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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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許念笙沒調鬧鐘，加上昨晚沒什麽意外又熬夜了，她睡到自然醒，也就錯過了早餐時間。
起床看到宋陌川坐在沙發上時還有點恍惚，半晌後反應過來，這是人家家裏呢。
“早。”許念笙打招呼。
宋陌川擡眸看了眼牆上的挂鐘，輕聲道：“中午了。”
許念笙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坐旁邊單人沙發問他：“你幾點起啊？”
宋陌川：“八點半，怎麽了？”
許念笙：“……周末起這麽早幹什麽？”
宋陌川語氣很平靜：“去了趟健身房。”
一個自律且有身材管理意識的老板。
許念笙的目光不覺往宋陌川身上瞥了眼，難怪人家身材好，都是汗水和時間的積累。
小許肅然起敬。
宋陌川說完也不忘給許念笙說兩句：“你有時間也可以去運動一下，別老窩在房間裏，不想去健身房也可以在跑步機上跑跑。”
宋陌川家裏有點健身設備，靠近陽臺的地方就放着臺跑步機，還有啞鈴什麽的。
許念笙默不作聲，要說健身設備這種東西，她家也不少，三層小別墅呢，有個房間專門放着各種健身器材，除了她舅和舅媽偶爾寵幸一下，有些都要落灰了。
周末的時間裏，許念笙大概感受了一下宋陌川的日常安排，很自律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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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笙周末一天大概就吃兩頓，午餐和晚餐。
夜宵這種，偶爾一次可以，但也不能天天都吃。
和宋陌川同一屋檐下的生活比許念笙想象中還要自在點，首先宋陌川這裏備着的東西真的很多，許念笙住的客卧窗臺也裝了晾衣設備，二來是他很有分寸感，有事喊她必先敲門，聊天什麽的也不會冒犯到誰。
還真給了許念笙一種在家一般的錯覺。
周一，許念笙早起上班，和宋陌川一起坐餐桌前時，她一臉菜色。
宋陌川見怪不怪：“昨晚幾點睡？”
許念笙：“一點，很早了，就是起得太早了。”
宋總也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是對上班時間有什麽意見。
“等下坐我車去公司怎麽樣？”宋陌川問。
許念笙腦袋搖成撥浪鼓：“不了不了。”
快離職了，和老板鬧緋聞多不好。
宋陌川：“……那到時候開車到停車場，你先上去，我過會兒再上去。”
許念笙：“那多不好意思……”
宋陌川：“吃早餐。”
“哦。”
只不過，盡管老板很體諒，許念笙乘坐電梯一路上來時還是察覺到了些微妙，總有些目光落在她身上，待看過去，那些同事都紛紛移開視線。
入職半年左右，但行川确實大，員工也不少，許念笙認識的，大多都是工作上有接觸的同事。
這也就意味着，有不少人她是不認識的。
在這種情況下，覺得別人在偷看自己，許念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從宋陌川車裏下來被人看見了。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剛地下停車場根本沒看見其他人啊。
直到電梯到達她在的樓層，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才發現之前混進去的各種公司吃瓜群裏消息都是99+。
這種群也沒幾個人是用大號加的，所以發言都挺随心所欲。
許念笙好久沒進吃瓜群裏逛了，群裏消息一直也是設置免打擾，結果這次在裏面看到了自己。
往上劃拉了很久的消息才發現事情原委，大概就是今天早上有人匿名往公司多數人的郵箱裏面發了封舉報信。
舉報的對象就是她許念笙……以及江知言。
