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爸爸,我們真的要去你的正德農莊?那裏好不好玩?我老早就想去了,可媽媽不讓,說是怕我耽誤爸的工作。”可雲人顯得十分興奮,今天是她第一次去爸爸工作的地方呀,還出了上海,做爸爸的車去,這怎能讓她不興奮呢?
“你這丫頭,都問了多少次了?爸還會騙你這小丫頭不成?”李正德開着車,看着妻女,兒子,忽然覺得,沒有司令的日子,他也可以過得很幸福。妻子溫柔的笑意,女兒可愛的容顏,兒子在妻子懷裏呼呼大睡,毫無顧忌。他真的覺得,這樣,就是幸福吧。以前跟着司令,雖說威風八面,可是……刀裏來雨裏去的,自己的性命随時都有可能丢掉,更不會太過關心妻女的狀況了。更何況,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關心妻女。那個時候,成天跟着司令大人跑,只有司令大人去了某位夫人的房裏,他才能離開。回到家裏,妻女通常都已呼呼大睡了,就是想吵醒妻子行房,自己都覺得不厚道,畢竟,時至深夜,妻子早已熟睡了呀。
他那時候覺得自己對于司令大人非常重要,司令大人一刻也離不開他,他心裏頭美滋滋的,有種一展抱負,被人重視的感覺。當時覺得很好很好。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那時的他似乎失去自我了。
要是他真的真的這麽重要,司令大人不可或缺的左右手,那為何一到上海,司令大人竟然會同意王雪琴那賤人的說辭,把他和他的妻女通通趕走呢?他是自己跟司令大人說要走,可司令大人也沒有用心挽留啊!現在想來,他似乎真的不是那麽的重要,真的。司令大人沒有他,同樣會過得很好。而他,沒有司令大人,也同樣能活下去。
現在陪伴妻兒的時候多了,他才猛然發現,以前的自己,真不是個好丈夫,同樣,也不是個好父親。可雲的誤入歧途,說白了,有他的一份“功勞”,都說養不教父之過,可雲的錯誤,有他一半多的責任。而玉真……,真的不知道為何,來了上海玉真就變了很多。不過,他覺得,這是自己以前沒有好好的了解玉真。說實在的,他們成親十多年,可相處的日子,加起來還沒有到了上海後的日子多吧。他晚上回去的時候,她通常都入睡了,而早上,他起來造反都不吃就去司令歇息的院子前聽後司令大人的差遣,有時候,都來不及看玉真一眼。逢年過節的時候,他這司令大人的跟班更忙。忙着打理宴會,布置場景等等。
以至于,對于曾經的妻女,他的印象真的不多。可雲,還是因為來到上海,她出了事,他才漸漸關注她的。會一切都聽從玉真的安排,其中不乏他對于可雲的愧疚和後悔。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一個司令大人的副官,在王雪琴眼裏,就是她陸家的仆人,而可雲,更是服侍她王雪琴的丫頭。自己的妻子,因為他的不關注,同樣沒有太高的低位。畢竟,女人的幸福,都在于她的男人。
現在喊道副座上玉真抱着皓皓的柔柔笑語,不時地逗皓皓說話,可雲從後座站起來,伸長脖子看向玉真和玉真懷裏的皓皓,跟玉真一起逗皓皓。一切是那麽舒心,無限和美。他,似乎嘗到了幸福的味道。沒有司令大人的日子,他好像活得更好了。
以前跟着司令大人,他,只是個跟班,什麽都聽司令大人的號令。現在,他有了自己的農莊,呃,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何玉真要叫這個為農莊。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是他一個人的天地,雇傭來的工人,都聽他一個人的號令,這感覺,比跟着司令威風八面還來的好,這裏,他可是老大啊!
李正德這樣想着,心裏隐隐覺得有些不對,覺得對不起司令大人。可是,玉真說得對,他是軍人,是司令大人的手下,現在司令大人不再是司令大人,只是一個富家翁、隐居客,他就不再是司令大人的手下,不用覺得對不起司令大人。因為司令大人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副官了,而他離開了司令大人,也能活得很好。
“哎喲喲,咱們好好吐泡泡了,可雲啊,好好讨厭你哦,看看,他向你吐口水了。”玉真很有意識的在逗兒子的同時,也逗一逗女兒。
“媽,瞧你說得,好好這哪裏是不喜歡我,分明是非常喜歡嘛,他這是愛我,喜歡我的表現。看,他是跟我打招呼呢!媽,你那什麽眼神,沒看見好好很開心嗎?”可雲去了學校,跟着唐娟幾個好運混了一段時間,各方面放開很多,連玉真的玩笑也敢開了。
“喲,媽老了,老了啊!正德,你女兒都嫌棄我了,你是不是也嫌棄?要是嫌棄得話,你說一聲,我馬上走人。咱帶着好好一起走,不理你們父女。哼!”玉真十分配合,難得可雲開朗了,不再動不動羞澀無限的。這讓玉真很開心,她要得就是這個結果。以後就是尓豪有了新歡的消息讓可雲知道了,估計,她也不會那麽發瘋吧。有朋友的開導,有時候比父母來得貼心。因為,他們是同一代的人呀。自己,似乎真的是老古董了,懂不得少女的心喲。
“玉真說什麽,可雲,不準這麽跟你媽媽說話。你媽媽哪裏老了?跟你在一起,指不定都說是你姐姐呢!玉真,我看我才是老了,跟你一起,人家估計都以為我是你叔叔了。”正德半開玩笑的說着,這些話,這樣的場景,放在東北,是無法想象的。
“正德啊,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些這麽覺得了。瞧瞧,你這眼尾都有皺紋了。哎喲,我怎麽就嫁了個老頭子,可雲,你說媽現在還可不可以退婚?”玉真一本正經的盯着李正德的面容瞧了又瞧。其實玉真說得誇張了,男人本來就沒有女人容易老,而李正德作息時間很正常,又非常規律,睡眠時間充足,營養被玉真搭配的很好。這李正德現在是想老也不容易老啊!再說了,男人嘛,最主要的是有事業,玉真發現,現在李正德在他的正德農莊其實幹得很開心呢!
