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氣質
氣質
周六早上林天賜早起去食堂吃飯，順便幫室友帶早飯，回去路過新月廣場看到愛心獻血的車輛。
白色的貼有愛心獻血标志圖案的大巴車，旁邊是支起的藍色遮陽棚，挂了一排毛絨玩具引人注意。
之前在這裏林天賜也見過一次愛心獻血的車輛，但當時忙着去餐廳兼職，只匆匆看了一眼。正是飯前時間，登記報名獻血的小桌前排着一小隊的人。
今天這個時間點大部分學生都還在睡覺，所以路邊行人稀疏。
林天賜有些新奇又有些好奇的打量眼光被穿着白褂的姐姐注意到笑着問：“你好，要來獻血嗎，獻出愛心，我們還有禮品和玩偶贈送哦。”
被這麽熱情的詢問林天賜下意識就應當：“好啊。”
又想到自己手中還提着給宋雅她們送的早飯又稍作解釋，“那個我先回去給室友送下飯，等會兒再過來好嗎？”
“當然可以啊。我們白天都會在這裏的，你可以先忙你的事情，不着急。”
“好！”
林天賜提着早飯，步履匆忙地趕往寝室，宿舍裏還光線晦暗，宋雅和王新語的床簾閉合着，陳琪的簾子被掀開。
林天賜輕輕合上門，聽到衛生間傳來的聲響。
林天賜把早餐放在每個人的桌面上，正要出去，上面探出一個腦袋，宋雅睡得睡眼惺忪，頭發有些毛亂。
林天賜見她醒了便小聲提醒說：“早飯買回來了，你快洗漱吃飯吧，要涼了。”
“謝謝天賜，你要出去嗎？”
“對，我要去獻血。”
“獻血？！”聽到這兩個字宋雅就渾身一哆嗦，瞬間清醒了。
“獻血很疼的，你真的要去啊。”
“嗯，還好吧，”林天賜笑了笑，“我不怎麽怕疼。”
林天賜走到門邊拉開門，朝她揮了揮手，臨走前要不忘叮囑：“我出去啦，你趕緊下來吃飯。”
宋雅：“去吧去吧。”
來回十幾分鐘，林天賜過來在一個姐姐的指引下填寫個人信息，填表登記過後現場初驗，測血型，林天賜全程乖乖配合。等檢驗完畢後，林天賜還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血型，是O型血。
随後來不及更多的震驚和意外就被領上了獻血車。
護士姐姐非常溫柔地帶她到車裏的座位上坐下，告訴她放松，又動作娴熟從一旁取出血袋膠布，林天賜在看到銀色的大概有牙簽那麽粗的針管時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察覺到林天賜的緊繃，護士姐姐溫聲細語的和林天賜閑聊，分散注意力。
林天賜在閑談中也慢慢降下了一些緊張感，然後臂彎傳來一絲刺痛，針管已經紮了進去。
林天賜整個人陡然放松下來，果然懸而未決的未知才是最讓人緊張的，當它真正來臨時反而沒有那麽可怕。
護士麻利地将針管血管用膠帶固定好，問：“疼嗎？”
“還好。”
護士笑了笑，又叮囑了林天賜幾句注意事項後又去給下一個獻血的同學紮針了。
林天賜獨自坐在位置上一邊按照護士說的規律性的抓握小球，一邊打量觀察周圍獻血的同學。
期間林天賜也看了幾眼自己手臂上流着深紅色液體的血管，心中萌生出一種奇異而熱烈的感情。
讀書以來，林天賜就一直在接受來自他人、學校和國家的幫助和善意。再借助外界的資助下林天賜得以完成學業考上大學。
雖然現在依舊力量微薄，但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別人。
很快護士來給林天賜拔針，又用棉球給林天賜止血。
之後林天賜按照護士姐姐的要求，在車上靜坐10分鐘才被帶着下車，剛下車，林天賜便拿到了新鮮出爐的寫着自己名字的獻血證，還有一箱牛奶。
小哥帶着林天賜走到堆放着玩偶的地方說：“你看這些玩偶你喜歡哪一個？喜歡哪個就拿哪個。”
林天賜目光在一個個可愛的玩偶上掃過，最後眼睛定格在埋在玩偶堆裏的史迪仔，林天賜走過去将它抱在懷裏：“我可以拿這個嗎？”
“當然可以，你喜歡史迪仔啊？”
林天賜欣喜：“嗯，我從小就喜歡。”
這是她小的時候在別人家看到的動畫片，他特別喜歡史迪仔。
那時候她也就是動畫片裏女主角那麽大的年齡，當時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只史迪仔，可以和她一起玩。
雖然做工粗糙，但這是她的第一個玩偶！
