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陶桃從來沒有想過跟許燼的重逢會到發展到這種地步, 高考那個夏天,他引誘她也沒有這樣直白,兩人的親吻在下雨天, 那時候情緒剛剛好,自然而然便吻上了。
在她的眼裏, 許燼其實是一個高傲的人, 他不是一個主動讨好別人的人,他骨子裏是驕傲的。
最起碼在她的印象裏,沒有見過他這樣。
所以她會覺得奇怪。
從酒吧回來,陶桃總會想起這個吻,每當回憶起來, 心尖會跟着輕輕顫動, 又很難受, 心裏空落落的,挑起來的欲望無處纾解。
渾渾噩噩過了一天,早上醒過來打開手機, 許燼的聊天框沒有任何動靜,他還真是等她消息呢。
陶桃覺得煩躁, 扔了手機悶頭打算再睡一覺, 門外想起高跟鞋噠噠的聲音,陶桃坐起來, 胡亂揉了揉頭發,她起身打開卧室門。
薛馨甩了高跟鞋,光着腳坐在地上。
“你又喝酒了?”
薛馨擡頭看她,搖搖頭:“這次真沒喝, 就是有點累,一起喝點?”
陶桃擡了擡下巴, “你看幾點了,早上八點喝酒,你瘋了。”
薛馨嘆氣,垂着腦袋,“桃子給我抱抱,我心情不好。”
陶桃無奈地看着她,還是蹲下抱抱薛馨,她感受到薛馨低氣壓的情緒,拍了拍她的後背:“誰欺負你了?”
薛馨不答。
“秦安嘛?要是他欺負你,我把他的黑照全剪成視頻,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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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馨被她逗笑了,“跟他沒關系,我就是……”
薛馨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她閉上眼睛,不是她不能說,而是不敢說,她怕陶桃會瞧不起她。
她見到了陸霖,空蕩蕩的心似乎又輕輕顫動,明明被傷害過,可是再見面她依舊會難過,會覺得遺憾。
“你跟許燼怎麽樣了,前天晚上我還找你,你怎麽提前回去了?”
“別提了。”陶桃癱坐在地上,将酒吧發生的事情講給薛馨聽,她有些惱怒,“你說他怎麽想得啊。”
“可能沒招了吧。”薛馨咯咯直樂。
“你還笑。”
“不笑,不笑。”薛馨斂了笑意,正經地看向她,“其實有一件事我瞞了你很久,這房子其實是許梨的,你認識許梨嗎,許燼的姐姐。”
說完,薛馨小心翼翼察看陶桃的表情。
她的表情震驚,不解,最後顫抖着聲音問:“為什麽?”
她不是在問薛馨為什麽瞞着她,而是問出自己的疑惑,為什麽許燼這樣做,他像是給她織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罩在她的周圍。
“桃桃,對不起。”
陶桃搖頭,“不怪你,是許燼太厲害了。”
後來,薛馨又說,那個資助她的貴人就是許梨。
陶桃沒有怪薛馨,薛馨的家庭給她很大的壓力,她的父母重男輕女,從小不關心她,幾乎沒有她這個女兒一樣,後來她酒吧做起來了,家裏人又想吸她的血。
