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行動證明
買完項鏈，陸江站在大廈門口，給阿西打了電話。
阿西從陸江回遼寧的前一天就提前和陸江約好時間一塊出來敘舊，陸江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能敘什麽舊，但他離開這麽長時間，消息閉塞，能從阿西身上套出一點話來也是好的。
陸江說了地點，不到二十分鐘，一輛車就停到了跟前。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熟悉蒼白的臉來，帶着幾分不甚明顯的笑意
“陸江，歡迎回來。”
阿西帶着陸江去了酒吧。
“崔世峰開的。還記得這個人嗎？”
陸江略一思索：“記得。”
崔世峰是曾經吳舟撥給陸江的人，第一回見面的時候，陸江只覺得這人對誰都點頭哈腰看着膩煩，卻不料僅僅一別半年，崔世峰已經混的有模有樣了。
陸江重新環視了一下酒吧的裝修，收回目光的時候，酒保推過來兩杯酒。
“聽說你藥材種的不錯？”
“挺好，有病找我。”
“你挺本事啊，這活也能幹出名堂來。”
陸江對這調侃面不改色：“可不是麽，回來的時候還帶了點瑪卡鎖陽，有需求別客氣，盡管找我要。”
阿西笑了笑，擡手給了陸江肩膀一下：“別，快點進貢給吳總，我看他需要的很。”
陸江喝一口酒，低低的笑。
阿西一向話不多，陸江琢磨着怎麽起話頭，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聽說馮天寶得了癌症？”
阿西一頓，長長的“啊”了一聲，問：“吳總告訴你的？”
“恩。”
“晚期，沒活路。”
陸江指尖摩挲着冰涼的酒杯，玩笑道：“要是馮天寶倒了，他手底下的人怎麽辦？”
阿西曾經是馮天寶的心腹，在馮天寶手下混了那麽多年，總歸有不少暗地跟随他的兄弟，如果陸江猜測的沒錯，馮天寶一倒，阿西就會帶着人明晃晃進成山。
吳舟千算萬算，也不及這老天爺直接給馮天寶賜了個“死”當下什麽都不用做，樂悠悠只等着馮天寶蹬腿嗝屁，身後的財富風光盡歸己手。
陸江側臉不經意的看看阿西一眼，只見得阿西低垂眼簾，過分瘦削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真切。
“如果是你，你去哪兒？”
他把這份問題抛給陸江。
陸江垂着眼簾尋思了半晌，說道：“現在成山獨大，如果沒有主心骨，當然進成山，總歸馮天寶是病死，即使進了成山也背不上忘恩負義什麽不好的名聲……”
他說到這兒，漫不經心的瞟了阿西一眼，說道：“更何況，不是還有你麽。”
對面的人微愣：“馮天寶的人也不都是酒囊飯袋。”
陸江：“馮天寶有個兒子，下面的人想往上爬也不容易。”
老大一上年紀，就有人惦記，虎視眈眈盯着恨不得直接手刃了，分分鐘上位，更別提馮天寶年老病衰，好不容易熬到這個時候，怎能眼睜睜看着馮天寶的兒子爬到自己頭上？
阿西嗤笑一聲，确實沒再說什麽。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阿西撿着一些不痛不癢的跟陸江說了個大概，陸江沒聽着多少跟吳舟有用的東西卻也一些生意上的小事。
等陸江第一次看手表的時候，正想着要回去，便聽得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江回來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打從阿西帶着陸江進了酒吧門，崔世峰接到消息就連忙開車過來，遠遠見着坐在阿西對面的人就招手喊道：“江哥！”
崔世峰說着，迎面過來給陸江一個熊抱。
