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
第101章 101
◎夫妻齊心◎
101/木雲木夕
桓玉珠獨自來到了桓颢的書房。
她的動作很輕, 但還是驚動了睡在東廂房的秦策。秦策以為是吳王的人偷襲桓颢,翻窗而出,跟在其後。
他悄悄拔劍出鞘, 銳利的寒光在暗夜裏一閃。
桓玉珠推開堂屋的門,秦策這才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反應過來, 原來是自家表嫂偷偷來見表哥, 秦策登時眉心一跳。悄咪咪溜了回去。
秦策做完這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 玉珠自然不知道自己突然造訪前院,還會引起秦策的警覺。
玉珠摸索着找到了桓颢,怕吓着他, 便用火折子點亮了一盞燭火。
“夫君……”玉珠小聲喚道。
桓颢警覺,玉珠一進屋他就察覺到了。他很意外, 玉珠為何會大半夜偷偷跑過來。他睜開雙眸, 坐起身,把玉珠抱到羅漢床上, 圈在懷裏,嗅着她發間的桂花清香,低啞道:“我正想娘子呢。”
玉珠臉上一熱,聲若蚊蚋:“嗯。我也想夫君了。”
話未說完, 玉珠就被那人壓在了身下。
素了足有兩個月,桓颢忍得很辛苦。
吻重重地落下, 唇舌交纏,呼吸漸重。
玉珠身上的衣裳,就像經過了五月中旬那場暴風雨的榴花, 全都委頓在地。
玉珠從沒有像此刻确定自己愛着身上的男人, 她內心有些羞怯, 可她內心滿漲的愛意促使她變得大膽,她回吻桓颢,不遺餘力。
少年夫妻,彼此都動了情,在彼此瘋狂情動的眼神裏看到了自己至純至真的妖嬈模樣。
這一場夜裏的角鬥,惹得東廂房的秦策輾轉反側,坐起來打坐修心,心中默念清心咒一百遍,也無法如往常一般,把心靜下來。
許是秦老太爺這一支的基因使然,子孫後代個個耳力非凡,能捕捉到尋常人聽不清的聲音。秦策素來為自己卓越的耳力感到驕傲,可此刻,他卻備受煎熬。
他翻到前院屋頂,望着黑黢黢的屋頂發呆。最後憑驚人的耳力辨出藏身在同知衙署東南方向的一株油桐樹上的探子,揪着人家大戰了幾百個回合,把人當耗子耍,在最後關頭,懶洋洋地丢了一句:“……今夜無事,別在這兒喂蚊子了,回去歇着罷。”
那人是蔣十三的兄弟,蔣十七。
蔣十七知道自己不是秦策的對手,聽他這語氣,是早就知道自己暗中監視同知府了。“你為何不把我抓起來,或是殺了我?”
若秦策落在吳王手裏,早就被抓起來關到大牢裏去了。
秦策冷嗤一聲,夜風拂過他的衣袍,他淡聲道:“抓了你,吳王還會派其他的人過來,抓與不抓有何區別?左右我表兄并不會做什麽授人以柄的事兒,你們愛監視便監視好了。”
蔣十七愣了愣,沖秦策拱手抱拳,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裏。
秦策想着,都已經是後半夜了,書房裏的動靜怎麽着也該結束了。當他從屋頂上飄然墜落在中庭之時,耳廓動了動,他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有些生氣,這動靜怎麽還越鬧越大了,表兄表嫂當他是個死人嘛!
天蒙蒙亮之時,桓颢就着薄褥把玉珠抱回了後院,叫了水。
桓颢身形高大挺拔,抱着玉珠毫不費力。玉珠鬓發濕透,窩在被子裏,懶得連一根腳指頭都不願動一下。
在外間值夜的杜鵑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昨夜她燃的香藥效甚猛,竟能讓久不同房睡的大人和夫人在外書房睡了一覺,大人還親自抱着夫人回房。
杜鵑忙答應着去吩咐婆子擡熱水過來。
*
浴室內,燃着兩盞燭火,桓颢高大的身影在窗屜上投下一道影子。
桓颢屏退了杜鵑和婆子。
他撩起衣袖,親自伺候玉珠沐浴。
玉珠紅了臉,咬着唇珠,不讓那人動手,嬌聲:“……夫君,你出去,我自己來。”
桓颢只是淡淡一笑,動作輕柔地在她的玉臂上打上桂花胰子,墨黑深幽的眸子掃過她雪白肌膚上的紅痕,眸光微動。他的語氣也如同此時的夜色一樣輕柔:“娘子可是怕羞?別怕,娘子……娘子什麽模樣都好看……”
玉珠俏臉更紅,嬌嗔:“……你、你莫要再說了!”
