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期
第二期
程幼也輕笑了一聲,輕揮開陸憫圈住她的手臂,在牛奶盒上貼上寫着自己名字的便簽條,放回了冰箱裏:“這個提議聽起來還挺讓人心動的,不過在戀綜裏私聯女嘉賓偷情,小心我舉報你。”
陸憫識趣地收回了手,在程幼也從他身邊走過時,極力克制才沒有碰她。
他好像總想要去觸碰她,拉她的手腕也好,攬她的肩膀也好,擁抱她哪怕短暫的一個片刻也好。
他就像一枚懸而未落的葉子,程幼也是他的枝,随時會将他抛進泥土中去,他能做的卻很少,也只能靜待着裁決。
陸憫道歉:“如果我這樣說,讓你覺得不高興了,很抱歉。”
哪怕他心裏想的要比嘴上說的過分得多。
程幼也原本是不生氣的,這句話好像才真正惹怒了她,怕她多想,怕她不高興,什麽都聽她的,他什麽時候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花言巧語,拿來哄騙她?
“我早就想問了,陸憫。”程幼也修剪圓潤的、裸粉色的指甲有節奏地敲在臺面上,她逼近陸憫,卻并未将他逼退,“你這次到底在和我演哪一出?還是你覺得,只要你招一招手,我就會像以前那樣,不顧一切地回來?”
陸憫瞳孔微睜,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把手覆在她的手上,突然轉變了語調,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沒有,我只是在想方設法地勾引你而已,但目前看來,并不奏效。”
陸憫的坦白反倒讓程幼也有點面龐發燙,他那張冰雕玉刻的臉說出“勾引”兩個字,簡直像海妖的魔咒。
程幼也仿佛被電到一樣把手抽了出來,總感覺自己是在惹火上身,陸憫卻得寸進尺一般,垂手碰了碰她的小拇指,語氣柔軟,有如祈求:“不用急着回應我,就當是利用我呢?畢竟論炒作,我比他好用多了不是嗎?”
程幼也不明白怎麽又提起林镞了,這能相提并論嗎?她匆匆說了聲晚安,逃似的離開了。
看着程幼也逃離的背影,陸憫心裏松了一口氣,她現在還會為自己亂一點方寸,怎麽能說不是好消息呢?
盡管是在自己尤為賣力的引誘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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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程幼也從各種堪稱詭異的夢中掙紮着醒來時,剛好聽到走廊裏有拉動行李箱的聲音。
她急急忙忙洗漱完畢,換上一身休閑的套裝,才勉強趕上送別nomatter。
她站在宋景疑身旁,看着鉑華和nomatter說了兩句悄悄話,臨了nomatter笑着和她說:“不抱一下嗎?”
鉑華沒有拒絕,湊上去抱了抱他:“一切順利,明星賽見。”
不知為什麽,看着nomatter拉下車窗後看向鉑華的眼神,程幼也總覺得他沒有鉑華說的那麽灑脫。可能感情就是這樣,總要經歷一個脫敏的過程,先痛的人更早走出來,潇灑的人早晚會迎來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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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實是來把關的。”
“林镞嗎?不太了解,我會注意了解了解的。”
“宋景疑?他人不行,是啊,我和他認識,所以才知道他人不行。”
“陸憫,我不喜歡,對,沒別的評價了,不看好。”
第二期的剪影預告一放出來,評論區衆說紛纭。
「我知道是誰了」
「不會真的是他吧?」
「難道之前那個人脈姐說的是真的?」
「不是我說,你們能不能別謎語人了?我咋不知道是誰啊?誰啊?誰能告訴我是誰啊?」
nomatter走後,程幼也接到導演組的任務卡,驅車去機場迎接本期飛行嘉賓。
她看着導演組神秘兮兮的表情,心底升上來一股涼意。
肯定不是她前男友,因為她唯一一個前男友現在就在節目裏時不時地蓄意勾引她呢,那還會是誰呢?
揣着這個疑慮,程幼也在拍攝團隊的跟随下一路暢通地來到了機場,下車後根據提示找到了車牌號為9907的黑色suv。
接下來,在鏡頭面前,程幼也流暢地完成了拉開車門,摔上車門,面無表情,扭頭就走一系列動作,不帶一點猶豫。
彈幕笑瘋了。
被她甩在後面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快步跟到她身後,嘴裏念念叨叨:“別不管我啊,幼幼。”
「我靠,原來程幼也的家人真的喊她幼幼,那四舍五入我就是她的家裏人」
「這誰啊?」
「程風集團總裁」
「幹嘛的?程幼也前男友?」
「別問了,看吧,有你笑的」
「完了,這下誰還能分得清共度一日的我們和妹妹們的戀愛啊?」
男人高挑英俊,在停車場也十分惹眼,他不管不顧地追在程幼也身後,趁機鑽進了後車座,代價是挨了一路的罵。
“你閑的嗎?你不上班嗎?你不做生意嗎?你來這兒湊什麽熱鬧啊?”
