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之可雲她老娘

第4章

第 4 章

“嘔……，嘔……”桌子上放了魚湯，可雲一聞着，就往一邊幹嘔起來。臉色越見蒼白，很是難受的樣子。

玉真承認她是故意的。她，讓旅館的廚房師傅做的魚湯，也是自己親自去端上來的。她需要再給李正德加一個砝碼，女兒懷了生孕，他還能随便把錢敗光了不成？她就不信了，這李正德這麽不顧妻兒的死活。

“可雲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這幾天照顧媽太累了？下午的時候讓你休息，沒休息好嗎？來，可口水，漱漱口。”玉真倒了杯水，然後把屋裏的水盆拿過來，讓可雲吐。

“你這丫頭，晚上讓你早點兒叫爸起來給你媽守夜你就是不聽，都是下半夜自己睡着了我把你扶回去睡的。你媽剛病好，你可不能也病了。”一家子病人，他擔不起，那藥可真貴。雖然手頭上有不少積蓄，可是，那是他做生意的本錢啊。不過……以後還做生意嗎？

其實下午玉真說的話，李正德是聽進去了的。他卻是沒有考慮過房子和可雲讀書的問題。只是想着自己做生意，房子嘛，租着呗，可是如果敗了呢？讓老婆孩子流落街頭不成？那爺忒被出息了點兒。

“爸媽，我沒事兒。就是最近胃口不太好，然後特別容易累，時不時頭暈，還很想睡覺。這幾天給媽守夜，守着守着就睡着了。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的身體可比媽的好太多，爸，您瞧見我一年生幾回病了？”可雲真不當回事，沒覺得有什麽。

“什麽？嘔吐，頭暈，容易累，想睡覺？”玉真瞪大眼睛看向可雲，一副大有問題的樣子。

“可雲，你跟媽說，你這個月葵水來了沒？跟媽說實話。”玉真一本正經，十分嚴肅地問道。

“媽，您說什麽呢！您怎麽……怎麽能當着爸問這麽羞人的事情？”可雲的小臉兒通紅，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李正德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他一個常在軍隊裏混的大老爺兒們真的不太明白玉真這是在幹什麽。

“正德，可雲這摸樣，跟我當初有可雲那會兒很像，就是司令大人的夫人們有身子的時候，也大多是這個樣子。你可不能不當回事。”玉真繼續一副嚴肅表情，這樣子，李正德幾乎沒見過。他的印象裏，玉真從來都是面帶笑意地替他操持一切家務。

“你這女人，渾說什麽？我李正德的女兒，是這起子不争氣的人？你自己的女兒你也給我亂說。”李正德怒了。

“你先別打岔，可雲，你跟媽說，你的葵水這個月到底來了沒？你跟媽說實話，這事兒很重要。”她就是要當着李正德的面，讓他知道。

“誰來，在東北的那次就沒來，來上海後，也沒來。媽，這……沒什麽吧？”可雲有些驚慌。

這個年代還不會教生理課，可雲沒嫁人，玉真以前也沒跟她說過這些事。所以這可雲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可李正德到底是大男人，又是當爸的人，到了這地步，還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只是，他還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女兒，居然這麽……下賤……

李正德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這怎麽可能？可雲她天天都回家的……”李正德忽然卡殼了。對，來上海前有一次可雲沒回家，說是去同學那裏了。他也沒當回事。難不成女兒騙他？可那男人是誰？

玉真一看就明白李正德也想起來了，不然也不會一臉鐵青，“可雲，你跟媽說，咱們要來上海前不久，你那次沒回家，到底是跟誰出去了？你不要再跟我說去朋友啊同學啊什麽人那兒了。媽不信！你說吧，那晚，你到底跟誰在一起？”那晚還是月朗星稀的夜晚呢！她跟正德還在院子裏乘涼來着。難不成陸尓豪該跟自己說一句，都是月亮惹的禍？哼！

