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丘涼對她的怨氣一無所覺,還貼心問道:“你感覺怎麽樣,如果覺得沒事了就說一聲,如果還是不行就別吭聲。”
被子下傳來一聲悶哼。
就在宋見霜以為自己得救的時候,誰料被子被壓得更緊了。
“我忘了你這會兒腦子不清楚,就是吭聲也不是本意,你再忍忍。”
丘涼也是真的怕,怕自己定力不行,真來個天雷動地火,她更怕的是兩人之所以成親就是因為這一回沒扛住,到時候全都是責任,沒有感情,那也太坑了。
宋見霜:“…”她跟這個傻子不共戴天!
宋見霜無力地閉上眼睛,恨不得直接昏過去算了。
良久,丘涼才輕輕掀開棉被。
“我清醒了,你冷靜一點,我沒事了,快讓我起來。”不等丘涼說話,宋見霜語速極快地開口。
生怕說晚了,這個傻子再把她的頭悶上。
“清醒了就好。”丘涼起身,順手挪開被子,躺到了一旁,“沒事了我們就睡吧,這一晚上給我整的,累死了。”
宋見霜重獲自由,當場深吸一口氣,擡腿,用力一踹。
“滾!”她終于把這個字說出口了!
“你這個人怎麽還翻臉了呢?”
“請你,馬上、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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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打打鬧鬧,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小橙子守在門外,擡頭望月,小姐跟丘姑娘的心真大,不愧是主子,就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還能嬉笑打鬧。
可憐她這個做丫鬟的,出了這麽大的事,都快擔心死了。
次日清晨,将軍夫人才剛起床就被刑部的人帶走了,罪名是豢養毒蠱,夥同李崇淋、江二郎謀害公主。
朝堂上,惠安帝看着刑部尚書章金律呈上來的奏折和罪供,心裏那叫一個痛快。
要知道李家一直把持兵部不說,還拉攏了掌管邊疆大軍的鎮南将軍,幾乎把百钺一半的兵權都握在手裏。
“……貶鎮南将軍為庶人,李尚書、江寺卿教子不嚴,革職查辦,李崇淋和江三郎永世不得入仕。”
“父皇,此事還未查明……”大皇子心驚之下,忙跪地求情。
“散朝,凡求情者一律按同謀論處。”
大皇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惠安帝冷冷瞪了一眼,直接散朝。
這個逆子,到底懂不懂兵權被世家把控是什麽滋味,還想幫李家求情,簡直愚不可及。
大皇子不知道兵權旁落是什麽滋味,他只知道自己幾乎與皇位無緣了,李尚書是母後的親哥哥,是他的親舅舅,李家完了,他也完了一半。
父皇根本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這是要逼死他啊!
惠安帝沒想逼死自己的蠢大兒,他想弄死的是那些拎不清的世家,順帶着對小女兒的喜愛又多了幾分,文安真是他的好閨女啊。
才入朝觀政沒幾天就為他解決了心腹大患,還是兵不血刃,該賞。
于是,文安公主人還在大相國寺沒回來,宮裏的賞賜就跟流水一樣被擡進了公主府。
衆臣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有牆頭草甚至想暗中投靠公主府,奈何文安公主她不走尋常路,根本不收啊!
就差明擺着告訴百官了,本宮只需讓父皇一個人看重就夠了,你們這些個官員都別沾。
這一日,大皇子失魂落魄,李家和江家哭天搶地,二皇子則心事重重。
“諸位以為,父皇此舉是否更屬意皇妹?”二皇子下朝後便召集謀士,分析局勢。
“殿下的意思是…牝雞司晨,陛下應當不會如此糊塗,如今泰王(大皇子)大勢已去,殿下靜觀其變為妥。”
二皇子挑眉:“父皇他早就糊塗了,眼裏只有那個妖妃和她的女兒。”
“殿下慎言。”
“你們說若是皇兄和李家懷恨在心,又想謀害本王的好皇妹呢,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這樣才能萬無一失,皇位只能是他的。
大皇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正打算往他身上潑髒水,他這會兒一整個焦頭爛額,不僅要安慰母後,還要去收拾李家的爛攤子,簡直分身乏術。
李家。
李尚書,不,應該說是李家大爺。
李大爺看着滿府哭哭啼啼的女眷,煩不勝煩,他做夢也沒想到,風光了幾百年的李家就這麽敗了。
李家只有兩房,當初為了讓自己的仕途更順利一些,他們大房入仕,二房則打理族中庶務,所以李二爺是李氏族長。
出了這麽大的事,李二爺天不亮就守在大房這裏,不等大哥散朝,降罪的聖旨就先到了李家。
“完了,李家完了!我要去褚家退親”
李二爺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想把自己的親事退了,他的心裏只有亡妻,對褚寧蓮根本喜歡不起來,都是大哥說什麽為了李家的未來着想。
李家都沒有未來了,還着想什麽。
“不許去,這種時候更要抓牢這門婚事,咱們李家只是一時衰敗,只要把小輩們扶持起來,遲早會東山再起。”李大爺忙出口制止,只要皇後沒倒,他就還是皇舅,有大皇子在,褚丞相也不會反悔。
李二爺動了動嘴,沒吭聲,哪有什麽能扶持的小輩,嫡系大房這一脈,李崇淋永世不得入仕,他又沒有兒子,指望旁系子孫嗎?
