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獨處一室
獨處一室
安暖和她媽吵了架,晚上一個在書房敲鍵盤寫小說,一個在客廳裏看電視,誰也沒說話,氣氛相當沉默。
晚上到了睡覺時間,安暖就着溫水吞了幾片酵素,便去宋以謙的主卧了。
她表面上強裝淡定,深呼吸了好幾次後,默默路過客廳在她媽面前默默走過,其實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其實客廳中軸一直是她和宋以謙的三八線。她住的客房在客廳左邊,而宋以謙住的主卧則在客廳右邊。她發誓,她除了剛搬進來那個月偷偷跑到宋以謙房間給他塞過買菜錢之外,從未越過雷池半步。
安暖拖着沉沉的腳步來到宋以謙房間,她的心情和她的腳步更為沉重。
她走進宋以謙的主卧室,轉身打算關上宋以謙的房門。可她一只手握在門把手上,兩只眼睛卻極為留戀的看着門外的縫隙一點點變小,硬生生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一點點與她隔絕。
宋以謙見安暖像樹懶一樣用龜速一點點戀戀不舍的握着門把手,都快一分鐘了還不關上,實在看不下去,就在安暖內心仍舊掙紮的時候,從書桌站起來走到她身後一只手伸過她的肩膀上方,幫她将門一把推上。
安暖吓了一跳,正想瞪他,可宋以謙一手搭在門上,動作未變,兩人這姿勢仿佛被推在門上壁咚一般。剛一轉身,她那高挺秀氣的鼻子差點和宋以謙的唇撞在一起。
宋以謙看着安暖,安暖巴巴的看着宋以謙,二人之間的氣氛頗為尴尬。
“來了?”兩人大眼瞪小眼了許久,宋以謙開口笑的意味深長道。
安暖愣愣點頭。
完了完了,看着宋以謙狹長的眼眸微眯,帶着絲絲毫不掩飾的侵/略眼神,她覺得這次她是真掉進狼窩了……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他湊近安暖的耳朵,氣息微熱道。
“我先!”安暖像只兔子一樣,瞬間彎腰從宋以謙的臂彎裏蹿出去,拿起抽屜裏的睡衣就快步溜進內浴室。
宋以謙看着安暖落荒而逃的模樣,不禁唇角微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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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沒想到這丫頭這麽不禁吓。不過她被吓到的樣子,也挺可愛的,讓他忍不住更想逗逗她。
宋以謙回到書桌繼續看他的外語論文,可沒想到浴室裏花灑傳來的水聲卻總擾的他心頭燥熱,看着屏幕裏那些英文單詞像是蟲扭一樣,半點也看不下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一聽這斷斷續續的水聲,大腦就會不自主的想象安暖在花灑下的樣子。要命的是,他卧室衛生間裝的是毛玻璃門,浴霸的強光将安暖的身影在毛玻璃門上勾勒的若隐若現。
一想到安暖在花灑下抹着沐浴露、水珠在她白皙嬌//嫩的皮膚上滑落的模樣,他就、他就……
宋以謙深呼吸多次後,帶上耳機開始邊聽相聲邊看最新的醫刊雜志。
他原本只想帶上耳機靜靜心,可沒想到卻适得其反。那些細碎的聲音耳朵是聽不到了,卻直直鑽進他心窩裏,弄的又熱又癢。
宋以謙忽然開始後悔讓安暖來他卧室了。這麽做不知道究竟是在逗安暖,還是在折磨他自己。
這次安暖的動作很快,二十分鐘從頭到腳全部搞定。
但這二十分鐘在宋以謙這裏卻極為難熬。然而,這只是他今晚折磨的一個開始而已。
可當他看到從浴室出來的安暖穿着長袖長褲睡衣全副武裝,就差戴個口罩、墨鏡搭配時,宋以謙傻眼了。
“大夏天的你穿着長袖長褲不怕悶壞了嗎?”宋以謙上下打量着安暖,不解的問道:“而且你平常睡覺還穿着胸//罩嗎,難道不勒得慌?”
管的可真寬。看到宋以謙的眼光落在她胸前,安暖一把将前胸環抱住:“這、這是我們對彼此的尊重!我洗好了,該你了。”
宋以謙輕笑着搖搖頭,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進浴/室。
安暖從醫院趕過來收拾屋子忙上忙下整整一天,剛才還和她媽吵了一架,已經心力交瘁。沖了個熱水澡後她總算放松了一下,想猛地倒在宋以謙的床上,想感受一下席夢思将身體反彈那種全身心放松式的舒爽。
反正她怎麽說也算半個傷殘人士,肯定她睡床,宋以謙睡地板。
安暖理所當然的以為宋以謙的床和她客房床上用的席夢思是一樣的。結果安暖剛大力倒下,宋以謙的床頓時發出“砰”的一聲響,安暖也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才剛摘下眼鏡脫完上衣的宋以謙趕緊推開門走出去,就看見安暖四仰八叉的蜷縮在他床/上一臉的欲哭無淚。
宋以謙淡定的對她道:“忘了告訴你,我的床是硬木板鋪的,沒有席夢思。”
安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就想跟他理論個是非黑白,結果她一看到上半/身胸/肌飽滿、一/絲/不/挂的宋以謙就猝不及防的鬧了個大紅臉。
她一只手揉着自己方才撞痛的腰,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怒道:“趕緊給我回浴室!”
