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結束為期三天的出差, 陶桃換來了帶薪的五天假期,她很久沒有自己一個人獨處了。
這五天她在家一直研究新的菜品,順便做腳本, 剪輯一下自己新的視頻。
短視頻平臺美食賽道也很擁擠,看了一圈下來, 她決定還是拍自己的獨居生活, 主要重心放在美食制作上,這是她的強項。
休假的最後一晚,陶桃拿出釀的果酒,又找了一袋鱿魚絲,她坐在地毯上, 沒開燈, 電視投屏05版的《傲慢與偏見》, 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部電影。
手機放在茶幾上,突然亮了一下,她點開看了一眼是班級群裏發的, 說是陸霖要回國了。
她跟陸霖的淵源不深,也不熟。在她的眼裏, 陸霖是一個沒擔當的男人, 他是高中時期受歡迎的學霸,也是薛馨的早戀對象。在薛馨被造謠的那段時間裏, 他做了縮頭烏龜,也是傷薛馨最深的那個,所以她對陸霖沒什麽好印象。
從微信群裏退出來,她下意識往下滑, 沒什麽新消息,那個說要追求她的人, 一瞬間好像消失了一樣。
陶桃關掉手機,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上班那天,陶桃從李思樂那裏得知許燼去了美國,沒人知道他去做什麽,或許跟工作有關,或許是很私人的事情,陶桃也沒多問。
她忙于自己的工作,秦安的代言确定下來,她有一堆的事情要做。由于工作忙碌,超出她所負荷的工作,朱姐說許燼要給她漲工資,稅前算下來将近過萬,有點不可思議。
她數次想要發微信問一問許燼,漲工資的事情應該沒在追求的範圍裏吧,可是又覺得太傻了。
許燼回來那天,陶桃正忙着跟秦安掰扯直播的事情,兩人吵得熱火朝天的,直到玻璃門被推開,陶桃閉嘴,回頭望過去的時候,許燼還維持着推門的動作,他略微錯愕地看向她,又很快移開視線。
陶桃眨了眨眼睛,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像許燼一樣。
但将近一周不見,他好像瘦了,側臉線條更加淩厲。
“怎麽了?”倒是秦安率先打破這種尴尬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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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
陶桃見他退了出去,有種被刻意冷落的感覺。她定了定神,回到座位發呆。
他好像剪頭發了,更加利落,遮擋眉毛的劉海短了一些,更襯他勾人的狐貍似的眼睛。
人總是看重外貌,不過他的長相實在是太好,讓人忍不住欣賞。
但陶桃總覺得有些問題,難道他又放棄對她的追求,或者換了新的招數,熱情兩天又冷落她兩天。
不過他這個招數用得倒是挺好,她現在完全被吊起了好奇心。
該死!
這種煩惱,她喜歡找薛馨訴說,她約了薛馨在酒吧見面。
臨下班前,秦安數次對她放冷眼,她才知道因為他也要約薛馨,結果被薛馨拒絕了。
秦安憤憤地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燒出一個洞。
陶桃膽子大了不少,秦安自從和薛馨談戀愛也像是換了一個人,脾氣都變好了。
“你跟她說你今晚有事。”秦安說。
陶桃已經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她聳了聳肩膀,一撇嘴,“就不,我先約的她。”
電梯門正好開了,此時陶桃還因為秦安憤怒的表情,咧着嘴樂。
電梯門打開一瞬間,她往裏一看,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同許燼對視上,她在他眼裏好像看到某種情緒,又看不真切。
陶桃斂了笑容,糾結再三,也沒搭理他,她側着走進電梯,與許燼擦肩而過。
一旁秦安眼眸來回搜尋,自從和薛馨談戀愛,他生動了些,不再是一副懶散冷漠的樣子,薛馨很喜歡聊八卦,他為了讨薛馨的歡心,會搜羅很多八卦說給薛馨。
許燼背對着陶桃,他微微攥緊手指,指節泛白,像是極力隐忍着什麽似的。
“哎!”陶桃按住馬上要關上的電梯門,她這聲哎沒有明确叫誰,但許燼還是回頭了,帶着疑惑地神情。
陶桃仰頭幾乎挑釁似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對上旁邊秦安的視線,“一起吧,我和薛馨說幾句話就走。”
秦安眉頭一跳,看着許燼這樣子,他莫名覺得好笑,又不敢在許燼面前笑出來,于是聽話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陶桃緩了緩呼吸,剛剛她還挺緊張的。
“你跟許燼怎麽回事?”