這人還是和之前一樣，見誰都樂呵呵，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陸江笑着推開崔世峰，道：“你小子混的不錯啊。”
崔世峰哈哈笑說：“一般一般。”臉上卻是紅光滿面，笑容敞亮。
“江哥，你在外面咋樣啊？兄弟們都惦記着你呢，想着你休息兩天給你接風洗塵呢！”
“那過兩天我們一塊吃個飯。”
阿西搖晃着酒杯出聲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去？”
崔世峰拍手道：“那感情好啊，我馬上打電話定位子？”說着就要掏出手機，陸江及時制止：“今天就算了，他們還一定在哪兒鬼混呢，一時半會怕也趕不上，明天吧。”
崔世峰：“好，聽江哥的。”
陸江原本是打算走的，卻不想半路殺出一個崔世峰，只好又假意寒暄了一陣才得以脫身。
離開酒吧，阿西開車送陸江一程。
“崔世峰這小子挺有意思。”
陸江從後視鏡看着酒吧門口已經化作一個點的人影，緩緩說道：“确實。”
因為崔世峰這個程咬金，陸江很晚才到了家，一看時間都十點多了，也就沒再去找楚桐。
陸江心想着，明天再把項鏈送過去，等洗漱完，上了床想再好好欣賞一下的時候，一摸兜，空的。
陸江愣了一下，翻身起來找了老半天也沒找到，最後頹然坐在床邊發呆。
回想了一遍在哪兒丢了，卻是怎麽也想不到了。
與此同時，市裏酒吧仍舊熱鬧，崔世峰從舞池踉跄走出來，趴在吧臺上揚脖連灌了半瓶酒，臉色紅的異常，搖頭晃腦的從衣兜裏掏出了什麽，在燈光在泛着清冷的光。
拿起手機，“咔咔”拍了兩三張，點擊發送。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楚桐早早的起床直接翻牆進了隔壁去找陸江。
昨晚和李玉徹夜長談，學到了不少理論知識，激動了大半夜想找陸江實踐一下，她一邊翻牆一邊激動，完全沒有熬夜對的疲憊，雙手撐着一蹦，穩穩落地。
落地的一剎那，有股踏實勁兒從腳底湧上心口。
迎着晨光，楚桐敲開東屋的門，開門的卻是紀曉宇。
楚桐不滿的皺眉：“你怎麽在這兒？”
或許是剛洗好臉，紀曉宇臉上沒戴眼鏡，使勁眯着眼才看清楚桐。
“陸江呢？”
“三哥出去了。”
楚桐：“……”
楚桐愣在原地，嘟囔一句：“也不告訴我一聲……”
徐朝晖打着哈欠從屋裏出來，沖楚桐招呼：“小桐來啦，待會叔給你做好吃的！”
楚桐敷衍的點點頭，進了東屋的小隔間裏。
已經很舊沒來這個小隔間了，因為太久沒有人住，空氣裏還有點陳舊物品散發出的潮濕氣味。
小床上的床鋪有些淩亂，只有被子依舊疊的整整齊齊，棱角仿佛可以紮人。
楚桐走過去，仰頭就倒在床上，小臉埋在被子上深深的吸一口氣。
正準備要滿臉幸福的感嘆，卻突然沒了聲音。
這味道如此熟悉，正是她當初死皮賴臉跟着陸江到這裏來的時候，那一床潮濕被子的氣味。
楚桐沉默半晌，然後抱着被子拿出去曬了。
徐朝晖師出李玉，僅僅半年學了一手好廚藝，頗有點中年人的驕傲，一頓早飯都準備的很是豐盛。
李玉把昨天晚上就包好的小籠包蒸好，熱氣騰騰的端過來，一大桌子人圍着吃了一頓熱鬧的早飯。
早飯吃完，李玉就準備去上班，楚桐閑得無聊也要跟着去，蔣立博忙把蹦跶的楚桐給攔住。
“剛回來就先休息幾天，上什麽班啊。”
楚桐擺手：“我不累，太無聊了。”
說着就要跟李玉走，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徐朝晖和蔣立博拉了回去。
“等老三回來再跟他講，咱們今天就在家休息會哈。”
楚桐瞪着眼，眼睜睜看着李玉騎着車子走遠了。
“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去？”
孔曉調侃道：“你金貴呗。”
