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許念笙懷疑了好半晌，在想究竟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還是宋陌川的語言系統紊亂了。
她有點聽不懂人話。
“啊？”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只發出了一個語氣詞。
宋陌川的神色看起來要平靜許多，他問：“你今晚住酒店的時候會不會害怕？”
許念笙：“……”
按道理來說，她畢竟已經嘗試獨居了好幾個月，盡管晚上睡前習慣性胡思亂想吓自己，床頭也會習慣放小夜燈，但她理智上是清楚，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妖魔鬼怪來找上她。
所以綜合睡眠還可以。
但是現在不太一樣，許念笙忽然意識到一個現實：人比什麽妖魔鬼怪可吓人多了。
剛剛經歷了那麽一場，雖然沒親眼看見小偷行竊，但是人的聯想能力足以将自己吓個半死。
許念笙還是清醒的，她說：“我害怕我也不能去你家住啊。”
孤男寡女不說，她尴尬。
正常來說，一位成年女性去一位單身成年男性獨居家中做客，說他倆沒事鬼都不信。
雖然許念笙和宋陌川幾年前确實同一屋檐下呆過，但是那時候，她還是個高中生，家裏許錦言雖然經常忙着應酬和項目，他也是回家的。
許念笙能想到的，宋陌川當然也能想到。
他說：“我那邊小區的安全系數更高點，我送你過去，這幾天你就住我那，我附近還有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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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甚至擔心許念笙一個人住害怕，打算讓家裏的阿姨來照顧她幾天。
許念笙：“……”
宋陌川會照顧人，這是她好幾年前就知道的事，但是她沒想到，現在她都快22了，宋陌川還拿她當小孩兒對待。
就在許念笙要繼續拒絕時，宋陌川說：“如果你非要住酒店，那我有義務和你舅說明一下情況。”
許念笙：“？”
多大人了，還搞告狀這一套，他不會覺得羞愧嗎？
許念笙很認真看向宋陌川：“你一定要這樣嗎？”
宋陌川看上去有理有據：“你住在我那兒，起碼我可以保證你安全，你在外面住，萬一出什麽意外，誰也說不準，和你舅說一聲，不應該嗎？”
許念笙：“……”
她想不通這個邏輯，她清楚知道自己是一個有行動能力的成年人，但是宋陌川和她舅一樣還是把她當孩子對待。
這一刻許念笙可能有點理解宋陌川為什麽當年會不将她的感情看作一回事了。
看來她應該吓了他一跳的。
宋陌川給許念笙添了飲料，語氣是很溫和的：“你實在糾結，要不我等下還是送你回家住吧。”
回家住跟和她舅實話實說沒什麽區別。
他人還在出差，這種事就沒必要先說，反正他現在也不回來，說了還得在電話裏念叨一頓。
宋陌川的話不無道理。
但是許念笙的性格就是不太樂意麻煩別人的那種，相對比有沒有和宋陌川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更在意的是，給他添了麻煩。
現在已經飯後好一會兒，許念笙還沒做出決定，宋陌川也不着急催她，他偶爾低頭拿手機回複消息。
通常來說，每日找宋陌川的人很多，要麽是約娛樂項目要麽是公事。
他忙起來一天24小時都不一定夠分配。
許念笙挺愧疚的，人家忙成這樣還來管她的破事兒，也不知道她舅上輩子到底幹了什麽好事這輩子能有這麽一個任勞任怨的朋友？
宋陌川接了個電話。
只聽了幾秒便蹙起眉，對着手機那頭道：“好，我等下過去看看。”
