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愛人和愛錢
第43章 43 愛人和愛錢
【陳俪語瞪着他看,他也看着她,兩個人靜靜對視,瞿鷹心裏忽然也覺得有點無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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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的人冰箱裏面常備冰塊,林樂然拿了一顆冰球用一塊白布包着在臉上敷,又疼又麻,刺激出生理性淚水,他揉了揉眼角,其實情緒已經頂在這裏,狀态又正好,他該趁機哭一場,可惜實在習慣了,他只覺得疲倦。
連被打都不是第一次,他實在習慣了,從來都是這樣,她們總是把她們的錢和她們的愛不由分說地甩在他身上,并不考慮他的感受,然而他也不該抱怨,這是求仁得仁,他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就必須……
不,真的是他自己選的嗎?
他能選嗎?
無時無刻的,在那個人冷冰冰又嫌惡的注視下,他被一次又一次的按回水下,停掉他的賬戶,不允許他露面,最好都不要呼吸,畢竟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是污點,是定時炸彈,也是會被扔進垃圾桶的紙團。
毫無價值。
可是,起碼還有一個人,試圖認真地教他體會和區別,什麽是愛,什麽是依賴,她耐心地希望他能得到真正有價值的,更好的,對于陳墨然的期許,林樂然其實有些無所适從,他知道她說的可能是對的,所以先答應下來,可其實他并不知道該怎麽做。
這應該是一種本能嗎?
為什麽他不會。
是不是因為,沒有人教過他,也沒有人真正愛過他。
林樂然從櫃子裏取出他的信,從開頭再次讀了起來,這一封是去年的,每一個字的位置他都已經爛熟于心,可他還是看了下去,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下去。
陳俪語一打開門,發現瞿鷹站在門口,心情立刻就很不好,秀眉一擰:“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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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來社交一下。”瞿鷹懶洋洋地說,“我也住這個小區。”不過他不犯欠難受,眉毛一挑,“只不過我是全款落地,你呢,租了幾個月?”
陳俪語白眼一翻就要關門:“要你管。”
房門被有力地托了一下卡住,反而更推開了一點,瞿鷹換了說法:“我來道歉。”
他用陳俪語當借口和李陽陽分的手,李陽陽氣不過大哭大鬧,打電話大罵狗男女半個小時,瞿鷹在這邊聽着哄着,陳俪語在那邊把手機放在洗手臺開了免提,一邊塗乳液護膚一邊互動兩句。
她心裏沒什麽波瀾,但是對瞿鷹這種行為是記恨的,想着以後一定要整他一次,結果這人送上門來。
“要點臉行嗎?瞿少的最近聯系人我都排不上第一頁,你拿我擋槍?是心疼哪個小妹妹,不忍心人家被罵成小三啊?”陳俪語冷笑道,“要我說,小三賤,渣男更髒,到底是誰嫖了誰,還真說不好!”
“是這個道理。”瞿鷹接下這句,反而也笑,背手從身後拿出一直藏着的花束來,這束花與其說是花,不如說是錢筒子,百元大鈔被卷成玫瑰的形狀,密密匝匝塞在裏面,很符合他的暴發戶品味。
陳俪語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但依然是冷笑:“打發誰呢?”
她瞪着他看,他也看着她,兩個人靜靜對視,瞿鷹心裏忽然也覺得有點無語。
這個女人。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盒子扔了過去,陳俪語單手接了,認出來是梵克雅寶,下巴一點哼了一聲,另一只手的力氣松了下去,瞿鷹立刻推門進來,跟在她身後往客廳走,陳俪語轉身過來提醒:“換鞋。”
他在門口看了兩眼:“哪有拖鞋?”
“沒有嗎?哦。”陳俪語說,“那算了。”
好像确實就兩雙拖鞋,一雙自己穿,一雙給妹妹準備的,碼數都很小,她沒想過會有別人來。
瞿鷹在門口的地毯上随意蹭了蹭,随即理直氣壯地踩上光潔的地板。
她應當是剛起床不久,臉上沒帶妝,顯現出很清純的一種透明樣貌來,漂亮的卷發還沒經過精心的打理,有些慵懶蓬亂的堆在肩頭,發尾毛茸茸的,活潑的翹着,有那麽幾絲蕩在了雪嫩的胸口前,令人想入非非的勾入睡袍。
她在家不穿貼身款式,是真絲的長衣長褲,把一雙長腿遮了個嚴嚴實實,瞿鷹用皮鞋尖勾起她的褲腳,掀起一節細白的腳踝,慢慢蹭着,又要往小腿上去。
陳俪語掀開盒子看了看,是一對寶石耳環,又把暴發戶花束拆了灑在沙發上,粉紅色的紙片刷拉拉地鋪了一層,還落在地上,察覺到瞿鷹的撩閑,不耐煩地躲了一下,啐道:“少在那發情。”
瞿鷹起身,站在她身後,低聲笑道:“要數一數嗎?”
“零花錢,懶得數。”
“看來老頭挺大方,把你養的倒刁。”瞿鷹的掌心揉了上去,滿手軟膩觸感,“但是我有點別的優勢,聽說,我活兒不錯。”
“自信啊瞿少,聽誰說的?”
“你啊。”他用另一只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點了點,嗓音更壓低了些,“上次爽成那樣。”
哦,陳俪語想了想,脊背竄出一陣細密癢意,是還可以。
但她卻推開他的手,整個人也掙脫出來,走了兩步,從茶幾上拿起煙盒,搖一搖倒了一支,松松地咬在嘴裏,雖不及瞿鷹高,眼神卻是向下的,下巴輕輕一點,瞿鷹甩開火機,她就着他的手點燃,長長地吸了一口。
陳俪語問道:“你跟李陽陽分手,李營那邊的關系沒斷吧?”
“沒有啊。”他和李陽陽談戀愛,原本也只是為了有個接近的借口給李營獻殷勤,順便麻痹下一起争的其他人,不是真打算給人當女婿的,但陳俪語突然提起這個,他有點意外,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談,血都在往下流,他不想費腦子。
“行,信德是因為你和李陽陽的接觸而被李營看中,那永利呢?那麽多家去接觸,為什麽最終選了永利?”
煩死了,瞿鷹被迫進入談判思維,語氣中帶了不耐:“因為永利在深圳。”
“神經病,在深圳有什麽關系,深圳的錢香一些嗎?千裏迢迢飛到邊海……”她懂了,“哦。”
“哦。”瞿鷹笑着學她,一遍還不過瘾,學了兩遍,“哦。”
陳俪語沒翻臉,反而姿态柔和,身體前傾:“李營急着脫手,想跑到香港去,然後去國外,所以他選了不熟悉邊海的永利來接盤,他犯什麽事了?財務和正常審計手段肯定是查不出來的,對不對?”
瞿鷹拒絕回答:“你這個問題,值好幾個億。”
“哦,瞿少還挺謹慎。”陳俪語給他戴高帽,“高手。”
“軟硬都來,你對永利真是死心塌地。”瞿鷹也倒出來一支煙,“老頭包你一年多少錢?”
“說不定不要錢。”陳俪語暧昧地吹了一口白煙,撲在他臉上,“我是領工資的哦,投融部副總監,瞿少啊,我有年薪的。”
答得真有趣,他嘲弄地笑了一聲。
她卻沒對他的嘲笑表示反對。
瞿鷹把煙咬在嘴裏,湊上去用陳俪語那支點燃,煙霧缭繞着四處飄,他在白煙中觀察這個女人。
她真的只是愛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