陶桃聽着薛馨講述這些事情,薛馨說家裏人到酒吧來鬧過,是許燼和許梨派人給壓住了,酒吧能開起來很艱難。
“要不要喝一杯?”陶桃聽完薛馨的講述,突然到。
“好啊。”
她們已經很長時間沒一起喝過酒了。
陶桃準備下酒菜,再從冰箱裏翻出前兩天買的小精排,做了一個暖胃的排骨湯。
兩人一邊吃,一邊喝酒,最後一碗湯下肚,癱坐在地毯上,靠着沙發,特別滿足。
外面陽光充足,陶桃看向外面,關于許燼的疑慮始終圍繞在她心頭,難解難分。
“桃桃,許燼是真的沒招了,你如果不喜歡,只要不答應他就行,你若是喜歡,享受當下,最好了。”
薛馨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聽這裏的。”
距離酒吧的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天,許燼信守承諾,沒打擾她,不會給她施壓,等着她的回複。
周五上班,許燼和秦安都不在,陶桃也沒空多想,她忙得像陀螺,直到下班,她一刻都沒有停過。
“寶貝,你最近好忙。”李思樂憐愛般拍了拍陶桃的頭。
“為資本打工,耗幹了我的剩餘價值。”陶桃眨了眨眼睛,久盯屏幕讓她有些眼花。
“可憐的娃,我下班了,你早點回去。”
“嗯嗯,拜拜。”
陶桃又忙了一陣,終于在肚子咕嚕嚕叫時,她忙完手頭的工作,一擡眼,電腦上時間顯示九點。
陶桃将鍵盤推進去,伸了一個懶腰,準備收拾東西回家,手機鈴聲短促的響起,她掃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遲疑了一下。
她想起薛馨說的話,喜歡就接受,不喜歡就不答應。
鈴聲依舊持續的響着,在空蕩的辦公室裏,異常響亮,似乎帶着回聲。
陶桃垂下肩膀,拿起手機上滑:“你不是給我考慮時間嘛?”
那邊傳來一聲輕笑,“那考慮好了嗎?”
“當然沒有。”陶桃心裏翻了一個白眼。
“你有什麽事?”陶桃問。
“剛應酬完,喝得有點多,能不能來接我?”他聲音似嗔似醉,像是撒嬌,又很無辜。
“你別想騙我了。”
手機那頭沉默一陣,“沒騙你。”
她聽着他的聲音有些模糊,越到後面越來越輕。
“許燼。”
沒人應她。
“許燼……”她試圖叫他,便又聽到他軟着聲音,可憐巴巴詢問,“桃桃,可不可以來接我?”
陶桃微微嘆氣,她背上包,“你現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這邊有車,有樓。”
陶桃:“……”
像是真醉了,在電梯間聲音斷斷續續,到了一樓,陶桃繼續說:“你發一個地址給我。”
話音剛落,她停在大廈門口,“不用了,我找到你了。”
許燼坐在花壇邊緣,他穿着正裝,挺括的西服褲,藍色襯衫,黑色領帶緊緊箍着他的脖頸,他覺得不舒服,随手扯了兩下。
他聽到陶桃說,我來找你,表情有一瞬間僵硬,眼尾不知是醉酒的原因,眼尾發紅,眼眶濕潤。
他聲音微哽好半天才回:“好。”
辦公大樓的燈光閃爍,對面的商業街人攢湧動,縱橫交錯的街道,燈火通明。
許燼敞着腿坐着,雙手搭在膝蓋上,低垂着頭,有些累,他是真的有些醉,晚上的酒局喝了不少。
“你沒什麽事吧?”有熱心的路人詢問,“喝多了嗎,有人接你嗎?”