放下手機，對上許念笙的目光，她輕聲問：“怎麽了？”
宋陌川說：“我爺爺住院了，等下過去看看他，我先送你吧。”
許念笙啊了一聲，她還沒選好哪家酒店，現在看到網上那些酒店心裏就各種聯想，短時間內可能還是要做一下心理建設。
膽小，人之常情。
“你先去忙你的事就好了，我自己可以。”許念笙說。
宋陌川沒給她多少商量的機會，他說：“起來吧，等你糾結到天亮也糾結不出來。”
許念笙意識到宋陌川說的是對的，她現在确實腦子還有點亂，雖然不算慌亂，但短時間确實很難做出決定，或者說她現在需要陪伴。
但是她的朋友們各自要忙自己的事，這個點就算能喊出來，也很麻煩人家。
想到這裏，許念笙看向前面的宋陌川，他開了車來，主動伸手拿過她的行李箱，之後讓人上車。
全程沒有開口問一句許念笙打算去哪裏。
好幾次許念笙還想開口問一嘴來着，但是宋陌川着急去醫院看望家裏老人的，她不好再張口說什麽。
車沒開很久，在一個稱得上寸土寸金的小區停下。
宋陌川提了行李箱在前面推着，許念笙跟在身後想說句什麽，但還是沒說出口。
她知道這裏是宋陌川的住處。
雖然沒來過，但是好歹作為實習秘書，她知道老板住哪裏不算什麽問題。
也就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宋陌川作為老板這一點上也同樣無可指摘，印象中似乎只要和他在同一輛車上，都是老板送她回家。
辦公室的姐姐們也時常讨論，晚上有應酬的情況下，宋陌川帶出去的人，基本上都會讓司機來安排接送。
他也不止一個司機。
就算沒司機在，員工打車的消費也是可以報銷的。
資本家做這份上，也難怪他賺錢。
許念笙在心裏嘀嘀咕咕，跟着宋陌川進電梯上樓，她有點像是跟家長回家的小孩兒。
宋陌川住的樓層很高，是一個大平層，那一層樓就一戶，他自己住。
開門之後，許念笙還有點躊躇。
他這裏的布置就很明顯是單身男士的風格。
簡約的裝修，擺設上偏冷調，處處都收拾得妥帖，看上去甚至有點不經常住人的感覺。
宋陌川指了一下右手邊的一個房間：“這個是客卧，你先住這吧，櫃子裏面有新的床單被子，自己鋪一下。”
他順手從玄關處的櫃子裏給許念笙拿了一次性拖鞋。
這裏看起來确實沒有半點女性居住的痕跡。
許念笙還是好奇的，往客廳掃了一眼，看到一副格格不入的畫，上面畫的好像是圓圓胖胖的年娃娃，看起來活潑可愛。
就是和這個房子，包括宋陌川本人都不太搭。
宋陌川發現小姑娘盯着牆上的畫看，解釋了一句：“這是我爸媽送的畫，不是我自己選的。”
他表明自己的審美不是這樣的。
許念笙聞言，很快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宋陌川這個年紀，被家長催婚催生的情況還是比較普遍的。
宋陌川沒有逗留很久，給許念笙說了一下基本情況後道：“我今晚可能不回來，等下讓人過來陪你？”
宋陌川這裏空間足夠大，除了他自己的主卧和書房，還有倆房間。
許念笙想了想，搖頭了：“還是算了。”
屋裏有其他陌生人她會不自在，更何況有人來了，她也不習慣和人睡一間房，這陪和不陪區別不大。
“那好，有事給我打電話。”宋陌川道。
之後許念笙在門口目送着宋陌川出門。
在他就要踏出去時，許念笙開口了：“宋陌川，謝謝你。”
宋陌川回頭看了她一眼，輕笑了聲：“這麽見外了？有空也學學你舅的厚臉皮。”
許念笙：“……”
門一關上，這房子裏就剩下許念笙一個，這裏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她一開始是不适應的。
活動的範圍只有她呆的那個客卧。
宋陌川家裏的客卧也帶衛浴，許念笙根本沒踏出房門的必要。
拿出手機找朋友聊了會兒天，畢竟出租屋失竊這件事在許念笙看來不算平平無奇，她同時和幾個人聊着天，內容差不多，打完一段之後，複制粘貼，發給另外一個人。
