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冬星
冬星
陸憫之前客串的一部電影進入了宣傳期,雖然以陸憫的性格很少配合線下宣傳,但片方還是嘗試邀請了一下,畢竟陸憫的參演也是這部電影的噱頭之一,如果他願意來造造勢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陸憫原本的确不打算參加,但點映的地點在扈京的幾所高校,恰逢程幼也的《追她冬星》在扈京巡演,他想多見一見她,就把這件事答應了下來。
工作結束,陸憫倚在後車座小憩,楊徹整理了一份文件,從副駕駛轉身遞給他。
“路演的日期,你選一選,我今天報給片方。”
陸憫沒睜眼,聲音有些疲憊:“不用選了,除了26號都可以,26號我要去探程幼也的班。”
“哎喲喂——”楊徹翻了個白眼,徹底無語了,“你是覺得我是聾子還是呆子?你26號要去探班的事,你起碼和我說了八遍了,那天小劉去接我,和我說你和他強調了三遍,26號要送你去南鬥劇院,你到底是擔心工作安排不好,還是生怕別人不知道程幼也給了你張家屬票?”
陸憫有點心虛地睜開眼看向窗外,語氣又有點得意:“你們沒忘是最好的,不用我耳提面命了。”
楊徹懶得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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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號當日,《追她冬星》的扈京巡演末場,陸憫毫無預告地空降,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穿了一身休閑的黑色套裝,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但再低調還是被眼尖的粉絲認了出來,觀衆席瞬間沸騰起來。
陸憫被工作人員帶到了家屬席座位,他擡頭一看,只見許結年擡手,假笑着和他說了聲“hello”,另一頭還坐着鉑華。
有人驚呼了一聲“卧槽,陸憫”,一樓的觀衆聽到陸憫的名字,都紛紛站起來甚至離開座位跑到前面去拍照,二樓的觀衆也都圍到了欄杆旁,許結年進場的時候就有人猜測陸憫會不會來,但大部分人心裏都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陸憫很少私人行程曝光在公衆眼前,陸憫的出現簡直是所有人的意外之喜。
“我覺得我磕到真的了。”
“為了邀請你所以邀請了所有人這種情節我以為只能在小說裏看到。”
“陸憫這張臉絕了,比電視裏好看兩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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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憫這麽不喜歡炒作營銷的人,都願意來線下抛頭露面,不是愛慘了是什麽?”
只是這群粉絲們猜不到,陸憫不是受邀赴約,他出現在這,有一半算是他“求”來的。
全場唯一不高興的可能就是“程林盡染”的cp粉了。
劇場內喧嘩成一片,陸憫擡頭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劇院開始播放觀演前提示,觀衆才陸陸續續回到自己的座位,場內漸漸安靜了下來。
從背面看陸憫和許結年兩個人并無交流,然而實際上,許結年正對着舞臺,從齒縫裏擠出來幾個字:“看到我們在,你很失望啊?”
陸憫冷笑:“怪不得鐘煜支支吾吾的。”
演出很快開始,《追她冬星》是一部小成本愛情喜劇,講述的是冒險家邵英在沙漠結識神秘女子陶圳,兩人結為旅伴周游世界,一路上發生了許多啼笑皆非的故事。最後邵英發現陶圳實際上是自己的愛人,多年前邵英因病失憶,而陶圳在陪伴他前往沙漠找回記憶時意外喪生,這其實是陶圳的魂魄與愛人的一場尋憶之旅。
話劇的尾聲,觀衆席隐隐約約響起許多克制的抽泣聲,童話式的結尾中,邵英再次來到沙漠,身着紅裙酷似陶圳的少女叫住了他,請他幫自己拍照,最後一幕終止在邵英舉起相機記錄少女笑顏的那一刻。
陸憫坐在臺下,程幼也的笑容落在他的眼底,讓他一陣恍惚,直到演員返場,工作人員來提醒他提前離席時,他才回過神來,恍然如夢。
從員工通道出來以後,許結年的眼眶還紅紅的,她客套地問了陸憫一句:“待會兒我們和幼也吃飯,你來嗎?”