許燼擡頭,眼神迷離,他轉了一下頭,看到從辦公大樓跑出來的陶桃,彎唇溫柔一笑,“有。”
他擡手一指,陶桃定在原地。
他怎麽總給她一種流浪狐貍的氣息的,像是被人抛棄不要的。
“你來了。”許燼維持着剛剛的笑容,眼睛彎着,笑起來時眼睛像月牙。
“你怎麽喝這麽多?”陶桃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直接掩蓋住他身上松柏木的香氣。
他數着手指頭,一個一個算,“兩杯紅酒,一杯白酒。”
“喝的真多。”
許燼仰頭輕笑。
“你怎麽回家?”陶桃踢了踢他的腳,迫使他集中注意力。
“我沒家。”
他聲音沉着,帶着些酒氣。
陶桃心裏莫名痛了一下,依舊強硬着說:“你別騙人。”
許燼低下頭,低聲呢喃着什麽,陶桃聽不清。她索性蹲下,“許燼,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沒家。”
他真的喝醉了,眼睛紅了一圈,身上酒氣很重,他喝醉了很安靜,也不愛說話。
陶桃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看着固執的許燼,她沒辦法先去開車,然後将許燼帶上車,中途問了幾次他家在哪,他依舊不說,氣得陶桃想給他兩巴掌。
她又沒帶身份證,沒辦法開酒店,最後還是将他帶回家。好不容易将他折騰到沙發上,她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累得半死。
陶桃有些來氣踢了踢醉醺醺的許燼,“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她起身去了洗手間,簡單卸妝洗漱,從浴室出來,路過沙發,她還是沒忍住往裏面看了一眼。
許燼躺在小沙發上并不舒服,他皺眉動了動,又扯了扯領帶,看樣子有些難受。
陶桃抿唇,視線落在他颦眉的臉上,她很少看到他示弱的樣子,一切都和過去不一樣。
她一直在掙紮,可每次掙紮只會讓自己的底線放低,一低再低。
但看到許燼躺在自己的沙發上,她空落落的心又好像被填滿。
那個夏天,她曾幻想過,同許燼有一個正常的關系,他們彼此相愛,是男女朋友,大學畢業可以窩在自己的小家,一起追劇,一起喝酒。
許燼輕聲呢喃,不舒服地扯了扯領帶,他的手沒什麽力氣,幾次用力都是虛虛浮浮的。
陶桃蹲在他身邊,伸手去接他的領帶,她伸手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在顫抖,她暗罵自己不争氣,不就解個領帶,解兩顆扣子嘛,她還能吃了他不成。
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領帶解開後,她解第一顆扣子的時候,吞了一下口水,腦海裏想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再往上專注他的嘴唇,尤其是那顆小痣,再往上……
她吓了一跳,許燼不知何時睜開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想好了?”他沉聲說。
“什麽想好了?”
許燼沒說話,陶桃被他盯得有些心虛,她松開手,冷嘲道:“我幫你解扣子怕你喝醉酒睡覺窒息。”
許燼輕笑,“我還真沒見過因為睡覺不解扣子窒息的。”
陶桃:“……”
還真沒有這種案例。
陶桃不想再搭理他,她起身,許燼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搞得她有些緊張。
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許燼并沒有想放她離開,他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扯進懷裏。
陶桃懵了一瞬,他們離得很近,她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漂亮的狐貍眼此刻沒有算計,倒是深情,薄薄的紅唇,水潤如草莓果凍。
她偷偷吞咽,後腦勺的手壓過來,許燼仰頸,一口咬住她的唇,激得她渾身顫栗。
他沉重的呼吸好像就在耳邊,撬開她的貝齒,纏住她的舌頭,那一刻陶桃就像白嫩的小兔子,任由狐貍宰割。
兩人呼吸漸漸加重,兩人的呼吸噴灑在對方的臉上,他吻的兇狠,攪得她舌尖發麻。
陶桃心尖發麻,整個身體發顫,已經有了反應。
她沒有推開許燼,努力吸着他身上的酒氣,想讓自己也醉過去就好了,可她沒有,身上的感官由于他的觸碰,變得異常敏感。
許燼表現的有些強勢,他坐起來,将她抱在懷裏,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頭,露出雪白的脖頸,他埋首牙齒輕輕磨着她最脆弱的肌膚,很快有了紅痕。
舌尖裹住她敏感的耳垂,輕輕吻着她。
她咬唇沒回,他便下重力道咬在她最敏感的耳後,她輕輕哼了一聲,無力趴在他的身上,重重地呼吸着,還沒來得及适應,他又吻住她的唇,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剝一樣。
她想要,想要更多。
她想就這樣沉淪,沉淪下去。
可是陶桃正處于興奮狀态時,許燼埋首在她的脖頸處,呼吸漸漸平穩。
“許燼!”她推了推他,他沒作聲,似乎沉沉睡了過去。
陶桃咬了咬牙,實在氣不過,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發洩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