舉報內容是說公司高層內定實習生轉正名額，而許念笙作為和江知言有不正當關系的人，已經提前獲得轉正資格，要求公司內部徹查這種不公平現象。
還有證據呢，就是上周江知言開自己的車送許念笙來公司時的場景，被人偷拍了，尤其是江特助當時犯賤，非要跑過來給許念笙開門，還貼心将手放車上，怕她磕到腦袋。
拍的人還挺損，錯位了一下，整得他倆像在打啵兒。
不是，用正常人的思維想想，誰家好人會在公司門口打啵啊！
還真有人信？
許念笙剛進辦公室就感受到了什麽叫做行注目禮。
江特助還沒到工位上，但是許念笙覺得這班真是上不了一點。
好端端上班被人造謠了，這造的還是黃謠。
王秘先開口了：“笙笙，你知道那啥事兒了不？”
旁邊李秘也搭腔：“你和江知言咋回事兒？”
旁邊七嘴八舌全是八卦的，沒一個關心她死活。
同事一場，真讓人宮寒。
顯然這封舉報信就是在競争為數不多轉正hc的實習生鬧出來的，但是幾位總裁秘書都知道，許念笙這周五就收拾東西跑路了，她來什麽為了轉正名額不惜出賣色相？
許念笙只能實話實說：“如果說，我也是剛剛知道這麽個事兒，你們信嗎？”
眼看着沒什麽八卦，幾位姐姐眼裏閃過失望的神色。
許念笙沉默了。
比江特助來得早些的是宋陌川，他好像已經收到消息了，畢竟舉報信大概就是在他們來上班的路上發出來的。
宋陌川一出現，幾位八卦的員工一下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宋陌川往這邊看了眼，大家默契跟老板打招呼，老板沒什麽表示，沖他們颔首，随後就回了自己辦公室。
許念笙沒多久，等來了姍姍來遲的江特助。
同樣享受了一把注目禮的江特助脆弱極了，他想給許念笙負荊請罪來着。
還沒走近，許念笙就開啓了保護模式，她戰術性往後倒了一下：“江哥，你現在可離我遠點，咱倆現在是傳緋聞的關系，要保持距離。”
江特助：“……”
旁邊嘎嘎笑倒一片。
倆主角都齊全了，現在不八卦啥時候八卦。
江特助冤死了：“我那天就是路上捎了許念笙一段路，我有女朋友呢，給我整這死出。”
那當然不可能說是從宋陌川家裏接的許念笙。
江特助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還長，現在的公司也很好，不想換東家。
許念笙倒沒覺得這件事算什麽，但僅僅是對她來說的。
如果她不是有許錦言這層關系，認識宋陌川，只是單純一個實習生的身份，又真的想要争取轉正名額的話，面對這一份匿名舉報，她或許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種糾葛，對要轉正的實習生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可想而知，公司真要息事寧人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直接不考慮實習生的轉正。
很歹毒的損招。
許念笙甚至不太願意相信這事兒是她那幾個小夥伴裏的一個做出來的。
那照片上的錯位拍出來，兩位本尊看見了都得愣一下。
江特助：“這就是角度問題，我有病啊敢這麽整？”
男人被造謠也會窩火的好嗎！
江特助現在就想将罪魁禍首弄出來和對方講道理，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見了他和許念笙有不正當關系？
眼下快四月份，這件事來勢洶洶明顯是沖着許念笙來的。
只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想過，就算是許念笙無緣轉正，轉正的名額也不一定能落他頭上。
早上辦公的時候，看見人事那邊的人上來總裁辦公室了。
許念笙覺得自己現在作為總裁的實習秘書也挺好的，人家人事要找她談話都要經過一下老板。
果然沒多久，她和江知言就一前一後被叫進總裁辦公室了。
許念笙先進去的，辦公室裏除了宋陌川，還有兩位人事部的領導。
宋陌川面色如常，讓許念笙先坐。
他看向兩位人事部的員工，道：“好了，你們可以開始了。”
人事部的人先給許念笙說了聊天過程會錄音，走個流程來詢問一下情況而已。
