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的起點
從那天開始,不只是吳念不再來,梅成琳也很少來了,每次來還和王铮別開時間,不知道兩個人發生了什麽別扭。
紀曉宇情商初愈,沒事去藥材地裏幫幫忙,更多的時候是拿着相機到處閑逛,拍點風景照或者拍點小作坊裏的黑幕,拿着照片去警察局曝光,結果人家面上答應了去查,等個十天半個月也沒動靜,紀曉宇不服氣,來回搗鼓了好幾趟,被那邊的老板知道了拿着大鐵錘追了好幾條街要揍他。
心灰意冷的紀曉宇終于老實了,不想談戀愛也不走事業,就待在藥材地裏給陸江幫忙。
本來楚桐覺得這紀曉宇沒什麽用處,瘦弱又膽小,還不如她有用,但紀曉宇卻讓陸江和楚桐大開眼界。
他不僅在“見義勇為”“不識時務”上有作為,談起生意來還是一套一套的,一問才知道,人家還是個鍍了一層海龜金邊的高材生。
有了紀曉宇的幫助,這邊的藥材合作搞得越來越好,四面八方都通達,陸江看着報表都差點把自己給感動了,卧底做到這份上,他怕是獨一份。
一直到八月份,遠在遼寧的吳舟終于打來了電話。
當接到吳舟的電話,陸江心裏百感交集,最後聽得吳舟說:“老莫那邊的人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你回來吧。”
這感覺怎麽說呢?
就像你曾經是高空走鋼絲,小心翼翼但順順利利;突然有一天被人給推了出去,腳下踩的道路雖是泥濘崎岖但是天氣是風和日麗,生活是安安穩穩,但這會兒又要讓你自己回去,接着踩鋼絲,一時半會不知道是該喜該憂。
但還是喜多一點,畢竟終于要和兄弟們見面,也終于能盡快結束成山的事情。
早點結束,早點帶着他的小丫頭過安逸的好日子。
挂斷了電話,就看到眼前的楚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問:“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陸江在楚桐期待的目光裏點點頭,繼而張開懷抱,楚桐歡呼一聲抱緊他。
“終于可以回去了,我好想徐大哥和李玉他們。”
陸江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感嘆一聲:“我也是。”
自從得知可以回去,楚桐就開始收拾行李。
依舊是一個行李箱,簡簡單單。
他們雖然在這裏住了不到三個月,但是離開遼寧已經半年了,這半年,驚慌颠簸和歡喜安逸都有,以後回想起來該也是一份珍貴的回憶。
至于紀曉宇,陸江把身份坦白,接着詢問他:“你想不想跟我一塊去調查成山?”
紀曉宇還是一副懵逼的模樣,像是沒回過神一樣問:“你說的是真的?”
楚桐擡手就給拍在桌子上:“你看我們像騙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說跟不跟吧?一塊的話後天就走,不一塊那咱們就江湖再見呗。”
紀曉宇抿了抿嘴,似乎有所決定,問:“你說的成山是傳銷組織?”
“恩。”
陸江補充道:“還有一些別的非法生意,只是找出傳銷的證據根本不足以扳倒成山,我們還要找出更多證據來。”
可能是“非法”這兩個明确的字眼刺激到這位心懷大志的記者,紀曉宇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陸江笑着拍拍紀曉宇的肩膀,和楚桐相視一笑,好像已經預見了未來的明亮坦途。
從三月到八月份,将近半年的颠簸終于在陸江停車的那一刻結束.
徐朝晖等人早早就等在門口,遠遠望見吉普車上的人,歡呼一聲使勁地揮手,孔曉激動的跑上前去,等陸江下車,兩兄弟緊緊地抱在一起.
“三哥!”
聲音顫抖,只是一聲呼喚好像沒有別的話可以再說。
李玉紅着眼圈小跑着過來,一把抱住楚桐:“我想死你了!臭丫頭!終于回來了!”
