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之可雲她老娘

第3章

第 3 章

玉真吃了飯有了力氣就讓可雲帶她四處走走。

三十年代初的舊上海絕對沒有現代的高樓林立，汽車尾氣飛揚。旅館所處的街道并不繁華，是在一條小巷子裏。房子是樓房，可樓層也高不到哪裏去，看着，有些破舊的感覺。出了巷子是一條較為寬敞的大街。街頭四處都是鋪子，路上不時有黃包車夫拉着簡單的車子跑過，不時的喘着氣。玉真主意到這車夫還是因為劇情，如果李正德不聽她的，還去敗光所有財産的話，這入狗一樣喘着大氣的就是他了。無怪乎黃包車夫也被定為下九流的職業，這可真是個費力不讨好的活兒呢！

西裝與旗袍的奇異結合，皮鞋與三寸金蓮的時代搭配，看着，很有些莫名。這，真是一個東西方文化嚴重碰撞的歲月。

“媽，您今兒剛剛醒，也走了一會兒了，咱們回去吧。爸估計都回來了。他回來，沒看到我們會在着急的。”可雲睜着大眼睛，乖巧的說着。

讓玉真看了很是莫名。這麽乖巧漂亮的孩子，她，怎麽能讓她成了瘋子呢？瞧這小臉兒蒼白的。恩，對，她睡了幾天不累，可這丫頭還得休息。她都是有身孕的人了呀。

“恩，好，咱們這就回去吧。你照顧了媽幾天，也累了，該好好休息休息。以後萬事有媽，你呀，就好好當媽的寶貝閨女吧。媽答應你，以後不會輕易讓整機生病的。”玉真其實有些囧。這個玉真其實跟現代的她一樣的年紀啊！三十一歲，嫁了人，又離了婚的老女人吧。這樣的“二手貨”在現代也不容易找到好歸宿。現代的速食婚姻，都讓她成了孤立的，單向度的人了。直直地向前走，上班，回家，逛街……，沒有太多其他的事情可做。

現在呢！居然有了十五歲大的閨女，然後閨女肚子裏還有個娃。

不讓女兒發瘋這是肯定的。可是，該怎麽安排以後的日子呢？

“媽，您瞧，爸回來了。爸，爸，可雲和媽在這兒。”快走到旅館巷子門口的時候，李正德也從對面的方向二來。神色疲憊，面容還算英俊吧，也就三十四五的年紀，就是在現代，也算得上是個成熟穩重，相貌不錯的男人。有值得人勾引的本錢！

不過，以前王雪琴勾引他，估計還有拉李正德替她穩固地位的因素。畢竟，王雪琴在陸宅裏頭，可是孤零零一個人，大夫人有婆家，陸振華本來就是上門女婿，然後把大夫人趙家的軍隊拿下，成了自己的，然後闖蕩出來的一片天地。說白了，這陸振華就是個勾引人家姑娘，娶了，然後少奮鬥三十年的臭男人。而且，勾引了，娶了，人家老爸死了過後，就把人家冷藏了。娶一對小妾回去把大夫人氣死了，把大夫人的兒子，軍隊的正當繼承人給弄死。不然，這陸振華一輩子只怕也混不出頭呢！

說來，這陸振華也夠爺兒們的！

那萍萍，沒記錯的話，是滿清王爺還是什麽的女兒。他陸振華是一個洗馬的奴才，勾引得人家小姐對他死心塌地。比較一下，跟大漢朝的衛青有幾分相似呢！都是馬奴出生。勾搭到萍萍，卻被發現，人家爹爹不答應，就被攆了出門。說什麽打出一片天地回去娶萍萍。

然後呢？出來了，當了兵，也混了幾年沒混出個名堂，還是軍隊裏頭的一個小兵，于是，照樣走老路子，勾搭人家軍閥的女兒。這一次陸振華學乖了，生米煮成熟飯，珠胎暗結了後在曝光。得，這下你女兒肚子裏頭都有我的種了，你還能把你的女兒嫁給誰去？

“玉真……，玉真你想什麽呢？都叫你好幾聲了，也不答應。”李正德口氣不太好。

你個死男人，老娘我才醒來，還是病人呢！你居然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該死的男人！

“正德啊！我這頭還暈着呢！沒留神，你剛剛說什麽來着。”玉真一副我是病人的模樣，讓李正德的氣也沒處撒。他再怎麽着也是個大老爺兒們，沖自家女人發火不是爺兒們的做法。再說了，東北的男人，怎麽都有幾分大男子主義在，女人聽話就好，能把家裏打理妥當就對了。

其實李正德也不是要沖玉真發火。只是，被王雪琴那賤女人給冤枉了趕出陸家的氣，一直在心裏頭憋着，而這當頭自己女人又病了。這些天除了要照顧女人，還得出門找活兒幹，想自己以後的出路。