“你快說，不然，我打死你這丫頭，真是給我丢人！說，那男人是誰？你是不是真的有了？”李正德怒了。

“你渾說什麽？可雲那麽大點子，她懂什麽？就是犯了什麽錯，也是咱們沒教好。你怪孩子做什麽？”玉真橫了李正德一眼。

“可雲，跟媽說，你爸不會打你的。”玉真的臉柔和了下來，哄小孩子的語氣，問到。

“媽，你們說什麽呢，什麽有了？有什麽了？可雲沒有什麽啊！”可雲天真無邪的樣子，讓玉真想把那陸尓豪抓起來打一頓。

“可雲，你剛剛嘔吐，還跟媽說你偶爾會頭暈，乏力還嗜睡，這是有身孕了的症狀，媽也不是說你真的有了，只是，想先問問你，是不是跟那個男孩子走得近，做了什麽？不管你有沒有，明天媽帶你去醫院看看。沒有最好，就是生病，咱也得治病不是？”其實玉真是知道有什麽的，所以才一副質問的語氣，她這症狀也太像了些。當然，正常的家長是不會往這個方面想的。

“身孕？”可雲繼續懵懂。

“就是你肚子裏有孩子了，就跟九夫人在東北的時候有了爾傑一樣。”玉真有些無奈了。

“孩子？我有孩子了？我是媽媽了？那尓豪是爸爸了。我要把這事兒告訴尓豪去，他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可雲激動了，說着就往外跑。

得，事情很明顯了。糟蹋了可雲的，就是陸尓豪。

“站住，你這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你個不要臉的，我李正德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李正德氣暈了。原來真的有這麽個男人，還是司令大人的兒子？陸尓豪糟蹋了可雲？可雲不真氣的讓陸尓豪糟蹋了？李正德腦袋裏只回蕩着這兩個念頭，快要讓他崩潰了。他剛剛還覺得玉真小題大做了，現在……居然真的有這麽個人。

“放開，你給我放開！”李正德抓着可與就打，還專打背。也是，可雲都是大丫頭了，屁股什麽的地方，他就是個當爹的，也不好下手。

玉真見李正德一上來就抓着人打，趕緊擋開。這要是動了胎氣可怎麽辦？這家夥，從來沒打過自己，也從來沒打過可雲，現在居然動手打人起來了。

“你個死人，你不去打陸尓豪，抓着可雲打算個什麽？去啊，你有本事你去打陸尓豪啊！你那偉大的司令大人的兒子！你去打啊！打可雲算什麽本事？又不是可雲一個人的錯？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你回頭去問問陸尓豪，東北陸宅裏頭，他糟蹋了多少女孩子了？他房裏的兩個丫頭可都是通房丫頭，讓他……，你有本事，去打他啊！去啊！”這陸尓豪，在陸宅裏好色可是出了名的。不過，都是寫買來的丫頭，而可雲這種，如果碰了，陸振華指不定會讓陸尓豪娶的，所以王雪琴才想着把人打發出來。她自己兒子什麽德行，她自己可清楚着呢！有些丫頭有了孩子，還是她堕的胎呢！一碗藥孩子就沒了。然後丫頭就被打發出去。誰讓她們是賣身簽死契的呢？又沒有人撐腰。

“哎喲！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李正德頹廢的坐回凳子上，感覺瞬間老了幾歲似的。難怪王雪琴那女人要把他們一家趕出門，原來……原來那陸尓豪糟蹋了可雲，王雪琴不想她兒子負責，所以攆他們出門了呀！

王雪琴，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

他們住的這個旅館是個兩室一廳的套件。飯擺在客廳裏，玉真剛剛把李正德攔着，抱在懷裏，現在只是拉着可雲回她住的屋子。安慰了可雲好久，可雲才緩過勁兒來。玉真讓她在床上躺會兒。可雲真的沒李正德給吓怕了，她從來沒見過爸爸發怒的樣子，從來沒有。可雲心裏頭隐隐約約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可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裏做錯了，惹得爸爸發了這麽大的火。

“好了正德，可雲也不是故意的，這又不是她想的？你一個大老爺兒們不知道這後宅的事。那陸尓豪在東北陸宅裏頭可都是出了名的。宅裏好些丫頭都想爬陸尓豪的床，誰讓他媽得司令大人的寵，都覺得他以後肯定會有出息呢？王雪琴當時可打發了好些丫頭走，有些還沒聲沒息的就去了。都是那王雪琴一碗堕胎藥造的孽。只是，我當時也沒想到他……會把魔爪伸向可雲。就那麽一晚，這陸尓豪還真是……”也是，這陸振華的兒女也挺多的呢！只是大部分都留在東北了。如果不是他三十來歲才開始有兒女，他的子女只怕更多。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當初怎麽就不跟我說說？要不然……”李正德有些哆嗦。原來陸尓豪他們母子造了那麽多孽，可雲……還不是……第一個。李正德有些懵了。