同時和好幾個人進行高效交流，加班的、複習的、寫論文的，甚至是準備早睡早起的都被炸出來了，一個個關心她有沒有直接碰上小偷，丢的東西都有什麽，警察那邊怎麽說之類的。
最後還有人問了一句，那她今晚住在哪兒的問題。
許念笙難得在這裏卡殼了。
她當然不能直接說，自己現在在老板家裏。
她的老板雖然是她親舅的朋友，和她認識好幾年，但是說到底是個成年獨居男性。
要不是許念笙非常确定對方不可能對自己有非分之想，她也覺得不妥。
不過看宋陌川那個樣兒，就算許念笙哪天想不開了對他再生出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宋陌川也不可能。
小許同志認知非常明确。
最後只能回一句在長輩家裏。
她尋思了半晌，覺得宋陌川既然是看在她舅的面上對她照顧有加，那跟長輩也沒什麽區別了。
許念笙本來在和朋友聊天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但是等一個個都結束聊天時，她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半了。
宋陌川沒有回來，不知道是還在醫院還是像他說的，去別的地方住了。
許念笙睡不着，倒不是認床，就是單純腦子裏還興奮着。
宋陌川客卧裏的床鋪什麽看起來都是新的，看得出來他平時沒怎麽邀請過客人來家裏。
她輾轉反側不知多久，燈開着，調暗了點，但是眼睛閉上之後，她腦子裏就會不受控制開始胡思亂想，以前看過的刑偵類型小說和影視作品的一幕幕就開始浮現腦海，甚至她自己還能根據情節自己順着編一段。
自己吓自己這件事，她是一點都不含糊。
後面什麽時候才睡着她也不知道，只是直到她睡着之前，外面都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許念笙還是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睜眼看着周圍，反應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現在不是在出租屋裏。
周五，還要上班。
許念笙起床洗漱，很快收拾好自己。
出房門的時候看見有阿姨在廚房忙活，她沒驚訝，起床的時候看到宋陌川的消息，他說早上會讓阿姨過來給她做早餐。
許念笙頓了一下，還是發消息去問候了一下他爺爺的情況。
宋陌川隔了一會兒回複說：【沒什麽大礙，老人家身體的老毛病而已，已經沒事了】
他還說了吃完早餐後，樓下有司機接她上班。
許念笙：“……”
貼心到讓人沒話說。
顯然阿姨誤會了她和宋陌川的關系，不管是看她的眼神還是說話，都明裏暗裏誇宋陌川。
許念笙只能澄清，說她和宋陌川不是那種關系。
阿姨笑眯眯地看着她：“哎呀都讓你來家裏做客了，他肯定也有這麽個意思。”
許念笙只能沉默。
她是知道這種情況的，就算她說什麽措辭，人家也只當她是因為害羞不肯承認。
阿姨還是很熱情的，問早餐合不合她的胃口，又問起她晚上想吃什麽，有沒有忌口的東西。
許念笙吃完早餐之後，很快收拾了一下東西下樓。
她以為宋陌川口中說的司機就是司機而已，結果一上車就和駕駛座上的江特助面面相觑。
四目相對。
各自陷入沉默。
良久，許念笙試探性開口：“或許我可以狡辯一下？”
江特助是個相當懂事的人，他将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用不用，你和宋總的私事不需要和我說。”
他生怕自己因為窺見老板的秘密導致左腳踏入公司被炒鱿魚。
他對現在的年薪很滿意，不想失去。
許念笙：“……”
她還非要說上不可了。
她：“你知道許錦言是我舅舅吧？”
江特助：“？”
