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你那都是什麽時候送的了,我要的是今年新出的款,你對得起咱倆的關系嗎?”許錦言開始得理不饒人。
也不對,是無理取鬧。
許念笙旁邊的蘇筱淡定看着這一幕,元旦小朋友困得睡着了。
蘇筱在這種情況下幽幽來了一句:“也難怪別人以前覺得他們倆是一對兒。”
這話說得讓人不敢搭腔。
許念笙不知道宋陌川在那頭到底都說了什麽話,只知道挂電話的時候他心情好像好了,不知道從那邊敲詐了什麽東西。
眼前的人還很兢兢業業介紹車的性能。
小許看着她舅,幽幽來了句:“小舅,這車我是不是不太好收啊?”
宋陌川不知道是什麽想法,他冷笑一聲:“為什麽不收?你長這麽大自己的車都沒一輛,他都舍得送,你大大方方收。”
“這樣,你等下給他發消息說很喜歡這個生日禮物,下次讓他送房子。”
許念笙:“……”
一坑就坑大的是吧?
不愧是她舅。
車店的人等許念笙簽字,之後便離開了,家裏的車庫多了輛看起來頗小清新的奶白色小夥伴。
小許同志年紀輕輕,有房有車,不靠自己,全靠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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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生日收到的禮物價值讓許念笙財産狀況有實現質的飛躍這意思。
只是收她親舅給的東西和別人的東西還是不一樣的。
血緣關系在,許錦言養她雖然不是義務,但感情和血緣關系加起來,她就能接受得心安理得。
但是其他人非親非故的,不太一樣。
回屋翻了一下其他人送過來的禮物,都不算是什麽便宜的東西,看得出他們都挺想在她舅這裏賣個好的。
許念笙挨個記一下,差不多到人家生日了得回個禮。
就是她上網查了一下宋陌川送的那車,在看清楚大概價格之後,她甚至有點想打電話問一句他是不是有錢多了想燒。
這車要真是看她舅面子上送的,就應該車落她舅的名。
許念笙看着手機屏幕愣好半天了,就是沒給宋陌川撥通個電話。
再這樣耗下去,她生日都要過了。
這就好比榜幾的大哥來打賞了,你得誠心誠意地去感謝,順便讓他下次還惦記着你。
但這種套路不能用在宋陌川身上,他們這種錢就是一串數字的有錢人眼裏,他還真會繼續打賞。
這幾年許念笙從她舅這裏感受頗深。
這個男人越來越大方,看得出來公司掙錢了。
猶豫半天,電話還是撥打出去了。
響了一會兒,接通了。
“喂?”那邊傳來宋陌川的聲音。
此時此刻,許念笙正盯着手機的浏覽器頁面。
宋陌川好幾秒都沒聽見那邊有聲音,他開口:“笙笙?”
結果就是這個時候,那邊忽然響起了非常具有節奏感的音樂伴奏。
緊接着,伴随着這陣動感的音樂,他聽見那邊小姑娘壓着嗓子:“送你恭喜發財,幸福裝進口袋!煩惱統統抛開,天天歡樂開懷!祝您好事連連,心情四季如春,所有煩惱都抛雲霄之外!請接受我最誠心誠意的祝福!”
宋陌川沉默了好一會兒,大概有點懷疑自己都聽見了什麽東西的意思,他不太确定來了句:“這是喊麥嗎?”
許念笙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羞澀,她說:“為了感謝你送的生日禮物,給你表演一個喊麥版祝福。”
宋陌川:“……”
他甚至在思考小姑娘以前到底都學過什麽才藝,多多少少有點雜亂了。
但是因為他的這會兒沉默,讓許念笙曲解了他的意思。
“是不滿意這個節目嗎?”小許繼續道,“那我來個別的?”
她是很認真在問這個問題。
宋陌川在那邊笑了聲:“這是每個人都有的謝禮環節嗎?”
“不是,”許念笙倒是實話實說,“你送的比較貴。”
宋陌川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笑着來了一句:“你舅送了房子,那是不是他也有這個待遇?”