“這種事，我哪裏想得到？我也不知道那陸尓豪敢這麽對可雲啊！正德，你說，如果可雲真的有了，咱們怎麽辦？可雲以後可怎麽辦？”得，玉真哭起來了。掏出帕子捂着臉就哭。其實她哭不出眼淚，完全是裝的，只是，她得讓李正德正視這個問題。

“好了，好了，你爺別哭了，這不是還不一定嗎？咱們明天去醫院看看再說，只是，司令大人怎麽養出了這麽個兒子？怎麽……”李正德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上前把玉真抱入懷裏，讓她趴自己肩膀上。不過，真的該怪可雲嗎？又怪得到玉真頭上嗎？如果玉真沒當好媽，他也沒當好爸啊！

“去醫院？”玉真掙脫出來，她還真不習慣忽然又有了這麽個“丈夫”，坐回凳子上，然後放才說道。

“正德，如果去了醫院，被診斷出來有了，可雲以後還怎麽見人啊！她才十五歲啊！你說，現在有了孩子，她以後還嫁不嫁人？咱們可不能去醫院。醫院太大，人太多，容易被認出來。大上海說大不大，說下也不小。咱們可不能讓可雲毀了名聲。”

“可是……，如果真的有了，難不成堕胎？”李正德想到這條出路。

“堕胎？”玉真搖搖頭，有些敬謝不敏的感覺。“正德，你是不知道，九姨太當初給那些個丫頭灌堕胎藥，可是好些丫頭扛不住，最後去了的。你難不成想讓咱們可雲去死？”這個年代的醫術可真不高明，哪像現代，無痛人流！然後還有什麽九月堕胎流，節日堕胎流。

“再說，就算真的堕掉胎了，可雲也有可能以後沒了生孕能力，難不成你想讓咱們可雲以後生不出孩子？那她以後嫁人，婆家該怎麽看她？你想讓你女婿納它十房八房姨太太不成？這可讓咱們女兒怎麽活啊！”玉真是真的在替可雲考慮。不過，裏頭還有些邪惡的念頭。如果以後廢了那陸尓豪，然後陸爾傑又不是陸振華的兒子，其他的兒子又都在東北，這麽一來，陸振華不就絕後了？嘿嘿……。玉真是真的看不慣陸尓豪啊！

死掉？沒了生育能力？李正德想想就覺得可怕，那他可雲以後還怎麽過活啊！只是不打胎難不成？

“可雲就算生了孩子，她以後也不好嫁人啊！誰會要……”被人碰過的？

玉真想了想，覺得也是。唉！可怎麽辦呢？對了，她才三十一歲吧，現代的她都還沒生孩子呢！正計劃着生孩子就跟老公離婚了，後來又沒碰上合适的，日子就這麽過了。這個孩子……，能不能當成她的？她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還是能生養的吧？

“正德，你說，如果……是我懷孕了呢？”玉真盯着李正德看他怎麽回答。

“什麽？你懷孕了，你也有了？真的？”李正德吃驚的一把把玉真給抱了一來。

“你放我下來，可雲還在裏頭呢，成什麽樣子？”玉真被他弄暈了，這人可真沒腦子，“我說的是如果，如果好不好！我沒有生孕。”玉真被放下來，沒好氣的看向李正德，這家夥以前見天兒都在軍隊裏頭呆着呢！一個月夫妻都沒有聚幾回，哪兒有那麽容易有生孕？就是後來他們沒了勢力，也是在軍隊裏，最後交接，又忙着打理行禮，幫他的司令大人整理東西呢！

“我是說，如果可雲真的有了孩子，咱們把他當自己的成不？就說是我生的，不是可雲生的。你看可不可以？這麽一來，孩子還在，可雲沒事兒，然後可雲的聲譽也沒任何影響。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玉真一本正經的問道。把孩子落在她名下，操作一下還是很容易的。

“咱們的？你是說可雲的孩子歸在咱們名下？這不亂了輩分嗎？不成不成，這怎麽可以！”李正德還是挺傳統的。

“怎麽就不成了？不照樣還是咱們家的嗎？難不成你想毀了咱們可雲？讓她嫁不出去或者就嫁給別人當填房小妾？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這家夥腦袋怎麽就轉不過來呢？真是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