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之可雲她老娘

第18章

第 18 章

“吳媽，吳媽……”王雪琴高亢的聲音在餐廳中回蕩，久久不歇。

“夫人，找我有什麽事？”吳媽恭敬的在王雪琴跟前聽訓。

“牛肉那麽老，沙拉那麽甜，鵝肝那麽腥，火雞那麽沒味道。你這怎麽做菜的啊，你！我請你來是讓你來幹活的，不是讓你來享福的，你瞧瞧你都給我做了些什麽？這是人吃的嗎？這是？”王雪琴當着陸振華的面就教訓起自家剛請不久的廚娘來。陸振華默默地吃着飯，并沒有多看王雪琴一眼，顯然是放縱人家了。

“夫人，我是做中餐的，從來沒做過西餐，這些都是我剛跟着菜譜學得……”吳媽恭敬的解釋着。這家人怎麽這樣？工錢不是太高，人還特別挑剔，尤其是這位夫人，和三小姐。這不，來了。

“就是就是，吳媽，這肉哪裏吃得動啊！你會不會做飯啊？媽，辭了她咱家從新請一個。誰做都比她做得好吃不。瞧瞧這顏色，怪沒胃口的。”夢萍不滿的抱怨，她是個享受慣了的人，王雪琴本來是下九流的戲子出生，所以，竭力想抹除自己身上不高貴不穩重不大方的氣質，讓自己成為一個豪門貴婦。就是對自己的子女，也極盡寵愛，在物質上，從來沒短過他們的，她以為這樣，他們一家都高貴了，跻身上流社會了。殊不知，他們一家，從來都被排斥在這個圈子以外，并且，被打上了暴發戶的烙印。

陸振華本身也不是什麽高貴的出生，他的愛人倒是地道的皇族後裔，可是，人家早早地就死了，他并沒有從萍萍身上獲取太多的高貴因子。而他的正室夫人倒是地道的大家閨秀，可是，岳父去世後他就抛諸腦後不予理睬。于是乎，下九流的馬奴，配下九流的戲子，絕對啊絕對！

“媽，夢萍，吳媽剛學會做，這個已經做的不錯了，咱們就不要那麽苛刻的要求人家嘛，我相信，吳媽以後一定會做得越來越好的。吳媽，你說是吧。爸，來吃菜。”如萍之所以是爸媽最寵愛的女兒，這與她的懂得看人眼色和“善解人意”分不開的。這不，她一瞧見陸振華有發貨的趨向，就出來當和事老，一邊安撫媽媽，一邊說吳媽，還能讓大家覺得她最善良。如萍心裏頭還美滋滋的，她怎麽能那麽美好呢！她都快愛上自己了。

“好了，下去吧，下次多注意些。”王雪琴混跡風塵這麽多年，看人眼色的活計比如萍還來的細膩，把握的更好，不然也不會成為陸振華唯一能留下來的女人。不過，她這麽教訓廚娘也是有原因的。反正陸振華不知道請個廚娘要多少錢，她可以換一個，然後借機給光雄一些錢嘛。

“媽，我晚上想出去。”尓豪食不知味，他現在心裏頭點惦記了一個人，一個很美很美的女子。是聖瑪利亞女子中學的。他們學校和聖瑪利亞女子中學離得不遠，他又最喜歡沒事兒就往聖瑪利亞女子中學外邊繞，看到美女就去搭讪，終于勾搭到一個對他有點兒意思的女人，這叫他怎麽能安得下心來？他都跟人約好了，在廣場邊見面呢！

尓豪心裏打着如意算盤，想着，今天那個美女終于可以搞到手，真是高興地快樂開了花了。

“你這孩子，大晚上的，出去做什麽？沒事兒好好學習學習，你下一年，快高三了，你該考大學了。你怎麽就不着急呢？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沒用得兒子？”王雪琴唠唠叨叨，又開始教訓起尓豪來。王雪琴之所以敢這樣，只因為陸振華已經吃完飯去他的書房了。這老頭子越來越沒用了，成天窩在書房，床上也沒勁，要不是看在幾個孩子的份上，她老早就走了。唉，尓豪、如萍、夢萍，你們可知道你媽為你們犧牲了多少自己的幸福啊！