許念笙一時間被問住,她想了想,說:“他是小許成長項目的天使投資人,目前還在投資發展階段,短時間內還沒到回報期。”
她對許錦言這個冤種舅舅的形容準确到位。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目前只有他一個人得到了喊麥版感謝。
許念笙确實是一個比較有趣的小姑娘,她說話會時不時冒出點小幽默來。
半晌,許念笙聽見那頭響起宋陌川的聲音:“小許現在還缺天使投資人嗎?”
許念笙沒覺得宋陌川今晚是喝醉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很清醒,甚至有點開玩笑的意思。
她說:“暫時不缺。”
不過她想起另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舅送我什麽的?”
“房子之前跟着你舅他們去看了眼。”
宋陌川既然跟着過去,那就不是簡單跟着湊熱鬧的,他是過去提意見的。
許念笙還是很好奇,他們關系怎麽能鐵成這樣。
宋陌川回歸正題,問許念笙:“車還喜歡嗎?”
“……喜歡。”
事實上累了一整天,現在只想癱着的小許根本就沒上車看過。
宋陌川大概是聽出來了,他輕笑一聲:“有空可以去試試車子開得還适不适合。”
适合,當然适合。
光是價錢就很适合。
這就導致許念笙想起去年宋陌川去年生日的時候,她帶着小舅準備好的生日禮物出席了人家的生日晚宴,最後只送了人家一句輕飄飄的“生日快樂”。
她真該死。
小許反思,小許愧疚。
通話結束之前,許念笙還是得到了宋陌川的一句“生日快樂”。
許念笙很有禮貌和人家道謝,然後互道晚安,随後放下手機,許念笙看着屏幕等着宋陌川挂電話。
只不過她屏着呼吸等了好幾秒,電話依舊沒有挂斷。
她跟較勁兒一樣盯着屏幕,發現通話頁面依舊亮着,而且因為這點小執着,許念笙發現右上角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你為什麽不挂電話?”許念笙幽幽問。
那邊傳來一聲輕笑:“笙笙,22歲快樂。”
許念笙:“……謝謝。”
宋陌川說:“你挂吧。”
“好叭,拜拜拜拜。”許念笙對一位送出大額禮物的大哥很難語氣冷淡。
這次是真的挂電話了。
許念笙的生日蛋糕今天吃了兩個,一個白天吃,一個晚上,都是那種小的。
一個是她自己訂的,一個是蘇筱訂的。
晚上在酒樓包廂切蛋糕時,元旦小朋友眼巴巴看着,最後得到另外三個大人在他跟前饞他的結果。
他這個年紀吃不了一點。
反正許念笙最近是不會再想吃蛋糕了。
得到很多禮物的小許晚上睡覺,夢裏自己通過啃老實現了暴富的美好願景,夢美好得她都不太願意醒過來。
于是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沒完全睡醒的小許在餐桌上大膽發言:“舅,那個啥富豪榜什麽時候才有你的名字啊?我想體會一下躺着發財的感覺。”
按照她在遠航的股份,遠航好了,她分的錢也多,邏輯上是沒有問題的。
許總本來今天趕着上班要開會就心煩,結果外甥女難得在家早起一次就整這死出。
他冷笑一聲:“我看你是喝點馬尿又心高氣傲上了,這麽能想怎麽不在夢裏多想想?是睡眠質量不好嗎?”
