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半步築基
半步築基
“承認自己廢,很難嗎?”
祁廉腦海中一遍遍重複着柳一笑的話,他抱着頭跪倒在地,大喊:“不,不可能!”
他擡頭,赤紅着眼瞪着柳一笑:“一定是你使了什麽奸招,一定是你!”
“我只不是才入門沒幾年的小小弟子罷了,能使什麽招數,讓兩位師兄實力提升這麽大,”柳一笑悠悠的看着祁廉,祁廉再狼狽,他也不為所動,“我只不過把你的缺點放大再放大,并把針對你缺點的方法告訴他們。”
“沒人是完美的,即使是聖人。而你的一個缺點就是下盤不穩,你自己也知道這點,每當有人攻向你下盤,你會下意識去護住,導致你上方的防守降低,打破你原有計劃,我再順便告訴他們你可能有的幾個應對方式,照着這個流程來,贏你輕而易舉。”
“李木按師兄是這樣,離海師兄也是這樣。在你和李師兄對戰的時候,我就對離海師兄分析你們的劍招,之後的結果證明我的分析全對,盡管離海師兄吸收的慢了點,他還是贏了。”
柳一笑看着祁廉,眼神冰冷:“所以啊,說到底還是你太差勁,怪不得別人。”
“你……我……”祁廉捂住心口,氣的說不出話。
吳鐘氣急敗壞吼道:“柳一笑你別太過分!”
“勸師兄在說別人之前先審視一下自己,有沒有資格說這句話,還是說……”柳一笑轉頭看向吳鐘,“師兄現在就要向我挑戰,趁着我剛結束戰鬥的時候。”
“無理取鬧!”吳鐘甩甩袖子不再理會柳一笑,扶着祁廉下去休息。
暗中計劃是一回事,已經被人挑明了還照着去做,吳鐘還沒那麽大臉,到時候其他弟子唾沫星子就夠他好受的。
柳一笑無所謂的笑笑,也下去休息。
好一場大戲,這時圍觀的弟子全明白過來了,感情是吳鐘師兄三人想聯合起來對付柳師弟。
“沒想到吳師兄平時看起來道貌岸然,禍害起自己人來一點也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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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最慘的是祁師兄,劍法缺點暴露出來了,今後和人比試豈不是都要輸。”
“笑話,你打得過祁師兄?你上去試試,贏了給你一百靈石!”
“嘿嘿,開個玩笑嘛。”
“這樣說來,柳師弟當真卓絕,他不僅自己能越階挑戰,看比試結果,指導起別人來也相當不錯。”
“之前不是還說他是靠着清淩長老的指點才有這份能力,會指導別人也不奇怪。”
“我還是不信這個說法。”
……
臺上,前八名中的另兩名弟子相互約劍,将外門比試重新引導正常方向,臺下,柳一笑将劍遞還給離海:“多謝師兄的好劍,這劍銳利無比,果然不是爛大街的破劍可以比拟的。”
“師弟說笑了,這劍伴随我多年,已經和我有了感情,有點認主,剛才用起來應當頗為不順手吧。”
“是有一點,”柳一笑遺憾道,“要是有把趁手的劍應該能更快的結束戰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囤夠靈石請人定制長劍。
“師弟想要怎樣的劍?”
“怎麽樣的劍……”柳一笑雙手比劃了個一臂多的距離,“大約這麽長,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手柄也是,要容易握住變換招式……”
說到這,柳一笑停了下來,這個描述怎麽那麽像他穿的《劍道》這本書中的月牙劍。
“月牙劍劍身長二尺四寸,劍柄長四寸,以魔族獨有礦石鍛制而成,握之輕盈,揮劍厚重……月牙傳承僅百年,與動辄千年的魔劍想必不足一提,但其為魔族第一鍛造師耗費三年鍛造,其威力可進名劍榜前十。”
柳一笑一臉糾結的停下了回憶,因為這邊流行長劍,二尺四寸很少有人使用。
“這個長度不像長劍,也不屬于短劍,倒像是把中劍,”離海看着他比劃的長度,疑惑,“男修用的不多,師弟可要好找了。”
是啊,月牙可不就曾經是魔族女子天音使用的劍。
天音是天地魔氣孕育而成的魔族,其貌與人類無異,在人間時愛上一名修士,兩人恩愛幾年,因天音控制不住魔性屠殺全村,修士大義滅親,含恨而走,月牙劍也不知所蹤。
那名修士柳一笑知道,就是玉清宗七峰長老之一,在殺了愛人後他也心灰意懶,修為止步不前,很少在人前出現。但月牙劍去哪兒了,柳一笑并沒看到,究其原因,是因為他沒有把這本書看完。
在看到書中的柳一笑去世的時候,柳一笑就憤怒點了叉關上電腦眼不見為淨了。
要是早知道會穿進書裏,柳一笑一定會看完,不僅看完,甚至還要背誦全書!
