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山雨欲來
山雨欲來
大廳裏沒開燈,宋以謙坐在廚房的玻璃桌旁,桌上放着什麽東西,但黑暗中安暖隔得太遠看不清楚。
“怎麽不開燈?”安暖将包包挂在門後,望着宋以謙筆挺的背影裝似不經意的問了句。有了上次香港回來的經歷,她知道宋以謙一般心情不好就會把自己沉浸在漆黑中。
“黑暗的環境有助于思考。”他淡淡道。
安暖坐到他對面,才看清他桌上放的是本結婚證還有他的無框眼鏡。
“我們離婚吧,按照之前的協議我會淨身出戶。”宋以謙直視安暖,語氣依舊平淡。
他沒帶眼鏡,也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直視安暖說出這句言不由衷的話。
安暖放在桌上的手指僵了僵,眼眸一眯:“那請問你違反了協議的哪一項條款,難道就因為你沒出去工作?”
小區裏的風言風語她也不是沒聽到過,宋以謙在家待的這半個月,樓下打太極拳、下棋、遛遛狗的業主都傳宋以謙是被她包養的小白臉。
“目前我還無法确定我的心理應激功能障礙什麽時候能恢複……”他從醫十年醫生就是他的信仰,如果做最壞的打算這障礙永遠好不了,那他下半輩子就相當于廢了。
宋以謙并未把話說完,但安暖已經理解他的意思。面對帶他五年亦師亦友的導師背叛,這個坎兒确實不那麽容易過去,但——
“我愛的人,他永遠不會是個懦夫。”安暖眸光堅定,不容退縮。
大老爺們兒矯情個毛,不就是被停職了麽,又不是殉職,還有大把的時間卷土重來,幹嘛這副命根子斷了的表情。
宋以謙沒有說話,瞳孔微閃,似在掙紮。
“給自己點時間好好想想,想通了就過去了。實在不行就我養你嘛,營業部主管相當于中層幹部級別,工資也不低,還是養得起你這只阿拉斯加的。”安暖起身坐到宋以謙大腿上,還真像逗雪橇三傻那樣揉了揉他的腦袋。
只有先學會擁抱自己,才能懂得如何擁抱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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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謙笑笑,還真像小狗一樣把鼻子埋在她香香甜甜的後頸蹭了蹭。這只英短銀漸層是不是忘了他們老宋家開的是國際貿易集團企業,怎麽也輪不到她來包養他。
“好了!”安暖親了親他微涼的唇:“誰要是再拿這件事提離婚,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什麽叫‘再拿這件事’?難道我們之間還有其他可以提離婚的事麽?”宋以謙眼眸微眯。
“廢話,這協議我得留着,萬一你以後要是出/軌了呢?”男人都不容易管住下半身,她可不是啥好脾氣,出/軌她肯定得離婚呀。
安暖回答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以後可不可能離婚她又說不準,總得給自己留點後路:“千萬別和我說什麽且行且珍惜,天秤座的人生觀只講究個公平公正。你要是敢找別的女人一次,我就敢找別的男人十次!”
“你敢!”腿給你打斷!宋以謙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嘻嘻嘻,開玩笑的嘛。”安暖伸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湊上腦袋蹭了蹭他的鼻尖。
說白了,她仍是對他沒有信心。這可不是個什麽好的訊號,那種若即若離、患得患失的感覺又要來了。
宋以謙拍拍安暖摟着他脖子的胳膊,嚴肅認真的和她商量:“要不我再給你拟個附加協議,我要是找了別的女人,你就沒收我的作案工具?”
啥作案工具?