楚桐咧着嘴笑,眼睛裏也潤一層水意,環視着面前的一群兄弟感覺到無比的安心,好像之前的半年都是虛的,現在才是現實。
這種兩腳踩在實地的感覺,實在太好。
後面的徐朝晖和蔣立博一上來就哐叽哐叽給了陸江幾拳男人間的問候。
“我操,你可終于回來了!”蔣立博打量着陸江,萬分的感慨湧上心頭,卻怎麽也開不了口,倒是一邊的徐朝晖拍拍陸江的肩膀,又摸摸楚桐的胳膊,不住的點頭:“挺好,都挺好的。”
楚桐給徐朝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徐大哥,我好想你呀~”
徐朝晖“哎喲哎喲”的笑的滿臉褶,拍拍楚桐的後背:“徐叔也想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徐叔給你做好吃的!”說着轉身對陸江道:“老三,今天讓你嘗嘗大哥的手藝!”
陸江看着徐朝晖臉上叢生的皺紋,強忍着心中酸楚只重重的點頭,一旁的孫志新目光含笑:“歡迎回家,三哥。”
“對!歡迎回家!”
等寒暄完,衆人才注意到站在車子旁邊局促的紀曉宇。
“那是……?”
楚桐回頭沖紀曉宇喊:“你站那兒幹嘛呢?過來啊。”
陸江大步走過去把紀曉宇帶過來介紹道:“這是我在內蒙古認識的朋友,叫紀曉宇。”
蔣立博熱絡的伸出手:“你好你好,歡迎新朋友!”
紀曉宇連忙握住:“你好……”
徐朝晖:“咱們進屋說、進屋說!
三個人被簇擁着進了屋。
陸江望着陳舊而熟悉的擺設,心裏有點恍惚,日子過得太快了,經歷多少波折風浪終于還是回來了。
進了屋,孔曉就熱情的要把紀曉宇背的大包幫忙放下,沒料到紀曉宇反應那麽大,吓得連連推了兩步,瞪眼看着孔曉。
孔曉呆若木雞,紀曉宇回過神來十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我有點敏感。”
孔曉:“……啊,沒事。”
徐朝晖把桌上的果盤往前推一推:“累了吧?先吃點水果,還有零食什麽的,老四出門買了一大推呢,小桐你快吃。”
李玉拿起兩個蘋果,遞給她一個,急火火的拉着楚桐問:“快說說,你們都去哪裏了?”
“哎呀別急,一會兒全都告訴你。”
楚桐咬了一口蘋果,笑嘻嘻講話的活潑模樣,非常讨人喜歡,徐朝晖跟看孫女似的守了楚桐老半天才參與了兄弟幾個的談話。
紀曉宇自我介紹了一番,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其中對紀曉宇最感興趣的就是一向沉默是金的孫志新,自從聽到“記者”這個字眼,孫志新的眼神都變了,問了很多關于紀曉宇剪職業生涯的事情,蔣立博在一邊試圖插幾句話都插不上,幹脆就和陸江和孔曉聊。
一屋子人熱熱鬧鬧的聊了好幾個小時,陸江把這半年的事情交代清楚了,蔣立博等人也了解了情況,放下心來。
等快到了飯點,徐朝晖像模像樣的套了個圍裙,撸起袖子就去了廚房做飯,楚桐扒着沙發邊朝廚房喊:“徐叔加油!”
徐朝晖拿着飯勺探出腦袋來,問道:“加多少油?”
這話一出,客廳裏的人齊齊沒了聲,兩秒之後爆發出一陣幾乎要翻開房頂的笑聲。
“哈哈哈哈。”
“我操,大哥你可真逗。”
“哈哈哈,徐大哥很可愛。”
“……”
徐朝晖不明所以,卻也跟着笑了。
等七點一到,徐大廚手一揚:“來端菜!”
楚桐蹦跶着去廚房給幫忙,李玉輕車熟路的拿出酒杯來擺置上,沒一會兒就全都落了座。
徐朝晖炒了七八道菜,再加上外面買的擺了滿滿一桌幾乎要裝不下,徐朝晖圍裙也沒解開,先讓楚桐和陸江嘗一口,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
楚桐把食物咽下去,贊嘆豎起大拇指:“太好吃了,徐叔真棒!”