“呀爸爸,媽這麽一說,我也發現了,爸爸真的有皺紋了,真的老了啊!不過媽,你是結了婚的人了,哪裏來的退婚?只有離婚好不好!”可雲不知道,她的話隐隐犯了李正德的忌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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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給我閉嘴,什麽離婚不離婚的?這話也是你一個小丫頭說得,能挂嘴邊的?以後不許說了,知不知道?”李正德其實知道玉真是不會跟他離婚的,可是,聽可雲這麽一說,他的心忽然變得慌慌的。仿佛玉真就要離開了他一般,以前在東北的時候,他可以不在乎,大不了再去一個。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該死的就是在乎。如果玉真離開了,跟了旁人,他覺得自己心口都要冒煙了,直想殺了那個敢帶走她的男人。
“爸,生什麽氣嘛,可雲只是随意說說,媽哪裏舍得離開爸爸,離開可雲,離開皓皓?”可雲吐了吐小舌頭,看起來極為可愛。
李正德聽前面的話本來還挺高興的,可可雲接着又提到她自己和皓皓,李正德突然又悶悶的起來。
他猛地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牽挂玉真了。對于可雲這種假設玉真會離開的假象,他無法想象,也不敢承受。李正德失了說話的興趣。
而玉真,父女二人話題的中心,卻根本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她還在逗着皓皓,這孩子,精力似乎特別旺盛,都可以半歲大了呢!可以翻身了,身體也長了不少,小手一直玩着玉真給他的撥浪鼓。一拿着就掉下來,然後玉真替他撿回去,他又拿不住,掉到他自己的大腿上,單單地重複這個動作他也可以很開心。玉真想着,小孩子,真容易快樂啊!
“呀,爸爸,這就是你的農莊呀,看起來挺幹淨的嘛。爸爸真厲害。”到了農莊,可雲東看看西看看,一個勁兒的稱贊自己爸爸能幹,李正德聽得樂呵呵的,男人,有時候就是需要人肯定,特別,這種肯定來自家人。
“嗯,是弄得不錯,正德辛苦了。”玉真有同感。
這農莊,是玉真找了建築設計師,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然後拿筆彎彎扭扭地解釋後,結合李正德的想法修建的。玉真去過朋友開辦的養殖場,不,确切的說,真的是農莊,因為,他把養殖、種植,休閑娛樂結合為一體。外來人員,還可以去裏面租房子住寫時日。農莊依山傍水,景色不錯,所以,就是旅居,也有很多人喜歡的。
不過李正德的這個,就沒那麽豐富的內涵了。農莊裏有個蓮池,池子裏養了魚。然後還建了養雞場,只養了泰和烏雞,這種烏雞摻雜着中藥材一起喂食,這樣養出來的雞幾乎沒有發病率,雞很少會生病。而賣出去的價格,卻比普通雞又來得貴,肉質鮮美,營養豐富,大戶人家和酒樓很受歡迎。
然後還養了二十多頭豬,豬飼料從糧酒廠拉來人家廢棄的酒渣,調以輔料來喂。節約成本不說,豬也長得很快,一般農村一年才能養成熟的豬,這裏有三四個月就夠了。而且,重量,還不必農村人土養的低呢。這些雞蛋、雞肉,魚,已經有了許多收益,就是豬也養成了一批賣了,現在又弄了一批來養着。
出了這個,李正德還按照玉真的要求,開設了一個食用菌培養室。不過,這個還在研究和實驗中,用老法子培育,産量低生長慢,玉真跟他提過,能不能人工培育菌種,他正在搞這個呢!只是還沒有成效。好在所費也不多。沒太多關系。
還弄了個溫房,房子裏溫度保持一個數,然後在裏頭培育蒜苗。這個大家都很喜歡,大冬天的,價格也很高。地裏的大棚蔬菜也快又收益了,現在長勢不錯呢!再過半個月的樣子,就可以出産第一批了。看着地裏溫房裏綠油油的菜,李正德從來不知道,種菜還能種成這樣。要是小時候家裏也能這樣,那他家哪裏會那麽窮?他哪裏用得到投身軍營?
想到這些,李正德忽然覺得,世事難料啊!
他現在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如何培養新品種和提高産量、質量、口感什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