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旗開得勝
旗開得勝
栾添很少出去,把游呦自己擱在家裏,多數是游呦在書房學習,他在一邊的沙發上看看書,或者幫陸期然處理公司的事,再或者就是在客廳不聲不響。
兩人相處也漸漸有了默契。
早上,游呦基本很早就起。鮮少有需要鬧鐘或者栾添叫她的時候,因為要複習。
自從一次,栾添出門跑步回來看到游呦幽幽的坐在沙發上看着他以後,再也不敢不做早飯就出去跑步了。
中午,栾添總是做好了飯送到書房,偶爾游呦出來吃飯,品評栾添的手藝,有時候有了興致,還定一定第二天的菜單,如果冰箱存貨不夠,晚上兩個人在一起逛逛線上超市。
栾添不得已練就了十八般廚藝,煎炸煮焖炖樣樣精通。
晚上,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書,偶爾看沒有字幕的英文電影,練練游呦的英語。
游呦嘗試和栾添全英文交流,鍛煉英語水平,但是直到她發現這一招只能讓自己努力不和栾添交流,或者研究出一套兩個人之間的啞語,除此之外,并無效果,只好惺惺作罷。
有課的時候,栾添就去送游呦上課,然後到辦公室等她下課,再一起回家。平時他不進教室,怕游呦害羞,就在門口等,初隽嘲笑他好幾次,他無可奈何。
陳熙鮮少再找游呦搭話。但是目光有意無意的老是落在游呦身上,栾添挺不樂意,覺得初隽很煩,沒事開什麽小學期。
雖然初隽很無辜,但還是被禁止從栾添的酒櫃裏偷酒喝。
因為游呦腳踝有傷,需要靜養,栾添不能帶她出去玩,好在栾添家裏的書多,游呦閱讀量又增加不少。
到了八月中旬,小學期的課終于結束了。
游呦心安了不少,終于不再像一個經濟學的門外漢了。
栾添也心安了不少,終于不用再盯着陳熙了。
Advertisement
眼下游呦最頭疼的,無非是怎麽能說服游爸游媽,先不回家。
馬上要開學了,栾添也開始忙起來,把手裏一些打發時間的合同文件重新還給了陸期然。
“栾添兒,你姐問我那姑娘怎麽樣,我幫你說好話了,是不是要請我喝酒?”陸期然坐在辦公室裏擺譜。
“你少和我姐胡說八道。”栾添才不信陸期然和栾憶能說出什麽正經話來,不然兩個人勾搭這麽多年,也不至于止步不前。
“啧,說真的,今天晚上你陪我去吃飯,這個單子談好了,正好開學,你回學校當你的教書先生去。”
“陸總還真是喪盡天良啊。”栾添沒拒絕,算是答應了,不過是個小合夥人,出了錢,連個股東都只能勉強算上,還是要天天給陸期然當牛做馬。
栾添很少出去很晚,最多是和陸期然出去見客戶,但也很快回來。像今天這樣,讓游呦自己晚上待在家,還是頭一回。
酒局上,難為栾添一邊推杯換盞,一邊拿出手機和游呦聊天。
“你什麽時候回來?”
“看樣子,陸期然打算把對面幾個啤酒肚裝滿。”
游呦看着栾添一本正經的和她閑扯,不由得笑出聲。
“回來能不能帶一杯奶茶?”
“?”
不一會又發過來一條:“這周喝奶茶的機會你都用完了。”
——栾添發現游呦對奶茶的執念太深了,于是拿出人民教師的款兒,勒令游呦一周最多只能喝兩次。游呦多次反抗,無效。
游呦發過去一個噘嘴的表情,不再理他。
游呦在沙發上看電視,門咔的一聲打開,栾添走進來,游呦盯了他一會,想起奶茶的事,扭過頭繼續看電視,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太賢惠,悶聲問:“喝酒了麽?累不累?”
栾添沒言語,坐到游呦身邊,把奶茶放到茶幾上,游呦眼睛亮了亮,彎了彎眼:“不是說沒有了?”
