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珍之重之
珍之重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宋以謙，他幾乎問遍安暖認識的所有人，但都沒人說見過她。
宋以謙急得都打算去向劉皓報備失蹤人口了，而這時劉皓卻對宋以謙說他在安暖失蹤前一天見過她，而且和她處了蠻長一段時間。
宋以謙忙問劉皓安暖失蹤前都發生了什麽事、見過什麽人，結果劉皓這一米九幾的大佬爺兒們眼下卻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三十秒後如果你不開口，我就只能去找你的領導談談我們宋家的人口失蹤案了。”宋以謙眯眼。
劉皓只好道：“那天我帶她去見了關在局裏的厲彬……”
宋以謙頓時警惕起來：“你帶她去見這渣子幹什麽。”
“沒辦法呀，厲彬被我們關起來之後一直不肯開口。畢竟我們警察得文明執法嘛，可不管我們用什麽方法這家夥嘴都死硬，怎麽都不肯說出他的上下級。然而這家夥之後和我們放話，除非找安暖來，否則從他嘴裏得不到任何消息。”
宋以謙一把拽住劉皓的制服領子把他推到牆角，怒不可遏道：“所以你就把暖暖帶去了？！”難道是厲彬漏網的同夥兒把她掠走了？
劉皓趕緊解釋：“我們帶安暖走之前也征詢過她的意見，是她自己同意以後我們才帶她走的。不過在見厲彬之前我看她就感覺她情緒挺低落的樣子，可能和顧岑行長被抓有些關系。畢竟從他們銀行同事的筆錄來看，安暖和顧行長額……關系蠻親密的樣子。”
“厲彬和暖暖見面後說了什麽？”顧岑和安暖之間的事宋以謙早就清楚了。
涉嫌案件機密，劉皓原本不想和宋以謙多說。但現在失蹤的畢竟是人家老婆，而且和案子也沒多大關系，劉皓就一五一十的和宋以謙坦白了：“他、他反正就說了些打擊安暖、聽起來挺過分的話……”
宋以謙挑眉：“比如？”
“明白麽，沒有誰的永遠，能一起進退。你這命就是賤，不管以前、現在、将來，你這輩子想保護的人，命中注定都不會有好結果……”劉皓模拟了一下厲彬當時陰陽怪氣的語調，但他還有很多更加傷人的話劉皓實在說不出口了。
宋以謙沉默。暖暖這丫頭看起來心很大，其實內裏膽小又敏感，被這麽劈頭蓋臉一頓罵如果往心裏去了，這會兒不知道躲在哪兒偷偷掉眼淚呢。
“見過姓厲的渣子後她看上去怎麽樣？”宋以謙蹙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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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很好，但看上去挺正常的呀。該問話問話，該做筆錄做筆錄。”劉皓努力思索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什麽，欲言又止道：“可能和厲彬關系不大吧，見了厲彬之後安暖又去見了個人。”
“誰？”
“顧岑……”
他就知道！
宋以謙的眉頭蹙的更深：“顧岑不是被請到局子裏去了嗎，她怎麽見得到？”
“我帶她去的……請她來之前談好了，她去見厲彬我們就讓她見一面顧岑，作為她幫我們撬開厲彬嘴的條件。”劉皓鐵骨铮铮的男兒此刻竟開始吞吞吐吐，像心虛覺得自己做錯什麽事兒了。
“她和顧岑說了什麽？見完了顧岑之後她怎麽樣？”宋以謙隐約冒上種不安的感覺。
“說了什麽不太清楚，審訊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那時候又不是審犯人，就沒開視頻記錄儀。她和顧岑談完直到走出局裏後看起來也蠻正常的，不過……”
“不過什麽？”宋以謙簡直想爆炸，眯着眼睛握着左手的手環逼近劉皓一步。
“你、你、你別亂來啊，你這個手環是不是也改良過的，這是公安局我可以告你襲警的啊！”劉皓不禁後退一步：“哎呀我說還不行嗎。送走安暖後我就上樓了。大概過了快一小時，我就手癢想去樓下花壇抽根煙。結果看到她整個人窩在草叢裏蜷得和個球似的。”
“然後呢？”宋以謙心裏狠狠一疼，這些他竟然都不知道……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劉皓有些內疚的撓撓腦袋：“我也不知道她之後會失蹤的……”
“那就找！把整個白鹿市掀翻了也得給我找出來！”宋以謙咬牙道。但不知為何他心裏卻隐隐有種不安感，他的暖暖很可能會離開這裏、離開他。
超過二十四小時已經可以立案了，就在劉皓打電話給當地派出所打算告知案情時，宋以謙突然接到甄世乾的電話：“老宋你點快來機場，我托人查到安暖的身份證下有一張今天下午兩點去波士頓的航班！”
