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是誰?”
吳意聽着略帶熟悉聲音的質問,不答話匆匆離去。
而這邊和情郎偷情的淳寧公主心裏不爽,自己的好事被人發現。不知道對方究竟偷聽偷看了多久,勢必要讓對方付出代價。淳寧和工部的王曲将目标鎖定在了吳意身上。
幾日後,皇帝壽辰,百官參加宴席。觥籌交錯,吳意旁邊坐的是裴循,他總覺得不自在。裴循有意無意的瞥他讓他覺得自己是在被監視,只能裝作看舞女跳舞,躲避眼神審視。
不知覺中多喝了幾杯酒,覺得面上發熱,身上燥動。這種不适感讓吳意坐立難安,起身外出透氣,而旁邊的裴循已然不在。
身上的熱氣越來越重,自內而外的難受。吳意坐在湖邊亭子,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好讓風灌進來,可風也吹不散燥熱。他越來越覺得思緒漂浮,身體越來越綿軟。
他意識到自己或許被人下了藥,內心呸了一句,下作手段。
可現如今,他難受之至。打算起身離開,可腿發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而地上的涼意讓他感受到些舒服。可這涼意遠遠不夠,看着近在眼前的湖,苦笑又要投湖了不成?
眼前出現了一雙官靴,吳意眼神半眯着,順着視線朝上看去,是裴循。在這狼狽之際竟然遇上了他。每次倒黴都能碰到他,晦氣。
強撐着坐起身,清了清嗓子,“裴大人,不在宴席,出來透氣?”
裴循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借着皎潔月光,他的臉色紅的不太正常,即使聲音壓低着,裴循也聽出對方的一反常态。
裴循蹲了下來,近距離看着吳意,他的臉色發紅,眼睛水汽朦朦。他看着怎麽都不正常,一臉媚态橫生模樣。
“吳大人不也是如此?”
吳意難受之至,喘息聲難以抑制,氣息紊亂,“不瞞大人,我被人下了藥。既然被大人碰到,不如幫臣一把。将我丢到湖中。”
裴循心裏的猜想應了驗,只不過沒成想對方竟然直接說出來,還向其尋求幫助。看着眼前如此狼狽的人,竟也無心打趣,“罷了,看在上次你救了淳安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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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循将癱軟的吳意扶起,但對方像癱泥一樣往自己身上貼,扯了扯他又貼上來。
吳意腳下虛浮無力,不由自主的攀住他的脖頸,不自覺整個人擁住裴循。
發出的喘息聲又一聲聲刺激着裴循,面對對方突如其來的環抱,裴循措手不及,不是想象中的糟糕,這副身子柔弱無骨。香甜氣息鋪面而來,裴循心思晃動,又覺不妥,但只能半扶着半抱着他離開。
一路上,吳意是總貼近裴循,而對方是一直身體抗拒,心理掙紮,但也是被吳意惹出一身火。
将其送回府中,吩咐吳府的下人将其塞到盛滿涼水的浴桶裏。
回到丞相府,裴循也是滿身燥熱,血氣方剛的年紀竟然被一個男人挑動了欲望,輾轉反側中失眠。
第二天上朝,裴循時不時失神,心思有些雜亂。而始作俑者一副淡定的樣子,只是在下朝路上攔住了他。
吳意向裴循鞠躬道謝,裴循面容寡然,冷言冷語“有人要害你,如若不提防,下次你就沒這麽好運碰到我了。”
吳意連連點頭,他也想不通自己會得罪誰。為了表達對裴循的謝意,接連幾日去丞相府送些他親手做的點心,最後被告知不要再送了才作罷,之後才知道裴循不喜糕點,可明明以前最喜歡吃甜食的。
不過目前被人盯上的感覺實在不妙,他需要盡快搜集好證據。那日他從牆上挖出的幾張圖紙正是父親設計橋梁的圖,和那副正式圖紙相比,這幾張的數據一模一樣,而那副正式上交的圖紙除了被纂改的那處,其餘的也是一樣。
建造從來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他如今可以百分百确認上交的圖紙被人動了手腳。再加上那本橋梁投入明細可以确定父親無罪,只是自己人微言輕,該如何翻案。
吳意有些茶飯不思,淳安最近也是頭疼。先前落水回宮後被禁止出去,而今外邦的使者前來,又提出互結姻親的要求。他們将自己尊貴的公主嫁過來,也期望皇上的女兒嫁過去。
當朝也就兩位公主,一位淳安,一位淳寧。淳安焦慮怕這個和親的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她遠不及淳寧有心計,不出意外自己就要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淳安私下向父皇抱怨,他們外邦無比粗鄙,聽取他們的要求豈不是任人拿捏,再說作為有氣魄實力的大國,嫁女豈不是意味讨好他們,為何要增長他們的氣焰?