栾添往她身側靠靠:“今天回來晚,補償你。”
游呦覺得,栾添身上的酒味讓人有點暈暈的,往後退了退,還沒開口,栾添伸手撈過她,修長的手指撫在游呦盈盈一握的腰上,又靠近些。
游呦被這突如其來的貼近驚得呆住,栾添呼出的氣息滾燙,帶着酒精的香醇,游呦覺得自己可能也醉了,燈光沒有開到最大,昏昏黃黃的鋪在兩個人身上。
栾添先是盯了盯游呦那雙黑漆漆的眼睛,那裏頭有幾分緊張,更多的是羞澀,然後他的目光向下滑,盯了盯游呦的嘴唇。
游呦心跳如雷,想伸手推推他,結果栾添手上發力,她直接落在栾添的懷裏,伸出去的手順理成章似的環上了栾添的脖子,兩個人咫尺之間,游呦覺得自己緊張的發暈。
游呦幾乎喪失語言功能,感覺過了一個世紀才小聲開口,聲音微顫:“栾…老師……”不知道為什麽叫了老師,沒了下文。
栾添輕笑一聲,挑了眉:“嗯?”
游呦抿了抿嘴,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緊張的實在說不出話。
栾添笑着開了口:“算了,你還傷着。”栾添将游呦的手從脖頸上扯下來,擱在自己的腰間。下巴墊在游呦頭頂,手順着游呦腰往上滑,太瘦了,蝴蝶骨輪廓清晰。
栾添抱的有點緊,游呦有點動彈不得,好一會,游呦只好伸出自己的手指,撓撓栾添的後背:“栾添?”聲音很小,軟軟糯糯的試探了一句。
栾添放開她,盯着她小鹿一樣的眼睛,盯了一會,低眉淺笑:“你早點睡,我去洗澡。”
栾添轉身離開,留游呦一個人有點無措,盯着茶幾上的奶茶,半晌回不過神。
到了八月末,栾添徹底開始忙起來,新生入學,游呦這個老畢業生,只能繼續躲在栾添家裏準備四個月後的研究生入學考試。
最終還是決定今年加入考研大軍,好在底子還可以,沒有那麽兵荒馬亂。
腳踝的傷已經大好,游呦終于可以自由行動。
雖然已經臨近九月,初秋的天氣仍然悶熱。
今天栾添要去學校上課,游呦換下來一套睡衣,實在沒有其他衣服可洗,一套衣服用洗衣機又有點殺雞牛刀。罕見的,游呦只好自己動手。
岳晚檸剛進辦公室,見栾添正收拾東西出去,以前……他沒事也會在學校待着,批作業,處理文件,或者是他公司的合同,最近,只要有時間,總要回家。
“栾老師?”
栾添擡頭:“有事?”
岳晚檸點點頭:“下周院裏要出人,出去開會,你去麽?”
栾添心不在焉搖了搖頭:“不去,院長讓你來問我?”
“嗯,初老師放着假,沈老師也挺忙的,我和小陳職稱不夠,所以……”
“孟主任呢?”
“我還沒問。”
“還有徐老師,你問問吧,我出不去,我自己和院長說。”
岳晚檸沒走,微微擡了擡頭,栾添路過她身邊,正好對視:“還有事?”
岳晚檸似乎有點緊張:“栾添…我,不是你的學生了…”聲音很低。我不是你的學生了,你還記得我以前說的話麽?
栾添頓了頓:“嗯,岳老師,是同事,以後,也是,也只能是。”他轉身走了,連個餘光都沒再分過來。
岳晚檸愣了很久,初秋的天氣,倒也挺涼。
栾添剛到家,就聽見洗手間嘩啦啦的放着水,水龍頭停下以後,也是嘩啦的水聲。他不自覺笑了,走過去靠在洗手間門邊,游呦正在臺盆前站着,手不大熟練的揉着衣服。
平日裏除了貼身衣物,都是用洗衣機洗,難得見她洗衣服,游呦是真的很懶,鮮少做家務,平日裏都是栾添打掃,偶爾栾添出門,游呦寧可不動,保持房間原本的樣子,也不願意打掃。
從前和岑若糖一起住,岑若糖讓着她,很少讓她做家務。她也主動做一做,如今和栾添住在一起,加之算是傷員,懶病犯了,一幹活就犯難的不行。
栾添看她老不樂意的揉着衣服,有氣無力的,睡眼朦胧。
栾添看了她一會,走過去從身後環着她:“怎麽不用洗衣機?”
游呦強撐着睜了睜眼睛,從鏡子裏看栾添:“就兩件,用洗衣機也太少了。”聲音拖得很長,感覺下一秒要哭出來了。
栾添點點頭,把下巴擱在游呦的頭頂,沒忍住笑了:“怎麽這睡衣這麽着急洗?”
游呦點頭:“早上吃飯…弄到衣服上了。”
栾添笑着伸手去握游呦的手,皺了皺眉,濕漉漉的冰涼:“怎麽不用熱水?嗯?”
游呦沒想過這個,一時語塞。
“我來洗吧,你去喝點熱水。”栾添把她的手從冰涼的水裏撈出來,把她拉到一邊?