宋以謙看着她笑得一臉純良。
安暖想了半天才理解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她不自覺的眼睛向他下半身瞟,紅着臉道:“我沒收你作案工具幹嘛!你、你那玩意兒又不值錢。”
“怎麽不值錢,你下半輩子的幸福就靠它了呢。”說起來還有些小得意呢。宋以謙不服氣的頂了頂跨。
安暖趕緊手足無措的将他的脖子摟緊免得跌下去。她真是汗顏,這家夥耍起流氓簡直一套一套的。
兩人膩膩歪歪了半天,宋以謙周身陰郁的低氣壓才散了些。
“還好有你在。”宋以謙嘆了口氣,将懷中香香軟軟的人抱得更緊了些。不然只靠他一個人面對,也不知什麽時候才過的了這個坎。
“咱們是夫妻嘛,當然同進同退。大不了重新再來,反正我總會在你身邊的。”安暖将手指一點點溫柔的劃入宋以謙的掌心,十指交纏,靠在他肩上閉着眼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心也不自覺的安穩下來。
兩人都十分默契的不再說話,靜靜享受這一刻的溫馨恬靜。
宋以謙從頭收拾舊山河,練習技巧、編寫論文。安暖的工作也重新回到正軌,天天報報表、應付季度審查。而自安暖從香港回來以後厲彬也規矩多了,除了繼續和行長出去拉客戶也沒其他動作。
安暖想想厲彬或許與那些空殼公司有牽扯,但肯定不會是主謀,估計也是為了業績才拉拉“皮/條”。
吳主任的事可能只是個巧合,畢竟吳主任與宋以謙這麽多年的感情,不可能是靠人挑唆幾句就叛變的。只是甄世乾收到的那張威脅信卻一直是她的心頭刺,雖然這幾天已經沒人再找他們麻煩,但她總歸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日子一天天過,宋以謙之前還各種鬧騰着要過“牛郎織女”的家庭,做他心心念念的最後一步。但現在他天天泡在論文堆和實驗室裏,還規規矩矩的睡主卧,大有不回附一醫就沒臉碰小暖的氣勢。
對于宋以謙的态度轉變,安暖深感欣慰。
這天深夜安暖像條毛毛蟲一樣卷在被窩裏寫她那本小說的結局。等她好不容碼完六千字打算熄燈睡覺,才沒睡多久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伸手摸索了半天,拿到眼前一看,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安暖心頭一驚,困意頓時消了大半。
“喂,您好。”安暖接起電話,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揉了揉眼睛。
“喂啊,你是大邑銀行錦榮支行的營業部主管吧?我們是南門派出所的。”一個略帶煙嗓的男聲響起。
竟然是南門街道的派出所打來的。她所在的錦榮支行就在南門街道派出所的管轄範圍內。
幹她們這行的,最怕的就是派出所和總行同事深夜突然的關心啊啊啊啊啊啊!
“對,我是。”安暖強壓下心頭的不安答道。
“我們派出所收到你們支行的報警信息,你們營業部的警報器一直在響啊,怎麽回事?”
安暖一愣。警報器在響?
雖然現在大多數銀行都擁有自己的金庫,錢已經不會放在銀行保險櫃裏過夜,都是晚上讓運鈔車押送到金庫,第二天一早再從金庫運送回支行。
但營業部的保險櫃裏還有客戶的抵押物原件和空白存單、本票等重要憑證,必要的報警保護措施仍是必備的。
下班後營業部最後一個走的同事會對營業部的報警系統進行布控,第二天一早上班時再撤控。
這個布控儀是用紅外線探測儀進行控制,一旦進行布控後,如果有其他人闖入營業廳,報警系統就會自動進行報警,所有營業部的報警器都會立刻響起。
而且這個布控儀是用公安系統聯網的,一旦布控儀在非正常狀态下被觸發,派出所那邊就會第一時間接收到支行的自動報警。
安暖蹙眉問:“白鹿安保公司的人沒去嗎?”
基本上所有銀行都會與一些安保公司合作,在銀行停止營業期間安保公司的人會負責不定時巡查的工作。
“安保公司的人去你們支行兩趟了,都說大門完好沒發現什麽問題,不然我們也不會大半夜打電話給你們銀行了。”
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開始有些不耐煩:“這報警器和我們公安系統是聯動的,一直響着也不是個辦法。你們營業部大門鑰匙在不在你手裏,你和我們派出所的人到你們支行看看到底哪裏出問題了。”
“好吧,我收拾一下馬上到。”安暖只能答應,不過挂電話前她瞟了一眼手機屏幕,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蹙眉問道:“我記得你們南門派出所以前用的好像不是這個座機號吧?”
