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品暴露
酒品暴露
“青荷姑娘……青荷姐姐……不如以後,我就叫你姐姐好了……”
“好啊。”青荷笑着握住她的手:“正好,我也沒有妹妹。”兩個姑娘手拉着手,嘿嘿傻笑。
“正好,我也沒有姐姐……只有一個哥哥。嗨,我哥這個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了,你這都已經說了第五遍了。”青荷連聲打斷,晃晃悠悠笑着。
蘇玉言搖搖頭,拍拍胸脯,筆出一個“一”字:“之一。他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之一。”這個世界上,疼她的人多了去了。她張開手指,一根一根掰着數:“還有爹爹、娘親、菘藍、姑姑……姑姑,嗚嗚嗚……最疼我的人,還有姑姑……嗚嗚嗚……”她又繃不住了,咧開嘴,嚎啕大哭,青荷伸出手去,抱着她,也嗷嗷直哭。
兩個人姑娘就這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圍着桌子,喝得橫七豎八。
沈烨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站在門邊,看着這兩個醉鬼,太陽穴突突直跳。
青荷:“我跟你說,我……我們家小時候,那個後院的假山,就……就有你們家院子這麽大。”
蘇玉言扒着酒壺,嘿嘿傻樂:“得了吧,你就吹吧。”
青荷坐起身,手上下劃拉着:“真……真的,騙你是……是小狗。”
“汪汪!”蘇玉言叫了兩聲,兩個人又笑成一團。
“汪汪汪!”青荷也學起狗吠,沖她叫兩聲。蘇玉言笑得樂不可支,兩條小腿直撲棱。
蘇玉言:“汪汪汪汪!”
青荷:“汪汪汪汪汪!”
沈烨 …… ……
房間裏響起此起彼伏的狗吠聲,仿佛在進行什麽狗吠接力,兩個人非要比對方多叫一聲。
蘇玉言叫累了,趴在桌上眯眼。青荷趕忙上去推她:“玉言妹妹,接着喝,還……還沒喝完呢……”
“青荷。”背後傳來的聲音令她脊背一僵,瞬間清醒了一半。她轉過頭,看着面前立着的人,瞬間慌了神。她的酒量到底比蘇玉言好點兒,好歹還能認清人。
“公子……”青荷說着就要起身行禮,可這身子剛一站起來,就暈得倒了回去。
沈烨伸出手示意:“你好好坐着,緩一緩。”又瞟一眼桌上的酒壺,随即道:“沒想到你還真喝,喝了這麽多?”
青荷歪倒着,無力一笑:“正巧碰着玉言妹妹,我們姐妹兩個投緣,就多喝了幾口。”
這可不只多喝幾口吧?他低頭望着桌上埋頭睡得正香的姑娘,不由笑一笑,逗弄心起,晃了晃她頭上的小髻。“姐妹倆說什麽了?這麽投緣?”
他眼睛是笑的,聲音卻顯得冷肅。青荷喉頭一緊,掂量着道:“就是……我說我為着你最近寵幸韓瑩瑩,生着你的氣呢,就跟她倒了一頓苦水。公子放心,不該說的,我一個字都沒有說!青荷還沒有醉糊塗。”她立刻表忠心,該演的戲她一定演到底。
哎,沈烨心裏嘆口氣。這才麻煩呢,不知道這個小朋友又在心裏怎樣咒罵自己呢。
“嗯,我知道的,你辦事一向機警,我向來是放心的。只是……”他頓了頓,拽着蘇玉言小髻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以後喝酒這種事千萬悠着點,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時候,畢竟人喝多了難免胡言亂語的。”
青荷心一提,顫顫巍巍道:“是,公子,青荷謹記。以後絕不再犯了。”
“別抓我耳朵,疼!”忽然,蘇玉言從桌上直起身,憤憤地拍掉那只捉弄的手。
二人眼角一抽,耳朵?
她擰着眉扭頭,看清來人後大驚失色,拼命抓緊青荷的手臂:“青荷姐姐,快跑!狼來了!”
青荷 ……
沈烨 …… ???
青荷尴尬地瞟一眼沈烨,拍拍她的手:“妹妹,你看清楚了,這不是。”
蘇玉言揉揉眼睛,把個脖子抻過去,指着他道:“我看清楚了,他就是!大灰狼!”
青荷哭笑不得,被她這模樣逗得想笑,可礙于沈烨在面前,不得發作,只能咬牙憋着。
沈烨眯了眯眼,輕輕一笑,蹲下身:“告訴你,現在外面有一大群狼等着呢。”
蘇玉言一臉驚恐:“就是你帶來的,是不是?!那……那怎麽辦?青荷姐姐,我該怎麽辦?出不去了!”青荷扯出一個似笑非笑,不知作何回應。
沈烨輕笑出聲,湊上前:“這樣,你乖一點,表現好一點,我就把你帶出去。有我在,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
蘇玉言看着他,歪嘴一樂:“有道理,你可是他們的頭頭兒。”青荷身子一顫,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莫地朝他伸開雙臂,白淨的小臉上飛着兩團紅暈,一雙眼睛水汪汪、迷瞪瞪的。
沈烨微微挑眉,眼神疑惑。
“抱抱。”她撒嬌道,手又往上擡了擡。
青荷不由張開嘴,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沈烨釘住了似的,望着她一動也不動。忽而,他眼神一暗,一個打橫将她抱起,擡腳就往門外走。
青荷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裏如一團亂麻。
杏兒望着沈烨才進去沒多久,竟抱着蘇姑娘出來了,立刻急了,趕緊跟上:“公子,我們家姑娘呢?”