林天賜抱在手裏簡直有些愛不釋手，毛茸茸的蓬松柔軟，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可愛死了。
林天賜一手拎着牛奶，一手抱着玩偶，帶着獻血證回宿舍了。
再回到宿舍，宋雅他們都已經起床了，見林天賜回來，宋雅立馬圍上去問：“獻血感覺怎麽樣？疼嗎？是不是特別疼？”
王新語一聽也扭頭：“你去獻血啦。”
“嗯！”林天賜将牛奶放在自己的位置上，轉身晃了晃手中的玩偶：“看這是送的紀念品。”
宋雅并不關心送的東西，她只關心抽血疼不疼：“疼嗎？疼嗎？”
林天賜把史迪仔抱在懷裏，一下一下地摸着：“還好，針紮進去的那一下有一點點疼，後面的就不疼了，工作人員都非常專業熟練，我沒注意就直接紮進去了。”
聽了林天賜講的宋雅有些蠢蠢欲動：“要不我們也去獻個血？我也挺好奇的。”
“當可以啊，他們白天都會在的，你們可以做一下心理準備，哦，對了，月經期間不能獻血哦。”林天賜想到護士姐姐說的話提醒了一下。
宋雅：“啊，那我不行哎。我這兩天就要來例假了，那還是算了吧。”
王新語和林天賜都笑了。
陳琪也樂了，“我看你就是害怕了吧。”
宋雅很坦然的承認：“我肯定害怕啊，我連打針都怕，別說針管插進去了。”
“對啊，林天賜你獻了多少啊？”
“300。”
“奧，還是下次吧，下次我再考慮考慮。”
208宿舍傳來一陣哄笑。
林天賜将史迪仔放在床上，脫鞋爬上去後又将史迪仔安置在自己枕邊，盯着瞧了會，林天賜趴下摟着史迪仔，小腿在半空晃悠。
她實在是太喜歡史迪仔了。
林天賜頭一次生出了想要拍照分享的沖動，坐起來抱着史迪仔拍了幾張，想發條說說紀念。
她想她可能是被獻血和紀念品的喜悅沖昏了頭腦。
林天賜抱着史迪仔從床上爬下去，史迪仔坐在桌子上懷裏抱着獻血證。林天賜拍完之後覺得非常滿意，打了幾個字發送。
【紀念第一次獻血】
有高中同學評論：哇，是你最愛的史迪仔。
林天賜回複可愛表情：是呀是呀，可愛。
宋雅評論：敢于獻血的勇士。
林天賜一整天都非常高興，也沒有感覺到護士姐姐說的獻血之後的頭暈乏力虛弱等症狀。
中午時，林天賜還忽然大方地犒勞自己，點了醬豬肝補補，又買了一碗銀耳紅棗粥。
在寝室短暫休息後，便出門坐車前往花林苑上家教，下午1點多的花林苑大概是最漂亮的時候，暖陽綠葉，樹木亭亭，修剪的整齊雅趣。
金色的陽光點綴其間，如同秋日的公園。
給她開門的是小佳。
一進門便被落地窗投進來的大片陽光撲了眼，溫暖宜人，明亮整潔。
林天賜以前對家沒什麽太大的概念，但看了這一眼，心底冒出憧憬，自己以後的家也要是這麽漂亮，大大的落地窗，金色的陽光，秋季溫暖的午後。
她多在客廳看了兩眼，這才注意到落地窗旁放了一只巨大的貓爬架，上面正趴着一只貓咪。
毛發是銀灰色的，在陽光下被照曬，又折射出銀白色，高貴典雅。
相較林天賜以往見過的貓咪，這只貓體型有些龐大。
她看不出來這是什麽種類的貓。
“這是什麽貓啊？”
小佳熱情地給她介紹：“這是緬因貓。姐姐你喜歡貓嗎？”
又熱情邀請她：“你可以摸摸它，它很乖的，超級溫順。”
林天賜有些忐忑，又難以抗拒的走進。
貓咪全程閉着眼睛，只在她接近時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最後又閉上了。
林天賜也因此看到了它的眼睛，是幽邃又清透的藍，如同夏日的冰晶，又像是波光粼粼的藍色大海。
高貴神秘又美麗，攝人心魄。
它就趴在林天賜胸前高度的貓爬架上。
那高傲的一眼，像是允許這個凡人稍微觸碰一下。
林天賜指尖輕觸上柔軟的毛發，被太陽烘烤，帶着暖意。
好可愛。
好喜歡。
林天賜又摸了兩下後收手，但小佳像是看出她對貓的喜愛，直接上前抱起貓咪，摟在懷裏：“姐姐，我們上去吧。”
林天賜看到原本安然睡覺的貓咪猛然睜大了眼睛，但又無奈的被小主人抱在身體裏，毛發蓬松，巨大的一團，小佳抱着都有些吃力。
舉高手臂要塞到林天賜懷裏：“姐姐你抱它。”
林天賜只好接過。
抱到懷裏才覺得沉，顯然是被喂養的極好。
緬因性情親人溫順，被陌生人這樣抱在懷裏也不抗拒，林天賜便抱着貓咪，跟着小佳上樓。
小佳很期待林天賜的到來。因為林天賜和以往請的家教不一樣，她不僅會給自己發射火箭鼓掌，陪他一起聊火箭飛機這些大人不感興趣的東西，還會和他一起看火箭紀錄片，在林天賜面前，他總是傾訴欲爆棚，因為有人在很認真地聽他講話。