陸江也跟着豎起大拇指:“大哥比我做的都好。”
徐朝晖哈哈大笑,十分自豪。
蔣立博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說着夾了一塊肌肉放到李玉的碗裏,“多吃點。”
李玉抿着嘴笑,和楚桐匆匆對對視一眼羞澀的垂下頭。
孔曉砸吧砸吧嘴,酸溜溜的跟紀曉宇說:“你看他們一個個的,也不嫌肉麻。”
本來孔曉想跟紀曉宇能有點共同話題,結果旁邊這哥們出神的說了句:“很幸福。”說完還扭頭着重的對孔曉道:“大家都好幸福。”
孔曉:“……”
孔曉被這哥們的眼神弄的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啞口無言,就不能和他愉快的吐個槽麽?
男人的友情很大一部分都建立在飯桌上,吃個飯喝個酒,談談人生吹吹牛,這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紀曉宇喝了兩杯酒,說話倒是平時利索了,跟孫志新談“曾經二十七年。”和孔曉談“我的戀愛觀。”談了大半個晚上把倆人談的心服口服,看着挺弱雞一個小子,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的。
蔣立博樂呵呵的聽着旁邊仨人說話,聽夠了轉過頭來問陸江:“你是什麽打算?還去找吳舟?”
陸江手指摩挲着酒杯邊緣,慢慢道:“明天就去市裏。”
和李玉交談的楚桐微微一愣,沒人發覺。
徐朝晖今天高興,一連喝了好幾杯,喝的頭皮都有點發紅,但眼睛卻還是清亮的。
他帶頭說起這大半年裏在成山的事情,屋裏人都漸漸靜了下來。
從老莫死了之後,能和成山競争的沒有幾個,首營的那個項目很快就落在成山手裏,吳舟把首營的項目争取下來,就帶着那情婦回了市裏,再也沒回來過,許是也怕老莫的人找不到陸江反而沖他下手。
吳舟好不容易培養的陸江不在,只能繼續和馮天寶扯皮,一直保持着面上不撕破臉的局面,因為成山向來瑣事多,全靠着馮天寶這種黑社會出身的小混混們鎮場,幫忙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和不能往外走的人。
徐朝晖兄弟幾個在成山老老實實的做了大半年的工人,明裏暗裏也幫過不少人被騙進成山的年輕人,那邊成山給上着課,他們就按照以往的經驗反洗腦,最後人是清醒了,但也有兩個不聽話的,沉不住氣的連夜跑出去,結果被馮天寶的人逮住,打了個半殘。
傷殘還是其次的。
那些看管人的,都是些仗勢欺人的混混,有的趁着酒意沖動,失手的亦或是故意撒氣打死的人不計其數,只是這幾年的新聞,就看到夠多了,何況是成山這種傳銷大窩點,面上越是平靜,裏面就越是暗湧風波。
“那打傷或者被害的人呢?”紀曉宇連忙追問。
孫志新說:“只有人見過被拖走,但是不知道具體被弄到哪裏。”
“沒有監控?”
“這邊太落後了,只有超市和成山裏面才有。”
紀曉宇皺着眉:“怎麽會這樣……”
徐朝晖:“我們前個月也才知道,成山後面兩裏地之外有片小垃圾場……”
楚桐反應快,問道:“被藏在那裏了?”
“就怕不是藏。”
陸江擡眸,眼神昏暗深沉:“是埋。”
李玉小小驚呼一聲,靠近了蔣立博。
蔣立博安撫的蓋住李玉的手,道:“這段時間李成麟帶着我去了不少地方,他現在很信任我,但是我看着李成麟也不像知道多少的人。摸不着什麽多有用的消息,要想掰倒徐峰川和成山,我看還是從吳舟身邊下手好。”
陸江點頭:“恩,明天我就去見他。”
李玉偏臉看看楚桐,低聲問:“怎麽了?”
楚桐笑了笑:“沒事。”
隔着氤氲熱氣,少女的臉有些模糊,卻像是霧裏看花一般更顯得嬌美,李玉看了好半晌突然開口:“又變漂亮了。”
楚桐嘻嘻笑:“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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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紀曉宇的到來,房間不夠分配,徐朝晖說要打地鋪,李玉建議讓楚桐去和她一起睡,楚桐也挺樂意,好久不見的朋友,還有好多話要講。
當天晚上兩個人聊到了大半夜才睡下,第二天一覺睡到大太陽升起。
楚桐醒來的時候,李玉早就不在旁邊了,只聽到客廳細微的交談聲,等楚桐睡眼迷蒙的直起身子就看到站在門邊的高大男人。
藏青立領襯衫,黑色西褲和皮鞋,臂彎挂着西裝外套,此時正恣意放松的靠在門邊,淡笑着看着她。
“醒了。”
“恩。”
楚桐穿着睡裙,兩條細白的腿垂下來,還沒來得及落地就被男人大手輕輕握住,從線條流暢的小腿一路滑到白嫩的小腳丫,男人手掌的溫度是熟悉中的熾熱。
陸江把外套放在床邊,揉搓半晌的腳丫卻沒有穿上鞋,而是擡手,健壯的手臂穿過楚桐的咯吱窩,稍一用力,就直直把楚桐抱了起來。
楚桐猝不及防,手臂勾住陸江的脖子,嬌豔的嘴唇貼在男人臉頰,輕輕張合:“你要出去嗎?”
