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二天, 陶桃起晚了,匆匆忙忙在冰箱裏找了兩片面包,抹了一點自己做的草莓醬, 囫囵地吃了,路過客廳的時候, 視線落在堆在沙發上的西裝, 她拎起來看了一眼,在沙發上堆了一晚上,衣服上半點褶皺都沒有。
她埋頭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還存着一點淡淡的松柏香,她臉一紅, 透過對面的全身鏡, 才發現自己這個姿勢有多羞恥。
還有點變态……
她還是找了一個衣架将外套挂起來, 她不打算還他,許燼若是問起來,她就說扔掉了, 但真扔掉又太貴了,她還真舍不得。
昨晚躺床上, 她就查了一下西裝的牌子, 是她消費不起的那種。
到了公司,陶桃就接到薛馨的電話, 讓她晚上來酒吧玩,有新活動。陶桃也想去湊熱鬧,昨天沒能跟薛馨聊天,今晚要補上。
游戲代言的腳本終于确定下來, 視頻拍攝交給專業的團隊,後面基本就沒陶桃什麽事了, 忙了将近一天,她終于能放松些,癱在椅子上放空。
這兩天太忙,她都沒有時間去想許燼的事情。她還是猜不透許燼的想法,她總覺得跟許燼隔着一層霧,朦朦胧胧的,瞧不真切。
手機在桌面上震動了兩下,陶桃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但還是接了起來。
“小不點,你公司在幾樓啊。”
是宋宇。
“怎麽了?”
“宋宇将摩托車停在樓下,手裏提着一堆東西,有些不滿,“遠哥和嫂子讓我給你帶的東西,你要麽下來,要麽告訴我你在幾樓。”
“那我下來。”陶桃起身,順手将自己做的一罐梨膏糖拿着,她知曉宋宇的脾氣,她哥能支使他,她可不能,到時候他又要說什麽刺着她的話了。
她下樓,在一處花壇前看到宋宇,穿着黑色的皮夾克,戴着墨鏡,靠在他那輛寶貝的摩托車上,拽得不行。
Advertisement
周圍有女生路過紛紛多看他幾眼,尤其是那種姐姐的,最喜歡他這種風格,刺頭,小麥色皮膚,整個人有種勁,特別适合滿足別人的征服欲。
她記得高中就有一個姐姐追他,那姐姐是當地挺有名的人,打通了宋宇周邊的人際關系,侵入宋宇的社交圈,他倒好冷着臉跟他朋友說,誰在理那個女生,他直接斷交。
“看什麽看?”宋宇摘了墨鏡。
“看你長得帥,不行嘛。”
本來是一句調侃,陶桃卻發現宋宇耳朵紅了,她笑了一下,宋宇冷了臉,将東西塞進她手裏,沒什麽好語氣:“笑什麽笑。”
“我哪笑了。”陶桃斂了笑意,“你怎麽過來了?”
“來市區參加比賽,順道給你帶過來,小不點你可要好好謝謝我,請我吃頓飯什麽的。”
又要請吃飯,他可真成。
“給你。”陶桃就知道他會說這種話,将提前準備好的梨膏糖遞給他,“我自己做的。飯改天請,我今晚有事。”
宋宇嗤笑,把玩着手裏的糖盒,“還算你有點良心。”
陶桃:“……謝謝了。”
望着陶桃的背影,宋宇見她刷卡消失在大廈裏,這大概就是唐師傅所說的差距,他工作在露天的修車廠,賽車手的職業也不高不低,沒什麽出息。
出了社會,和以前不同,以前他混社會,多少小弟捧着他叫老大,那時候他敢在許燼面前叫板,許燼也不過是一個學生,哪有他氣派,而現在不同,他那種自卑的心理慢慢滋生,燒的他慚愧低頭。
*
“你聽我說話呢嘛,許燼!”許梨有點不耐煩,她剛剛說了那麽一大堆,等着他回應,他卻一聲不吭。
許燼視線一直追随着陶桃的身影消失,再看向坐在摩托車上的人,眼底翻湧着焦躁的情緒,“聽呢。”
“你聲音怎麽不對勁?”許梨詢問。
許燼沒出聲,他聽到外面熱絡的交談,陶桃将自己一袋子東西提上來,分給辦公室的衆人,每個人都有份,秦安的門都被敲響了,唯獨他沒有。
他聽到外面有人問,“桃子,男朋友送的啊。”
她笑着回,不是,我哥托朋友帶過來的。
朋友……猶記得那個夏天,她也說跟宋宇是朋友,可他清楚宋宇從來沒有把她當朋友。
捏着手機的手漸漸攥緊,胸口悶着,便聽到許梨說,“你不要總覺得這樣撩來撩去,陶桃就會喜歡上你,這樣只會拖垮進度,她再跟別人跑了。女生啊有的時候也喜歡強勢一點的,當然你不能犯罪啊,這是基于陶桃喜歡你的身體前提下,你可以稍微強勢一點,逼一逼她,不然你就等着她真成為別人的女朋友了。
陶桃已經素了十年,你先從身體上滿足她,每天膩在一起,培養不到感情,我頭擰給你啊,弟弟。”
許梨苦口婆心地勸,“當然我知道你現在有良心了,她的病你慢慢陪她治就好了,別再躲着她了。”
“不會。”
*
下班後,陶桃直接去了酒吧,她跟薛馨在外面吃了一頓,回來後酒吧已經開張,人不少。
陶桃同薛馨坐在吧臺,管小馬哥要了兩杯果酒。
吃飯的時候她跟薛馨講了許燼的事情,這會薛馨接着剛剛說,“許燼這狐貍一樣的家夥,就是明騷暗騷,很難琢磨。”
陶桃贊同似的點頭。
薛馨同她說了許燼知道她生病的事情,她還蠻驚訝許燼怎麽知道的。那天晚上,鴨鴨只是提了一句,他也不可能猜到的。
反正他就是很難琢磨。
薛馨要忙着應酬,陶桃又要了一杯雞尾酒,小馬哥挑眉:“真喝這杯,度數不低?”