他能猜到這兩人有點關系，但以為是沾親帶故之類的遠房，沒想到是舅甥。
許念笙覺得宋陌川昨晚好心将房子給她住，她不能任由他的形象在下屬面前變得亂七八糟。
“昨天我租的那房子被小偷入室了，宋總出于好心讓我暫住而已，”許念笙還不忘補充一句，“他昨晚都沒在家住。”
“噢。”江特助理解這層關系了。
但是依舊很局促。
旁邊坐了位千金大小姐。
思來想去，江特助又小心翼翼問了句：“許念笙，我以前應該沒得罪過你吧？”
說完又很快補充道：“如果實在有的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忘記它好不好？”
許念笙：“……”
這肉眼可見變得谄媚的同事真是讓人宮寒。
江特助說本來今天早上是他過來這邊接老板去談合作的，但是今天早上臨時接到通知說老板自己開車去，老板還讓他順便接個人去公司。
誰想到這人會是許念笙。
不過聽完許念笙近乎狡辯的解釋後，江特助覺得還算情有可原，至于她和老板是不是清清白白，還有待考究。
江特助就是将許念笙送到公司樓下，這樣就算完成任務了。
但是他偏偏要犯賤一下，不僅下車了，還專門走到副駕駛座那邊打開車門，畢恭畢敬地将許念笙迎下車。
“許小姐，您請下車。”
許念笙：“……”
有時候認識沙雕真的挺無助的。
虧她當初覺得江知言是個穩重的人。
這人，他經不起一點點的考驗。
許念笙：“你有病？”
江特助：“許小姐走好，小的先退下了。”
主打一個将谄媚進行到底。
許念笙真想報警。
但現在在公司門口，她覺得有必要保持一下形象。
許念笙正常踏入公司，她正常打卡上班，想想還有幾天就要離職了，心頭萦繞着點淡淡的傷感。
坐電梯的時候剛好碰到李思玖，她手裏提着兩杯美式，一邊打着哈欠。
許念笙順口問了句：“你給誰帶咖啡呢？”
李思玖：“給我自己帶。”
一個人幹兩杯啊。
許念笙看她的眼神裏充滿欽佩。
從李思玖的黑眼圈就可以看出來，昨晚不知道熬到幾點呢。
狠人。
這是許念笙對李思玖的評價。
這個女人內卷起來讓周圍人都覺得害怕的程度。
許念笙要離職的消息其實沒傳到實習生們耳中，也就是跟她同一層的前輩們知道這件事。
這周的最後一天，許念笙的工作也算不上是很忙碌，和之前比起來那叫一個輕松。
這麽久以來要負責的工作內容也熟悉得差不多了，許念笙做的事其實和正職沒什麽區別。
有些經驗确實是要自己親自去嘗試才能得到。
社會經驗更是這個道理。
周五之後就是周末，許念笙沒将出租屋的事和許錦言說，她想的是等人回來了再說。
房東那邊，她自己去聯系退租了。
橫豎剩下的租期沒多久，房東知道小偷的事之後也很體諒，該退的租金押金也願意退。
就是搬家這個事得等離職之後再回去收拾，所以退租日也在下周離職之後。
下班的時候，許念笙還下意識往出租屋的方向走，但是走了幾步就想起來，方向不對。
回到宋陌川家裏時，阿姨已經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許念笙愣了一下。
阿姨倒是很熱情，跟她說洗手坐下就差不多可以開飯了。
幾乎是跟許念笙前後腳的工夫，宋陌川也開門進來了。
許念笙看見他時沒有太驚訝，因為桌上的菜一看就不是一個人的分量。
宋陌川下班回家的模樣對許念笙來說相對陌生，她看着他放下東西換鞋，脫下外套，去洗手，最後再走到她對面坐下。
“今天工作怎麽樣？”
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公司。
許念笙還在想是不是下班時間要給老板彙報工作，腹稿都打好了，剛張嘴，旁邊老板就打斷道：“是問你工作怎麽樣，不是讓你做工作彙報。”
哦。
許念笙：“還行。”
最近挺閑的。
有種工作逐漸走上正軌的感覺。
但是不妨礙她為下周的離職悄咪咪高興。
沒有經濟壓力的情況下，大家離職應該都是高興的吧？