許念笙:“……”
暫時辦不到就說暫時辦不到嘛,她又不是非要一個世界財富排行榜前多少名的舅舅。
這跟小時候要小禮物不是一個性質,許願也得看是願望還是癡心妄想。
吃過早餐之後的許念笙拎着車鑰匙去車庫了。
作為一個親舅比較有錢并且願意被她啃老的人,許念笙道現在才擁有第一輛車,她當然是新奇的。
雖然她舅的車庫裏那些車,除了某幾輛他當藏品來寶貝的,其他可以随便摸,但是因為許念笙的車技确實有限,她自己都沒多少勇氣去造作。
坐上自己的車,小許還是挺有興趣在車裏摸索一下的。
只是一上車沒摸一會兒,就看見後座上有一個精美的小禮盒。
昨晚沒認真看,現在看見了,那個盒子上的logo讓許念笙覺得陌生,但是陌生的東西不代表普通。
許念笙打開盒子,裏面是一瓶香水,香水下面墊着條絲巾,絲巾上的味道聞起來很淡雅,很沒有攻擊性但是溫和的香,許念笙覺得這大概就是香水的味道。
很好聞。
她在網上沒有搜到牌子,于是拍了包裝和瓶身發給朋友問了一下,人家沒多久回複她說應該是調香師私人定制的香水,她說那個logo有點像是某位國外調香師的作品。
人家沒有中國的社交賬號。
許念笙不知出于什麽心思,在從車裏抱着盒子往樓上走,還是沒忍住好奇上推搜了一下朋友說的那個調香師。
很巧的是,她看到了人家在前幾天更新的動态。
上面曬出來的照片是一條平鋪在潔淨桌面上的絲巾,絲巾上放着一些擺設,最顯眼的自然就是那瓶香水。
絲巾和香水都和許念笙現在手上的一模一樣。
基本上可以說就是她手上的那瓶。
調香師不僅僅是發了照片,還配了文案,文案看着像是意大利語,她拿翻譯軟件翻譯出來的結果是“難宣于口的愛戀”。
看着自己手機屏幕半晌,許念笙眼皮子猝不及防跳了一下,她又翻了評論區,看見作者本人在評論區說,這瓶香水是朋友托自己準備的,她調侃說那位朋友是打算給心愛的姑娘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
許念笙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懷疑翻譯軟件出了什麽差錯。
她相信宋陌川的人脈足夠遍布全球,但是她覺得這位調香師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不管這麽說,宋陌川不可能是出于她所說的目的來送出這份生日禮物。
好半晌,許念笙退出了頁面,沒有再繼續看下去。
不過,那一天許念笙都沒有再靜下心來。
她的心确實有被幹擾到。
盡管理智在告訴自己,自己和宋陌川的關系最好的時刻就是停留在現在,許念笙早就過了那種可以靠幻想來滿足自己情緒的年紀,宋陌川那樣清醒的人,自然也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
不可能。
許念笙是這樣想的。
但是從車裏帶上來的那瓶香水,盡管許念笙沒有用過,但是絲巾上沾染着的香水味就像是附着在空氣裏的灰塵一樣,在許念笙的房間裏,無孔不入地要往她的鼻腔裏鑽。
那股味道的存在感并不算強烈,但就是時不時會在許念笙的鼻腔裏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房間待不了一點。
許念笙認輸似的将東西塞某個櫃子裏,然後自己下樓去客廳冷靜一下。
結果那個味道就像是陰魂不散一樣,依舊會偶爾出現。
她衣服上沾染上了點味道。
明明是很淡雅的味道,但存在感卻是絲毫不弱。
許念笙是個思維活躍的年輕人,有些聯想在腦子裏一旦形成就揮之不去。
但偏偏她清楚,如果說宋陌川是一個會因為一時的感情而做出不理智舉止的人,那他也不至于到現在的地位。
他其實還很年輕,在他那個年紀,已經能夠和商場上沉浮數十年的老油條平起平坐。
要說宋陌川會是個耽于情愛的人,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許念笙以前不懂事,她覺得自己滿腔熱烈的感情,總能将人融化,但事實證明,人唯一能夠完完全全左右的人,只有自己。
所以盡管在發現這個定制的香水背後或許有可以挖掘的東西和隐晦的情緒,許念笙還是選擇了忽視。
不過有些情緒反撲确實很厲害,足夠讓一個意志力依舊不夠堅定的小姑娘在深夜胡思亂想許久。
五月份過去,學校開始號召廣大畢業學子趕緊滾。
在走了一些必要的程序之後,許念笙和諸位即将奔波四海的畢業學子一起搬離了住了好幾年的寝室。
因為那一天家裏沒一個有空的,最後來給許念笙搬行李的是家裏的司機。
司機大哥人挺好,不僅将許念笙的東西扛下去了,連着她室友的行李也幫忙提下樓甚至幫忙送到校門口。
之後小許同志在家裏發黴幾天,對着手機電腦研究了好些時間,最後行李箱一提,行囊一背,和家裏大人說要去旅游。
許錦言直覺她這肯定不是正常旅游,于是就多嘴問了一句許念笙打算去哪裏。
結果小姑娘說想往北方走走。
許錦言還在尋思俞市往北還能有多北呢。
直到許錦言某天下班刷朋友圈,刷到他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外甥女發了新動态。