“腿擡一下!”桓颢輕聲道。
玉珠眨了眨鴉羽眼睫,有些怔愣,“我不。”
桓颢輕笑一聲,“娘子如此不聽話,為夫只好進來陪娘子一塊兒洗了。”
想起上次一起洗的後果,玉珠刷的一下擡起了自己的一條玉腿,筆直白皙,腳指頭圓潤粉嫩,只腳踝處有一圈顯眼的紅痕。
桓颢眸光微閃,似是想到什麽,耳尖飛紅。
一時兩人都無話,只有沐浴的刷刷聲。
伺候玉珠沐浴完,桓颢也沖了個澡,兩人在卧房的拔步床上躺下。
此時天已經開始亮起來了。
桓颢展開左側胳膊,低沉慵懶地喚了一聲:“玉兒,來。”
玉珠咬着唇珠,“不來。”
桓颢一個翻滾,便把玉珠捉到了γιんυā自己懷裏圈着,他流暢的下巴颔兒抵在玉珠的發心,親了親,修長的手輕輕摩挲着懷裏人柔軟的腰腹,低沉笑道:“乖,再睡會兒。今日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
玉珠嗯了一聲,靠在那人寬闊結實的懷裏,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陷入了沉睡。
*
轉眼到了八月,玉珠打理恒慶瑞三分之一的商鋪,貴安酒樓,以及自己陪嫁的三處田莊、十個鋪面,并桓颢母親秦氏留下的三個莊子、三個鋪子,還有年初她自己花了八千兩銀子購置的一百畝田産——樂憂田莊,都已經開始井井有條了。
四月裏種在院子裏的一株青梅樹并兩株金桂,也長得蔥茏了起來。大水缸裏的兩尾錦鯉也肥了不少,桓颢種下的兩株睡蓮也開花了,一株白色,一株粉紅色,很漂亮。
揚州的沈茂民親自找上桓鴻朗,商談軍需膏藥合作的事情。桓鴻朗早就聽女婿提過,沈茂民已經和吳王勾結到一起了,自然不能答應。他大方而客氣地拒絕了沈茂民的建議,氣得沈茂民拂袖而去。
吳王見無法拉桓鴻朗下水,就扶持沈茂民,和桓鴻朗的恒慶瑞商行打擂臺,導致沈茂民的市場份額激增,一度超越了恒慶瑞商行的龍頭老大地位。
桓鴻朗沒事就往滁州跑,帶着妻子程鳳娘一塊兒去看女兒女婿,翁婿倆一通氣,更堅定了桓鴻朗不動如山的信念。
不管沈茂民如何挑釁,桓鴻朗都不接招,只約束手下人老實本分經營,遇到個別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一旦揪出來,打一頓,扔出去,永不錄用。
經商幾十年,桓鴻朗有足夠的智慧和心性來面對沈茂民的招數,不能心慈手軟,亦不能和皇權硬碰硬,避其鋒芒,不給對方鑽空子的機會。他心性大變,就連後院三個姨娘和十幾個通房那兒都沒再去過,只一心一意和妻子程鳳娘過日子。
卻說榮三娘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一個有老婆的镖師,偷歡之時被上夜的婆子發現,扭送到了程鳳娘和桓老爺面前。
程鳳娘本就對榮三娘水性楊花的性子看不上,當初勾着桓老爺,背後嚼她的舌根子,害得桓老爺沒少給她氣受。如今榮三娘栽在她手裏,她自然不能輕輕放過。
“三娘,自打你跟了老爺,一日三餐,四季衣裳,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程鳳娘坐姿筆直,睥睨着堂下跪着的榮三娘,眸色微涼。“除了初一十五,也不用你們日日到我跟前來立規矩,這樣的舒心日子,你還嫌不足麽?既如此,你便去過原本屬于你的普通人的日子罷。”
說着,也不等榮三娘開口辯解,便揮手讓曾嬷嬷帶人把她拖下去,“帶上她的婚契,把她送回老家,永世不得再踏入桓府一步。”
曾嬷嬷領命去了。
程鳳娘看向坐在一旁,臉色鐵青的桓鴻朗,“老爺可是舍不得三娘?”
桓鴻朗搖頭,“罷了,如今也是她咎由自取,由她去罷。”
那個镖師,被打了一頓,趕出去,永不再錄用。
又過了幾天,桓老爺把養在府裏的十幾個小通房全都遣散了,人人都拿到了一份豐厚的補償。
自此,桓老爺開始了修身養性的生活,沒事在家養養魚、逗逗鳥,甚至開始讀書了,日日守在程鳳娘跟前。
*
與此同時,北方大旱,顆粒無收,大量流民南下乞讨,造成南方治安混亂,街頭頻頻有殺人事件發生。
朝廷令江寧織造署郎中姚旻掏銀子出來赈災,安撫流民。
姚旻還擔任了兩江巡鹽禦史,這可是個大肥差。按說,他是掏得出銀子的,可他除了要打點宮裏的貴人們,還有各路王爺公主,就連宮裏長臉的大太監都揪着他使勁兒薅,更別提這些年他前前後後填給吳王府的五百萬兩銀子了。
那可都是他私吞兩江鹽課銀得來的。
江寧織造署早已虧空朝廷一百多萬兩白銀,他還得從鹽課銀上動手腳,拆東牆補西牆,如今哪裏來的大筆閑錢來安撫這大批的流民呢?
