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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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許念笙對于“露餡湯圓兒”這個稱呼非常有意見，但是老板都喊出口了，她又能說什麽呢？
還是她親小舅帶的好頭。
“宋總。”許念笙忽略了對方的稱呼，輕聲打了聲招呼。
宋陌川就像是大多數老板一樣，問候了一下調崗的小實習生：“今天的工作還适應嗎？”
“還可以，謝謝宋總關心。”這種時候，許念笙的禮節問題倒是很到位。
宋總好像樂了：“怎麽，對調崗有意見？”
“怎麽會？”許念笙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格外真誠。
這時候周圍已經沒什麽人了，加班的都不在這一層，樓下加班的現在還要死要活。
沒有其他人盯着的情況下，許念笙對老板的恭敬很有限。
宋陌川也不是看不出來，但他對妹妹的包容性比較強，好歹是自己帶過一年半載的小姑娘，他說：“下班了，走，老板帶你去吃飯。”
許念笙：“……”
原本是想拒絕的，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崗位就是老板秘書，以後說不定還要動不動找宋陌川彙報工作。
吃個飯而已。
秉持着老板的羊毛不薅白不薅的原則，許念笙收拾好東西就跟在宋陌川身後了。
宋陌川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笑了聲：“你小舅還挺會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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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餡湯圓兒。
還能不能過了！
許念笙決定天天刷她舅的卡消費。
在電梯裏的時候宋陌川問她，知不知道為什麽是她來接手黎秘書的部分工作。
許念笙是個老實人：“因為我不競争明年的轉正名額？”
宋陌川說：“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什麽原因許念笙就想不出來了。
宋陌川就笑了：“因為我給你走後門啊。”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電梯裏，宋陌川的笑聲格外具有存在感，而且他的聲音好聽，更像是故意的。
許念笙：“……”
笑笑笑，把她福氣都笑沒了！
不過宋陌川說的話或許沒有在開玩笑，那麽大一個公司，想找個接替工作的人多簡單。
不管黎秘書和他的交情怎麽樣，其實資本家一句話，大可以等黎秘書休完産假後直接給她升職，不會影響什麽。
今晚是西餐。
就是許念笙身上這套和西餐廳不太搭，侍應生點餐的時候還問了一句要不要紅酒。
宋陌川拒絕了。
許念笙想他大概還是将她看作是朋友家裏的小孩兒，所以處處照顧一些。
抛開他沒眼光這一點，宋陌川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
吃完飯，還是宋陌川将她送回到小區，下車前，他說了一句：“工作上有什麽問題，除了問黎秘書，還可以問我，不好意思當面問，微信總會發消息吧。”
許念笙真切意識到這個後門還挺沒原則。
上班是一件讓人失去期待的事，許念笙很快就感受到了，黎秘書的工作不是那麽好接手的，她人倒是很負責，帶許念笙這麽個小實習生很盡心盡力，但是身體情況确實也不允許她太拼。
加上偶爾黎秘書要請個假，許念笙知道她身體不舒服，不太好意思凡事問得太細，只能請教辦公室的其他姐姐們。
誰知道黎秘書的專業還真不是開玩笑，有個項目的事許念笙問了辦公室幾個姐姐，姐姐們頂着漂亮的臉蛋，眼底是清澈的愚蠢。
“黎姐這種事一般都是直接和宋總對接的，我們也看不懂啊。”
姐姐們以前大學時期的專業和理工科不沾邊，處理事務和人際關系是擅長，但是和技術沾邊的，她們比誰都懵。
一個姐姐給她說：“笙笙，你去問問宋總？你有新手保護期，他不會罵你的。”
許念笙：“……”
真是她的好姐姐。
其他哥哥姐姐也跟着出馊主意，整個辦公室在偷摸嘴老板這件事上顯得格外歡樂。
也不曉得宋陌川知不知道自己秘書處的員工都是這模樣。
中午去食堂吃飯，許念笙還是和原本的實習生小夥伴一起吃的，飯桌上聊聊工作日常，很正常。
“許念笙，你在總裁辦那邊都負責什麽工作啊，怎麽幾天時間就肉眼可見憔悴了？”李思玖問起來。
其他人也豎着耳朵在聽。