“你為什麽不叫他哥哥?”陶桃轉移話題。
秦安掃了一下眉,“不喜歡,沒那個習慣。”
其實以前他很喜歡叫許燼哥哥,他看到許燼會跟在他屁股後面叫哥哥,許燼從來沒給他好臉色,也不是,在父親和外人面前他會給他好臉色,還會摸着他的頭說,弟弟真乖。
那時候他小,覺得哥哥是喜歡他的,後來長大了才發現,許燼讨厭他,他對他溫和的笑,也不過是為了在外人面前表現一副好哥哥的樣子,之後他就不叫他哥哥了。
電梯門打開,陶桃剛下電梯,就接到了一個電話,秦安代言的事情,他代言游戲需要宣傳,跟進好幾個視頻,陶桃提前寫好了腳本供甲方審核。
她其實最讨厭給甲方寫腳本,要改很多遍,這已經是改過五遍後的樣子了。
跟她對接的是一個溫柔的小姐姐,電話裏一直給陶桃道歉,說是視頻拍攝臨期,需要她加班再改一下指出的問題,并向她保證是最後一遍。
若不是拿着過萬的工資,她是真不會加這個班。
“我去不了了,你幫我跟薛馨說一聲。”
“好啊,好啊。”秦安一臉興奮。
陶桃:“……”
回到公司,辦公室沒幾個人,許燼的辦公室亮着燈,門也敞開着。
陶桃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她打開電腦登上微信查看甲方發過來的腳本。
這是一連三個腳本,雖然甲方指出問題,但新的內容還是需要她自己想。
創意這東西很費腦筋的,再加上這兩天她睡眠質量并不是很好,在改完第二個腳本的時候,陶桃一臉生無可戀地盯着重影的文字,她的眼皮沉沉的,好想睡一覺。
最後她沒忍住,拿了抱枕趴在桌子上先睡一覺,快要進入深度睡眠時,她好像隐隐約約聽到了談話的聲音,壓低聲音的那種,很小聲。
技術組組長老丁剛跟許燼談完游戲上的問題,兩人經過陶桃的辦公桌時,老丁壓低聲音:“桃子真挺努力的,能在秦安手底下幹下去不容易。”
許燼下意識看向陶桃,她側着頭,半張臉擠壓着,紅潤的唇嘟起來,他看向老丁,下意識擋住老丁的視線,笑了笑:“她很好。”
老丁有些驚訝,他似乎聽出許燼欣賞的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你早點回去時間不早了。”
“那要不要叫醒桃子,最近天氣涼了,還是回家睡吧。”老丁詢問。
許燼回頭看她,“你先走吧,我叫醒她。”
公司大門關上,許燼脫下西裝外套,輕輕蓋在她的身上,他望着她,手指挑起貼在她臉上的幾捋發絲,或許是發絲碰到她的臉,有些癢,她微微動了動唇。
他視線移到她的紅唇上,喉結上下滾動,極力壓制的欲望,此刻染紅了他的眼睛。
她睡覺的模樣一直出現在他的夢裏,兩人側躺在一起,她的身上蓋着沾有他氣息的被子。
在夢裏他擁有她,就像十年前那個夏天。
他喜歡看她在自己身下,用那雙清澈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在情動時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這種夢他做過很多次,每一次夢醒時,他會心跳加速,再然後看着空蕩的房間,會有種失落感。
他喜歡十年前的那個夏天,擁有她的那個夏天。但他沒想到那個夏天帶給她那樣的痛苦,愧疚罪惡感,以及心底一種興奮感交織在他的腦海裏。
在美國,他見到了十幾年未曾見到的母親,母親的面容在他腦海裏已經模糊了。
他的母親是很有名的私人診所的心理醫生,她到了美國讀了研究生,嫁給了自己的師兄,生活幸福。
剛見面的時候,他有些局促,他不太喜歡親人久別重逢淚灑當場的場景,他不适應。
可他沒辦法,他想問一問陶桃的事情。
當他把這件事告訴母親的時候,母親也無能為力,她說這需要本人親自過來治療,需要患者放下心理的防線,導致這種問題有很多原因,那段不健康的關系可能是誘因。
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所以這兩天一直躲着她。
許梨知道這件事,同他說,想贖罪,用你的身體啊,她只能跟你接觸,肯定喜歡你的身體,我并不覺得這是壞事。
不是壞事嗎……
她會喜歡上他的身體嗎……
可是那樣,她好了後,還會再喜歡他的身體嗎?
他的指尖觸碰到她溫軟的唇,眼眸驟然緊縮,一聲短促的喘息聲,指尖輕顫,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得到了生的希望。
只要她喜歡他,喜歡他什麽都可以。
陶桃朦胧間似乎覺得有人站在她的面前,似乎站了很久似的,她睜開眼,身上的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他獨有的松柏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眸光頓了一下,許燼的辦公室已經黑了燈。
他這是什麽意思,冷落幾天又開始扮演暖男?
甲方在催腳本的事情,陶桃來不及細想,改好三個腳本給甲方發過去。
從公司出來,她手臂上還搭着他的西裝外套,走到垃圾桶前,她擰眉糾結,最後還是沒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