蔣立博撇撇嘴，穿了外套就往外走去上班了。
徐朝晖摸摸楚桐的頭慈愛的笑了笑。
該上班的上班，該幹活的幹活，屋裏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楚桐和紀曉宇紛大眼瞪小眼。
楚桐給氣的板着臉，擡手就給陸江發了條微信罵他，長長微信發過去氣也消了大半等收了手機，看看對面的紀曉宇，他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诶，想什麽呢？”
“啊……沒什麽。”
楚桐站起來，在客廳裏來回踱步，視線掃到紀曉宇懷裏的單反時眼睛一亮。
她快步沖到紀曉宇跟前，大眼睛冒着光，兩手按在紀曉宇單薄的肩膀上，鄭重的說道：“大記者！想不想幹一番大事業？！”
紀曉宇駭的往後仰着臉，眼睛瞪得比銅鈴大。
“你……你想幹嘛？”
楚桐嘻嘻的笑，壓低了聲音道：“不是說好了要調查麽……”
“現在？”
“那你還想等多久？”
紀曉宇腳尖動了動，卻也沒起身。
楚桐叉腰道：“怎麽了？怕了？”
紀曉宇猶豫道：“還是再觀察兩天吧。”
“嘁，不去算了。”楚桐說完轉身就走。
“诶，你去哪兒啊！？”
紀曉宇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放心的跟上去。
前天回到這裏，一直在李玉家裏玩也沒出來看過，現在走大街上看着一排排坐在門口的大爺大媽們，楚桐心情有點微妙。
很熟悉的光景啊。
好像是回到了她剛來這裏的時候。
那時候她懷着徜徉祖國大好山河的美好願望離家出走，卻不想一路上坎坎坷坷，最幸運的是遇上了陸江這個倒黴蛋，被自己胖揍了一頓還不計前嫌的把她給收留了。
想想真是……
這可不是常說的緣分麽。
燦爛陽光鋪灑大地，空氣中是清晨的獨有的清新氣息，破落的街道有一種古樸的意味，看的人控制不住的回想起往昔小事。
楚桐越回想越覺得甜蜜，小胳膊小腿都蕩呀蕩的，看的紀曉宇直想給她按個翅膀直接飛起來。
紀曉宇看了老半天，終于忍不住出聲：“有什麽好開心的事啊？”
話音剛一落，眼看着楚桐眼神一定，笑容“嗖”的褪了下去，紀曉宇後脊梁一涼，以為楚桐生氣了呢，結果就見身邊的人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
紀曉宇：“……”
楚桐跑的非常之快，快的紀曉宇只是看了一眼手上單反的功夫，再擡頭就看不見人了。
這個小村人不多，年輕人沒多少，老弱病殘都留在這兒。
是以，如果不是集市或者上下班時間，街道上的人很少，一個瘋婆子的呼救聲等不到被人聽到就消匿在男人髒污的手裏。
楚桐跑的嗓子冒煙才找到了被拖行在小巷子的春婆。
春婆精神不好，但眼神卻意外的好使，看到出現在路口的楚桐登時“哇哇”掙紮起來，禁锢着她雙手的男人回頭呵斥一聲：“瘋婆子！老實點！再叫弄死你！”
餘光一瞥正看到站在牆角邊喘息的楚桐。
光天化日下違法被人看到，饒是老手也有片刻的慌亂，但定睛觀察，只有楚桐一人，馬上又淡定下來，甚至威脅道：“哪裏來的小孩子？別找死多事，趕緊回家去！”
楚桐舔舔嘴唇，被漸漸升起的大太陽曬得有些睜不開眼，因為眯着眼，看起來像個還沒睡醒的小孩兒。
戰鬥力為5的渣渣。
春婆也老實下來，認命般的垂下頭，渾濁淚水刷刷的流。
男人得意一笑，嘴巴還沒咧開就看着那女孩兒不退反進。
她一步步走過來，牆壁的蔭庇下，女孩兒的臉看起來陰沉又冷淡。
男人心裏笑她蠢，卻不料女孩兒停在距離他半米遠，擡手就亮出一把黑漆漆的槍來。
“……”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甜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