頭:“你去吧,他在教室應該還沒有,我先走了。”
沒聽到岳晚檸的客套,栾添已經拉過游呦:“我不抱你,你要走到停車場要多長時間?”
游呦回頭盯了盯岳晚檸,見她還看着這邊,拉了拉栾添的衣服,栾添領會,湊的近了些:“嗯?”
“你就不會把車開過來麽?”
栾添怔一怔,發出稀碎的笑聲:“行。那你等我一會。”
栾添把車開到教學樓門口,游呦正不大樂意的靠着一旁的樹,沒多大心思的翻看手裏的書。
栾添盯着她看了一會,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
下車去攙她,把她安頓好,又上了車,正準備開車,被副駕駛幽幽的目光吸引,只好歪頭看她:“怎麽了?”
游呦噘噘嘴,挺不滿意:“你怎麽開個車還那麽慢,我腿壞了你知不知道,好多人路過還要觀賞我,特像動物園裏的猴子。”
栾添覺得挺有意思,游呦經常耍些小脾氣,不痛不癢的,他就盯着她看。
游呦別過頭不看他,低頭看書:“……”
游呦又想起剛剛岳晚檸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和栾添打招呼,喊他栾老師,他也要喊她岳老師,而他喊自己卻只能是游呦。
岑若糖怎麽說的來着?
再回來就要做女朋頭,還真的就回來了。
他們這個專業,去任何一個企業,工資都不止大學老師的幾倍,可她回來了,為了什麽?以同事的身份,站在栾添身邊,他們之間再傳出來的,不再是師生之間的緋色故事,而是男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到了家,游呦恹恹的打不起什麽精神,鑽進卧室沒再出來,栾添摸不出什麽門道,過了好一會,站在門口:“游呦?你睡了麽?”
門裏頭悶悶的出聲:“沒有,”聲音太小,怕他聽不到,又大了點聲音,“沒有!”
栾添挑了一下眉,然後笑了:“還去不去吃火鍋?”他發現自己好像有點變态,特別喜歡看游呦耍脾氣,他有時候就老想惹她。
靜默了好一會,游呦開門,仰頭看栾添的臉,扁扁嘴:“我要去,但是我現在心情不太好,我可能需要一杯奶茶。”
栾添看了她好一會,緩緩開口:“奶茶?你要适當飲用,我給你泡杯茶?再…喝一罐牛奶?”
游呦似乎挺生氣,好一會,推了栾添一把:“你起開,我要換衣服了。”
栾添看着被關的咣當作響的門,笑了笑,眼眸裏透漏出暖洋洋的幸福,突然就想到,以後的生活大抵就是這樣,偶爾看她耍耍小脾氣,看她的無名火,看她跟自己撒嬌,看她笑。
有一個小姑娘,就是這麽好。
到了火鍋店,游呦的脾氣差不多消了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是強迫症,她一直想着那杯沒喝到的奶茶。
沒等到五分鐘,陸期然和初隽一前一後到了,游呦開始局促不安,又頂替了那杯念念不忘的奶茶在心頭萦繞的不滿。
栾添照顧她,開口介紹:“初隽不用說了,這是陸期然,我的前老板,現在是我的合夥人。”
陸期然盯着游呦看,笑的熱情:“游呦?早就聽說你了,也沒機會認識。”
游呦也笑笑,躊躇一會,實在不知道該叫什麽:“那……你好。”
栾添笑:“他歲數大,你就叫他哥就行了。”
游呦這才自在一些,乖巧:“期然哥。”
陸期然點頭,歪頭看栾添:“怎麽着,終于承認我是你哥了?栾小添兒?”
栾添不動聲色:“以游呦的年紀,該叫你叔叔,但畢竟輩分在這,只能叫你一聲哥。”
陸期然:“……”
陸期然大栾添六歲,就是大游呦十二歲,就連已經結婚的初隽,也要小他兩歲,年齡上,他不占什麽便宜。
因為開了車,栾添沒喝酒,初隽和陸期然為了喝酒要找代駕,因為游呦在,他倆不好喝得太過,火鍋吃了個心滿意足,三個男人天南海北說得不過是陸期然的公司裏的事或者一些連名字也沒聽過的人,游呦插不上話,又開始惦記那杯奶茶。
回家的路上,游呦困得不行,栾添拿了車上的外套給她蓋,她就在副駕駛上睡了。
到家的時候,游呦還沒醒。栾添舍不得叫醒她,又擔心她折騰一天,腳上的傷會不會嚴重,栾添盯着她,她的睡相很好,濃密的睫毛在微微紅的臉上投影下陰影,呼吸均勻,睡得很實。
不知道是做夢了還是怎麽,露在外面的小手突然動了動,又安靜下來。
栾添輕笑,輕輕伸手把游呦的小手拉住,擡然後又看了一眼,沒醒。像個孩子一樣,也不知道警惕一點,突然想起剛才她要喝奶茶,沒給她買。
拿出手機,按照她的口味點了外賣。
盯着她看了很久,見她仍舊睡得熟,想起陸期然說周末要去談個生意,拿出手機看陸期然發過來的文件。
“栾添~”拖着長長的鼻音,游呦軟軟的喊了一句。
栾添回頭看她,再看一眼時間,睡了快兩個小時了:“腿疼不疼?”