“媽，知道，知道，這些我都知道。這不是同學叫我出去玩嗎？媽，你就答應我吧，我保證早點兒回來，真的！”尓豪的保證其實從來沒有兌現過，可是，王雪琴只好答應他的保證。這個兒子，不知怎麽的，越來越混了。他人好像粘在女人身上一般，沒了女人不能活。這德行，跟那老頭子還真差不多。老頭子可是去了是個老婆的，一大九小，十全十美啊。

只是，兒子的眼光她很懷疑。以前在東北，就盯着家裏的丫頭們瞧，那些個丫頭随便玩玩還可以，哪裏能真的用心了？最可恨的還是李可雲那丫頭，李正德也是個可惡的東西。哼，她現在想到他們就來氣，那個李正德，可真是沒主的玩意兒。自己脫光了在他跟前他都不敢享用，說什麽他不能對不起他家司令大人。什麽東西！我呸！

李正德是王雪琴心底永遠的傷，李可雲，是可能毀她兒子的劊子手，所以，他們父女二人，一個都不能原諒。趕他們出陸家，算是便宜他們了。哼！

“好了，去吧去吧。媽也管不了你了，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聽不得媽的話了。”王雪琴說着說着忽然有幾絲傷感。她嫁給陸振華的時候，也是芳齡正好，可是，現在十多年過去了，她……她都成了老太婆了吧？哎喲，她要去照照鏡子，不能讓自己老去。

“媽，大晚上的，你怎麽就同意哥哥出去了？雖說咱們租界治安好，可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在租界聚會。出了事可怎麽辦？”如萍柔柔地說着，仿佛很替尓豪着想一般。

“就是就是，媽，你怎麽能讓哥哥出去啊，多危險！”她都不能出去，怎麽哥哥就能出去，媽媽好偏心，偏心死了。夢萍越想越氣悶，筷子一擱，起身走人。

“夢萍你哥死丫頭，你敢給老娘摔筷子了，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跟老娘我對着幹了是吧。你給我下來，看我不收拾你！”王雪琴趕走所有人以後，她可是陸宅一霸，哪裏容得了旁人的挑釁？尤其這挑釁還是來自自己的親生女兒。

“媽，你又罵我，哥哥走了你不罵，你只罵我，媽，你就那麽讨厭我，那你當初為何要生了我？你還不如不生我出來，省得在這世上活受罪！”夢萍小小年紀就開始顯示她的叛逆。受夠了，爸爸不喜歡她，媽媽不關注她，哥哥也不疼她，她……就是這個家裏多餘的一個人。

“好了媽，夢萍只是羨慕尓豪能出去，媽就別怪夢萍了。”如萍好聽的聲音，聽在夢萍耳朵裏，卻如同地獄的魔咒。

“閉嘴，陸如萍你給我閉嘴，我的事，用不着你來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誰要你管我？”夢萍怒了，這個如萍怎麽回事嘛，爸爸在的時候她說，媽媽在的時候她也說，哥哥在的時候她還說。她這是讓大家都喜歡她不喜歡自己嘛。

“夢萍你這臭丫頭，看老娘我不揍死你。你給我站住，站住……”得，王雪琴一撲上去準備打夢萍，夢萍小小個子身形卻轉的飛快，人一溜煙的就回了自己卧房，還反鎖着，把鏈子挂上，這樣，媽媽就是有鑰匙也進不來了，嘿嘿！叫你打我！

這一夜，夢萍睡得極好，可王雪琴如萍久久不成眠，尓豪出去了，居然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王雪琴跟陸振華同床共枕，可是她不敢跟陸振華說這個事兒。

“夫人夫人……，聖保羅醫院打來電話，說尓豪少爺暈倒了，被人送去醫院……”阿蘭跑上來跟王雪琴當面說道。王雪琴哄騙陸振華說尓豪上學出門早呢！

“什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雪琴驚呆了！昨兒還好好地兒子，今天怎麽就暈倒了？老天爺，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對了，去醫院看尓豪。王雪琴抓着抱抱就吩咐司機開車，瞬間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