許念笙腦袋搖了一下，覺得自己腦子裏的水都要倒出來了。
她有點滄桑：“沒什麽，就是重在學習。”
“那你現在負責的工作算是怎麽回事啊？秘書？還是算咱技術部的啊？”
好問題。
許念笙其實知道他們問這個問題的隐晦之意，如果他現在算是秘書處的人，那麽和他們之間就不算有競争關系。
許念笙搖頭：“不知道，反正先幹着。”
李一然：“總裁辦氛圍怎麽樣？宋總經常出現嗎？”
他小子是真的将八卦貫徹到底。
“就那樣吧，”許念笙認真想了片刻，“宋總不常在辦公室，見不着。”
宋陌川平時要交涉的事還挺多，前兩天好像還飛了一趟德國，秘書處的姐姐還拜托江特助帶了點東西回來。
實習生們其實多數還不明白，為什麽偏偏就是許念笙被挑去總裁辦，如果說是她背後的關系厲害，能厲害到伸手到總裁辦的，可想而知是什麽樣的關系。
抛開背後的競争關系不談，幾個實習生之間的關系還算可以，飯搭子在公司真的很重要！
沒人陪着吃飯，感覺飯都要不香了。
以前聽同學說實習飯搭子離職，哭得跟自己要被炒鱿魚一樣，現在許念笙懂這種感覺了。
因為搬了工位，她還失去了自己的廁所搭子，有點傷心。
李思玖：“……”
一位向來獨立行走的學霸扣出問號。
手上的工作有問題，一直等着也不是辦法。
黎秘書不在，在微信上有些事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許念笙在辦公室哥哥姐姐們的建議下，決定先請教江特助。
本來微信上都給人約好了摸幾分鐘的魚，誰曉得她去人家江特助辦公桌旁邊剛站沒一會兒，問題都沒給說明白，宋陌川一個電話打給江特助。
讓他核對某項工作，江特助接着電話，擡頭對許念笙說：“你等會兒。”
許念笙也就回了句“好的”。
江特助這個電話沒打很久，就在他以為老板要挂電話時，宋陌川在那邊忽然問了句：“許念笙在你旁邊？”
江特助看着明顯愣了一下，片刻後回道：“在。”
“讓她進來找我。”
挂了電話，許念笙就看見她的前輩和她說：“宋總喊你進去，拿着資料。”
許念笙：“……”
到底有什麽事，能讓一個老板屈尊降貴召喚一個小小的實習生？
她滿頭霧水往宋陌川的辦公室走，剛好有個副總級別以上的領導垂頭喪氣走了出來，不出意外是提案被打了回去，甚至還有可能被批了。
許念笙敲了門，裏面傳來宋陌川的聲音：“進。”
進去，關門。
宋陌川從電腦屏幕裏分了個眼神給她：“先過來坐。”
然後許念笙相當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一會兒，宋陌川噼裏啪啦在鍵盤上敲了好一會兒，不知道他在敲什麽。
半晌，許念笙聽見他問：“工作上有不懂的地方？”
許念笙看他眼睛還黏在電腦屏幕上，誠實地嗯了一聲。
“不是和你說了，有不懂的可以問我嗎？”宋陌川好像終于閑下來，目光落在小實習生臉上，“你把周圍一圈哥哥姐姐問了個遍，就是沒好意思來問我？”
許念笙：“……”
不是，這老板怎麽回事？
實習生不來問問題他還有意見了？
許念笙一時間沒有回宋陌川的話，就看見他從座位站起來，對她說：“去那邊沙發上，有什麽問題我給你講。”
在總裁辦公室呆了十來分鐘，許念笙覺得自己腦子都清明了不少，宋陌川和她舅是一個專業，現在從事同一個行業，她也是差不多，他說的話其實她都能聽懂，但也正因為可以聽懂，許念笙才再一次意識到宋陌川的優秀。
算起來，他們之間的年齡差是7歲左右。
不知道等她到了宋陌川現在這個年紀，能不能也是這麽個水平。
老板果然不是什麽人都能随便當的。
回到工位，旁邊的姐姐們打聽宋總讓她進去說什麽來着了，許念笙默默捧出了被她和宋陌川畫得亂七八糟的紙質資料。
她們一看就開始眼睛疼，不太感興趣地退出話題。
上面能看懂的東西不多。
許念笙終于意識到小舅那天跟她說的，呆在宋陌川身邊比在原來的工位學到的東西要多是怎麽個意思了。
表面上她是個秘書，但要接觸的又不僅僅是秘書的活。
宋陌川确實是個相當不錯的領導者，秘書處的姐姐們也是熱情的。
轉眼十二月份就到了，這個月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在盼放假。
雖然平時雙休，但元旦＋雙休三天連放對社畜來說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俞市下雪了。
黎秘書來上班的時間越來越短，有時候直接在家辦公，她的工作許念笙也接手得差不多了。
那些她沒辦法做決定的事通常會由江特助再轉交給宋陌川。
一般許念笙不會經常和宋陌川接觸，除了必要的對接，她寧願在茶水間和姐姐們摸魚都不樂意往宋陌川辦公室湊。
老板很帥，但是看多了也會膩。
她們更想在廁所摸魚。
姐姐們真誠建議不屬于她們的男人不必長得這麽帥。
罵起來都不過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