可找了一圈，都沒人用他。他是識字的，店鋪夥計，沒做過這活兒，不是熟手，人家不要也不缺，工廠，大多招女工，記者？得，他做不來，老師？他更不是這塊料。一次次被拒，他發現自己沒處去了。今天還被一個店鋪掌櫃的罵是草包，不會幹活就別出門來丢人！真是氣死個人了。以前跟着司令他可是威風八面，誰敢給他這種氣受？現在……

唉，現在司令都……，他還哪兒威風去？

不過，司令給了五萬塊錢，倒是……可以做本錢。要不……自己開個店子，做生意吧？

他們離開得倉猝，從離開東北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司令大人的勢力，早在離開前就跟另外的軍閥做好了交接。自己被趕出陸宅，為了出門找工作看報紙的時候，才發現，東北居然暴動了九一八事變，成了僞滿洲國，日本人的天地。沈陽，本來是司令大人的地盤，可現在……

罷了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司令大人都已經帶着他一家逃來上海了，還能再說些什麽呢？

“爸，累了吧，來，喝水。媽，您也喝，您還病着呢！”一家三口回到玉真剛才的屋子，可雲見父母都不說話，好像在想什麽的樣子，于是乖巧地給二人倒了水。恩，還真是白開水。這個旅館的條件真差！

“好了，可雲，你去另一個房間歇着吧，都照顧了媽幾天了。睡會兒起來，爸媽等你一起吃晚飯。”玉真現在想跟這李正德談談。不知道這李正德的打算，她這心裏頭還真不踏實。

“好，爸媽，那可雲就先下去了。”可雲倒沒什麽意見。媽醒來了，她就安心了。雖然離開陸宅她真的很傷心，可是，也不能說什麽。她知道，爸媽都很不高興。

“去吧。”

看到可雲離開，玉真才把目光轉過來看李正德。得，坐着都比自己高，這人有一米八吧？

“正德，咱們……咱們以後怎麽辦？你有沒有個什麽章程？”玉真一副小女子的架勢，恩，我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你說吧，咱們以後該怎麽辦？

李正德聽了玉真的問話，看了玉真一眼，還是先問了一句，“你這身子，最近太勞累了，以後将養着，外頭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得！真是沙豬男！萬事有你？等女兒瘋了，孫子死了的時候，你能幹個啥呀！

“正德，聽可雲說司令大人來過是不是？司令大人還來幹什麽？他都把我們一家三口給趕出來了，他現在來做什麽？難不成讓咱們回去？”玉真的口氣疑問，透着渴望，給李正德的感覺絕對是想回去的樣子。

“唉！”李正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想回去？可是，司令大人哪裏是來讓他回去的？是給了他點錢，打發他走的。

想起來李正德還是有些寒心。他可是從十幾歲就跟着司令大人的。倒現在已經快二十年了。可是……，可是居然就這麽被趕了出門。

“沒，司令大人只是送了些錢來。”不多，就五萬塊。陸家在上海買的豪宅，都差不多一百來萬吧。存款還有很多，然後更值錢的是珠寶，許多都是他經過手的，知道其中的價值。而司令大人就給了五萬塊……，真的算不得多！

“司令大人送來了錢？多少？咱們是不是可以買個房子什麽的？不用流落街頭了？現在住這館子，真差，瞧瞧，這水杯，都有缺口了。不是自己家，哪裏住得慣？”玉真最大的目的，先忽悠他買個房子吧。

“房子？”李正德疑惑的看向玉真，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東北的時候，房子都是司令大人給的，是個大敞的三進四合院子，一家三口住着，綽綽有餘。後來來了上海，又住在陸宅……

是啊，房子，他是不是該買個房子？

“咱們來了上海，是因為上海有租界，安全，以後會不會還有人來上海？也不只咱們覺得上海安全。到時候人多了，房租肯定就貴，長久的租房子住，總不是回事兒。再說，有了房子，每天就讨口吃的，那還不簡單？如果錢多，還可以多買一套，以後房價真的漲了，咱們還可以賣了。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會什麽，有了房子做點兒繡活賣還是可以的。可雲咱還是送去讀書吧。她在東北上了初中，現在就算出來了，還是送她去高中吧，苦了啥也不能苦了孩子。咱們可就這麽一個孩子啊，正德你說成不？”可雲現在也就十五歲，她年紀小，當時陸振華的孩子，大的大，小的小，她就早早地跟着心萍，陸尓豪他們去上學了。只是，陸尓豪的語文什麽的還行，數學……，那就慘了，不說零分，可不及格是常事，也就一個九九乘法表背得順溜，還是可雲幫着他背得呢！這陸尓豪典型一個文科生，數理化什麽的在他那裏就是狗屁！難怪最後當了記者，人家學的是文科呢！

房子？可雲讀書？李正德發現，他現在昏了頭，就沒想過這個事情。一路趕來上海，又替司令大人買房子，買家具，布置屋子，打掃屋子，雇人，等等，被趕出門後，還成天找工作。這些問題，他真的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