好在宋陌川沒有計較許念笙的敷衍。
他們開始吃飯。
在吃飯這件事，許念笙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倆真成飯搭子了。
以至于現在在宋陌川家裏，和他面對面吃飯，竟然沒半點違和感。
許念笙當然不像表面那樣波瀾不驚，她和宋陌川算比較熟了，但是他畢竟是男的。
共處一室還是得有點局促。
許念笙其實應該拿出對顧酌他們的态度來對待宋陌川，畢竟作為許錦言的朋友，确實四舍五入算是她長輩，但她以前對宋陌川的态度有先入為主，現在對宋陌川保持在一種像長輩又有點像是朋友的感覺。
噢，暫時還是老板。
宋陌川問起她：“昨晚睡得怎麽樣？還習慣嗎？”
昨晚啊，一開始會胡思亂想，但其實睡着了之後，也沒什麽。
許念笙點了點頭：“挺好的。”
她的回答比較客套，宋陌川當然能聽出來，他笑了聲：“有沒有熬夜到一兩點然後害怕到開燈睡？”
許念笙：“……”
你小子裝監控了？
她怎麽可能承認。
但是前幾秒的沉默還是帶着點心虛成分的，但是轉念一想，她現在這個年紀，她舅都管不了她熬夜，別說是宋陌川了。
宋陌川在客廳坐沒多久就回書房去處理他工作上的事了，留許念笙在客廳小嘴兒不停炫水果。
阿姨挑水果的本事真是一絕。
雖然說在人家家裏局促了點，但是不妨礙許念笙一邊局促一邊扒拉冰箱找吃的，她洗了水果，剛還和宋陌川一起吃。
就是宋陌川确實太忙了，看他沒吃多少就被電話打擾。
許念笙現場體會老板下班後的日常，接電話也是一種應酬，每次打來的電話不一定就是有正事，但是社交也是需要精力的。
對比起來，她這個員工，不僅悠閑吃水果，甚至還刷着視頻。
許念笙默默将音量調小，生怕宋陌川聽到了心裏不平衡跑出來抓她加班。
這太吓人了。
差不多晚上九點的時候，許念笙回房洗澡。
書房那邊一直沒什麽動靜，也不知道宋陌川忙什麽，但是在其中一個工作群裏面看見他艾特誰和誰去對接工作了。
下班之後被老板找上的噩夢降臨在許念笙的冤種同事身上。
許念笙在書桌前寫了會兒論文，進度以龜速往前走了點，忽然聽見外面客廳有動靜。
她站起來，開了房門，探頭往外看了眼，宋陌川正拿起桌上的鑰匙，作勢要出門的樣子。
宋陌川顯然是看見了許念笙的，他還沒開口，小姑娘便開口問：“你是有事要出去，還是打算去外面住啊？”
在宋陌川視角裏，小姑娘穿着奶黃色的毛絨睡衣，腦袋上戴着配套的貓耳帽子，露出來的頭發看起來有點淩亂，眼神有點閃躲。
“怎麽了？”
許念笙真就只露個腦袋在外面，她說：“我覺得你不用出去住。”
宋陌川聞言挑了一下眉，他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和她對視：“什麽意思？”
小姑娘的聲音隔着大半個客廳傳來，有點小：“你看你收留我在這住，搞得你自己要去別的地方住，這顯得我多不知恩圖報啊。”
這話說得，宋陌川沒忍住逗了她一下：“你的知恩圖報就是允許我在自己家住啊？”
許念笙：“……”
沒關系，小許擅長畫餅：“以後報也可以的。”
小姑娘明顯不經逗，宋陌川拿起外套後問她：“想吃夜宵嗎？”
許念笙啊了一聲，聽見宋陌川又重複了一遍：“吃夜宵嗎？我給你打包回來。”
多罪惡且具有誘惑的魔鬼發言。
宋陌川出門之後撥了個電話出去，語氣很平靜道：“我不去了，你們玩吧。”
那頭傳來顧酌氣急敗壞的聲音：“宋陌川你放我鴿子？你良心不會痛嗎！說好今晚不醉不歸的！”
宋陌川語氣依舊波瀾不驚：“沒跟你說好，你也沒正事找我，就這樣吧。”
“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正事……”
沒說完，被挂了。
顧酌：“……”
寶貝們中秋快樂！！！大家假期快樂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