小佳喜歡林天賜。
林天賜陪小佳一起完成周末作業後從包裏掏出來一本《卡雷特火箭制造手記》放在桌上。
“這是什麽？”小佳看着封面那個舉着火箭的金發小男孩好奇問。
“一個國外小孩制造火箭的故事，在圖書館看到就給你帶來了，你可以看看國外和你年齡相仿的同學都是怎麽制作火箭的。”
小佳翻開，裏面全是英文。
“我看不懂。”
“那我陪你一起看？”
小佳點頭。
課上到中途時，貓咪就已經自己偷偷溜出去了。休息時林天賜出去上衛生間，站在樓上看着灑滿陽光的貓爬架上，緬因貓慵懶地趴着，蠢蠢欲動。
林天賜下樓，去摸貓貓。
它在閉着眼睛睡覺，很大一條，對林天賜突然的撫摸也不做反應，又像是很享受，喉間有隐約小聲的呼嚕聲。
林天賜低頭時看到旁邊擺放着幹淨的貓食水碗，貓糧充沛。再看着眼前這個幾乎到樓板高的巨大貓爬架，這顯然是一只無比幸福的小貓咪。
秋日午後3點的光柔和又溫暖，她也惬意地閉上眼睛，像是享受到了短暫安寧的幸福。
直到有另一串腳步聲從樓上下來，林天賜睜開眼睛，猛然回頭看見拾級而下的盛京元，有些驚訝。
“盛京元？你怎麽在這？”
他頭發有些亂，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衛衣，冷峭，皺着臉，還在抹眼睛，像是剛睡醒，帶着點惺忪懶意，低低的“嗯”了一聲。
“早上帶小佳去看模型展，中午就留下來吃飯了。”
走下樓便癱倒在沙發上，身體陷在柔軟裏，手臂搭在額頭上遮住眼睛，似是被窗邊強光刺激，還不太适應，開口聲音沙沙的微啞。
“校花，幫我倒杯水。”
林天賜走到一旁的餐邊櫃，從裏面取出一只杯子，沖洗幹淨後，在飲水機下接了一杯溫水，又返回放在他面前的茶幾桌面。
盛京元坐起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垂着頭說了聲“謝謝”。
林天賜還站在旁邊低聲問：“你不舒服嗎？”
看起來氣壓很低的樣子。
盛京元舉起水杯，咕咚咕咚喝完水，右手握着空杯子，骨節嶙峋的凸起，轉過頭仰視着看她，窗邊陽光盛烈，盛京元眯起一只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沒有啊，就是睡懵了。”
林天賜走到窗邊又摸了會兒貓，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回到樓上繼續上課，突然聽到身後的人問“你喜歡貓啊？”
林天賜點頭。“它好漂亮。”
盛京元低低的笑了聲。
林天賜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他，他從沙發上起來。林天賜的視野不得不微微上臺，又收近，盛京元走到她身邊指着陽光下睡覺的貓。
“他是只公貓。”
而且還是一只已經絕育的公貓。
林天賜：“……但就是很漂亮啊。”
形容動物的詞彙，難道也要區分公母雄雌嗎？
盛京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走到旁邊彎腰拿了一個罐頭，撕開放在地面，磕了兩下。
貓聽到的聲音睜開眼又支起脖子朝下看了兩眼，最後倒了回去。
明顯是有點想吃的，但是卻沒動。
盛京元蹲在地上等了幾秒不見貓下來，只好捏着罐頭直起身，舉着手臂将罐頭遞到貓咪的嘴邊。
貓咪這才懶懶的起身，腰背弓着，張大嘴巴伸了個懶腰，湊過來就着盛京元的手開始舔吃。
林天賜盯着這一幕看了幾秒。
“這只貓和你好像。”
又說“氣質好一樣。”
盛京元維持着喂貓的姿勢，扭頭看她，帶了點期待，有些期待自己在她心目中是什麽形象。
但又不想刻意的表現那麽明顯，只是略微冷淡的遞過去一個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一樣什麽？
慵懶？
霸氣？
還是……漂亮？
然後聽到林天賜輕輕吐出一個字。
“懶。”
今天是愛心獻血的校花，有營養液嘛，可以愛心灌溉給作者，贈送植樹證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