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B大的迎新晚會深受校團委老師的重視,每年都會提前聯系校藝術團選節目,晚櫻作為藝術團聲樂部部長,準備節目是必不可少的。
迎新晚會不論是音響還是燈光,都是按照小型音樂會的标準來的,而且每年吸引的觀衆也是最多的,她覺得挺适合樂隊第一次露面。
下課後,晚櫻去操場上等遲穆。
新生軍訓還沒有結束,一個個穿着迷彩服的俊男靓女迎着日曬站軍姿,汗水順着面頰往下流。
晚櫻找到金融系,一眼就瞄到了遲穆,站在隊伍的最後一排,不耐煩的抿着唇,眼尾下壓。
教官一聲哨響,整齊的隊伍瞬間雜亂開來。
被汗浸濕的迷彩服緊緊貼着後背,周圍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遲穆煩躁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單手提着外套不耐煩的站在隊伍裏。
旁邊,四個漂亮的女生相互推搡着。
“上,阿妮,用你那無限大的魅力拿下他”
“阿妮,昨天在寝室裏可不是這樣扭扭捏捏啊,這還沒搭讪呢,你就先慫了?”
“對啊對啊,你先把帥哥哥的微信要過來”
那個叫做阿妮的姑娘,梳着兩個可愛的馬尾辮,軟趴趴的貼在瑩白的脖頸上,健康的肌膚白裏透紅,小手緊捏衣角,拿着瓶百歲山,羞澀的朝遲穆走去。
“同...同學,請你喝水呀”
阿妮緊張的瞄了眼遲穆,只那匆匆一眼,男生幹淨的臉龐就印在了腦子裏,漫着清冷的氣質,忽而又不覺熱,只是臉更紅了。
遲穆不甚耐煩的掃了眼,繼而垂下眸子,清冷的語氣不帶感情。
“謝謝,我不需要”
靜止在空中的小手明顯抖了一下,月季枝粗細的小臂像是不堪重負,如此直白的拒絕,阿妮瞬間白了臉。
剛好走過來的景渝,看了眼蒼白着臉的女生,“阿遲只是不習慣喝陌生人的東西”
溫柔的聲音拂過耳間,阿妮擡頭,一張如沐春風的俊臉闖入眸中,懶散的微笑一閃而過,阿妮卻再難忘。
她又看了景渝一眼,低頭匆匆跑開了。
等女生跑開,晚櫻才走了上去。
“不渴嗎?”
晚櫻問。
熟悉的聲音傳來,遲穆驚喜了一瞬。
仰着頭道:“渴”
如果遲穆有尾巴,現在一定搖上天了,景渝不齒,起身就回了方隊。
晚櫻垂眸,嘴角下彎。
“那小姑娘給你水你怎麽不接啊”
晚櫻覺得她栽了。
看着女生給遲穆遞水,她心裏咕嚕咕嚕冒着酸泡。
直到看見遲穆對那女生愛理不理,她才舒服了些。
遲穆音線低低的,可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了晚櫻耳朵裏。
“她又不是你”
不敢對上遲穆火辣辣的視線,晚櫻微微偏頭,把還帶着涼意的水溶C遞給他。
遲穆接過來,兩手輕輕一擰,手上的青筋在日光下還透着蒼白。
“嗯?”。
遞到眼前的,是沒了瓶蓋的水溶C。
“你先喝”,日光暴曬,晚櫻的額頭上也出了汗。
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反正他不嫌棄她,她也喜歡他。
晚櫻接過瓶子喝了兩口,然後又遞給他。
遲穆仰頭,毫不掩飾的覆在紅色的唇印上。
“那不是校花晚櫻嗎,不是說遲穆沒有女朋友嗎?”
“阿妮,別傷心啊,校花又怎樣,她都大三了,你比她年輕兩歲呢”
“不是不是,有個帖子挖過晚櫻,她小學時連跳兩級,竟然跟咱們是同齡人”
“哎呀你們都別說了,我對遲穆沒有感覺了”
阿妮看着欄杆邊的金童玉女,不起波瀾。
教官吹響了集合的哨聲,旁邊的人卻紋絲不動,晚櫻推了推他。
“大家都集合了”
遲穆站起來後,拍了拍衣服,臂膀一個使勁把晚櫻也拉了起來。
任性道:“不訓了,熱死了”
黑色的棉質T恤濕了一片,晚櫻心疼,不訓就不訓吧,她也不想他曬黑。
晚櫻拉着遲穆從後門繞了過去,兩人貓着身子,像賊一樣從教官看不見的地方溜走了。
同樣抄後門跑路的許豪林森,兩眼一瞟,就看見了前面的那兩人。
許豪加快腳步,蹑手蹑腳的走到晚櫻後面,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拍,“嘿!”
晚櫻被吓了一跳,整個人一哆嗦,被遲穆牽着的右手都抖了一下。
遲穆一個不善的眼神飛過來,語氣冰冷冷的,“蹄子又癢了?”
