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一份邀請
第42章 42 一份邀請
【 偶爾,他也會像現在這樣,懷着報複的心态去見一見光,他只要出現,就足夠讓那人諱莫如深,如臨大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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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陳墨然的百感交集,林樂然臉上的表情卻只有一種,那就是驚訝,微微睜大眼睛:“墨然,你怎麽來了?”
他坐在李陽陽右側,穿着很家常的灰色褲子白短袖,身體姿态放松,曲着一條腿架在椅子上,修長的五指捏着杯口,威士忌的冰球和半杯殘酒正淺淺晃動着,看起來在她闖進來之前他們正在聊天喝酒說話,而林樂然閑着沒事,正在玩杯子,是很輕松和放松的場景。
對應上自己急匆匆的擔心,這讓陳墨然覺得有點傷心。
“我來看看你。”
“看我嗎?我怎麽了?”林樂然笑了笑,“我又沒怎麽。”
“店怎麽沒做了?”
“太累了。”
李陽陽這時候插了句話進來,招呼道:“要不要進來,一起喝一杯啊,那個,親愛的,你叫墨什麽……什麽來着,陳……”
“陳墨然。”林樂然貼心地補充,他的眼神卻淡淡掃過她,她立刻就知道,他并不想讓她進門。
“不用了,我也沒有什麽事。”陳墨然勉強牽起一個笑容,林樂然卻忽然起身,從玄關拿了鑰匙和打火機,一只手的掌心覆蓋在陳墨然還留在門鎖上的手往外推,另一只手撫着她的肩膀揉了兩下,有安慰的意思,但是整個人的視線卻扭了過去,對李陽陽笑道:“我出去抽根煙,順便送她下去。”
“哦。”李陽陽大方地笑道,“去呗。”
房門貼着磁條嚴絲合縫的卡住,林樂然把李陽陽一個人留在了屋裏。
他把煙捏在手裏,并沒有抽,本來也只是個借口而已,陳墨然還沒有開口,林樂然率先解釋說:“瞿鷹把她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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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然心一沉:“那她又憑什麽來找你?”
“我也不知道怎麽找到這來的。”林樂然嘆了口氣說,“都站在門口了,總不能不讓她進來吧,墨墨,別誤會我,也別生氣。”
“我沒有生……”陳墨然否認到一半,又覺得自己不該不坦誠,咬了咬下唇改口說,“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一點不高興,但主要還是擔心你。”
他還是那句話:“我怎麽了。”
“樂然。”她擡頭看他,“你是不是在躲什麽人,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沒有。”他很快否認,甚至笑了笑,但是視線搖動了一下,語氣很溫柔,咬字卻不是那麽紮實,“我要休息一段時間。”
“為什麽?”
“想休息。”林樂然轉了轉眼珠,很快挂上一副熟悉表情,笑嘻嘻的,帶了些狡黠,“怎麽了,你怕我餓死,吃不上飯?我還是有點存款的。”
“你最近回我信息回的都很慢。”
“在睡覺,調了免打擾忘記關。”他編的理由不是那麽走心,但卻成功卡住了話題,“我怎麽會不回你。”
電梯到了,陳墨然只好說:“好,那我先走了。”
林樂然甩了甩手裏的鑰匙,笑嘻嘻地說:“拜拜,要吻別嗎?”
她嗔他不正經,飛快地跨進電梯。
等到他重新回到房門內,方才挂上的一點笑容徹底消失了,李陽陽磨了他一晚上沒讓他松口,又經過了這個插曲,被丢在屋裏半天,終于不耐煩起來,把最後一點殘酒喝掉,杯底敲在桌面,直接問:“你到底去不去?”
林樂然搖搖頭:“不去。”
李陽陽用了最後的耐心,腰肢柔軟的搖擺過來,膝蓋一軟,跌坐在他懷裏,林樂然習慣性地用掌心托住人,但上身卻向後仰着,隔開一些距離,李陽陽察覺到他的抗拒,又騰起很多不爽,但還是捏出一副軟綿綿的語氣,輕聲說:“瞿鷹騙我又把我甩了,我太傷心了,樂然,你幫幫我,再幫一次。”
“我可招惹不起瞿少。”
“怕什麽嘛,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林樂然垂着眼睛看她。
“可是上一次,你不就站在旁邊看嗎?”
他用了點力氣,推了她一把,李陽陽滑下去,踉跄起身,扶了一下桌角才勉強站穩,這下是真的火了,瞪着眼睛,怒氣沖沖道:“不就是想要錢嗎?開個價買你出場行了吧,林樂然,你夠大牌了!”
林樂然的敷衍沒寫在臉上,但是語氣裏卻很明顯:“我最近不想出門。”
清脆的一巴掌甩在右臉,他被打得頭偏了一下,李陽陽指着林樂然罵道:“我給你花了多少錢,你也配跟我拿喬方言,意為“端架子,擺姿态”,什麽東西,別給臉不要臉!”
“你真要我去?”他頂着臉上的紅痕平靜地移回視線,“你知道都會有誰去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陽陽愣了一下,有點踟蹰,雖然她其實根本聽不懂,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你……你是誰?”
看見她的茫然,林樂然的心裏浮現出一些嘲弄,卻沒有表現出半分,忽然改口道:“我陪你去。”
李陽陽驚訝于他态度的急變,林樂然仰頭笑了一下:“我又想了想,畢竟機會難得,聽說沒有邀請函會在樓下就被攔下。”
“那是當然。”李陽陽得意起來,“要不是我,你看都別想看一眼。”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剛剛扇人巴掌有什麽不妥,也不用道歉,目的達到了拿起手包就要走,林樂然臉上火燒一樣的疼,卻也一句沒提。
偶爾,他也會像現在這樣,懷着報複的心态去見一見光,他只要出現,就足夠讓那人諱莫如深,如臨大敵,至于李家會怎麽樣,關他什麽事。
是李陽陽自己找他去的,關他什麽事?
在走出林樂然家之後,陳墨然接了一個電話,從蘇言那裏獲得看一份邀請,邀請她去一個商政聯合沙龍,是以俱樂部邀請的形式開展的,很私密。
雖然從蘇言的講法來看,他對于這種應酬有些不耐,又不得不去,希望她能幫忙,陪伴同行,這就算作是陳墨然“還”了一份人情。
但是她心裏很清楚,蘇言是在幫她,以一種柔和的、低姿态的方式,盡可能的帶她進入一個更高的平臺,陳墨然并沒有猶豫,馬上答應。
她沒有多少矯情的空間,老客戶的回訪短期內并沒有起色,她首單未開,應該盡力去接觸更多機會、更多可能。私密性如此之高的高端沙龍,如果不是蘇言,她根本不可能踩上臺階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