許念笙穿着黑色的外套,帽子也戴着,裹得嚴嚴實實,站在泰山頂上對着初升的太陽自拍。
照片裏小姑娘素面朝天,臉有點紅,但是笑容格外燦爛,頗有種自己終于征服了腳底下的山的模樣。
配文也很霸氣側漏。
【區區泰山】
沒有長輩不想看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哪怕是三十歲剛出頭的長輩也是如此。
許錦言覺得爬山算是比較有意義的活動,他還挺欣慰。
那條動态下面已經有不少人點贊評論,有些年輕人還想約許念笙下次一起。
所以當許錦言這個長輩打個電話過去,聽見外甥女要死不活的聲音時,他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小舅?”小姑娘的聲音光聽着都費勁兒,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像是還躺在床上。
許錦言沉默了。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确實是許念笙沒有錯。
是他那個爬了泰山然後意氣風發的外甥女沒有錯。
“你怎麽了?聽起來像被人揍一頓現在在養傷似的。”
許念笙:“……”
年輕人太狂妄也是有代價的,前一天去爬泰山,趕着日出之前登頂了,下山的時候腿都在發顫。
有的人強撐着發了條霸氣側漏的朋友圈才将手機抛開,徹底在酒店的床上昏死過去。
許念笙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顯然在睡了一腳之後,身體開始出現反應了。
她的腿、手臂包括肩膀和背疼得不行,大概是乳酸大量堆積造成的後果。
許念笙雖然是個年輕且健康的成年人,但是她平時的運動量撐死了就是跑步機上那一會兒,大學四年,體測都算是她最激烈的運動了。
長年坐在電腦桌前的人,能指望她的體質怎麽樣呢?
爬一回山,跟要了她的命一樣。
許念笙翻了個身,開始覺得自己脖子都疼了。
她脖子昨天也有運動嗎?
小許陷入絕望。
她覺得自己現在爬不起床。
所以當許錦言打電話時,許念笙在床上努力了很久才摸到了手機接電話。
“所以,你爬完山後成了個半殘廢?”許錦言發問。
小許想否認來着,但是一張嘴,腿不小心扯到了,肌肉被拉扯那一瞬間,她沒忍住“嘶”了一聲。
然後緊接着,她聽她舅在電話那頭足足笑了半分鐘,跟村口那大鵝似的。
這脆弱的舅甥關系,不堪一擊,不值一提。
許念笙任由這無情的嘲笑在自己耳邊響起,最後許錦言好像終于想起了自己那點對外甥女的關愛。
“現在能起來吃東西不?”
許念笙:“不餓,不吃。”
她也不是說什麽廢話,是真的不餓。
身體經過大量的運動之後,大概率還沒有适應現在的狀況,她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
許錦言以前也喜歡偶爾約着三兩個朋友去爬山,知道剛爬完山之後會有什麽反應,他一開始打電話來是為了關心一下外甥女,知道許念笙現在要死不活就狠狠嘲笑了她一番,現在當然放任小姑娘去睡覺了。
許念笙在酒店睡得昏天暗地,那種全身酸疼的感覺讓她恍惚間都覺得自己不太像還在人間了。
挂了小舅的電話之後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真真切切感受到饑餓。
艱難爬起床來洗漱。
又打電話讓酒店安排送餐。
她像是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一樣,暴風吸入。
吃完飯之後沒多久,又回到了床上。
反正短時間之內,她是不太想動彈了。
掏出手機開始批閱自己的朋友圈,她朋友圈裏的人多了之後确實是熱鬧許多。
托着她舅的人脈才加上的富家子弟們很是熱情,看到她去爬山了,要麽約她一起去爬山的,要麽約她一起去玩其他項目,譬如蹦極和出海度假之類的。
盡管邀請裏面或許還帶着點別的意思,但是大多數也都是年輕人之間約着玩。
許念笙婉拒了大部分的邀約,她自己的旅程,不想讓太多人加入。
年輕人的身體,在床上躺了兩天,很快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許念笙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繼續開啓自己的下一段旅程。
另一邊,許錦言原本想着外甥女去爬了一趟泰山之後應該短時間內去爬山這件事沒什麽興趣了,結果某天晚上,和老婆一起在包廂裏應酬的時候,趁着閑暇時候刷了一下朋友圈。
看到他那個前幾天還要死不活的外甥女更新了動态。
這次是一個視頻。
視頻裏許念笙看着鏡頭做着表情,旁邊陸陸續續有好幾個男女入鏡,看起來就是一群年輕人約着去爬了另外一座山。
他們身後是一幢在黑夜裏發光的建築物,看起來古色古香。
視頻裏的許念笙以及她的朋友們都穿了漢服,做了漂亮但是沒那麽繁瑣沉重的造型。
小姑娘看起來很高興。
許錦言看着視頻,看完第一遍,又點進去重複看了一遍,忽然樂了。
蘇筱在旁邊垂眸看了眼:“笑什麽?”
