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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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笙又爬了一座山之後就暫時放棄了這項活動。
太累了。
爬一次山,回來不休息幾天她都懶得動。
年輕就是一場旅途,每每行走在并不熟悉的地方,許念笙那根平時不悲春傷秋的神經就會被觸動一下。
然後她就想起自己初高中那個死非主流的勁兒,甚至有點想洗了算了。
人有時候就是會不定時想發神經一下,許念笙早就習慣了自己這點情緒變化。
然後她舅閑來沒事問了一句許念笙下一站打算哪裏。
彼時許念笙正準備趕往到草原的航班上。
她也沒多想,就和他說了,截圖了自己的航班信息過去。
距離許念笙這畢業旅行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周左右的時間,一開始還是約着室友一起去某個城市逛了的,後來她們各自有事先回去了,許念笙中途也加入過旅行團,後面又有朋友圈好友加入到她的旅程裏。
拍畢業照那天表白的學弟後來也私聊許念笙說想和她結伴旅行,許念笙拒絕了。
旅游很多時候就是花錢找罪受,她身體上受折磨就行了,不想還花心思在拒絕別人這件事上。
許念笙在給小舅報備行程這件事上沒多想,她準備去草原上騎騎馬。
上一次騎馬還是剛剛小升初那會兒,那也是許念笙第一次騎馬。
她爸帶着去馬場挑了匹小馬駒,許念笙坐在馬背上,她爸在前面牽着小馬駒,她自己在馬背上躍躍欲試,想讓她爸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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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許念笙的父親還是相當儒雅的一個中年男人,許念笙不知道那算不算中年,反正印象裏她爸在長相上占很大優勢,以至于年近四十看起來依舊帥氣。
她的媽媽自己就已經穿着騎馬服在棕紅色的駿馬背上沖着丈夫和女兒招手,帥氣的許女士曾經也不會騎馬,據說是她在和許念笙父親相愛之後,當時還是男友的他教的。
後面站在前面牽小馬駒的人成了馬場的教練,許念笙的父母雙雙在策馬奔騰。
許念笙以前沒想過分離會那樣猝不及防。
父母車禍雙雙離世這件事至今對她來說是個很難揭開的傷疤,在随着許錦言生活好一段時間之後,許念笙依舊很難釋懷。
她卻不敢太過于袒露自己的情緒,因為對于當時剛大學畢業不久忙于創業的許錦言來說,她其實真算是一個拖油瓶。
舅舅已經很忙了,她不該讓他為自己的心理擔憂太多。
好在她舅的心思沒有太細。
只不過那時候宋陌川時常會出現在家裏,他比許念笙親舅看得仔細些,他向好友的外甥女也表達了自己的關心,并且在日後的相處也付諸了行動。
許念笙至今很難說明自己那時候是怎麽喜歡上宋陌川的,盡管她如今清楚意識到那是不恰當的行為,自己調侃的時候也會說那是黑歷史,但其實她從來沒有真情實感為那時的情感沖動而感到後悔過。
那是她少女時代很珍貴的情感。
別人可以不屑一顧,但她作為當事人,她珍視那一段青春。
回首過去的生活并且能夠接受與親人分離的事實,這在許念笙看來,也是她成長的一個标志。
許念笙以前也覺得自己這輩子不會再主動來碰騎馬這一項活動了。
直到現在,她目之所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空氣裏彌漫着的仿佛是一種名為“自由”的味道。
盡管許念笙在回顧自己淺薄的二十多年裏,沒發現自己有“不自由”的時刻。
一望無際的草原讓人心情變得好起來。
許念笙花了大價錢請了向導來幫忙安排自己的草原之旅的。
人家只服務于她一個人。
許念笙本來想報個團的,但是看了眼安排覺得還是算了,就自己多花點錢請個導游好了。
住宿方面許念笙還是選擇了酒店,她訂的是一個比較偏俄式風格的酒店,很漂亮,入住當晚就給她家三人小群發了顯擺的視頻。
許念笙一路奔波過來,先是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想着第二天才開始玩。
手機那頭群裏響起許錦言的語音,他怨氣很重的樣子,大概意思是他白天在上班,晚上回家帶孩子,看不得她這麽潇灑。
順便還問一句她什麽時候回來,讓她進公司實習。
這是要撕傘了。
許念笙:“……”
害怕的小許默默将晚飯吃了燒烤圖也發了出去。
許錦言:“……”
給他整氣笑了。
許念笙雖然不認床,但來到新環境第一晚睡不好也是正常的,她輾轉到淩晨兩點才昏昏欲睡。
後面鬧鐘響了,許念笙迷迷糊糊坐起來關鬧鐘,之後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發呆半晌,才慢吞吞起床開始洗漱。
因為這一趟是她自己來的,所以許念笙相對随意很多,時間上沒太注意。