“給她喝碗醒酒湯,好好歇着去。”沈烨頭也不回地道。
忽然,懷裏的人兒又不安分了,她竟扒拉着他的外衫,一把掀開,頭鑽進去,把自己整個罩在他的胸口。
“快點,我們突破狼群的封鎖線了嗎?”聲音悶悶的,透過外衫從胸口傳來。
沈烨僵住了,喉結滾了滾,低下頭,唇貼上她的頭頂。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她發間的溫熱依然摩挲着他的唇峰。鼻尖盈滿她的馨香,是淡淡的草藥味兒。瞬間,幾欲心猿意馬。
他氣息波動,聲音低沉:“還沒呢,當心藏好了。”
“哦。”她說着,又往懷裏縮了縮。
沈烨啞然失笑,自己這是在幹什麽?陪小朋友玩兒這種游戲。又抱着她,快步下了樓梯。
他抱着蘇玉言,在碧瓷樓外等馬車。人來人往的青樓門口,他們這樣着實引人注目。沈烨将蘇玉言穩穩藏在懷裏,一點沒露出臉來,旁人只道是他和樓裏哪個姑娘在調情。
“籲!”離哥把馬車停過來,他立刻抱着蘇玉言上車。“去同和堂。”
離哥看看他們這幅樣子,猶疑道:“這樣子去同和堂嗎?不太合适吧。”
沈烨讓蘇玉言靠在腿上,給她尋了個舒服的睡姿,堅持道:“去同和堂,我自有打算。”
離哥駕着馬,沒有進同和堂的那條街,卻在街口的橋邊停下。沈烨将蘇玉言随身佩的香囊解下,遞給他:“拿着這個去同和堂找菘藍,把他帶過來。”
“是。”
然而此時此刻的同和堂,卻是發生着一件大事。
就在蘇玉言剛走不久,一個衣着頗為體面的青年男子闖進藥鋪,粗聲粗氣道:“誰是蘇藿?”藥鋪裏的人都聞聲看去。
蘇父正在給人切脈,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正是在下。”
“狗東西,老子找的就是你!”那男子一腳踹上看診臺,桌沿撞上蘇父的大腿,他霎時疼得扶住桌面,桌子前的病人驚叫着跳到一旁。
菘藍趕緊上前扶住蘇父:“師傅,你沒事吧?”
蘇母一個大跨步,攔在那人面前:“你幹什麽呢!”“我幹什麽來的?”那人手指怼到蘇母鼻尖:“我替我堂弟讨公道來了!”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吵鬧聲,不斷有人漸漸攏到藥鋪門口圍觀。
只見兩個人擡着一個木板子,放在門前的過道上。板子上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草席,看不到臉,只露着青紫的一雙腳。兩個婦女,一老一少,跪在屍體前嚎啕大哭:“我那可憐的兒啊!你怎麽忍心呦!黑發人送白發人,丢下我和你爹爹就不管了,你讓我們以後可怎麽活啊!”“嗚嗚嗚,相公……”那年輕少婦低頭抹着淚,嘤嘤地哭着。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指着那母女仨議論:
“這個女的我認識,她在東門口擺了個豆腐攤。”
“呦,賣豆腐的來讨說法,那可難咯。”
“可不是,但凡有點法子也不會來這麽一出啊。”
“哎!那可不一定,聽說他家還有點兒來頭。就她那老頭子,據說是燕國公府的大管家呢。”
蘇晉成聽到動靜從裏間出來,見着門口鬧鬧哄哄的,立馬怒氣上湧,上前揪住那人的領子道:“你他娘的什麽玩意兒!敢跑來這裏撒野!”
那人逮着時機,趕緊拖着蘇晉成挪到門口,朝着路人大喊:“大家看看啦!庸醫治死了人,不敢承認,理虧了還要打人了啊!大家來評評理啊!”那母女仨聽着了,立刻嚎得更起勁:“天殺的!造孽呦!你走了,我們家就要任人欺負了!”
蘇晉成氣得捏了捏拳頭。
“晉成,不得魯莽!”蘇父叫住了他,蘇晉成憤憤地甩開手。蘇父站定身子,一個拱手道:“這位仁兄,有什麽問題,我們坐下來有商有量的,才好說清楚不是。”“哼!”那人鼻子一歪:“我堂弟來你們藥鋪看病,本來一個小小的消渴病,愣是被你給治死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有什麽好商量的,你們就是想狡辯。”
蘇父心裏大叫不妙,這是對人不對事來了。
他俯身對菘藍低聲道:“你快去找到玉言,無論如何要把她攔住,千萬別讓她回藥鋪。”“可是師傅,這裏……”“這裏有我和晉成,你大可放心。幫我照顧好玉言。”菘藍點點頭,趁着蘇晉成還在和那男子吵嘴的空檔,快步溜了出去。
言姐姐說了她要去哪兒來着?對,碧瓷樓。可碧瓷樓是個什麽地方?他心下疑惑着,撓撓頭,徑直往前走,卻忽地被人攔住。
“小兄弟。”菘藍疑惑地看着這個有點眼熟的男人,恍然想起,他是沈烨的人。
還未及他反應,離哥掏出香囊給他看。菘藍見着立馬奪過來,驚慌道:“言姐姐的東西怎麽會在你這?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小兄弟随我過來便是。”
菘藍來到橋口的馬車邊,急忙忙掀開簾子,看見車裏的一幕,差點沒吓暈過去:言姐姐怎麽……躺到沈烨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