當朝皇帝當然知道來者的意思,他斷不會将女兒嫁出去。兩國關系的交好豈要葬送女兒的幸福。
宴請使者當日,皇帝拒絕了對方的請求。不過使者執意要将本國的公主嫁過來,好在本朝俊單身俏郎兒多,兩位異國公主的終身大事倒是不用發愁。
只不過一位公主相中了吳意,吳意看着那公主頻頻抛來的媚眼,有些吃不消。裴循也沒想到吳意這個文弱書生會被看上,縱使心裏莫名不悅,但面上毫無表情流露。
“皇上,臣已有心悅之人。”
那位異國公主倒是不介意做妾,可吳意的心都要提起來了。
“微臣和心上人已約定一生一世一心人,還望皇上成全。”
好在皇帝開明,讓異國公主換一個對象。
吳意長舒一口氣,看着遠處的淳安,兩人都如釋負重的笑了笑。
宴席過半,使者提議進行騎射比賽,“久聞□□人才濟濟,不如讓我們看看是我們馬背上的民族厲害,還是你們厲害?”
皇帝當然要揚國威,應允。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賽馬場,吳意找個地方盤着腿坐着看馬上踢球。塵土飛揚,但大家的激動心情已然顧不上灰塵不灰塵的。一改常日的內斂,本朝的進球獲得一片喝彩。
賽事正激烈中,一匹正在狂奔的馬似乎受到了驚吓,騎馬之人在劇烈起伏的馬背上奮力攥緊繩子,也難敵它的莽勁。
直沖吳意所在地,吳意沒想到竟會遭此意外,慌忙中手撐地就要起身,可盤腿坐腳已經麻了,一下子跌坐回去。
眼看躲閃不及,而又道黑影撲過來抱住自己側翻過去。在衆人的驚呼中躲過了馬蹄的踐踏。
吳意受驚喘着氣,有種死裏逃生的後怕之感,看着上方緊緊抱着自己的裴循。“沒想到又被你救了,丞相真是我的貴人。只是貴人壓得我骨頭疼,能否先讓我起來。”
裴循以手撐地俯身在上,兩人間的距離微乎其微,他感覺到對方不同男子的柔軟的身體,但此時也沒其他思緒。
他的腳似乎扭到了,疼痛不已。“我腳受傷了。”
吳意想到是為救自己負傷,心裏不免愧疚。待其他人将裴循扶起來,吳意才勉力起身。
這次差點失去性命的插曲讓他知道那人還未放過自己,下意識看了周圍的人,無意中瞥見不遠處淳寧公主尚未來得及收回的陰毒笑容。難不成自己得罪的是她?
為了報答裴循的救命之恩,考慮到裴循的腿腳不便,他每日下朝後直奔丞相府将今日朝中之事說給裴循聽。
裴循對于自己最近情緒失控有些心煩意亂,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日會飛撲過去救人,難不成自己內心深處真的對吳意起了其他想法?難不成自己是斷袖?
這個糾結的心情折磨他許久,而每日吳意到來的那一段時間的心情起伏更甚。
看着那人坐在旁邊,幫忙寫下發的文書。吳意低垂着頭,端正的坐着認真寫字。裴循看着看着就出神了,衣着青衫,玉帶束腰,身形清瘦修長,露出的一節脖頸白皙,整個人安靜而又淡然。
有男子的挺拔但處處又有些類似女子的清秀。他意識到自己長久注視他人的失禮後,收回了打量的視線。
吳意寫好文書後,滿臉欣喜地扭頭卻看到裴循帶着些懊惱的表情。他眼眸中帶着疑惑,全然不知裴循表面平靜,實則波濤洶湧的內心。
“明日不用來了,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可這才幾日,竟然好的如此快,不過這樣看來,應當傷的不重,這下我就心安了。”
裴循還想說些什麽,但一想到自己說多了都是解釋。
“嗯,本就不是什麽重傷。”
吳意雖然有些困惑裴循今日的态度怎麽有些冷淡,但一想到自己不用再來相府,內心還是喜悅的,接下來他要着手準備如何伸冤的事情。
最近,裴循總是下意識的離吳意遠遠的,他想着或許不接近那矛盾的心情就會平複。而吳意正在為新的事情發愁,工部這幾日丢失了些重要文件,吳意知道是和自己的上頭王大人脫不了幹系。
這位大人時不時把一些小玩意的圖紙賣出去,說不準是文件夾在了圖紙中賣掉了。只不過這次沒想到自己成了他的替罪羊,吳意想申辯,但沒一個同僚幫襯,工部的這群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保。
他空口伸冤,卻無一人作證。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就是那個猥瑣谄媚的、沒有權勢的君子。
懲罰是三十大板,念在初犯,以儆效尤。吳意知道杖責三十自己肯定要丢半條命,托人去請公主,讓她幫忙想想辦法。
淳安收到吳意被懲戒三十大板的消息,着實吃驚,三十大板一旦下去,瘦弱的吳意指定魂歸西天。她在屋內踱步,想着如何出面,可自己是公主,尚不能參與朝臣之事。
想了想,她最終還是去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