“那……我困了。”
“嗯,睡吧,晚飯我叫你。”
“我沒有睡衣了。”
“……”
栾添把手擦了擦,伸手領她,他老是這樣,即便是在家,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也要拉着她。
到了客房的櫃子裏,扯出一件短袖體恤:“這個?”
游呦緩慢的燒紅了臉:“…嗯。”
栾添笑:“去睡吧。”小姑娘,幹什麽都能臉紅,上輩子是個紅燈麽?
游呦回了房間,手裏攥着那件體恤。
從來沒穿過男人的衣服,還是栾添的衣服,體恤啊…栾添貼身穿的吧?穿着愛的人的衣服,睡覺,周身環繞的,都是他的味道,就像……
游呦不自主的在床上滾了個圈。半晌過後,實在抵不過困意濃濃,找出個寬松短褲套上,上了床。
栾添洗好了睡衣,順便洗了今天的襪子,走進主卧時,游呦已經窩在被子裏睡了。
游呦最近睡眠淺,他不敢坐在床上,就蹲在床邊看她。
小夜燈散發着溫柔的光,睫毛映下一片陰影,小手微微攥着,擱在枕頭上,栾添忍不住笑意,心想她只有睡着了才難得這麽乖巧。
過了一會,栾添正打算起身,游呦睫毛動了動,向被子裏縮了縮,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麽,栾添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背,又安睡下來。
栾添就又蹲在那看了她一會。
岳晚檸平時喜歡聽別的老師講課,畢竟是年輕教師,多學習也是應該的,栾添自然也不好有什麽微詞,只好拿她當空氣。
到了課間,栾添多半是不動聲色,經濟學院的學生,上課不能帶手機,栾添的課尤慎,所以當栾添往下走的時候,還是驚起了這些少女心的漣漪。
栾添走到後排,彎腰對岳晚檸輕聲說:“岳老師,你幫我帶後半節?我改天還你一節,初隽有課。”
岳晚檸微微呆怔:“…好。”
半晌之後,岳晚檸只好盯着栾添離去的背影,他從來不會曠課,更不會臨時找人代課。
栾添收到游呦的微信,是在上課,正點到一個學生回答問題,學生将這個問題回答的像一個複讀機,栾添剛要惡語相向,一瞥手機,放過了這位學生。
游呦:你回來給我帶杯紅糖水。
栾添心不在焉上完了剩下的十分鐘課,看一眼日期,心下了然。平時游呦生理期最多不過是恹恹的,很少肚子疼。
栾添提溜着紅糖和姜回到家,客廳裏空空蕩蕩沒見人,把東西閣下,敲了敲卧室門。
許久不見回響,好一會窸窸窣窣傳來聲音,悠游開了門,慘白的一張小臉:“你不是有課?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聽她聲音有氣無力的,栾添擰眉:“我去給你煮紅糖水,你回去躺好。”
栾添煮好紅糖水,游呦在床上正躺着玩手機,分散注意力:“不是說買一杯就行了,你怎麽還自己煮?”
栾添吹吹碗裏的紅糖水,遞過去:“自己煮,放心點。”
游呦坐起來,試探的嘗了嘗,溫溫熱熱,就連溫度也剛剛好,整碗紅糖水下肚,出了點薄薄的汗,不知道是身體微恙的原因,還是栾添這些小小的細節,戳動了游呦一顆少女心。
游呦把碗遞還過去,彎了彎眼,慘白的臉顯得眼睛格外黑漆漆和明亮:“栾添。”
“嗯?”
“謝謝你。”
栾添盯着游呦看了一會,把手裏的碗放到床頭櫃上,身體微微前傾,把游呦輕輕抱住:“以後,不要碰冷水了,不許不穿拖鞋亂跑,馬上要冬天,不許喝涼的東西。”
游呦彎彎眼睛,在栾添的懷裏點了點頭:“嗯…”
栾添摸了摸她的長發:“我很心疼。”
聲音輕輕的,一點點飄蕩進游呦的耳朵裏,陽光正正好從窗戶鑽進來,浸了滿床,好像就在一個瞬間,肚子也沒那麽疼了。
游呦在栾添懷裏,蹭了蹭,輕輕閉了眼睛:“剛才疼得厲害,睡不着,現在我有點困…”
栾添把她放到床上,蓋了被子:“睡吧。”
游呦伸出小手勾了勾栾添的手:“你…陪陪我…”
栾添淺笑,用手撐在游呦一邊,微微俯身:小姑娘機靈,會挑時候。他也來了精神,輕聲問:“怎麽陪?”