陸江側臉親一親小丫頭的嘴唇,口感滑嫩q彈,戀戀不舍道:“恩……昨天是不是很晚睡?”
“恩,我們聊了好久呢。”
陸江蹙眉看看楚桐的眼圈,伸手掐了掐她稍顯豐滿的臉頰,說:“一天不看着就不聽話,以後十一點前必須睡覺。”
楚桐靠在男人結實的寬闊的肩膀上,懶洋洋的說:“那你就看着我呀。”
陸江笑了笑,把胳膊上圓潤的一團往上掂了掂,似乎在感受什麽然後說道:“養胖了點。”
楚桐瞪大眼睛:“沒胖,那是昨晚吃太多了。”
“那以後每頓都多吃。”
“養豬去吧你。”
“養你就夠了,我看你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楚桐“嗷嗚”一口不痛不癢的咬在男人脖頸上,陸江被她又咬又嘬的弄的直想笑,鬧了好一會兒才把楚桐的腦袋揪起來。
“我得走了,你趕緊換好衣服去吃飯。”
楚桐嘆口氣:“才九點呢……”
“乖,去吃早飯。”
不管幾點,該辦的事還是要辦,該見的人一刻也不能遲。
楚桐懶散的站在門邊朝陸江揮手,看着男人在耀眼陽光中走遠。
吳舟平時就住在市裏,自從出了老莫那事基本就沒再回去,一來是因為怕走漏風聲被報複,二來是首營的項目到手了,暫時輕松。
他每天不是在情婦的小別墅就是在去往另一個小情人家裏的路上,日子過得十分滋潤,一心埋頭撒種不念遠處陸江,只是從春天撒種到現在,眼看就金秋九月了依舊顆粒無收。
吳舟為孩子這事愁的眉毛都耷拉了,暗裏讓助理去找生子偏方,結果子沒生出來,還搗鼓的自己整天浮腫,以至于陸江見了他都以為是哪個替天行道的把他給揍了。
吳舟腫着一張豬頭臉,三角小眼因為肉的擠壓顯得更聚光了,審視的看了陸江老半天才笑呵呵的拍拍陸江的胳膊。
“在內蒙古的事我聽說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陸江謙虛道:“全憑吳總給機會。”
吳舟點了點頭,盤腿往沙發上一坐,示意了陸江一下,陸江也跟着坐下了。
“我聽阿西說,你走的時候帶了個女人?”
陸江的眼底有一絲晦暗閃過,繼而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是來這兒認識的相好,非要跟着去,我想着她也能出去跑個腿啥的做個掩護就帶着去了,結果去了什麽忙也幫不上,哭哭啼啼的把我給煩的呀,差點沒把她給扔半路上。”
吳舟盯着陸江看了一會兒,笑道:“這娘們都這樣,一個個的把自己當個事。”
陸江附和道:“是,麻煩。”
吳舟往沙發後面靠了靠,揉了揉太陽穴,露出幾分疲憊來。
陸江淡漠的掃了一眼吳舟眼下腫的異常的青黑眼袋,在吳舟睜眼的剎那又換上一副謙卑的臉來。
吳舟道:“你那幫人還給你留着,找個時間一塊吃個飯再熟悉熟悉,可別半年不見就生疏了。”
“好。”
“馮天寶那邊有阿西盯着,聽說那個老東西身體不行了,最長也就這一年的事。”
陸江有些驚訝,吳舟問道:“阿西沒和你說?”
