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祁廉
祁廉
離海感興趣道:“師弟要怎麽做?”
“搞小動作,當誰不會似的。”柳一笑正說着,不遠處,祁廉脫離了那三人,直奔他的方向走過來。
看這架勢,絕不只是來聊天的。
吳鐘看着他們,露出個志得意滿的笑容,劍有問題被看出又能怎麽樣,他的計劃遠遠不止這點,祁廉是他的第二步。
“師弟……”
“久聞師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師弟在這裏想向師兄讨教一二,請師兄不吝賜教!”
兩人看着祁廉走進,料想到了他應該是想車輪戰,趁柳一笑還沒恢複向他挑戰拿走他一分,離海都已經準備好要在祁廉發起挑戰之前先向他挑戰,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幾人朝來源看去,是另一名弟子,李木按。
比試有個規矩,當有一方向另一方挑戰時,被挑戰者可以選擇應戰或者拒絕,拒絕後算平手,雙方不得分,但一旦選擇拒絕,之後也失去了向對方挑戰的機會。
也就是說,任意兩人之間只能發生一次挑戰。
吳鐘,祁廉,衛如三人就是想利用這個規則對柳一笑進行車輪戰。但他們算漏了一點,其他人不會任由他們輕而易舉的獲得勝利。
李木按就是其一。
祁廉和李木按同個境界,他不能拒絕李木按失去和他比試的機會轉而去挑戰柳一笑,因此他只能選擇應戰。
“讨教不敢,相互交流罷了。”
祁廉黑着臉往回走,李木按忽然笑了,笑完他對着柳一笑道:“柳師弟,師兄這算不算是幫了你一個忙。”
柳一笑回以笑容:“師兄說笑了,我們難道不是互相幫助嗎,”頓了一下,他接着道,“不過師弟看過祁廉師兄和其他師兄比試,覺得他用招時有點缺陷,還望李師兄在等會的挑戰中多多幫祁廉師兄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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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按差點繃不住表情,他肅着臉點頭,一副為同門憂心着想的模樣:“正該如此。”
“師兄附耳過來。”
兩人說着悄悄話,離海聽不到,看的心癢癢,柳一笑信心滿滿的樣子,這三人墊底的結局是逃不掉了,這豈不是說明自己也能拿個好名次?
另一邊,他們每說一句話,祁廉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柳一笑多次以弱勝強,已經在衆人心頭留下陰影,雖然知道這種能力不是誰都能學會的,但他們嘀嘀咕咕說個不停的樣子就很讓人可疑。
終于,祁廉忍不住朝着李木按吼:“師弟要是還沒準備好,那我們的比試只能等下次!”
“師兄別急,這就來!”
李木按拱手朝柳一笑告辭,有弟子注意到,他對柳一笑的态度變了,之前還是正常同門弟子的态度,這會兒正經不少,看姿态表情,竟比對待傳道的內門師兄還恭敬。
不過這點變化并沒被人放在心上,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即将開始的比試中。
李木按和祁廉同年進入宗門,兩人天賦相同,領悟能力也差不多,修煉時的進度幾乎也相差無幾,因此二人經常放在一起比較,從他們今天練了幾次劍,到明天誰的境界可能會高一點點。可算是外門的風雲人物。
一年前,祁廉先李木按一步進入九層,壓他一頭,李木按一直不服氣,他常找祁廉切磋,兩人有勝有負,沒有所謂的誰比誰更勝一籌,李木按心頭那團火就消下去了。還是那樣,他和祁廉永遠都是五五分成。
但剛才聽了柳一笑的話,李木按心頭的火重新燃起,盡管覺得不可思議,他還是覺着,這一場他必勝!
不管怎麽分析,得出的結論都是自己贏定了。李木按自己都快被這種想法吓壞了。
“祁廉,你我相識也好久了吧。”
“恩,十多年了。”提到過往,祁廉的表情軟化下來。
“十多年來我一直和你比,我們互相追着對方的步子一刻也不敢停歇,堂堂正正的練劍,修煉,這才有了今天站在這裏的資格。”李木按在堂堂正正四個字上加重了音。
祁廉有一瞬間的僵硬:“你說這個幹什麽?”
“祁廉,堅守初心。”
劍聲嗡鳴,祁廉咬牙:“我從來沒變,我想要的一直是高人一等!”
“祁廉,我們打個賭吧,賭這場的勝負,”李木按拔劍出鞘,“如果我贏了,你不準再向柳師弟挑戰,如果我輸了,我不會再阻止你。”
“對我有什麽好處。”祁廉嗤笑。
“就當是你對你自己最後一次挽回吧。”
祁廉沉默,然後應聲:“好。”
比試開始。
世上再沒有人比對方更能熟悉自己的出招方式,兩人你來我往,卻又像是在重複無數次以前的戰鬥,其他人看得精彩,身在戰鬥中的祁廉越發覺得索然無趣,李木按一擡手他就知道他下一招接的是什麽,無需思考,身體已經自動提前做出應對的招式。
“這個時候你還分心嗎!”李木按朝着祁廉吼道,“那接下來你可要小心了!”