“我嘗嘗,最近在學習調酒。”陶桃支着下巴,樂呵。
“這是要搶我的工作。”小馬哥邊說,邊給她調酒。
“哪能啊,我這水平肯定不能跟您比。”
“什麽時候學會油嘴滑舌了。”小馬哥笑她,調好一杯,推給她。
“真心話。”
客人越來越多,小馬哥去忙了,陶桃撐着下巴往舞池裏看熱鬧,旁邊坐下兩位美女。
“看到右邊那卡座了沒,有一個帥哥。”
“白襯衫那個?”
“是啊,今晚我要把他拿下,他那眼睛跟鈎子似的,真尼瑪勾人,你別跟我搶啊。”
“知道,知道。”那女生有些不耐煩。
陶桃覺得有趣,朝着右邊看過去,一愣。
昏暗的燈光下,燈影落在許燼的側臉,他同樣撐着下巴,半依靠着椅背,白襯衫領口松了兩顆扣子,袖口繡着的玫瑰花悄然綻放一般。
冷白的燈光一閃而過,打在他的臉上,他适應着燈光,微微眯起眼睛,高挺的鼻梁,紅唇下一顆小痣,性感又禁欲,此刻還多了幾分慵懶的模樣。
美女已經走到他的身邊,搖曳着腰肢,低低地彎腰,露出姣好的事業心,“帥哥,來杯?”
許燼目光落在桌面上,“馮毅,給人家倒一杯。”
美女微微一笑:“能不能你給我倒呀。”
“不能。”他漠然疏離的表情,讓美女一滞,以為是一個不好拿捏的主。
“可是我想喝你給我倒得。”美女喜歡主動出擊。
被叫馮毅的男人,笑呵呵道:“美女,我哥他不太喜歡給別人倒酒。”
“那我給他倒。”美女拿起酒,準備倒在許燼的杯子上,杯口被許燼蓋上,冷漠擡眼,“我不喝。”
美女一怔,真尼瑪夠勁。
陶桃聽不見他們聊什麽,只是看到美女傲人的事業線時,她比劃了一下,比她的大一倍,身材是真好。
陶桃今天穿了一個小吊帶,外面套了一個藍白條的格子衫,淺藍色牛仔褲,她勾着腿,一晃一晃的。
看許燼這游刃有餘的樣子,她有點不爽。
自己素了十年,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過肉。
她啧了一聲,仰頭把杯子裏的酒灌掉,起身時,身體微微晃了一下,有些醉了。
站在許燼面前的美女看他冷淡的模樣,頓時覺得無趣,他就沒正眼瞧過她,即便有征服欲,她清楚征服不了他。
許燼看着那嬌小的影子消失在拐彎處,他站起來,同馮毅說:“好好玩。”
“燼哥,你幹嘛去?”
“去廁所。”他晃了兩下手。
*
陶桃被對面的男人圈在懷裏,男人個子不高,瘦了一點。
她本來想拒絕的,可視線落在對面,不知道許燼什麽時候過來的,他靠着牆,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在許燼面前她有了叛逆的心,突然不想拒絕這個男人,就在男人握住她的腰時,陶桃強忍不适,沖男人笑了笑。
“你好像很緊張。”男人的頭壓下來,覆在她的耳邊。
陶桃強忍惡心,她咬了咬牙,“嗯。”
聲音很輕,聽進男人心裏,似乎像是害羞的調情。
陶桃發現許燼還不走,他一直盯着看,像只狡猾的狐貍,他什麽時候這麽變态了,有偷看別人調情的癖好。
“專心點。”許燼無聲的說。
陶桃懵了一瞬,血液直沖腦門,他在做什麽,說什麽?
對面男人在笑,手指在她腰上肆意撫摸壓下來時,惡心随之而來,她推開男人,幹嘔地跑向廁所。
等她出來,男人已經走了,許燼還在。
“你是變态嘛?”陶桃擦了擦嘴上的水珠。
許燼視線落在她的唇上,輕輕笑了一下,“你可以這樣認為。”
陶桃知道他不要臉,沒想到能這麽不要臉,她有些生氣,“別再跟着我了。”
“哦?”許燼挑眉,直起身,朝她走過來,“去找他?”