可皇上的旨意姚旻不敢不遵從,他找到吳王,求他支援。“王爺,下官手裏實在沒有餘錢,如今金陵米價已經瘋漲到了三兩銀子一石,普通人家賣兒賣女,江南恐有一場大亂要生……聖上若是知道了,定要革職查辦下官,還請王爺念在下官這些年勤勤懇懇的份上,施以援手,助下官脫困。下官不勝感激。”
吳王眼睛微眯,沉吟片刻,“……姚大人認為,平息此次饑荒,一共需要多少銀子?”
這個問題把姚旻問住了。如今越來越多的流民南下,江南本地大部分人都快吃不起米了,若要徹底平息此次饑荒,要使的銀錢恐怕不可勝計。
“聖上只是命下官掏三十萬兩銀子出來赈災,後續的,恐怕還要從長計議。”姚旻心裏惴惴不安,眼睛觑着吳王的神色,知道吳王搭上了江南第二富商揚州沈茂民,只要他願意,三十萬總不是個大問題。
吳王嘆口氣,如今米價瘋漲,他養的十萬軍隊,每日開銷也在瘋長,三十萬兩銀子可不是筆小數目,用來養十萬大軍和戰馬,都能維持一年了。用來養這些沒用的流民,連個水花都沒有,只是給朝廷解決難題而已。
“本王知道了。”吳王計較已定,只能假意安撫姚旻道:“姚大人放心,本王不會坐視不理。本王這就想辦法……”
送走姚旻,喚蔣十三進來。
吳王吩咐蔣十三去揚州,找沈茂民要一百萬兩銀子。他要銀子是為了打點宮裏的關系,養軍隊,買軍隊物資,而非給姚旻解難。
姚旻這顆棋子,已經是棄子了。只是不能棄得太明目張膽,給他一點甜頭,穩住他,再做打算。吳王料定姚旻看在女兒和外孫子,以及外甥的份上,不敢同吳王府撕破臉。
畢竟姚旻輸送了五百萬輛鹽課銀給他,他只需要把這個罪證呈上去,姚家抄家砍頭被流放都是輕的。
姚旻是個聰明人,便是自己一人被革職下獄,也不會拉着全族一起死。
*
滁州同知衙署內。
桓颢從滁州都指揮司下轄的衛所借了一千兵力,剛剿滅了滁州勢力最大的土匪窩,其中有為數上千的普通老百姓,因為饑餓,也上山當了土匪。
土匪頭子被送到了州大獄,老百姓則分到了桓颢自掏腰包買的糧食,回家種地去了。
知州大人杜文郁對桓颢的政績表示十分贊賞,打算上折子給桓颢請封。“滁州這一帶民風彪悍,土匪屢禁不絕,殺了好幾任知州……子熹,沒想到你才來滁州沒多久,就端了勢力最大的一支土匪窩,當真是年輕有為啊。你放心,功勞是你的,本官會一字不落地給你呈上去。你就等着領賞罷。”
桓颢沒有拒絕,他恭敬地謝了上司給自己的出頭機會。
“快去包紮傷口,省得弟妹憂心。”杜文郁瞥了一眼桓颢的傷口,語氣溫和道。
桓颢淡淡嗯了一聲。
送走了杜文郁,桓颢這才回後院去包紮身上的傷口。
早在流民暴動之前,玉珠就開始從南方購買糧食,南方的糧食只要一兩銀子一石,江浙一帶已經暴漲至三兩銀子一石,刨去路上的損失和運輸成本,還是有暴利空間。
但她按兵不動,打算在最佳的時機出手,一來解民于倒懸之苦,二來送桓颢上青雲之路。
書房內,她熟稔地撥動算盤珠子,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黛眉微蹙,仔細計算着手頭的糧食總數。算完了,她眸光微亮,執筆蘸墨,在澄心堂紙賬簿上一筆一劃記錄在冊。
腳步聲輕響,水晶珠簾被掀起。
一道高大挺拔、着青色圓領繡鷺鸶補子廣袖長袍的身影閃現在門口。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薄唇輕抿,墨黑眸子靜靜地看着玉珠。卻莫名有些乖順可憐。
玉珠擡眸望去,一眼便瞥見桓颢右胳膊上有一道帶血的口子,青色袖子被劃拉開,裏面白色的中衣染上血污,顏色頗深,上面胡亂纏了一圈靛藍色繡蘭草錦帕,已經被血浸透了。
杏眸一眯,玉珠從黃花梨木書案前起身,心疼得眉心緊蹙,什麽話也說不出口,拉着人往西次間走去。