許豪也沒想到晚櫻這麽不經吓,瞬間收回了嬉皮笑臉,抱歉的看着晚櫻。
晚櫻擺了擺手,當年,她軍訓的時候偷溜被導員逮住了,罰了她萬字報告,留下陰影了。
三個人都穿着迷彩服呢,他們也不敢在校園裏晃蕩,一溜煙跑進了餐廳。
走到王婆大蝦,晚櫻不動了,仰頭看着遲穆說,“我想吃蝦”
遲穆點點頭,讓晚櫻去找位置,他等飯。
“我也想吃蝦”,許豪和林森異口同聲,學着晚櫻的語氣仰頭看着遲穆。
遲穆掃了這倆人一眼,掀起嘴皮,“想吧”
林森伸出食指戳了戳遲穆的胸膛:“重色輕友”
許豪皺着眉頭,添油加醋:“見色忘友”
遲穆不耐煩的揮開林森的髒手,拿了兩副一次性手套,端起一大盆蝦轉身就走。
面前一男一女,一個負責剝,一個負責吃,甜蜜的刺眼。
林森前面的蝦一動也沒動,他愣愣的轉頭,看着許豪問:“吃飽了嗎?”
許豪的飯也還沒動,他附和的搗了搗頭,“吃撐了”
林森:“好吃嗎?”
許豪:“好吃!”
晚櫻從碗裏擡起頭,看着兩人前面沒動的蝦,“還沒吃就飽了啊?”
遲穆把剝好的蝦放進晚櫻的碗裏,“別管他們,吃飽了撐的”
許豪凄慘一笑:“遲氏狗糧不是一般的好吃”
林森點點頭:“還帶管飽的”
晚櫻明白了過來,又把頭埋進了碗裏。
吃完飯,晚櫻咬着吸管聊起正事,“迎新晚會樂隊上不上?我有名額”
許豪猛地從碗裏擡起頭,雙眼放光,“你有名額??”
晚櫻點點頭。
可把許豪高興的,這兩天他正絞盡腦筋想着去哪找找關系呢,B大的迎新晚會全權由校藝術團承包,可招新那會兒,他懶得加部門進社團。
許豪激動道:“上啊,我聽說B大一年大大小小活動中,迎新晚會最受學校重視,那效果肯定也沒的說”
晚櫻也是這樣想的,“那既然這樣,我們得抓緊排練了,三天後團委老師選節目”
晚櫻偏頭,問遲穆:“我們唱哪首曲子好”
遲穆對這不感興趣,懶洋洋的,“随便”
許豪提議,“試試《真的愛你》?”
幾人對視一眼,都附議。
剛開始,四個人為練契合度,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
可節奏總是跟不上。
總有一個人跟不上節奏,遲穆煩躁的抓了抓淩亂的黑發,晚櫻坐在旁邊的秋千上,安慰這個暴躁的小獅子。
“這才是第一次排練,默契這東西又不是一天就培養出來的,慢慢來嘛”
她從冰箱裏拿出杯冰鎮的檸檬汁,停到架子鼓前,學着遲穆喂她的樣子,把吸管遞到他嘴角,等遲穆自己叼上去。
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冰涼涼的壓下了心間煩躁。
晚櫻把空瓶扔到垃圾桶,“拿出最好的狀态,再排練最後一遍”
炸了毛的小獅子被晚櫻的三言兩語安撫下去,重新拿起了鼓棒。
晚櫻走到空調前,把溫度調低一點。
年輕氣盛經不起一點風浪,最後幾個人不歡而散,情緒都低落落的。
這狀态一直維持到節目考核那天,學校決定舞蹈類的節目多一些,歌唱類的只給了三組名額,其中慕凡學長還是團委老師內定的。
四進二,還都是聲樂隊的大佬,他們頓時感到了壓力。
上節目就意味着有證書,有證書綜測分就會提高,雖然許多人是沖着最後這張證書去的,但誰讓人家有這實力。
晚櫻偷偷捏了捏遲穆的大手,給他鼓勵。
遲穆偏頭,垂下眸子盯着晚櫻的側臉,其實上不上臺他都無所謂,但晚櫻好像很在乎。
他大致看了眼另外三組準備的節目,把幾個人喊到一起,“海闊天空的節奏都記得吧?”
許豪點頭,“當然了,陪伴了我整個青春的曲子,我能忘?”
遲穆擡眸,“那就換曲子吧”
幾個人默默不語,雖然不知道遲穆用意為何,但潛意識裏都選擇相信。
小小的排練室,四個人抱着樂器,擁擠的站着。
許豪比了個手勢。
各自撥響了手裏的樂器。
晚櫻看着中間的鼓手,小小的眼神盛着大大的迷戀。
他垂眸,眼神專注,有力的小臂在低音大鼓、軍鼓、嗵嗵鼓間流連。
舞蹈部的小姑娘盯着中間的鼓手,扯了扯晚櫻的衣角問,“我怎麽沒在學校見過這號人物?”
晚櫻驕傲的彎起嘴角。
“因為他低調啊”
我!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