“不用你管。”
“如果你真喜歡他的話,就不會在意我。”許燼溫柔一笑,将她逼到牆角,手指撫上她的臉頰,順着臉頰的輪廓撫摸上她的耳垂,輕輕地揉搓着。
陶桃有些站不穩,雙手撐住身後的牆,她的身體好像只能被許燼喚醒一樣,她不會因為許燼的觸摸而惡寒,甚至會産生愉悅,快感,心髒像是被提起來一樣,雙腿發軟。
“你……你想做什麽?”
他忽然靠近,似觸非觸地碰了一下她的唇,唇瓣相貼,陶桃似乎感覺到靈魂的震蕩,兩人的紅唇同頻輕顫,好似等了很久一樣,唇瓣相觸,誰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你對他有感覺嗎?”許燼離開她的唇,抵着她的鼻尖詢問。
陶桃吞咽了一下,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紅潤的唇。
“回答我,陶桃。”
陶桃吞了吞口水,脖子被他的手束縛,指腹的薄繭,摩擦着她柔軟的皮膚。
這是他強勢的一面,帶有侵略性和壓迫感。
“小桃子,喜歡是這樣。”
陶桃的耳邊出現嗡鳴聲,她覺得自己此刻處于雲端,明明他沒做什麽,只是輕輕地觸碰,人站在那裏而已。
吻落下的時候,陶桃就像脫水的魚終于游回水裏,那種窒息感消失,轉而被快感代替。
酒吧的樓道裏,對這種随處接吻的小情侶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的吻已經不再青澀,更像是處于熱戀狀态的情侶,恨不得将對方揉進身體。
許燼一直覺得自己身體裏的野獸在被喚醒,而能喚醒的人只有面前的人,他撩開貼在陶桃臉上的頭發,手掌托着她的下巴,是她被迫仰頭,手指插進她的發絲,扣住她的後腦。
承受着這一記深吻。
伴随着酒吧內金屬搖滾的背景音,稍顯安靜的樓道,濕潤的水漬聲。
沉淪吧,陶桃,你喜歡這樣。
她像是在水裏肆意飄浮着,有時海水會灌入口中掠奪她的呼吸,有時又交換氣息,她便大口大口呼吸着。
陶桃的手,緊緊攀附在許燼身上,她的雙腿發軟,濕潤不已。
他的吻由淺入深,越到後面越發瘋狂。
許燼也吻紅了眼睛,他緊緊将她擁入懷裏,讓她嵌進自己的身體。
他的手撫摸過她的脖頸,她仰頸,感受着他冰涼的手,在她的脖頸鎖骨處流連。
藍白襯衫滑落,露出嫩白圓潤的肩頭。
該醒醒才對,腦海裏出現這一種聲音,陶桃才猛然驚醒,她猛地推開他。
許燼微微低喘的聲音,融着她喘息聲,他們的胸膛起伏頻率一致。
暧昧的氣息,還未消散。
一個巴掌打在許燼的臉上,他偏過頭,右臉隐隐作痛,比起痛感,吻她的快感更讓他興奮,望着她水光潋滟的眸,他很想将她欺負哭。
“混蛋!荒唐!流氓!”陶桃憤憤地瞪着他。
許燼心情似乎甚好,“不喜歡嗎?”
“不喜歡。”陶桃皺眉怒瞪他。
“可是你回吻了,桃桃,你沒有惡心。”他盯着她看。
“那是……”陶桃欲言又止,見他眸光閃爍,她暗罵一句,混蛋。
“那是什麽,嗯?”許燼湊近,指尖繞着她的頭發,語氣溫和又帶着勾人的調子,那雙勾人的狐貍眼緊緊盯着她,“桃桃,接受我,我可以滿足你任何需求,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他認真的神情,讓陶桃內心慌亂,她想到薛馨說的,狐貍啊明騷暗騷,手段多着去呢,很難鬥得過他。
她就算出家當尼姑,他是不是也能勾着她破戒?
這樣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溫柔地同你說着情話,将自己姿态放低,他樂意為你服務,真的很難不動心。
她原以為許燼走普通招數追求她,可他招數實在是太多了。
見陶桃皺眉的模樣,許燼又突然後退一步,溫和道:“你先考慮,考慮好了告訴我,只要你不拒絕我,我會一直等你的答複。”
“那我要是拒絕呢?”
“那就做到讓你不能拒絕的地步。”
流氓啊,流氓,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是一個狡猾的狐貍。
一語雙關,陶桃臉更加紅了,她咬了咬唇,一跺腳踩在許燼的皮鞋上,“那你等着吧。”
說完,仰着頭,狼狽離開。
身後,許燼望着她的背影,擡手摸了摸濕潤的紅唇,有些意猶未盡,他難得開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