祁廉打起精神認真應對,卻感覺到接招越來越困難,有點力不從心。
李木按的劍法和以前相比并沒有長足的進步,但是在比試的過程中,祁廉卻明顯感覺到不一樣,他已經沒有精神再去顧及其他,眼中心中只有眼前的劍,然而盡管全力應對,他卻還是沒能擋住李木按的攻擊,在一次失誤之後,被他破了防禦,劍尖直指要害。
“李木按,勝!”
“我輸了……”祁廉喃喃,是天意嗎,天意告訴他,他的行為是錯誤的?
“哈哈哈哈哈,”李木按笑得暢快,他叮囑祁廉別忘了你答應的事,轉身在比試臺中朝着柳一笑,抱拳高聲道:“多謝柳師弟指點,能順利取得勝利,全是師弟的功勞!”
柳一笑回道:“好說好說,是師兄悟性高。”
旁邊的弟子一時愣住了:“李師兄的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可能,絕不可能。”
柳一笑聽到了旁邊的議論,只淺淺笑着,招呼離海道:“接下來該師兄你上場了。”
“好。”離海痛快的應下,上前幾步,對着祁廉恭敬道,“師兄請賜教。”
祁廉還沒從上一局李木按的話中反應過來,聽到離海的挑戰,氣極而笑:“憑你?也想戰勝我,做夢!”
“能否成功一試便知。”離海撣了撣衣袖,淡淡道。
不僅祁廉不信離海能勝,圍觀的弟子也不覺得他能贏。
如果柳一笑是黑馬,那麽離海能站到現在全是因為他運氣好,在之前的比試中遇到的都是同等境界或比他境界低的弟子。
一旦遇上老牌高境界選手,就輸定了。
比試再次開始,盡管祁廉剛進行過激戰,但他仗着境界高,不把離海的挑戰看在眼裏。
離海的進攻也如同所有人想象的那樣,被祁廉壓着打,然而每次在他快要輸掉的時候總能找到機會挽回,漸漸的,離海的攻勢變得強烈,形勢反過來,祁廉被離海逼的步步後退,最終再次落敗。
離海勾起嘴角,用和李木按同樣的笑容輕聲道:“我贏了。”
結局再次出乎人意料之外,盡管用了很長時間,但離海改寫了既定的事實,反敗為勝!
“離海,勝!”
“祁廉你搞什麽鬼!”吳鐘憤怒的朝祁廉吼,在他看來,祁廉是故意讓給離海,輸掉比試。
祁廉愣在那,他也想知道為什麽。
“柳一笑,請師兄賜教!”
那邊兩個人還沒有下場,這邊柳一笑已經再次向祁廉發起了挑戰。李木按、離海、柳一笑,三人連續向他挑戰,明晃晃的車輪戰。
吳鐘滿臉怒色:“柳一笑你太過卑鄙!祁廉師弟剛經過兩場比試,該休息了!”
“祁廉師兄剛才趁着我打坐休息要向我挑戰的時候,就該有這個覺悟了吧,如果不是李師兄打斷他,現在恐怕遭遇這個境況的就會是我,”柳一笑用眼角瞥了吳鐘一眼,又看向祁廉,一字一頓,“我向來奉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哈哈哈哈好,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有那麽神奇。”祁廉盡管疲憊,但他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他也好奇,一個煉氣七層是怎麽越階挑戰煉氣九層,并獲得勝利。
說到底,就是他不信。
柳一笑借了離海的劍,從容站在比試臺上,發絲随風而動,長身而立,像是哪個世家出來的小公子。
“師兄,請看好了。”
劍動,身動,柳一笑的劍不比另兩人快,卻從視覺上更幹淨利落,直擊要害,祁廉甫一接觸就感覺到不同,柳一笑的劍更棘手。
照理來說該是李木按對他的威脅最大,可祁廉的感覺很明顯的告訴他,面前這人更危險。他甚至沒有學全基礎劍法,僅僅靠着簡單的幾式來回變換,卻總能在最精準的時機打斷最尖銳的角度打斷自己的劍,讓自己的招式連接不起來。
冷汗從祁廉額頭滲出,前兩場盡管輸了,過程中卻沒有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笨拙的像初次拿劍的新手,恨不得直接棄劍認輸。
不用恨不得,半刻鐘時間,同樣的結局再次重複,祁廉輸了,輸得比上次更快、更慘。
他臉色蒼白的呆愣在原地,看着柳一笑,嘴唇哆嗦着卻說不出話。
“怎麽?覺得很奇怪,李木按師兄打敗你不奇怪,因為你們是同期,經常切磋,彼此實力相差不大,離海打敗你也有可能,他畢竟是煉氣八層和你這個煉氣九層好像也差不多的樣子,但是我這個煉氣七層憑什麽打敗你呢?隔兩層境界,越級挑戰,當真那麽容易?”
柳一笑持劍而立,臉上是對祁廉的嘲諷。
“別想太多,我能打敗你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你太垃圾了。”
“承認自己廢,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