“诶我可提醒你,車上有攝像頭,你罵我的話都會播出去的。”
程幼也冷笑:“就是因為知道會播出去所以我才沒有罵得特別難聽,不然就播不了了。”
「也姐slay」
「家庭地位,顯而易見」
「這是程幼也親哥啊?」
沒錯,第二期的飛行嘉賓正是程幼也的親哥,程風集團的一把手,繼承了程秦夫婦在商界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近幾年炙手可熱的商界新貴,程策也。
抵達民宿後,程幼也把鑰匙丢到了玄關櫃上,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程策也一眼,後者認慫,大氣不敢出一聲。
自我介紹環節很簡單直白,在程策也說完自己只是來為妹妹把關以後,鉑華仿佛很遺憾地嘆了口氣。
宋景疑失笑:“你嘆什麽氣?”
鉑華聳了聳肩:“确實是我的理想型。”
宋景疑仿佛被人戳了脊梁骨,沒好氣地丢下一句:“別想了,他還不如我。”
自我介紹完,程策也的目光落到了陸憫身上,陸憫避開了他帶着敵意的目光,但他依舊不為所動。
最後還是程幼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所在,一邊說着行了行了,一邊拉着他上樓送行李。
在樓梯上,他還多嘴了一句:“提前說好,我不和陸憫住,我脾氣不好。”
程幼也白了他一眼:“你哪位啊?還由得你選?有的睡就不錯了。”
兩人下樓後,樓下正在商議晚飯事宜,對下廚一竅不通的鉑華和宋景疑自覺接下今天洗碗的工作,陸憫進了廚房,這時程策也突然揚聲道:“我也一起做飯吧,我廚藝還說得過去。”
程策也說着要過去時,程幼也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他回頭,只見她朝他搖了搖頭。
他也只是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跟着陸憫一塊兒進了廚房。
程幼也的眼神變得擔憂起來。
當年,陸憫在程策也手底下,是真的差點出了人命的。
廚房中,程策也站在水槽前清洗着刀具,兀自開口:“你......”
陸憫切西蘭花的手一頓,他擡眸,眼底也沉着某種情緒,他淡淡道:“這裏有攝像頭,換個地方說。”
程幼也坐在沙發上,咬着吸管,注意力卻全在廚房那邊,看到兩人離開廚房去了儲藏間,她更加坐立難安起來。
程策也剝出香煙裏的煙草,嚼進嘴裏,開門見山道:“程幼也的事,我只和你說過兩次,一次是你們在一起之前,一次是你們分手後,她如果選了你,我是不會多說什麽的,你記不記得,我上一次和你說過什麽?”
陸憫當然記得,那天他去醫院縫了八針,鎖骨下兩處刀傷。
見他沒有回答,程策也便自顧自地接着說:“我要你不要再接近程幼也,往後離她遠遠的,這三年你做得很好啊,對她不聞不問的,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此言一出,果真叫陸憫露出一個痛與愧參半的表情,程策也很享受看他的痛苦,揚起一個不帶任何溫度的笑容。
“我只做我能做的,她也不是非要選我。”
“也不是非要選你?你在得意什麽?你明知道......”程策也怒上心頭,這時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停下來,聽到程幼也在外面,語氣隐隐焦急:“廚房的水開了,你們注意一下。”
程策也看向陸憫,咬牙切齒:“你看吧,你明知道。”
陸憫拉開門時,程幼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見他沒什麽事才松了一口氣,她哥要是在節目裏把陸憫打了,那才真是要上新聞了。
陸憫看着她,表情又重新變得柔和:“西蘭花想吃清炒還是幹鍋?”
程幼也不明所以,随便回答:“清炒的吧,幹鍋可以明天吃。”
“好。”
陸憫回廚房後,程幼也才急急拉住程策也問:“你和他說什麽了?你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程策也攤手,無辜道:“什麽也沒說。”
程幼也這才放下心來,低着頭自言自語道:“如果他是因為愧疚才來找我,我只會覺得惡心。”
“真的嗎?”程策也彎腰靠近她,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随即笑道:“在我面前裝什麽,你的眼珠子都快跟着陸憫走了,這十年,你始終記吃不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