似乎是真的很困,連眼皮都沒挑一下,游呦往裏頭拱了拱,讓出一半床位,暗示明顯。
栾添不依不饒,俯身更近些,換成手肘撐着:“嗯?”
游呦眯着眼,好像不滿意他沒懂自己的暗示:“嗯……”沒了下文。
栾添忍不住又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去拉窗簾。”
栾添把窗簾拉好,陽光被攔在了窗外,晃晃蕩蕩的進不來,他又走到床頭,開了那個小鹿形狀的小夜燈,明明快要正午,活生生讓兩個人過成了深夜。
他輕手輕腳的上了床,也沒進被子,在被子外面合衣躺下。游呦挑了挑眼皮,似乎是困極了:“昨晚後半夜疼醒了,我沒睡好,現在好困,”伸出手指勾了勾栾添的手,把自己的手塞進栾添修長的手裏,“但是…我想要你陪我…”沒了聲音,似乎是睡了。
栾添将胳膊枕在頭下,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撫摸游呦的小手,她身上還穿着自己的體恤,雖然躺在一個床上,卻隔得老遠,還隔了一床被子。
栾添就這樣盯着她看,沒一會,又笑了。
游呦呼吸均勻,看起來應該是睡熟了,栾添伸手捋了捋鬓邊的碎發,盯着她看了好一會:真好看。
游呦醒來的時候,栾添還沒醒,游呦盯着栾添在自己對面阖眼熟睡。
還從來沒仔細看過他睡着的樣子,游呦彎了彎眼睛,伸手輕輕碰碰他的睫毛,不禁腹诽:一個男生,睫毛長這麽好看幹什麽?
上班穿的襯衫還沒換,領口解開幾個扣子,漏出白皙的鎖骨,撇撇嘴:他老是這樣,上課衣服也穿的不正經,難怪那些女同學上課時心猿意馬。
伸手去碰他的鎖骨,剛一碰到,栾添睜眼笑着看她,被抓了個正着,手也被他攥住:“醒了?”
游呦抽了抽手,失敗:“嗯……餓了。”
栾添笑,翻身靠近,吓得游呦向後蹭了蹭,幸而栾添環住她,再往後蹭就掉下去了,然後又貼近她:“餓了?吃什麽?”
游呦紅着臉,咽了咽口水:“包菜。”
栾添低眉笑笑:“嗯。”卻不動,只盯着她看,看的她心裏發毛。
游呦心裏像是踹了只兔子,胡跳一氣,臉已經紅透了,手足無措的伸出兩只手,扯了被子蓋住臉,悶聲祈求:“栾添…你…你別這樣看我了。”
栾添笑出聲,翻身下床,去做飯。
游呦前期每天複習時間長,結果到了十月份,考研人最忙的時候,她反倒沒那麽忙了。
岑若糖把他們兩個的公寓幾乎打造成了聚會的專業場所,邀請游呦聚會,順便也方便更仔細聽一聽她和栾添的事,對着手機已經不能滿足她對此事的好奇了。
游呦許久沒見岑若糖,自然願意。眼下她考研學習也沒那麽忙,十月一又是個理所應當放假的日子。
游呦端着杯剛沖的速溶咖啡,蹑手蹑腳的敲了敲栾添的房門,自打游呦大量時間的占用書房,栾添辦公只好搬到客房。
過了一會,栾添開了門,低頭看一下游呦的腳,滿意的挑了眉:知道穿鞋就好。擡眼看了一下咖啡,倚了倚門框:“給我的?”
游呦不自主的點了頭,興許是因為緊張,咽了咽口水:“嗯,你忙不忙?”
栾添沒接咖啡,挑眉:“怎麽了?有事求我?”
游呦一陣心虛,可眼下以然到了無法脫身的地步,只好硬着頭皮把咖啡遞了遞:“嗯……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啊?”
栾添勾起一個笑,伸手接過咖啡,另一只手牽起游呦的手,往屋裏走:“說吧,什麽事?”
游呦很少進栾添的房間,這樣有機會仔細打量更是難得,牆邊給客房準備的辦公桌上多了幾本書,還有個正亮着的筆記本電腦,似乎剛才正忙于工作。
衣櫃關着,但之前見過,整齊的像強迫症。床也鋪的整齊,整齊的讓人想把它滾亂,床頭櫃上有個簡單的燈。
栾添把咖啡擱在桌子上,随游呦一起坐在床上:“嗯?”
游呦回過神,又開始緊張:“後天就是十月一,我想出去玩。”
半天沒回話,栾添盯着她,眼睛裏有說不清的情緒:“去哪玩?”