她起床之後吃過早餐,之後聯系上導游,之後人家就來為她服務了。
導游在前面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注意事項,順便問了一下許念笙需不需要攝影師,他說很多人來騎馬都會想着讓朋友拍下自己騎馬時的風采,但是許念笙是一個人,所以他就多問了一句。
景點從來不缺攝影師。
他說許念笙要是需要,他可以幫忙介紹一個靠譜的。
基本上去大熱的景點旅游,随處可見捧着相機接單的攝影師,只不過水平上參差不齊。
許念笙拒絕了。
她穿上護具後去挑選自己心儀的馬。
馬場老板給許念笙牽了幾匹溫順的馬過來。
某種程度上,許念笙現在和初學者也沒什麽區別,她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騎馬這項活動了。
所以在教練講解控馬、上馬以及其他各種注意事項時,她聽得格外仔細。
小許同志砸錢的情況下,她的教練只服務于她一個人,所以在她有什麽不懂的就問。
草原的太陽相當燦爛,盡管許念笙出發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防曬的準備,但是在她這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旅程加持下,許念笙還是不可避免被曬黑了點。
倒不是她變得有多黑了,就是曬健康了點。
她牽着自己千挑萬選出來的馬走在前面,又小聲和馬兒培養了會兒感情。
最後在教練的指導下上了馬,在前面牽馬的人成了教練。
許念笙很是羨慕那些在遠處策馬奔騰的人,只是她這樣菜的技術,沒被馬甩下去就很不錯了,老老實實學幾天再說吧。
在草原上騎馬,就算只是漫步,也能讓人心情大好。
許念笙的教練在前面走着,忽然接了個電話之後,轉身看向許念笙,和她說自己有點事,已經聯系馬場那邊給她安排另外一個教練。
大概是因為鴿了許念笙這件事讓對方心懷愧疚,他一再保證,說新來的這位教練嘎嘎年輕嘎嘎帥。
許念笙倒是對教練的顏值沒有什麽要求,但是人家都誇下海口了,她也就很給面子地生出些期待值。
太陽實在是燦爛,許念笙牽着自己的馬在一邊等着。
剛剛的教練也沒立刻走,他陪着許念笙等人,直到看見那邊有個人遠遠騎着馬跑過來,他哎呦一聲,沖人家那邊招招手,随後對許念笙道:“你新教練來了!”
許念笙看見馬背上的人遠遠朝這邊騎馬過來,他的那匹馬顯而易見要比許念笙自己這匹要威猛些,對方臉上也戴着個防曬面罩,許念笙看不清面容,只不過遠遠看着過去時就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眼熟。
但是她又很清楚,自己應該沒有什麽草原上的朋友。
身旁的教練沒等新教練來到許念笙身邊就走了,他看上去是真的趕時間。
而許念笙的新教練騎着馬在她前面好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之後下馬的動作一氣呵成,那個動作帥得許念笙眼饞。
尤其是對方身上穿着全黑的套裝,黑色的沖鋒衣将身上的皮膚裹得嚴嚴實實,眼睛上還戴着墨鏡,帽子也沒落下。
很酷的穿搭,看上去比許念笙還要有防曬意識。
即便是裹得這麽嚴嚴實實的情況下,許念笙也能看出對方的身材很好,起碼第一眼,身高和比例已經很逆天了。
剛走掉的教練沒有騙她,新來的教練看着确實很帥。
是那種不需要看臉的帥。
人家牽着馬一步步走近。
許念笙作為給錢的金主,她自然是等着教練過來的,只是對方越走近,她就越覺得不太對。
有那麽一瞬間,許念笙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按道理來說,她在外奔波的這一段時間裏,其實很少有想起過別人的時候。
想得最多的應該是元旦小朋友。
六個多月的孩子肉嘟嘟的,抱着軟乎乎的手感甚至還帶着一種嬰孩獨有的奶香味兒。
吸小孩會上頭。
直到她聽見跟前的人開口喊了她一聲:“許小姐?”
許念笙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一時間失語。
這聲音……
但是下一刻,對方又喊了她一聲,許念笙聽見了語氣裏隐隐帶着的笑意,她像是如夢初醒一般,下意識想要去扯人家的面罩,想看看對方那張臉究竟長什麽樣。
人家還真沒躲,讓她扯下來了。
許念笙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氣氛突然就沉寂下來了。
只是看了下半張臉,許念笙就知道自己沒認錯人,她沒想過自己會在他鄉看見這樣一張臉,甚至在某一瞬間有點懷疑這是不是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也長了這樣一張臉。
“宋陌川?”她不太确定開了口。
“嗯。”
許念笙相信自己那一刻的反應應該還是挺好笑的,在離家不知多少公裏的大草原上,她偶遇了宋陌川。
起碼她單方面認為這是偶遇。
“你怎麽會在這裏?”