其實人事那邊也收到許念笙的離職申請了，實習生離職的過程沒那麽複雜，許念笙已經報備上去了，所以舉報郵件裏面說許念笙已經內定一個轉正名額的事純屬是無稽之談。
最重要的是，江特助他的職責範圍內，手也伸不了那麽長。
許念笙的直系領導是宋陌川，也就是說如果她能轉正留下來，那肯定也是老板點的頭。
自從今天早上出現那麽一出後，許念笙就發現實習生的那個群到現在都鴉雀無聲，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拉了別的群在讨論這件事。
不過問題不大，許念笙正常回答問題，後面江特助也被喊進來了。
他倆确實挺清白的。
平時聊天記錄裏不是工作就是偷摸說老板壞話。
沒有哪個打工人能忍住不吐槽老板。
最後人事部那邊和宋陌川打了聲招呼後就走了，剛剛已經商量了對策，事關兩個人的名譽，澄清還是要澄清的。
江特助還是宋陌川的左膀右臂，以後也不知道職位到哪一層，自然是要澄清的。
澄清也簡單，公司門口又不是沒監控。
有老板的應允，調個監控是很簡單的事。
于是，這件事早上發生的，中午就有人事部在公司大群裏澄清，順便告誡各位腳踏實地，不要亂造謠。
至于究竟是誰搞的舉報，許念笙不知道，就算是實習生，他們這群實習生多少都有點技術。
雖然許念笙一直說自己菜，但她自己也懂點黑客技術，想要隐藏ip做點什麽事這種，她也會。
不拔尖，但也能用。
但是許念笙沒想到的是，宋陌川自己一個下午就将拍照以及發舉報郵件的人找出來了。
照片被拍的時候是上周五早上，那個角度，明顯距離公司門口還有一個紅綠燈的距離，那當時和許念笙乘坐同一輛電梯并且在她前面排隊的李思玖排除了嫌疑。
也不算完全排除嫌疑，起碼照片不會是她拍的，但舉報的是誰就難說了。
這點許念笙也清楚。
那麽剩下還有七個人。
這一批實習生裏面，包括許念笙在內一共有9個人，還有7個人有嫌疑。
公司門口的監控錄像拍到那天早上在許念笙之後進入公司的實習生有4個。
時間間隔上都差不多，都是那個幾乎要踩點的時候。
總而言之，當晚回去的時候，宋陌川已經将舉報的人告知許念笙。
乍一聽到那個人名時，許念笙沉默了一下，她沒有很驚訝。
“這怎麽查出來的？”
宋陌川說：“只要是在互聯網上進行的操作，不可能一點一點痕跡都沒有，就算用的不是自己的賬號，只要想查都有可以追尋的路線，何況他的手法不算高明。”
在宋陌川看到小姑娘陷入沉思時，他還在想現在就讓她看到職場上這種爾虞我詐是不是有點太早，畢竟還有三年研究生要讀。
小姑娘猝不及防冒出了一句：“你查是誰發的舉報郵件是直接一句話讓助理或者秘書去查的嗎？像小說裏的霸總那樣？”
她語調有點上揚，看得出來是真的好奇。
宋陌川：“……少看點小說。”
許念笙難得從宋陌川眼裏看到這種表情。
“你看看你辦公室那些哥哥姐姐，哪個是有這本事的？”
倒不能這麽說，前輩們自己不會，但是他們說不定人脈廣，自己會找外援呢？
到最後許念笙也沒能知道宋陌川這将人查出來的細節。
許念笙沒被這件事影響多少。
她這個人凡事區分得很清。
倒計時4天了。
不過接下來這幾天，許念笙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是自己點餐。
再和其他實習生坐一起吃飯，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橫豎就剩幾天，就這樣吧。
許念笙是很清楚的，普遍情況下，在同一家公司實習過的實習生們在分道揚镳之後，通常現實中是不會再産生多少其他關聯。
也就是說，只要雙方都不主動的話，基本就是陌路人了。
許念笙覺得自己這樣冷處理一下也沒什麽問題。
倒不是說沒人私底下聯系她。
例如李思玖平時卷生卷死，昨晚還記得在百忙之中私聊問候了她一句。
大概是同為女性，她理解許念笙的境地，知道這件事如果同樣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很有可能百口莫辯。
這件事帶來的後勁兒可不小，實習生裏面也沒能看出來誰是那個發舉報郵件的，但是大家平時有空沒空都坐在一起吃飯聊天，誰想到在這種時候，身邊的人給自己的下絆子？
