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悔
悔
成親後，孫香不必像從前那般去少爺身邊随進随出的端茶研磨，貼身伺候。
但是孫香和何德浩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過這一點。孫香還和往常一樣的伺候。除此以外，還在大少爺的安排下學習了管家之術。這讓李夫人很不滿，但左右又不算什麽出閣的事情，便也就随他去了。
成親後的日子和從前一樣，但又好像什麽都變了。同進共出多年，他們之間有了別人沒有的默契，加上同床共枕的氣息交融，讓這兩個人活到一塊去了。仿佛人世間的所有能都能區別為“我們”和“他們”。
飛逝的六年裏，她陪着大少爺從意氣風發的得意門生，楊府的少年才子，到失魂落魄的落榜少爺。再從失意，從衆人暗中的嗤笑中站起來繼續。春夏秋冬，風雨都過活過。但是在孫香的心裏邊，依舊是日日美好。
趕考這一路，從江南到京城，她都是陪着的。
大少爺說，他要她陪着，沒有她，他不習慣，只有時時刻刻能看見她在，他才能安心。孫香歡喜極了。常常的，她倚着窗望着窗外草長莺飛的二月天，整個人被陽光烘的暖烘烘的，回過頭就是她的大少爺埋首苦讀的身影。
覺得時間停住就好了，他們就這麽長長久久的下去。又覺得生活繼續下去也挺好的，反正未來安安穩穩的，還有長長的日子呢。她陪着他過。
她是那麽的相信他們會一輩子。都在一起那麽多年了，都活到一塊去了的兩個人，怎麽會不在一起一輩子呢。她一生一世都不會離開大少爺，正如大少爺離不開她。
第二次放榜。她和大少爺在暫住的府裏面等小厮帶消息來。
一向溫潤沉穩的大少爺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指尖發白。她其實很痛，但還是忍着沒有說。比起手上的疼，她更加心疼少爺。只期盼着這次能高中，好讓少爺別這麽遭罪了。
“恭喜大少爺！恭喜大少爺高中二十三名！”
“當真？！你一點兒沒看錯？”何德浩“刷”一下站了起來。
“恭喜大少爺！小人哪裏敢看錯啊！”小厮也是眉飛色舞。
何德浩茫然的向前走了兩步，猛然回身抱住孫香，将頭深深的埋在孫香肩窩。
“香姐姐，我考上了，我終于考上了。”他喃喃的說着，氣息吐在孫香的脖頸上。孫香回抱着何德浩，高高懸起的心放下了。她踏實的抱着她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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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第一次回鄉不同，這次回去可謂是大張旗鼓的慶祝。不僅高中，還是一個好的名次。不久就接旨，奉為京官。何德浩帶着父母親搬到了京城，孫香自然也同着一起。
回了一次家，再來到京城。一切就都變了。
孫香不知道主家在忙些什麽，這次來京城，何夫人并沒有把孫香的母親帶上，生活地方的變化讓她孤獨不安，而且不止生活環境，一切都變的。
京城的一切不再從前那樣是數着日子讀書，少爺也和她不一個屋子了，她在府裏面分到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小院子。坐在自己院子的秋千上晃神時，她想起了母親曾經教過的，這是遲早有一天的事，但是她還是覺得不習慣。
明明也沒有特地的吩咐，但是他們卻都默契的明白，他不用她再像從前那樣，貼身貼心的跟着伺候了。她不再知道她的少爺每日在忙些什麽，他們之間的交流，只剩下夜晚的寥寥幾句。即使她的大少爺像從前那樣抱着她，疲憊的說一句“最近很累。”她也只能安慰的空洞乏味。
後來，即使是夜晚的寥寥數語，也沒有了。最後一次見到少爺時，少爺來到她的院子裏整整呆了一日。像很久以前一樣，有她陪着看書，一起吃飯，一起睡在一個被子裏。第二天早膳後，他在桌子那兒做了半響，溫柔地對她說：“香姐姐，最近府裏面有些事兒要辦，你先去我在別處置辦的屋子裏住一段時日好不好？”
她聽說少爺成親了。內閣大學士的女兒，紅妝十裏。
她以前想象過少爺娶主母的樣子，想象過自己給主母敬酒的樣子。每一次都是很難過，很心痛。或許她是一夜對着黑漆漆的夜無眠。可是她從來沒想到會是這番光景。
她從未想過，自己連心痛的資格都沒有。