宋陌川的反應顯然沉穩許多,他反問了一句:“怎麽,不歡迎?”
許念笙:“……”
她是不理解,為什麽在這個地方會毫無預兆碰上宋陌川。
不過下一刻,宋陌川給她做了解釋:“我最近想出來散散心,聽你舅說你來這邊了,就過來看能不能有這個榮幸和小許一起玩幾天。”
他一句話說明了一個核心要點,他是因為她才選擇了這個目的地。
許念笙不想說自己在這裏看見宋陌川的驚訝以及心情起伏。
但是眼下,她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你是我的新教練?”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甚至還有點懷疑,宋陌川會騎馬她根本就不意外,但是他能不能教人是一個問題。
即便正如剛剛走開的教練所言,新教練很帥,但小許還是很嚴謹地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重。
誰知,宋陌川像是早就猜到她會問這問題一樣,他的沖鋒衣設計上能裝不少東西,許念笙看見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相冊,向許念笙展示了他的馬術教練證書。
許念笙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為什麽?”
這個“為什麽”裏包含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問題,比如宋陌川為什麽會這麽精确找到她,或者說他為什麽剛剛好就是這個馬場的教練?
許念笙決定自己這一站的旅程只是三天前的事,決定之後她買票,聯系導游這些事都一氣呵成。
宋陌川又是什麽時候決定他的旅程的呢?
“真不信我嗎?”面罩下傳來帶笑的聲音,宋陌川解釋說,“只是剛好,你來的這個馬場有我的一點投資而已,在這種情況下,我在這當個挂牌教練是很出奇的事嗎?”
許念笙:“……”
她的心情很複雜,她剛剛那麽多的困惑竟然真的被宋陌川解釋清楚了,一切的一切也許還真要歸咎為那萬惡的金錢。
許念笙根本想不到宋陌川會這麽湊巧精通馬術,精不精通或許還有待觀察,但是光憑他的證書,教許念笙一個新手綽綽有餘。
“來吧,別耽誤時間了,”宋陌川沖她招手,“好歹是給了錢的,今天在這我給你提供服務。”
許念笙何德何能讓前老板來給自己當教練,而且她懷疑他說話有歧義,只是她沒有證據。
她站在原地糾結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算了。
今天她是消費者,她享受自己花錢買來的服務也是應該的。
宋陌川将自己的馬牽好,之後牽着許念笙的馬往前走了幾步,給她講解一些注意事項。
許念笙在騎馬這項活動上多多少少還留着點以前的基礎,一些要領她掌握得輕而易舉。
雖然小許大學期間基本上是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但平時到了放假,她的運動細胞就會短暫醒過來一下。
她從小接觸的運動項目其實不少。
滑雪溜冰那些也能玩,就是不精通而已。
有宋陌川在旁邊看着,許念笙很快就重新再上到馬背。
宋陌川像其他教練一樣,先是牽着馬帶她走了一段,之後松手讓許念笙自己練習一下慢走。
盡管許念笙很羨慕那些在策馬奔騰的人,但她清楚一口吃不成胖子,只能耐心繼續練習。
中午吃飯前,許念笙已經能讓馬小跑起來了。
只是在下馬的時候,她有點沒穩住,差點栽了,宋陌川在旁邊扶了一把。
許念笙今天為了防曬,在防護措施上比宋陌川只多不少。
她連手套都戴上了,身上穿的也是長褲和短靴,臉上的防曬也基本不少,反正宋陌川有的防曬措施她也有。
宋陌川扶住許念笙時,手摟着她的腰側,姿勢上看有點暧昧,但其實只是一觸即離的事。
許念笙的腿內側有點麻和發燙。
這是騎馬之後的正常反應,許念笙走路的時候還好,她也就沒有太在意。
本來她是讓導游安排午飯的,但是現在宋陌川在,他看上去對這裏更加熟悉。
許念笙還在想午飯要不要邀請宋陌川一起時,他開口了:“午飯有安排嗎?”
小許是個老實人,她點了點頭。
如果宋陌川說自己也有安排了,她會毫無心理負擔選擇和他分道揚镳。
但是事與願違,宋陌川下一句是:“介意請我吃一頓飯嗎?”
許念笙:“……”
這到底是為什麽?