游呦搖頭,好像是睡懵了,還沒回過神來,用手揉了揉眼睛,眼睛上的妝蹭的沒什麽了:“我們到家了?”
栾添看她,覺的可愛:“嗯,回家吧。”下了車,去開她的車門,打橫把她抱起。
游呦還沒回過神,胳膊勾着他的脖子,臉也貼的極近:“栾添,你老去健身吧?抱我怎麽這麽輕松?”可能因為沒怎麽清醒,語調還有些軟軟的。
栾添笑:“我去健身房,你不知道麽?”
游呦把頭枕在栾添身上,不大樂意的,還帶着些困意:“你應該說因為我很輕,抱起來沒什麽難度之類的。”
栾添又笑:小姑娘麻煩得很,也說不上是好哄還是難哄。
栾添把她擱到鞋櫃上,連帶着到了好一會的奶茶,給她脫鞋,游呦這才看到栾添手裏還提着奶茶,也沒說話,拿起來插了吸管,開始吸溜,含糊不清的:“栾添,那你們三個,你年紀最小吧?”
栾添點頭,把她抱起來,擱在沙發上,心裏苦笑:這些個動作都習慣了,竟然兩個人都能覺得理所應當。
堂堂人民教師,都快變成保姆了。
游呦繼續吸溜着奶茶,晃了晃腳踝,有點不舒服,不至于疼。因為要上課,天天來回折騰,倒也多虧了栾添悉心照顧,事無巨細,她才不至于傷上加傷。
栾添裏裏外外都收拾好了,游呦正從衛生間洗漱出來,慢慢往書房挪,栾添樂于助人的将她抱起來。
游呦倒也習慣了:“我要去書房看會書。”
栾添抱着她往書房走:“今天一天沒怎麽休息,你腿疼不疼?”
因為栾添伸手要開書房的門,晃了晃,游呦下意識伸手摟住栾添:“不…不疼。”
栾添笑,把她放到書桌前的椅子上,他越笑,游呦臉越紅,咂咂嘴:“聽若糖說…”
栾添拿了本書,往沙發上坐,擡頭看她:“嗯?”
“岳老師,以前也是你的學生?”
“嗯。”
“她…小你幾歲?應該不多吧?”
“應該是,不清楚。”栾添看她一眼,低頭看書,嘴角抿着一個笑。
“她在美國留學,是哪個學校?”
“不知道。”
“那…以前她跟你做研究的時候,是不是很厲害?”
“嗯?”
“也算是你的得意門生了…”聽起來挺不開心的。
栾添沒回她,起身往她身邊走,俯身貼近她,果然不出片刻,游呦小臉就紅得不得了,栾添低笑:“怎麽?總問她?陳熙老找你說話,是看上岳老師了?”
游呦紅着臉,往後躲了躲:“不…不是啊。”好端端提陳熙幹什麽?
栾添挑挑眉,又往前靠近了些:“他不是看上岳老師了,那是看上誰了?”
游呦盯着栾添,覺得有點眩暈,咽了咽口水:“就……你不知道嗎?”
“嗯?”
“你……不是還給他做過媒人?”
“……”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栾添只好惺惺作罷。
的确,當初第一次和游呦吵架,就因為陳熙,而陳熙,是自己領到游呦跟前的……啧,理虧了。
見栾添不說話,游呦眨了眨眼,學着栾添挑眉:“嗯?”
栾添理虧,只得裝聾作啞。
游呦不依不饒:“嗯?”
“啧,”栾添不耐煩似的,伸手把游呦按在椅子靠背上,盯着她眼眸裏增添了幾抹驚訝和羞澀。
他往前靠近幾分,然後笑了:“睡吧,明天你起不來又要耍脾氣。”栾添放開她,也沒有抱她出去,轉身走了。
游呦盯着書房的門晃來晃去,心裏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有點細微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