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只能動手
只能動手
水務局和電業局的數據沒過多久就被警方拿到了。芳鄰制業和耀光家私這幾個月繳的水電費果然都不高。
七八月份正值制造業的旺季,按芳鄰制業每個月的納稅情況來看,它這幾個月應該都處于生産狀态。但它這個用的水電量連半停産狀态的企業都不如,就着實顯得有些可疑了。
但單單從用數據分析并不能提供實質性的證據。如果沒有證據,警方就沒有理由對正常經營的企業介入調查。所以警方決定以芳鄰制業為切入口,派人喬裝去那裏走一趟。
安暖以前在銀行的清收部門待過一段時間,清收說的通俗一點,就是向欠着銀行錢不還的企業上門催債,當然用的都是法律範圍內的手段。所以安暖對于觀察企業經營狀況也算比較有經驗。
她認為可以從送貨的卡車着手。香港警方那邊有領域內頂尖的痕跡學專家,他們可以從運原材料卡車行駛的車轍痕跡來判斷卡車所承載貨物的重量。
就芳鄰制業那連半停産狀态企業都不如的水電費來看,他們表面上用來假裝生意繁忙、迎來送往的貨運卡車裏應該都沒裝什麽東西。
只要能讓警方查出芳鄰制業只是個徒有其表的空殼公司,并未正常營業,而且那些好看的財務報表都是虛構的。那他們就可以找到案子的突破口了。
但操之過急容易打草驚蛇。警方決定先派便衣蹲守,視情況再行動。
媳婦兒出差去了,也不知去了哪裏電話也打不通。宋以謙百無聊賴的靠在茉莉花旁的躺椅上曬太陽,聽着歌兒手放在把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打着拍子。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宋以謙還以為安暖終于記得她還有個嗷嗷待哺的老公,趕緊拿起手機接聽,結果就聽到手機那頭一個特別嗲的聲音道:“寶貝大兒子在幹嘛呢,媽媽這幾天就要回國啦,聽到這個消息有沒有很興奮、很激動呀。”
宋以謙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用冷靜的語氣道:“媽,我今年三十了。您這麽稱呼我,不心虛嗎?”
“不管多大你都是我兒子嘛。”佩蘭笑嘻嘻道:“以前我要回國的時候你還老纏着我,要我給你買樂高玩呢。怎麽長大了還沒以前可愛了呢。”
想她楊佩蘭在商場縱橫幾十年,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女強人,對手聽到她的名字都能聞風喪膽。唯獨到了她寶貝兒子這裏她就自動成了百依百順的楊白勞。
畢竟她從前一心打拼事業,虧欠自己兒子的太多了。偏偏這臭小子不理解她這個當娘的苦心,老是冷着一張臉給她,讓她熱face貼着他的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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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說。”宋以謙知道他媽肯定有事了才會想起他給他打電話。
“還能有什麽事,回國見兒子了呗。”佩蘭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媳婦兒小暖呢?她現在在你身邊嗎,媽有事想找她說說。”
宋以謙知道他媽不太喜歡安暖,就直接道:“她出差了,電話打不通,有什麽事跟我說就行。”
“啧啧,別用這種戒備的語氣跟媽媽說話呀,媽媽會傷心的。”佩蘭道:“只要你們兩口子能好好的,媽就不幹涉。媽這次主要也是想幫幫小暖。”
其實她剛開始的确不滿意安暖這個兒媳婦。但她并不是不喜歡小暖這個白淨的姑娘,而是不滿意小暖那個爸媽。她覺得小暖的爸媽就是那種典型的小市民,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吃飯說話都拉低了她楊佩蘭的檔次。
但只要是她寶貝兒子喜歡的東西,她就不幹涉。眼下看以謙和小暖這小兩口日子過得還挺和順,以前宋以謙抽煙、還喜歡打游戲,經常游戲打到淩晨,但自從和小暖在一起後這些毛病他都自覺改了,還天天親自下廚燒飯。
兒子往好的方向改變讓佩蘭開始真正接納安暖,将小暖看成自己人。所以這次國外項目引進白鹿市,她看小暖正好是在銀行工作的,就主動想幫小暖做做業績。
“你幫她什麽?”宋以謙蹙眉。
佩蘭道:“你媽我有個國外項目引進,我想在小暖銀行開個臨時戶,推薦人就寫她的工號。最起碼能給她做做存款或者貸款,拉拉業績。”
要知道像她這種跨國集團企業最一般的項目動辄也是上億,多少銀行行長求着她來合作她都沒答應。
“可她出差了,最近都不在行裏。”難得她媽能想到暖暖,宋以謙也想促成這件事,說不定還能增進小暖和他媽的感情。