不過雖然想不明白,但許念笙其實并不抵觸宋陌川,畢竟他這是這遼闊草原裏唯一一個和許念笙熟悉的人。
午飯兩個人一起吃。
大概是因為兩個人已經不再是上下級的關系,現在也不在俞市,許念笙和宋陌川的相處變得自然許多。
宋陌川和許念笙說了一些他以前來這邊野騎的經歷。
他很小的時候就接觸騎馬這項活動了,後來高考結束第一次來了草原這邊騎馬,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大學四年,每年都會來這邊待上一段時間。
這個馬場老板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在對方決定要開一個馬場時,宋陌川作為一個愛好者,他出資贊助了一部分。
許念笙很湊巧選擇了這個馬場,于是這場偶遇,她甚至自己都分不清有沒有其他因素的存在。
下午的時候許念笙還是堅持繼續去練習,她是一個算得上有毅力的人,從她一個月爬了兩座山現在還跑來學騎馬就能看出來。
不将這馬騎明白,許念笙估計是不打算回去或者開啓下一段旅程的。
宋陌川既然要當這個教練,許念笙當然也不攔着他。
只是還是有點好奇,老板跑出來旅游了,公司的事該怎麽辦?
宋陌川笑着和她說,一個公司不會離了老板就轉不了。
小許沒有學過企業管理相關知識,有些事是不懂的,自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等下午騎馬結束,許念笙已經覺得大腿內側很不對勁兒了,疼的感覺明顯了。
她自然是明白騎馬會有什麽反應,她可能是摩擦破皮了。
晚飯後許念笙要回酒店,只是宋陌川沒有要和她分道揚镳的意思,許念笙問起他訂的酒店,名字說出來,她微微一愣,之後就不說話了。
說不清是意料之外還是意料之中,宋陌川和她訂的是同一個酒店。
自然,他們的房間不在一起,甚至不在同一層樓。
宋陌川習慣了貴公子做派,他訂的是套房,許念笙只當自己一個人住,陌生的地方,她一個人住不太喜歡太空的感覺。
許念笙和宋陌川分開的時候還是很有禮貌說了再見。
結果被人喊住:“笙笙,你房號是多少?”
許念笙沒多想,她說了,宋陌川也就順勢說了他自己的房號,讓許念笙有事可以上去找他。
回到酒店房間,許念笙脫衣服一看,大腿內側沒有磨破皮,但是紅了一片,小腿淤青了。
她為了騎馬專門穿了耐磨的布料,但是看起來該疼還是疼。
許念笙幾乎是抽着冷氣去洗的澡。
洗完澡之後,許念笙正往洗衣機裏扔衣服,聽見了手機鈴聲響起,她過去看了眼,是宋陌川。
“喂?”
宋陌川的聲音傳來,言簡意赅:“我在門口,開門。”
許念笙:“……”
她沒想明白宋陌川這時候過來找她是有什麽事,但還是身殘志堅走到門口開了門。
門外宋陌川還是白天時的裝束,不過沖鋒衣已經脫了,這會兒穿着的是短袖,那件短袖就是普通的T恤,穿在宋陌川身上,讓許念笙有種錯亂感。
他的身材輪廓完全可以通過這身打扮看起來,寬肩窄腰和胸肌……不是許念笙腦子裏的東西不幹淨,是她确實有一雙發現美好的眼睛。
下午的時候有好幾個美女上前來搭讪問他是不是馬場的教練,想約他教學,只是宋陌川指了一下許念笙的方向,笑着說自己最近的時間都被她給包下了。
當時宋陌川的臉是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是人家光從身形和聲音就能看出他的優質,當時甚至還想先加聯系方式,說下一次來草原玩再找他當教練。
只是宋陌川還是拒絕了。
美女後面眼神在許念笙和宋陌川之間來回掃,最後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後離去。
許念笙知道她們肯定是誤會了,只是這種事沒必要多家解釋,解釋清楚了也沒什麽用,反正他們萍水相逢。
眼下,宋陌川手裏提着一袋東西站在許念笙的房間門口。
她茫然看過去,宋陌川将袋子提上來了些,他說:“給你準備了一點藥。”
許念笙:“謝謝?”
她其實沒有太反應過來,直到宋陌川來了一句:“腿疼不疼?”
許念笙:“……”
怎麽可能不疼?
宋陌川說:“裏面是消腫化瘀止疼的藥,等下自己塗一下藥,裏面還有人工皮膚貼,明天如果還想騎馬,先提前貼,不然明天過後可能會更疼。”
他貼心得讓許念笙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準備藥物這一點确實是許念笙的一個疏漏。
她的行程太着急了,沒來得及考慮這點。
于是眼下她收下藥,沖宋陌川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拜拜的動作。
“謝謝你,好人一生平安。”
這是宋陌川第一次被當面發的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