這次是許念笙，那下一次為了減少競争對手，又是誰遭殃呢？
所以今天大家吃飯的時候都格外沉默。
李思玖作為女性，情感因素上更能共情許念笙的遭遇，但是這裏涉及另一個問題，如果真有下一個受害者，是她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許念笙有些消息回複了，有些沒有。
因為很諷刺的是，她在關心問候自己的這些人裏面，甚至還看到了宋陌川和她說的那個人名。
對方在微信上關心的話語說得很是懇切，一點也看不出來會是背後捅刀子的人。
許念笙：“……”
這麽會演怎麽不出道？
是因為長得醜還想得花嗎？
倒計時第3天。
許念笙正常上下班，辦公室的姐姐很羨慕她。
顯然就要離職的人是很悠閑的，尤其是許念笙要交接的工作在之前就陸陸續續交接了不少。
現在她甚至還有時間在上班時間走神，碼論文。
旁邊姐姐看了一眼上面那些明明每個字都認識但是組成一次就認不得的文檔，立刻感覺眼睛疼，緊急轉頭避險。
然後她就對許念笙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雖然沒有什麽殺傷力，但那一刻許念笙都情不自禁覺得自己慘。
因為最近幾天宋陌川都會讓阿姨來做飯的緣故，許念笙晚上都沒有點外賣的打算。
今天回去的時候發現桌上的菜量看起來少了點，正要問句什麽的時候，掏出手機看了眼，發現宋陌川下班沒多久就給她發過消息，說自己今晚不回來吃。
行叭。
許念笙一邊打開電視，放了最近熱播了仙俠虐戀，嘎嘎下飯。
宋陌川不知道是有什麽事，直到晚上十二點過了也沒回來，那時候許念笙還捧着平板在房間裏追劇。
電視劇就是這樣，上頭的那種恨不得一口氣就追完，停下來兩天，可能那感覺就變了。
許念笙原本是想着早點睡的，但是劇看上頭了，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半了。
小許在心裏面給自己下定決心，再看一集就睡覺。
差不多一點的時候，結束了，正好卡着個懸念，下集揭曉的那種。
這剪片子的有點東西。
但是小許同志說不看就是不看了，她蹦跶下床，哼着剛聽來的片頭曲的那個調調去洗漱，腳上踩着一雙粉嫩嫩的拖鞋。
拖鞋是來的第二天宋陌川讓阿姨買的。
碼數比許念笙平時穿的大了一碼，不影響穿。
但是阿姨估計就是單純按照宋陌川拖鞋的那個款式來買，同一個款，不同顏色，早上出門看見拖鞋擺放在一起還有點怪怪的。
就在許念笙還在哼不成調的歌時，外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許念笙動作停頓了一下，随後又正常漱口洗臉，好半晌，外面又沒有動靜了。
她覺得不太對，于是在擦幹手之後，小心翼翼旋開了房門，往外面探頭看了眼。
客廳燈是一直開着的，宋陌川沒說自己晚上不回來，那就是大概率還是回來的意思，許念笙也就不關燈了。
之前出租屋失竊後愛胡思亂想，但不得不說，和別人住一個屋檐下确實會感覺安心點。
就是那點心理作用。
也挺好的。
許念笙的目光看向客廳，最後在沙發那邊的方向看見了宋陌川。
他就坐在長沙發上，後背完全靠着沙發，頭往後仰，好像還閉着眼睛，看起來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醉的。
許念笙沒看見宋陌川喝醉酒，印象中倒是見過幾次她舅的，以前應酬的時候回到家裏一挨沙發就不動彈了，怎麽叫都沒反應。
夏天的時候許念笙也不理他，等他醒了自己會回房睡，是冬天的話，她會幫忙蓋一下被子。
省得整出什麽毛病來。
許念笙動作盡量放輕走出了房間，就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她走到沙發旁邊，先是安靜觀察了宋陌川一會兒，見他一直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困睡着還是醉得不省人事。
但是湊近了點，能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許念笙實習這段時間裏，印象中宋陌川沒醉過。