他真沒看出來李氏旁系子孫有什麽出衆的小輩。
正腹诽着,就見李崇淋被扶了進來。
李崇淋一步三晃,滿身血痕,臉上還蒙了一塊布。
“你這逆子,還有臉回來!”李大爺一看見這坑爹的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為了個女人,這個混賬把整個李家的前程都搭進去了,氣死他算了。
好好的李家啊,四大名門之首,世家楷模啊,就因為這個不孝子的一時沖動,全完了。
李二爺也又氣又恨:“可不是沒臉回來嗎?”遮着臉呢,犯下如此大錯,還知道沒臉見人,真是該死。
李崇淋兩眼呆滞,無知無覺地任由打罵。
直到臉上的布被撤掉,他才似回了魂,狀若瘋魔地去撿地上的布。
可是該看到的都看到了,李海棠直接尖叫出聲:“大哥,你的臉!”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上面烙印疊烙印,除了眼睛和鼻子一塊好肉都沒有,就連嘴巴都是歪的。
李大爺看着寶貝兒子成了這麽一副鬼樣子,驚吓後退,跌坐在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時間,在場的人又吓昏過去幾個。
大皇子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這一刻,他更加清楚認識到,自己離那個位子真的遠了,他被李崇淋這個糊塗表弟坑慘了。
再說大相國寺,文安公主接完聖旨,緩緩露出一抹暢懷的笑意。
這步棋走對了!
父皇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不對,應該說她這步棋沒有讓父皇失望。
從此,六部中有一半都是寒門中人,兵權也從世家手裏收回來了,父皇可以高枕無憂了。
文安公主身後,從起床開始就橫目相對的兩人,難得的眼裏都帶笑意。
宋見霜對上丘涼的視線,笑意頓時一收,差點忘了,她還生這個傻子的氣呢,幸好沒悶死,不然她死不瞑目。
丘涼被瞪了一眼,滿心無語,這個女人真是吃錯藥了,不說句謝謝就算了,還動不動就翻臉,真是慣的。
知道她昨晚費了多大的勁嗎?
好在她扛住了。
兩人又對視一眼,沒有打攪沉浸在歡喜中的文安公主,一起回了房。
“今日第一卦就算文安公主的安危吧。”宋見霜看着丘涼道。
這是她們昨天商量好的,在大相國寺的每天一早就算下文安公主的安危,以此來确定是哪一晚出的事。
丘涼撇撇嘴:“算就算,你冷着一張臉做什麽,我昨夜可是幫了你。”
宋見霜聞言斜了她一眼:“我謝謝你沒把我直接捂死。”
丘涼瞪眼,她有什麽辦法,不把宋見霜捂嚴實,她怕自己扛不住啊。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這個女人一般見識。
“不識好人心,搖卦吧。”
宋見霜冷哼一聲,拿出銅錢。
搖完卦後便把手往桌上一攤,不似往常那樣直接握住丘涼的手,多少還有些心氣不順。
她差點就被這傻子悶死了,能順嗎。
丘涼決意不跟她計較,倒是一點也不客氣,伸手握住。
眼前畫面閃過,黑衣人,劍光,血光,褚榕兒倒地,文安公主倉皇後退,她和宋見霜帶着僧人趕到。
“就是今晚,可是不對啊,文安公主的護衛呢?”
那麽多護衛跑哪兒去了,怎麽來相救的是大相國寺的僧人。
宋見霜也不得其解:“我們去找公主,先提醒她早做防備。”
文安公主一聽這倆人大早上的又算上卦了,不由失笑:“兩位師父這次是為本宮的長史所算?”
宋見霜點頭:“臣女心裏不踏實,就想着為大家都算一卦,第一卦就是幫褚小姐算的,她今夜有血光之災。”
反正明面上絕不承認,她們擅自給文安公主起了卦。
文安公主眸光閃動,又是血光之災,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沉吟片刻,吩咐下去:“甲一,本宮命你挑選三十名好手即刻剃度,換上僧袍,見機行事。”
随後,她又看向褚榕兒:“褚長史,你今日便跟在本宮身邊吧,有本宮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褚榕兒依言稱是,一臉乖巧。
丘涼在一旁嘴角微抽,心道人家本來一點事沒有,就是因為跟在你身邊,替你擋了一劍,才有的血光之災。
不過,她算是明白為什麽最後的畫面裏出現的是一群和尚了,感情是文安公主這個大聰明,讓功夫好的護衛都剃成光頭僞裝成了僧人。
明天下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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