“沒。”
“恩……肺癌晚期,這老家夥倒也不着急治病,反而忙着給兒子開道,得罪了不少人。”
陸江擡眼看看吳舟,見他臉上陰鸷表情,猜想這馮天寶和吳舟的關系該是已經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吳舟和陸江聊了很久,還留陸江在家裏吃了個午飯,等吳舟困倦的打着哈欠揮揮手讓陸江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陸江沒開那輛造型招搖的吉普車來,也沒讓吳舟的司機把他送回去,反而擡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了一個遠處的購物大廈。
這座百貨大樓裝修精美,坐落于城市繁華地帶,消費水平頗高。
一樓金銀飾品的櫃臺小姐百無聊賴的湊在一起,輕聲細語的交談,眼梢一掃就看到不遠處一個英俊高大的男人,正朝這裏走來,眼底微亮,挺直了身板含笑看向剛站定的男人。
“先生,請問你需要點什麽?”
男人面色冷峻,聲音低沉:“項鏈。”
“請往這邊走。”櫃臺小姐把男人帶到項鏈專區又問:“請問是送給誰的呢?”
陸江沒回答,眼簾垂下仔細巡梭,很快就選定了一條。
“就這個。”
“好的,馬上幫你包起來。”
陸江卻是搖頭:“不用了。”
說着遞出一張卡來結賬。
“啊……好的。”有點失望,本以為這個英俊的男人應該是給極為重視的人選禮物,卻想不到連等個包裝的時間都不願意。
但當她把首飾盒遞出去,和男人短暫的對視中卻從那眼底看出了不易察覺的溫暖。
那樣冷峻的臉,冷淡的神色,卻在雙深邃的眼中藏着似乎望不盡的柔情。
這份柔情只給一個人,畢生所愛之人。
但,此時這個男人的畢生所愛正在和朋友計劃着什麽陰謀……
事情是這樣的——
中午的時候,大家一塊吃飯,蔣立博和李玉一直眉來眼去的秀恩愛,衆人習慣了的裝瞎,楚桐看了卻有點不太舒服。
主要是蔣四哥。
原來的蔣四哥雖然有時候說話很随意,但總體也是一個正人君子的形象,可現在看看他和李玉相處的狀态實在有點……油膩。
難道陸江和她也是這樣的??
想想畫面有點驚悚。
楚桐回去之後遲疑的問李玉:“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李玉幹咳一聲,很是甜蜜的說:“56天前。”
楚桐:“……”
記得倒是清楚。
楚桐有點語塞,總感覺像是說蔣哥的壞話,幹脆就不想問了,李玉卻湊上來問:“怎麽了?有話說?”
“也沒有。”
“不信。”
楚桐有點忍不住,就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我看蔣哥對你挺……挺親近的啊。”
話音一落,楚桐就看着李玉的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你臉紅什麽?”
李玉嬌羞的“哎喲”了一聲,伸出食指猛戳楚桐胳膊:“這還用問呀,傻不傻……男人都這樣的。”
楚桐瞪圓了眼睛,一臉“你在說什麽我不懂”的懵逼表情。
李玉自個兒笑了半天終于發現點不對勁來,低聲問:“你……你和陸三哥那個了沒?”
“哪個?”
李玉暧昧的睨眼看她,可惜楚桐半天沒接收到信號,最後李玉道:“就是上.床啊,你怎麽這麽單純!”
楚桐哽在一處,她倒是不單純,只是一時想不到兩者的聯系。
最後她吶吶說:“沒。”
李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們!沒有!?”
“恩。”
楚桐沒好意思說他們試過但是沒成功。
李玉愣了半晌反應不過來問:“為什麽?”
楚桐想了想陸江的話,說:“他說我年紀太小了,等我長大了再說。”
“這還小?我媽十九生的我,你看這村裏好多都是二十出頭就結婚的姑娘。”
楚桐蹙眉不語。
以前她挺期待這事的,後來被陸江吓得也沒什麽興趣了,其實就算不真做,她也被他弄的死去活來了……
李玉看着楚桐,心裏亂糟糟的,她怎麽也想不通世上還有男人可以面對楚桐這樣的美女還能坐懷不亂的,不是身體有毛病那就是心理有毛病。
思及此,李玉突然有一種責任感油然湧上心頭,她握住楚桐的手,目光堅定道:“小桐,你得主動出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