她先是湊近小聲喊了聲：“宋陌川。”
“宋陌川？”
喊了兩聲都沒什麽反應，她提高了點聲量，順便還伸手推了一下他胳膊。
這下有反應了。
許念笙聽見他低聲嗯了一下，想再湊近看看他的情況時，宋陌川睜眼了。
算是比較近的距離。
四目相對。
一時沉默。
宋陌川五官上的優勢反而因為距離而更加直白地敞露在許念笙面前，他确實好看得犯規。
他父母也太會生了。
基因，也說不上是科學還是玄學。
顯然，宋陌川這張臉就是被上帝偏愛的證據。
許念笙先反應過來，她說：“你喝多了，我去給你弄杯蜂蜜水。”
說完，她踩着拖鞋就往廚房裏走，先開燈。
這幾天在人家家裏別的沒幹，但是廚房被她摸索明白了，連冰箱裏有什麽她都一清二楚。
泡蜂蜜水基本不用什麽技術含量，許念笙業務上也算熟練。
至于齁了還是淡了，這個就不是許念笙要管的了。
反正以前泡的蜂蜜水多數也不是進她自己嘴裏。
許念笙端着蜂蜜水回到客廳，宋陌川已經換了姿勢，他還是坐着，好像是醒着的，但又好像有點迷糊。
這時候許念笙才注意到，宋陌川的脖子看起來有點微紅。
她将蜂蜜水遞過去：“宋陌川，喝水。”
說完之後她才注意到自己語氣好像不太尊敬，但轉念一想，宋陌川都喝醉了，哪有空管她語氣。
于是許念笙心安理得起來。
宋陌川确實在聽見小姑娘的聲音後頓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又很聽話端起蜂蜜水喝了。
許念笙難得看見宋陌川這麽個樣子，她不禁嘀咕了一句：“你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宋陌川沒回答，許念笙也沒指望着他回答。
蜂蜜水喝完，宋陌川才忽然開口問了一句：“怎麽還沒睡？”
許念笙：“……”
管她呢。
但不妨礙她胡說八道：“在冥想。”
宋陌川：“……”
許念笙覺得放宋陌川在客廳不行，她道：“你要不要回房間？”
宋陌川搖了搖頭：“我在客廳待會兒，你先睡吧。”
說着，宋陌川躺下了。
這跟在客廳睡有什麽區別？
誰知道他今晚還醒不醒過來。
許念笙當即喊了宋陌川兩聲，沒反應了。
她沒辦法，只能抱來張厚毛毯蓋宋陌川身上。
現在晚上氣溫依舊低，萬一明天真感冒了，也不好。
只是毛毯有點太大了，許念笙抱起來的時候沒注意，腳下被絆了一下，她下意識發出短促的驚呼，但是整個人因為慣性往前撲。
許念笙下意識閉上眼睛，不過她還是靠着過人的反應能力撐住了，但沒完全撐住，她的毛毯是蓋宋陌川身上了，但是她左手也撐人家胸膛上了，右手倒是撐在沙發上。
這個姿勢相當糟糕。
許念笙因為生怕将宋陌川吵醒而緊張到不敢出聲，睜眼看到宋陌川近在咫尺的臉後，受驚似的直起身體，在旁邊蹲下，掩耳盜鈴般不敢再看。
如果宋陌川這時候醒過來問她在幹什麽，許念笙會尴尬到爆炸。
不過好在，宋陌川沒什麽反應。
許念笙心裏默念阿彌陀佛，然後将毛毯蓋好，又忙活了點事，随後逃似的離開現場。
還不忘關燈，開了茶幾上當擺設用的小夜燈。
之後很快，許念笙房間的燈也關了。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裏原本躺着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坐了起來，身上的毛毯滑落下來。
宋陌川伸手去捏了一下鼻梁，不覺中蹙了眉。
周圍光線很暗，除了茶幾上昏黃的小夜燈，但是他坐在那很久沒有動，視線看向的是前方茶幾上的杯子。
裏面是一杯新的水，大概是想到他半夜醒來會渴，杯蓋還貼心地蓋上了。
之前鴿了顧酌一次，今晚他死命灌酒，宋陌川喝了不少。
他确實是醉了，走路會晃些，但意識依舊是清醒的。
發生了什麽他都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正是因為清楚自己，他剛才才假裝得那麽自然。
某種程度上，他卑劣到自己都唾棄自己。
好半晌，宋陌川聽見自己對着空氣嘆了聲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