她在院子裏繡花，聽見了伺候的兩個下人的讨論。掙脫了他們的管制跑了出來，然後在路邊正撞上擡禮的行仗。還被蒙頭砸下來一袋賞錢。
這之前，也有人隔三差五來看看。這之後，不久那邊就再也沒人過來過問一聲了。
她日夜心跳的慌。明明很明顯的事情。耐不住人就是不信。主家那邊不來人，院子裏的人慢慢的也就不怎麽管她。孫香一日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起了個大早，到孫府門前躲起來等着。
沒等到。
有去了好幾日，終于看見了大少爺穿着常服出府。孫香立刻從藏身處跑出來，跑到少爺面前。卻見她的少爺一臉驚慌地看着她。她準備好的滿肚子的話還未待說出口一句，就聽見一個女子溫柔含水的聲音。
“夫君，這是怎麽了？”
“她真好看。”孫香在沒有打算的時候看見了主母，怔神的想到，“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我也不認識這位夫人，不知道這是有何事相求？”何德浩立刻回答道，很是緊張的樣子。
“不認識…？”美豔的夫人眉頭微颦。
“這位夫人？”女子款款下了階梯，走到何德浩身邊，兩人并排站在一起。
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孫香不知為何後退了半步她聽見自己說：“民女......從蜀地而來......來報官。”
女人宛若秋水的丹鳳眼裏，印着她小巧可憐的樣子。似乎很是不忍的嘆了口氣：“可我們這兒也不是衙門......罷了，你且說說是有什麽冤情，能幫得上忙我們府上自然會幫的。”
“民女的夫君高中後，就抛棄舊妻。”
“倒是件大事，雖說有不少人都會這麽做，但一旦查出來，這我朝算得上重罪了。抛妻棄子的人是最可惡不過。你且仔細說說。”一聽是這事，女人倒是對這不關己的事兒生氣了。
孫香越過女人，看見站在後面的少爺眼神慌亂地看着她，神色凄凄，帶着乞求。
而她的心裏，更是一片凄惶。
該是我求你啊，少爺，你怎麽求我了呢。
“你這樁冤事，該不會和我何府有關吧”女人的丹鳳眼裏突然淩厲起來，直直地看着孫香。
孫香感覺自己已經感觸不到外面的一切了，但還是本能維護她的少爺。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自然不是，民女只是走錯了路了......不敢勞煩夫人。民女，會自己解決的。”
也是，她到底是楊府的人，進不去何府的宅門，倒也正常。
經年往事不堪提，曾經的痛徹心扉到如今看來，到也不過是大夢一場。連談資都算不上。
她其實疼愛方府，就是在疼愛自己的一個夢。
“嬷嬷，原先不知道，我不是有意讓你提起這些傷心事的。”
談完這些往事，孫嬷嬷表情平常的很，看不出有悲傷。反倒是花惠惠，聽得傷心又惆悵，因為不知道這麽安慰人，頗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好像做錯了事的是她。
“叫嬷嬷難過了...”
“故事是發生過的事實。”嬷嬷安慰地摸着花惠惠的手。
“只是因着開始的人不同，才導致結果不一樣的。”又笑着說道，“到底過去這麽些年了。如果老奴的日子過的不好，那麽老奴一定會記恨到今日。沒日沒夜的怨憤。但是老天爺到底是看不下去，覺得虧欠了老奴，給了補償。讓老奴遇見了胡老爺，又進了方府。憑着早年學的本事，能給主家幫上忙，日子過的很是有些意思。那些年輕時候的情呀怨啊，陳年爛谷子的破事，都沒感覺了。”
感謝收藏！把孫嬷嬷之前的主家改了一下這個何府就是那個想把女兒嫁給方孝義的禮部尚書家
不喜歡何德浩這樣的人。但是，怎麽說呢，他反正在事業上确實很有一番成就，但是生活中也挺慘的。因為得到過一個人的全心全意，以後的生活每每不如意，就會想起那個人的好，反複臨摹，永遠也放不下了。
有時候吧，我也不知道是事業重要，還是一個與你真心實意的人重要。生活好像就是不讓你兩全其美，非逼着你做選擇。就像何德浩和許川穹選擇事業，方孝義選擇了家庭。但是呢，真心實意愛我的人實在太可遇不可求，太看重巧合和命運安排了，目前我是沒有的。
所以啊，好好看事業吧十九爻，你根本沒得選啊！你個牡丹花的愛情感受全來自看小說，別擱哪糾結沒臨到自己頭上的問題了好啵？
我居然寫到21章了，orz從來沒寫過這麽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