“是嗎?但這個項目這星期就要開始了,這幾天必須開戶來注冊驗資……”這就讓佩蘭有點為難了。
宋以謙也不是很懂他們銀行和企業是怎麽操作的。
不過佩蘭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反正開個對公的銀行賬戶又不用非要小暖在場,她其他同事也可以開,反正只要推薦人寫她的工號應該就算她的業績。”
佩蘭做了這麽多年生意,經常會和銀行打交道,她對銀行的程序也算了解。
她和宋以謙商量:“媽媽今天的飛機,大概後天回國。到時候你帶我去小暖工作的支行,咱們一起去支持你媳婦兒工作。”
宋以謙答應:“好。”然而和佩蘭又尬聊了幾句,就把電話挂了。
原本佩蘭還想多說幾句,但見兒子态度也不是很熱情,就只能依依不舍的把電話挂了。
其實宋以謙并不是對他媽有多大抵觸,只是他媽一直很忙,爺爺奶奶又去世的早,從小他就是被丢給保姆養的,頂多視頻聊天或者過年的時候見上幾面。小的時候不記事,他一度以為保姆就是他親媽。
太久沒和他媽相處,時間一長,他就已經不知道怎麽向他媽表達自己那份情感。聊天的時候,還是尴尬多過想要親近的欲望,不知不覺就冷了下來。
佩蘭在太平洋另外一頭握着手機,久久嘆了口氣。
生而未養,到底還是虧欠了吧。這次回國,她也不打算走了,就等着抱孫子孫女玩,她這把年紀也該享受享受天倫之樂了。
但這一次,她一定要當個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這晚,厲彬和幾個客戶在金色年華夜總會吃飯。
他們業務部盯幾個政府項目的客戶已經盯了很久,就差最後一步。為了讨客戶開心,他被連灌了三瓶紅酒。
厲彬在人前裝作不勝酒力喝到吐的樣子,等出了會所送走客戶後,他就立刻斂了臉色恢複原先清醒的模樣,和會所中給甲方陪笑又陪酒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坐在會所門口吹風,等着代駕來。也不知為什麽,別人喝酒會越喝越糊塗,他喝酒卻會越喝越清醒。他倒是想真正醉一場,說不定夢裏還有他溫柔的小安暖,可現實卻連這點可憐的機會都不給他。
厲彬在會所門口等了好久代駕都沒來,就打算起身走走醒醒酒。
然而詭異的一幕卻突然發生了。
眼下已經是淩晨一兩點,四下無人,厲彬身邊一個看上去破舊、表面油漆斑駁的紅色電話亭裏卻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厲彬猶豫了一下,走進電話亭把門關上,望了望四周後,他拿起話筒放在耳邊。
“你現在不要說話,只聽我說。”厲彬接起電話,裏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
聽到這個聲音,厲彬瞬間蹙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香港那邊出了點問題,用來做黑賬的幾個空殼企業被條子盯上了。條子裏頭有個你們銀行的同事,信息可能就是從你們這兒洩露的,封哥的意思是讓你趕緊找時間把她做了。不過我看你也沒幹過這種惹葷腥的事兒,如果你怕惹上條子,至少也得用個敲打敲打她的法子,讓她老實閉嘴。不然這會兒在封哥面前咱就真保不住你了!”
“等一下……”厲彬握着話筒的手一緊,他剛想說幾句,對方已經把他的電話挂了。
厲彬把話筒放回原位,後背靠在電話亭的玻璃門上無力滑落。
他大約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同事是誰了。忽然年休去香港,一去就是十來天,除了他的安小暖還能有誰。
他被洗白以後已經好幾年沒幹過這種事了,沒想到這次出手竟然是要對付他最在乎的人。他前幾天分明已經旁敲側擊過安暖讓她別多管閑事,可這倔丫頭怎麽還瞞着他親自跑香港去了。
厲彬嘆了口氣,伸手無力的揉了揉臉,深感進退兩難的無力。
他不忍心傷小暖,但如果他不出手等輪到封哥動手,安小暖只會更慘。
厲彬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那就從小暖那個丈夫下手吧……
等佩蘭回國宋以謙就帶着她去安暖銀行。
結果小張一看來的是宋以謙,表情像活見鬼了似的驚訝道:“宋醫生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和我們安姐去香港度蜜月了嗎?”
聞言宋以謙臉色陡然一沉。小張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趕緊把他的臭嘴閉上。
宋以謙:我媳婦兒去度蜜月但對象不是我?難道我被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