雖然不知道眼下是個什麽情況，可但凡有一絲線索他就不會放棄。宋以謙聞言一邊往外趕，一邊看了眼手腕上的手環。
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宋以謙以他這輩子最快的開車速度趕到機場時安暖已經找不到了，站在航站樓前的是早已等他多時的尹月。
“她在哪兒？”宋以謙雙目赤紅，如果不是顧及甄世乾他早就動手了。
“走了呗，現在這個點兒應該都已經在太平洋上了。”尹月雙手抱腰無所謂的笑笑。
“去、哪？”宋以謙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
尹月并沒有回答宋以謙的話。她回頭看看身後的航班信息公示牌，對宋以謙說了句：“她可能明天就回來。”
聽到這句話，宋以謙的心神才稍稍放下，結果尹月下一句就是——
“也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來。”
宋以謙心下一涼，強忍着将眼前這女人暴打一頓的沖動，略過她身側往登機處走。
對，甄世乾說她去了波士頓，那他就去波士頓找她！他倒要問問這家夥哪來這麽狠的心有膽抛下他一個人！
“你去了又什麽用，她是什麽倔脾氣難道你不知道。”尹月伸手拉住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炸的宋以謙。
尹月嘆了口氣，對上宋以謙的眸子幽幽道：“安暖這輩子，總是在為別人活。小時候她是為了爸媽活，工作了她又為了顧岑活，現在還可能為了你活。反正兜兜轉轉，她就是個敏感又自卑的懦弱包。二十幾年了，她就沒活明白過。我這個朋友從沒幫上過什麽忙，我也很慚愧。”
“你究竟想說什麽？”宋以謙眯眼。
“放心，她現在很安全，是她自己願意走的。”尹月勸道：“讓她靜一靜，等她想通了自然會回來。”
宋以謙在原地猶豫、掙紮了很久，尹月就站在他身邊靜靜等他。
等到最後，他擡頭問尹月：“她有沒有什麽話留給我？”珍之重之，雖是千萬般不舍難釋懷，但因為是她，所以只能藏在心裏。
“當然。”見宋以謙能冷靜下來，尹月松了口氣也算不負所托了。她打開手裏的公文包，将一份文件交到宋以謙手中：“這是我在安暖女士的授意下拟好的兩份離婚協議書，她已經簽好了，只剩您的簽字了。”
一旦涉及本職工作，尹月的語氣就開始公式化了。
宋以謙完全沒料到安暖竟會有這麽一手。他挑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并未接過：“我們婚姻和諧，感情穩定，我憑什麽要簽？她又憑什麽要簽？”
“我的當事人安暖女士希望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您是自由的。”尹月如是道。
自由嫁娶，自由生活。
她安暖再也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拖累，既然此行歸期待定，她就不應該把宋以謙吊着。
宋以謙冷聲道：“拿走，不然我撕了它。”
尹月笑了笑，她就知道這家夥不會肯。
“別着急，我還沒說完呢。”她從包裏拿出另一份合同：“這份是你與安暖女士之前那份婚前協議的複印件。如果你不簽這兩份離婚協議書，那麽這份婚前協議的原件就會出現在您母親的辦公桌上。”
宋以謙捏緊拳頭，渾身都在抖。
做的這般幹脆，她真是徹底不要他了……
尹月貼心補充道：“我勸您還是趕緊簽吧。如果您母親看到這份你倆瞎胡鬧編的婚前協議，就算你不肯簽，您母親也會逼你簽了。何必讓老人家心裏添堵，您說是麽？”
“你威脅我？”宋以謙眯眼。
“啧啧啧，怎麽說的這麽難聽，逼你的人又不是我。”
尹月無辜的聳聳肩：“不過說實話，我本人雖然也不太贊成這家夥的做法，但我挺佩服她的。她這麽做确實也是為了你好。萬一她要是十年八載不回來，難道你這位公子爺還要為了她一個人放棄全天下的花園麽。”
宋以謙心想：那又如何？
但氣不過這家夥的絕情，他上前一步，在尹月別有深意的目光注視下，極不甘心從她手中接過筆紙将這份離婚協議書簽了。
尹月一邊看着宋以謙忍着額頭若隐若現的青筋簽字，一邊沒心沒肺笑着用極老土沒新意的話安慰他：“別難過了，不都說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麽。到時候你一定會遇見一個全新的安暖。”
宋以謙只回了她一個字：“滾。”
管她新的舊的，她安暖要是有種，就一輩子別出現在他面前！
下一章重逢就結局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