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025 我沒心
周懷淵眉頭微蹙,嗤笑道:“當然,我沒心。”
話音甫落,他單手捏住周晟的下巴,将藥丸塞進他嘴裏,掌心在他胸口處一拍。
周晟這一不留神,藥丸便順勢咽下去,他面色瞬間慘白,呆愣在一旁,手指着周懷淵:“你,你……”
竟然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周晟真的沒想到,他當真下得了手?
自從周懷淵入了攝政王府,七年間他們兄弟相互扶持,是從死人堆裏把命的交情,如今卻是為了個女子,竟然……
周晟無奈地搖了搖頭,手指塞進嘴裏幹喉,只把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了,卻是沒有絲毫辦法。
最終,周晟認命了,他身子發軟幾乎站不穩,艱難地扶着桌案支撐着身體,手指着周懷淵道:“你真絕情,我可是你……”
我可是你的兄弟。
這句話還未說完,就被周懷淵打斷:“你是我什麽?你說你這腦子,喝幾口酒就成了傻子,什麽都往外說,你說話就不能過過腦子?”
“我、我……”
周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滿臉漲紅,指着周懷淵的手指顫抖得利害,最後嘆了口氣,沖着面前不遠處的舞女們發火:“都給我滾出去。”
這聲音極為響亮,舞女們吓得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片刻都不敢停留。
轉而,周晟端起酒杯灌進去一大口:“我喝酒總可以了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再過三個時辰,他這個名滿京城的周二公子,就會變成個啞巴,可氣,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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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讓周晟憋屈的是,他根本拿那個罪魁禍首毫無辦法。
周懷淵淡定地端坐在椅子上,仿佛剛才并不是他動手了般,頓了頓,将酒杯擱下,起身離開前還順便提了一句:“我聽說你前幾日扣下了一批糧食,你趕緊去給我放了。”
周晟無奈地眼盯着他離去的背影,撫着下巴自言自語:“大哥,我現在還有什麽閑心去管什麽糧食,我都要變成啞巴了。”
茂英道:“小王爺的脾氣,二公子又不是不知道,為何偏偏上趕着折騰,最終這苦得還不是您嗎?”
周晟一征:“你怎麽不随着大哥離去?”
茂英垂眸道:“我家主子命小人留下。”
周晟心裏有些疑惑,不過,此時最重要的是他剛被塞進嘴裏的藥丸,于是,他沒理會戳在一旁的茂英,吩咐下人将城中有名的大夫都請到了府衙,挨個讓大夫給他把脈。
衆位大夫聚在一處,圍住商量了一刻鐘,其中最為德高望重的老大夫才撫着胡須道:“縣令大人,您身體康健,并無任何病症。”
周晟從床榻上一躍而起,緊緊地盯着老大夫雪白的胡須,詫異道:“你說本官沒病?那剛才本官服下的褐色藥丸?那是什麽藥?”
老大夫問道:“大人服下的藥丸可是黃豆大小,味道略微苦,入喉回甘。”
周晟道:“正是。”
老大夫笑了笑:“縣令大人不必擔憂,您服用的是我們百草堂的醒酒丸,并非是什麽啞藥。”
周晟:“……”
既然無事,夜色已深,這些大夫自然不便久留府衙,領了賞錢便都告辭離去。
周晟瞪着不遠處的茂英,嘴角抽了抽:“我就說你這貼身伺候大哥的人怎麽就留在我府裏了,原來這是專門留下看我笑話的呀!”
這一鬧騰,估計整個南平縣都知道他這個縣令有怪病,為了顆醒酒丸,大晚上的折騰了一城的大夫。
茂英道:“二公子,我家主子的意思,您應該知道,這次也就是小懲,若是您說了不該說的話,那下次不會只是區區醒酒丸而已。”
周晟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大哥,我絕對會守口如瓶。”
茂英從袖口掏了個白玉瓶擱置到桌子上,規矩地行了一禮:“那小人告退。”
待茂英離開後,黑衣男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冰霜覆蓋的臉上閃過擔憂:“公子,你不該這般莽撞,若不是小王爺手下留情,你差點兒就成了啞巴。”
周晟勾了勾唇角:“若不是我這次試探,怎麽會知道那位上官小姐,對大哥來說,如此重要!難得,咱們冷面無情的小王爺,也有了心愛之人。只是茂易你什麽能有心上人呢?”
茂易右手扶着劍柄,面不改色。
周晟嘆了口氣,瞥了眼不解風情茂易,挑笑般開口:“只是依着咱們小王爺這性子,什麽樣的美人都被他吓跑了。我估計不過三兩天,這上官小姐就受不了他了。到那個時候,本公子就等着他找我哭訴呢!”
小王爺找二公子哭訴?
茂易眉頭一皺,瞥了眼還有幾分醉意的周晟:“公子,您确定不是說反了?”
周晟頓了頓,氣定神閑道:“本公子這般風流倜傥,惹美人追捧,怎麽會有女子不喜歡我。倒是你和大哥這種冷冰山,怎麽能讨得美人們的芳心?算了,怎麽說都是大哥的初戀,本公子就再幫他添把火。”
——
周懷淵并不知道周晟這私底下的嗤笑之言,若是知道了,他估計會後悔自己手下留情,沒有真的給周晟服下閉口丸。
不過,第二日,周懷淵便後悔了。
清晨,周懷淵剛從房間出來,沿着二樓往下瞥一眼,瞬間愣了神。
樓下,上官瑤與周晟兩人相對而坐,時不時說說笑笑,看起來頗為投趣。
周懷淵面色沉了沉,心裏愈發不痛快了,他越看越覺得周晟不順眼,恨不得現在就往他嘴裏塞顆閉口丸。
堵住周晟的嘴,看他怎麽向瑤兒獻殷勤?
周晟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他,笑着招手:“懷淵兄。”
周懷淵微微颔首,邁着步子走了過去,面上波瀾不驚,不動聲色道:“周縣令客氣了,懷淵不過是庶民,怎敢讓大人稱呼為兄?”
周晟勾了勾唇角:“我與上官小姐是朋友。懷淵兄既是上官小姐的朋友,那便是我周晟的朋友。”
周懷淵臉色沉了沉,心裏越發堵得慌。
什麽叫是瑤兒的朋友,便是他的朋友?
他怎麽不知道,周晟那臉皮有這麽厚?一日的功夫,便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