宋以謙聳聳肩:“臨床醫學證明,過于柔軟的床容易使脊柱彎曲變形。而且硬板床可以減少肌肉壓力,提高睡眠質量。”
聽起來仿佛很專業的樣子。安暖想了想,可是又感覺不太對勁。
安暖反問他:“那我的客房的床當初為什麽不是硬板床?”這麽養生的法子怎麽能不和她這個佛系女子分享分享呢?
“你來之前和我又不太熟,給你睡那麽硬的床可能會讓你覺得我是個怪人,怕你被我吓跑了嘛。”宋以謙委屈巴巴道。
哦,心思倒挺周全。
然而安暖并沒有吃宋以謙轉移話題的這一套,依舊色厲內荏道:“趕緊給我回浴室!”宋以謙這家夥怎麽還光/着膀/子在浴室門口和她唠上嗑了?
宋以謙見安暖一臉躲避的樣子,忽然又起了逗她的心思,邁步緩緩走到正捂着眼睛的安暖面前道:“其實我有腹/肌的,但白宇霖這小子一直不相信。要不給你看看摸摸,下次見到他,你好幫我做個證。”
“快、去!”安暖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這兩個字。
真辣眼睛。
她怎麽最近态度稍微對宋以謙溫和點,這男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在皮癢找抽的邊緣瘋狂試探,逗她的鬼點子一套一套,簡直無師自通。難道是本性暴露了?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家夥是這麽個外冷內騷的人。
宋以謙笑着甩了甩手中的睡衣,樂呵呵的進浴室去了。
安暖從床上起身,開始從衣櫃把她之前準備好的被褥、枕頭拿出來給宋以謙打地鋪。
她穿着長袖長褲,沒一會兒就渾身冒汗,打算從宋以謙的書桌上将空調遙控拿來。而她拿遙控的時候,正好看見宋以謙的書桌上放着一本原裝進口全英文版的《瓦爾登湖》。
安暖發誓她并沒有亂翻別人東西的習慣,只是單純懷着個鄉巴佬的心态,看了中文的《瓦爾登湖》這麽久,想見識見識原版的到底是啥樣。
但當她小心翼翼拿起那本珍貴的書時,一張照片從書內滑落。
安暖将照片從地上撿起,并未打算看照片的內容,但當餘光瞥過,她瞬間就愣住了,因為照片上的人真的太過熟悉,化成灰搓成粉她都認得出——照片上的場景是一個山間的玻璃棧道,裏頭那個嘴被吓得幾乎可以塞進一個蛋的女孩子不就是她自己麽!
她仔細看了一會兒,才勉強回憶起一些。這情景大概是一兩年前了,她和一幫朋友去張家界的玻璃棧道。
她特別怕死,這玻璃棧道本來她不想去的,沒想到卻被她那幫損友騙上了賊船,人到了棧道已經回不了頭了。這照片就是玻璃棧道上的空中無人機随機抓拍到的。景點工作人員等她們從出口出來後就讓她們挑一挑照片,有她們選中的就打印出來收費。
然而這麽驚悚恐怖的照片她肯定沒有選,因此也沒打印出來。可宋以謙怎麽會有她這張照片的?
安暖将照片翻過來,只見照片背面用鋼筆寫着兩個淩厲潇灑的英文單詞——“My Jas///mine”。
額……
安暖撓頭。說實話宋以謙的字跡是很文藝,但她只看懂了“My”,後面那個英文單詞她不認識。
總不會是罵她的話吧?
安暖想想她偷看自己的照片總不算不道德吧?趁宋以謙在浴室裏沒出來,安暖又用她掃描儀般的慧眼将這張照片仔仔細細、從上到下掃描個遍,終于發現原來照片中竟然也有宋以謙的身影!
只不過照片中的宋以謙跟着另外一個旅游團,走在離安暖很遠的位置,只能隐約看到個芝麻大小的臉,而且非常模糊,但安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原來之前宋以謙對她說的他很久以前就注意到她了,竟然是真的。她還以為這是他慣用的把妹說辭。
浴室門把手的轉動聲響起,安暖做賊心虛的趕緊把書本和照片放回原位,裝作她剛把空調打開的樣子。
宋以謙一出來就看到他腳底下鋪好的褥子,內心掙紮糾結了一會兒,擡起眼一臉委屈巴巴的問安暖:“我可以不睡地板嗎?太硬了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