男子非常順溜的答道:“廢話,我們所服務大廳有專門的對外服務座機。但現在大半夜的只有我們值班室有人值班,用的是值班室座機。”
這位同志似乎因為熬夜值班脾氣有點上火啊。
安暖沒有多說,開始穿上衣服準備出門。不過她也沒有太擔心,畢竟現在的人也不傻,都知道銀行非營業時間沒錢,應該也不會蠢到深更半夜想不開去搶銀行。他們之前也有過半夜報警器突響的事,不過主要都是什麽野貓、或者誰忘記把窗戶或空調關上引起的。
“怎麽了?”宋以謙打開主卧的門走出來。他這幾天都淺眠,方才安暖在客廳細細索索收拾包包的聲音把他弄醒了。
“我們支行的報警器響了,我得去看看。”安暖把鞋穿好準備出門。
宋以謙蹙眉看了看手機,屏幕顯示淩晨兩點。他随意披了件衣服道:“我開車送你去吧。”
“沒事,那裏有安保公司和派出所的人在。”宋以謙這幾天本來就睡不好,安暖心疼他道。
“太遲了不安全。”說完宋以謙回屋不知拿了些什麽東西,又把茶幾的車鑰匙揣進口袋,一腳踩好鞋和她一起出門。
錦榮支行位于市中心,旁邊有許多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百貨商鋪和夜宵店。雖然已是淩晨兩點,但因為這天是雙休日,街上的人依舊不少。
等安暖和宋以謙趕到錦榮支行,南門派出所的人也正好穿着一身民警制服趕到。
馬路離錦榮支行的大門之間隔着一個大花壇,車開不進去,但如果停在花壇門口又會把後面開來的車堵住。
安暖打開車門下來,低頭對裏面的宋以謙道:“估計我撤控檢查得花一些時間,要不你先去對面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停車,等停完來找我?”
宋以謙瞥了眼安暖身後的幾個派出所的人,又看看只離幾十米遠的街對面酒店。他點了點頭,随後轉動方向盤調轉車頭。
安暖拿出營業廳的鑰匙給鐵門開鎖,在派出所同志的幫助下把鐵門往上推。但當封閉的鐵門只開了三分之一時安暖就意識到不對勁。
如果營業廳內的報警器響的話她站在大門口肯定能聽到,而且報警器一響整個廳堂會亮如白晝。
但此時鐵門雖然只開了一點點,但安暖從下面的縫隙能看見營業廳裏頭烏漆嘛黑一片,布控儀依舊一短一長的響着,說明現在布控儀依舊在正常的布控運作狀态。
如果營業廳一切正常,那麽急匆匆的把她叫到營業廳的人就不那麽正常了。
“你們不是南門派出所的,你們到底是誰?!”安暖背脊一涼,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她轉身質問身後那幾個身着制服的人。
然而安暖話還沒說完,脖頸上就被人從背後用手刀猛地一砍,随即眼前模糊雙腳軟綿綿的倒下。
倒下前她心裏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希望宋以謙能意識到不對勁趕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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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覓之,輝洲銀行南錦支行營業部主管,人稱情感界的王語嫣。熟得一手撩漢理論知識,表面風情萬種經驗豐富,實則每次沒撩完就慫,導致至今母胎單身,未能将滿腔理論用于實踐。
直到她在櫃面辦業務時遇見室內設計師宋景熙,白淨俊朗的側臉、清冷淡然的眼眸還有白色襯衫與銀邊框眼鏡都透露着滿滿禁欲系的味道。
尹覓之咧嘴一笑:讓禁欲系冰山跪下叫爸爸才是真的牛。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啦!
小劇場:
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尹覓之硬是威逼利誘把只會上網打游戲的親弟拉去宋景熙的藝術輔導班。
同樣毫無藝術細胞的尹覓之站在畫廊前由衷誇贊:“真好看。”
宋景熙語氣淡淡:“這是美院教授畫的,不是我。”
尹覓之聳肩加無辜臉:“我是說你好看。”
面對尹覓之次次尴撩,直男宋景熙已經臉都不帶紅一下。
他走近尹覓之,明人不說暗話,唇湊到她耳邊壓低嗓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嗓音道:“我媽為了讓你說服我回公司,給你開什麽條件?只要你能把她勸服,我出雙倍。”
尹覓之為難:“你出不起的……”
宋景熙挑眉:“我給!”
幸福來的太突然,既然正主都這麽說了,尹覓之有點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老實道:“她把你抵給我了。”
宋景熙:“……”當他沒問,算你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