“若糖請我在我們原來住的地方,聚會,因為她搬到男朋友家了,公寓沒人住,閑着也是閑着就辦了幾次聚會,聽說挺有意思,都是她公司的人,還有咱們學校以前的畢業生,還有我的同學,總之……”舔了舔嘴唇,有點莫名緊張,“我想去。”
栾添頓了頓:“什麽時候回來?”
“嗯……住一晚再回。”沒什麽底氣。
“去可以…”頓了頓,擡眼盯了盯游呦展開的笑臉,又開口,“十點半之前要回來,我去接你。”笑臉消失。
“可是…”游呦噘嘴,很不高興,“十點半的時候,人都還沒到齊啊。”
栾添沒有接話,态度堅決,挑眉看她,眼中多了一份晦暗不明。
游呦伸手,勾住栾添的手指。栾添低頭看了看,沒忍住,然後笑了,順着她的動作用拇指摸了摸她的手。
游呦眨眨眼:“栾老師…”軟軟糯糯,向栾添靠了靠,舔舔嘴唇,“求求你了。”
栾添不看她,低眉淺笑:“沒說不讓去……不能在那過夜。”
游呦變臉倒快,往後退了退,嘴撅的老高:“為什麽?我明天會把後天的學習內容學完,不會耽誤的。”
栾添不言語,擡眼盯着她,罕見的,毫不退讓。
游呦甩了他的手,騰地站起來,氣鼓鼓的走了,走到門口又退回來,擡腳不輕不重的踢了一下栾添的腳,很不樂意的吼:“栾添,你這樣,特像我爸爸!”
栾添動了動被踢的有點麻的腳趾,盯着半開的門,擰眉無奈的笑:啧,早晚有一天,得讓你知道我和你爸爸可不一樣的很。
為了表示對栾添專權的反抗,游呦第二天早上沒去吃飯,洗臉刷牙好,重新窩在被子裏玩手機。
栾添敲了敲門,見沒聲音,只好自己緩緩的開了門:“不吃飯?”端着煎蛋,踱着步子,到床邊蹲下,“吃一口?”
游呦假模假式的玩手機,不理人。
“生氣?”栾添沉了沉眼眸,似乎也有點不滿意“嗯?”
游呦擡眼,看栾添眸色深了深,似乎要生氣,不知怎麽莫名有點怕,慢慢坐起來,去接栾添手裏的雞蛋,坐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栾添坐到床邊,半晌妥協:“那你去吧,如果能不過夜,就不過夜,最好十二點之前回來,學習不能耽誤,要回來給我打電話。”
游呦擡起頭,不敢置信似的,眨了眨眼,把雞蛋擱到床頭櫃,撲到栾添懷裏,聲音裏也帶着笑:“栾添最好!”
栾添伸手撫了撫她的背,順手把她的長發抹亂,又笑了:小姑娘變臉真快。
隔天一早,游呦早早地就換好了衣服,就等岑若糖的電話,結果岑若糖的電話沒等來,倒是等來了陸期然。
見開門的是游呦,陸期然想起來栾添這房子,也有女主人了:“游呦,”陸期然自顧脫鞋,聲音裏含着笑,應了游呦那句“期然哥”,“你也一起去吧?”
游呦摸不着頭腦:“去哪?”
“嗯?栾添兒沒和你說?”陸期然擺好了鞋,提溜着兩個袋子,環視一圈,在廚房找到喝水的栾添:“你沒和游呦說?”
栾添兒倒了另一杯水,撇了一眼陸期然,沒說話。
游呦好奇:“說什麽?”
陸期然做飯到沙發上,把手裏的袋子擱到茶幾上,漫不經心的:“今天下午要去爬山啊,晚上露營。”
游呦擡頭看栾添,接過他手裏的溫水,和平常一樣,溫溫熱熱,剛剛好:“爬山?”
陸期然歪頭,繼續漫不經心,指了指桌上的兩個袋子:“黑的是我的,藍的是你姐帶給你的。”
栾添瞥他一眼,點了頭,應陸期然,目光卻停留在游呦的臉上,說不出的不滿:“游呦今天出去。”
陸期然難得漫不經心地面露不解:“你們家栾老師地位這麽低?過生日你還要出去?”
游呦驚了驚,半天沒回過神,也不知是前半句“你家栾老師”,還是後半句“過生日”,原來,他不讓去聚會,不是怕耽誤學習,也不是怕她回來晚。
最好十二點之前回來,最好,趕上我的生日。
游呦讷讷的開了口:“生日?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