“老婆,你看這個男的,他那個眼神看的是誰,像不像是對我們家姑娘有意思的樣兒?”許錦言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發現了什麽大八卦一樣迫不及待要分享。
蘇筱還真低頭認真看了眼視頻,最後點了點頭:“應該是。”
有些年輕人,在陷入愛慕某個人時的情緒根本就不會收斂,自己還以為藏得很好,但其實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
許錦言不是一個會幹涉外甥女談戀愛的長輩,只要對方不是太拉,沒到要結婚的地步,他都不會幹擾太多。
視頻裏的小夥子看起來還挺好看。
“你們在看什麽?”旁邊有人落座,很自然而然地和他們夫妻倆進行攀談起來。
許錦言沒擡頭,他光聽聲音就知道是誰。
“宋陌川你看這個視頻哈哈哈,許念笙旁邊這男的是不是看着像對她有意思?”
一句話說完,映入宋陌川眼簾的是一個視頻,他看見好多天沒有見過的小姑娘在視頻裏洋溢着笑容,漂亮又活潑。
許錦言在耳邊來了句:“你看看旁邊這男的,像不像暗戀咱小許?”
宋陌川:“……”
聽了這句話之後,他才将注意力落到旁人身上。
确實,從他現在的看人的眼光出發,這幾個人裏面對許念笙有好感的男性不止一個,但是站在她旁邊的那個過于明顯,看起來更加熱情和主動。
一種焦慮從心底油然而生。
盡管他自己一時間也說不清這股情緒究竟來自于多少個方面。
半晌,宋陌川收回視線,他開口問:“視頻哪來的?”
話音落下,許錦言就用大驚小怪的眼神看他:“哥們你多久沒刷朋友圈了?許念笙最近發朋友圈可勤快了,連吃了什麽都來一個朋友圈。”
“喲,在這批閱笙笙小朋友的朋友圈呢。”旁邊響起另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
是顧酌。
宋陌川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你也知道?”
顧酌随手将脫下的西裝外套搭椅背上,挑了一下眉:“我怎麽不知道?我又不像你,我擱朋友圈多活躍啊,我還給她評論點贊約下次有機會一起出去玩呢。”
顧酌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和許錦言夫婦加入了讨論小許同志異性緣的讨論當中。
想必遠在旅途之中的許念笙怎麽也想不到,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旅程時,家裏這邊好幾個長輩在講她的八卦。
并且此時此刻包廂裏其他人也紛紛加入,但是他們加入的方式是這樣的。
“我有個大侄子和許總外甥女年紀相仿,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去年才回國的,這是他照片,你看看要不要讓年輕人見面認識一下?”
而宋陌川坐在離他們遠點的位置上,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好幾下,看到小姑娘空白的朋友圈,要檢驗一個人有沒有删除或者拉黑自己也簡單,轉賬看能不能摁密碼就行。
這一步沒有任何問題。
宋陌川終于後知後覺一個事實:他被對方屏蔽了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