“坐着。”玉珠命喜春取來包紮傷口的藥和紗布,挽起繡纏枝芍藥紋的冰藍缂絲窄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上頭還戴着秦老太爺贈送的一對紅珊瑚手钏。
自從桓颢開始上山剿匪以來,三不五時身上就會受點小傷,玉珠每次都心疼得不得了。用酒沾濕紗布,清理傷口,再塗上傷藥,細細包紮,每日換藥,她都做得駕輕就熟了。
處理完傷口,玉珠拉着桓颢去床上休息。
“夫君,你需要休息。晚上給你炖雞湯,補補氣血。你要聽話,不許再折騰了。”玉珠嗓音輕柔,眼眶微熱,心疼得要命。
高大的男人任由她拉着,在床邊坐下,把玉珠圈進懷裏,閉目養神。如今江南形勢混亂,亂局或許便是他的機會。
玉珠坐在桓颢腿上,輕輕摩挲着他受傷的胳膊上方,打算把心裏的盤算告訴他。
“夫君,我有話對你說。”
“嗯。”他的嗓音低沉懶散,涼涼的唇瓣印在她的耳後。
嬌軟的身子一顫,玉珠側頭,輕蹭着那人俊挺的鼻梁,主動吻了上去。
唇舌交纏,發出濕漉漉的聲響。
不覺情熱,玉珠忙別過已經飛紅的小臉,喘息片刻,泛着水光的櫻唇開口道:“……夫君,我現在手裏一共有十萬三千一百石糧食,市值三十萬九千三百兩白銀,越往後,只會越值錢。十萬石是從南方買來的,剩下的是咱們的田莊裏今歲早稻的收成。我一共有二千五百畝上好的水田,畝産兩石,五成的租子,一共收上來二千五百石糧食。夫君交給我打理的三處莊子,一共收上來六百石糧食。”
桓颢心裏一驚,淡淡地嗯了一聲,示意玉珠繼續往下說。
“我想着,南方暴|亂,大批流民流離失所。若咱們以自己的名義赈災,掃了朝廷的威望,說不定反而會招致罪愆。”玉珠想着自己經歷過的前世,又聯想到在書中讀到的歷史,知道政治是沒有人性的,政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不能太理想化,得順應時事,藏鋒露拙,既不引起上位者的忌憚,又巧妙地替他解決了問題。
“嗯。”桓颢親一下玉珠瑩白小巧的耳尖,“所以娘子想借這個機會向朝廷示好?把這個功勞送給我,為我換取加官進爵的機會?”
玉珠點頭,“對。夫君覺得如何?”
桓颢眨了眨濃長的眼睫,抱着玉珠沉吟片刻,低沉道:“娘子此計甚妙。既救了流離失所的老百姓,又可以借此機會逼吳王和姚旻決裂,還可以讓為夫受到朝廷的重用,簡直是一箭三雕。娘子當真聰慧無雙呢。”
玉珠小臉一熱,咬着唇珠,小聲:“夫君也智計無雙,咱們一定能打敗吳王的罷……”
那人輕笑一聲,“嗯。”
霞影紗帳被放下,拔步床腳踏上歪七扭八擺着兩雙鞋子,一只玄色繡雲紋鞋子覆在一只精美的藕荷色珠履鞋上。
紗帳內傳來一陣悶哼,玉珠忙笑道:“……對不住,可是弄疼你了?給你吹吹……”
那人很好哄,只要親一親就不生氣了。
“夫君,你快睡罷。好好養養精神,別胡鬧……你都不知道,我總覺得秦策表弟最近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兒……”
“嗯。”
說話聲消失了,玉珠緊咬櫻唇,不讓自己洩出一絲聲音,杏眸氤氲,只抓着那人修長寬大的左手,手上力度漸重。
喜春紅着臉,關上外間的門,搬了把錦杌,守在廊庑下,埋頭做針線。
杜鵑手上捧着兩碟新鮮出爐的糕點,笑嘻嘻走來,朝屋裏努了一下嘴,“大人在裏面?”
喜春點頭,“你把糕點放東廂房去,一會兒再端來。”
杜鵑抿唇一笑,答應着去了。
兩人一起坐在廊庑下閑聊,約摸到了傍晚時分,聽到裏頭桓颢叫水,這才起身,收了針線笸籮,忙碌起來。
作者有話說:
估計下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