陸憫搖了搖頭,說:“我待會兒送她過去就走,你們一起我不方便在。”
許結年露出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傲嬌地一扭頭攬着鉑華的胳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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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定在第二天,劇組的演員們匆匆卸完妝就回家去了,走的時候一個個和程幼也道別,程幼也叮囑他們注意安全。
林镞約了道具和燈光組的幾個工作人員一起吃宵夜,臨走前和程幼也說了一聲,程幼也“嗯嗯嗯”地點頭,還和他說燈光老師有糖尿病,別帶人家喝酒。
林镞說了聲好,關門前又多看了她一眼,剛才在臺上的時候她的眼神若有似無地一直落在家屬席那邊,平時她演完哭了,他作為邵英返場的時候多少都會安慰她一下,今天有別人安慰她了,應該也不需要他了。
林镞走了沒多久,化妝室就只剩下她一個人,門突然被推開,程幼也看了一眼化妝鏡,露出了看到不速之客的表情。
是崔桉。
程幼也還沒說話,他就自顧自地走到她身後,說:“幹嘛這幅表情?我好歹也是南鬥的老員工了,偶爾回來看看,還需要和你打報告不成?”
程幼也把粉餅盒丢到了臺面上,也懶得和他拐彎抹角,就直接問:“有何貴幹啊崔老師?該不會是想找我敘舊的吧?”
崔桉扶着椅背彎下腰,湊到程幼也旁邊,看着鏡子中的她,冷嘲熱諷道:“你現在是風光無限啊,業內誰不知道程老板的劇迷開了二十萬的酒,出手何其闊綽,就是不知道程老板還記不記得她可憐的老搭檔?哦,我忘了,我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賜。”
程幼也知道來者不善,站起身離開座位,拿起外套準備離開。
這時崔桉拽住了她的胳膊,硬生把她拉了回來,聲調擡高:“我讓你走了嗎?別人話說一半你扭頭就走,你有教養沒有??”
程幼也不是逆來順受的軟柿子,她一把甩開崔桉的手,回擊道:“你和我談教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麽多年背地裏怎麽編排我?我懶得和你計較而已,造謠我陪制作人喝酒,結果自己往女導演家裏送玫瑰花被人家老公說不要臉,這麽可笑的事,我說出去過半個字嗎?你騷擾過南鬥多少女演員,你走了她們才敢告訴我,你很有教養?”
崔桉被她這番話激怒,目眦欲裂,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地說:“程幼也,你別給臉不要臉!你勾引陸憫就很光彩嗎?你和我有什麽區別??”
程幼也咳嗽了兩聲,抓過手邊的花瓶,直接摔到了崔桉的頭上,花瓶應聲碎裂,崔桉痛呼了一聲,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正當程幼也覺得頭暈目眩,擡腿準備再踹過去的時候,身後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只見陸憫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反掐住崔桉的脖子,按着他的頭,直直地摔到了化妝鏡上。
崔桉發出了一聲慘叫,但陸憫面無表情地把他扯了起來,掐着他的脖子就要往化妝鏡的碎片上按,程幼也被陸憫眼眸中冷靜而暴怒的兇光吓住了,在崔桉的臉碾上碎玻璃前,趕緊用力拉住了陸憫的胳膊,把兩人硬生分開。
她低聲呵斥道:“你瘋了?你要和他動手啊?”
陸憫不說話,見崔桉起身,抄起手邊的椅子要再上前,程幼也趕緊又把他拉了回來,事情發生得太快,崔桉根本沒看清來人是誰,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等他暈暈乎乎地轉過身來時,程幼也回頭拉起了陸憫的口罩,按着他的後背把他推了出去。
崔桉随手拿起地上碎了的花瓶瓶身,準備再沖過來時,程幼也“啧”了一聲,抓起剛剛被陸憫扔下的椅子,直接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崔桉,語氣狠戾:“沒被女人打過嗎?”
等許結年和鉑華趕到的時候,眼前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化妝間,站在門裏門外的陸憫和程幼也,以及倒在地上昏迷過去的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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