柳一笑揚起下巴:“等有錢了,我要讓十個八個鍛造師組成團隊,專門為我打造兵器。”
離海:“離家有供奉的幾位鍛造師,師弟如果有需要随時可以提出。”
“我再攢點錢。”柳一笑郁悶道,看離海財大氣粗的樣子,他家的鍛造師肯定不會便宜。
“那接下來的幾場……”
“還要勞煩師兄再借劍一用。”柳一笑看了離海的劍一眼,嘆氣,兩人共用一劍,史上恐怕再沒比他更慘的人了,要是徐思遠在,借他的劍也比借離海的劍好多了。
十天的比試轉眼過去七天,幾人又都各自上場幾次,有輸有贏,而一旦祁廉三人要比試,柳一笑總要跑去和他們的對手唠上幾句,導致他們三人目前無一勝績。
而像柳一笑那樣在半刻鐘內贏得勝利的情況再也沒有出現,畢竟那是他在吸取兩個人的經驗再加上祁廉疲憊的基礎上才能機緣巧合之下快速結束戰鬥。
另兩位沒參與進他們之間鬥争的師兄一名九層中期,一名九層後期,他們沒得罪自己,柳一笑也不會故意找茬露他們的老底,離海和李木按各有敗績。
正式比試的時間其實并不長,畢竟境界都不高,堅持不了太久靈力就會耗盡,更多的時間被用來打坐休息回複靈氣。
柳一笑目前贏了四場,還差離海吳鐘和那名九層後期的弟子沒有比試過。
離海遙遙望着場地另一邊,疑惑道:“吳鐘至今為止還沒上場比試過,時間只剩下三天,他想幹什麽?”
離海和李木按都朝吳鐘挑戰過,可惜被他拒絕,另兩名弟子風語和雷霆見此,不想失去這一分,還未向他挑戰。
柳一笑思忖:“他大概已經看出來了,在我面前展示的越多,破綻露的越多。”
“那他就這樣放棄比試,放棄進入內門了?”離海瞪大了眼睛,對此不敢置信。
“他要是放棄了,證明他孬,不過瞧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瞪着我,活像是負了他似的,我打賭他另有謀劃。”
“柳師弟,虧你還笑的出來。”
柳一笑咧開嘴,露出他的大白牙:“很有趣,不是嗎”
場上,李木按結束他的戰鬥,以一招險勝風語,他露出驚喜的表情,趕忙跑到柳一笑身邊:“多謝師弟的指點。”
柳一笑連連擺手否認:“喂喂喂,我可沒指點你,不要給我亂樹敵,我怕風語師兄知道要給我套麻袋。”
李木按解釋:“這回确實沒有,不過師弟上回的指點讓我茅塞頓開,劍路更寬闊了,不然這回也不能戰勝風語師兄。”
旁邊不少豎起耳朵偷聽的弟子聽到這,瞧向柳一笑的眼神默默變了。
別人厲害那是對方的本事,自己崇拜敬仰也不能把本領學會,要是能有人指點,不用像李師兄那樣進步飛快,只要在郁結時稍微點撥一番……柳師弟,不,柳師兄看着也沒什麽架子的樣子……
不少弟子相互瞅了瞅,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柳一笑好笑的在那聽着李木按的彩虹屁,突然,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順着方向看去,是八人中實力最強的那位弟子,雷霆。
周圍的聲音漸漸消失,李木按也安靜下來,大家都察覺到了柳一笑和雷霆之間的氣氛。
離海又是激動又是忐忑,不忍打斷這份安靜,壓低聲音道:“柳師弟,你休息好了嗎,靈氣恢複了嗎,要不要再等會,想必師兄會答應的,”說完,他慌忙把劍遞上,“師弟用我的劍吧。”
“師兄到底是想我再休息會呢,還是迫不及待的要趕我上場。”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說完,離海又縮回了遞劍的手,他确實挺期待的,柳一笑和雷霆相當于外門實力最強的弟子,外門中誰不期待他們的交鋒。
“好了師兄,我跟你開玩笑的。”柳一笑接過劍,內心有點遺憾。
離海的劍好是好,但适合他,不适合自己,用着挺不順手。
柳一笑知道自己能力看着厲害,其實也有限制,一旦對方境界高出太多,比如築基,即使能看出破綻,對方也能護住,這能力也就沒多大用處了。再加上一把不趁手的劍,柳一笑自知,對上雷霆輸的可能性很大,可眼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李木按也道:“師弟要是不介意,可以試一下我這把劍。”
柳一笑:“多謝師兄,不過兩位師兄劍法路數相似,用的劍秉性也相似,這兩把劍其實無多大差別。”
柳一笑和雷霆默契的一起走進比試場地,自報家門後,不再廢話,擡手便是最淩厲的劍招。
和之前先試探再加深不同,他們一開始就像狂風暴雨般輸出,用出全部實力。周圍弟子看的目不轉睛,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錯過一點。
柳一笑和雷霆過了幾招便知不好,有幾式轉換的生硬了,之前不明顯,遇上高手,一絲一毫的失誤都将導致失敗。
不久雷霆也察覺到了不對,兩人分開,他皺眉:“你的劍呢?”
柳一笑聳肩:“大概還在哪個角落等着我去撿吧。”
“你輸定了。”雷霆不是故意打擊柳一笑的信心,而是柳一笑一直處于下風,他根據目前的情況推測出來的結局。
“可能吧,不過師兄,現在結果可還沒出來呢!”
伴随着最後一個字,柳一笑已經帶着劍沖出去了。
兩人再次戰在一起,出招更加兇猛,不分個輸贏不罷休,柳一笑憑着技巧将雷霆擊退幾步,雷霆連道幾聲好再迎上,柳一笑連忙應對,然而一時不察沒來得及擋住側面過來的一劍,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劍氣靈氣在傷口中亂竄,帶來一陣疼痛。
“師弟,認輸嗎?”
“半步築基?”
“是。”
“怪不得師兄這般厲害。”
半步築基,半只腳踏進築基,已經不能說是煉氣期了。
要是有把合适的劍就好了。
柳一笑捂着傷口擡起頭,細密的雨水打在臉上,他閉上眼。
要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