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懲罰過了就得給點甜頭,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漣漪反扣住他的手把他推倒在地板上,但旋即就被宗政壓在了身下,狂風暴雨般的吻落了下來,兩人的衣服也撕扯的一塌糊塗,忽然,那罩着白衫的女子幽幽飄了進來,空洞的如同在白紙上畫了兩個圈的眼睛眨巴眨巴,注視着地板上颠鸾倒鳳的人。
漣漪看到了,緋紅的臉頰頓時紅的滴血,慌忙推身上的人,“停……”
宗政哪聽得見,一把扯掉了他最後的障礙,漣漪急得不行,幹脆地賞了他一腳,抓過衣服,瞬間穿的整整齊齊,除了那胸口劇烈起伏的喘息和紅暈未退的臉,他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嘛,被踢了個臉朝上的宗政這才看見靜女,惱的後槽牙咬的咯吱響,大吼一聲,“誰讓你來的?”
靜女落在地上,手佛過鏡面,鏡子裏出現了天狼幡部被申國打退後的情形。
宗政也不避諱,就那麽半裸着,盤膝坐在地板上,“重點。”
靜女的手又佛了一下,畫面飛速遞進,定格在了瓊華宮,扶光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地走來走去。
楚旋冷眼看着,“聲勢滔天的殺過去,卻灰頭土臉的被殺回來,還被人類打過了地界河,扶光,七大幡部,不,現在只剩三大幡部了,他們怎麽還會臣服于你!”
扶光喝道,“申國怎麽可能在三天之內反攻?這裏面一定有貓膩!”說着,扶光的眼神赫然轉向一旁的靜女,“楚旋,你不覺反攻過來的申國士兵很像這怪物嗎?”
聞言,楚旋也審視了靜女,“雖然不至于殺不死,卻很難殺死。”她走近靜女,仔細端詳着,“赫山宗政到底是怎麽訓出你這怪物的啊?”
靜女一如既往,沒有任何反應。
扶光卻刷的一下抽刀,凜寒的白光随着他的走動映射在靜女慘白的臉上,“赫山宗政,該死的半妖,果然還是跟申國勾結了。”
楚旋道,“赫山宗政已經死了!”
扶光哼了一聲,“誰說死了就不能作妖!”話音未落,他就一刀劈向了靜女,靜女被從頭到腳砍成了兩半,但随即又恢複成一體,扶光恍若淩月上身般對着靜女瘋狂砍殺。
靜女卻慢條斯理的合起被砍成各式各樣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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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旋制止他,“行了,要能殺了她我還等到現在?”
扶光森然的盯着靜女,“你說,人獸爆炸的火能不能燒死這個東西?”
鏡子成了鏡面。
宗政搓着眉心,頗為無語的埋怨道,“靜女啊,那火燒不化你的,你何苦逃出來?還擾了老子的好事”他朝漣漪伸手,“過來。”
漣漪走到窗邊,打開窗子,讓涼風吹吹漲熱的臉,也不看他,“把衣服穿好。”
得,又享不了福了。
宗政慢吞吞的穿好衣服,過去擁着他,“靜女沒有感覺的,不用放心上啊。”
漣漪忍着氣,“我看見她眨眼睛了。”
這話一出,宗政驚奇了,“真的?”他趕忙看靜女,“你會眨眼睛了?”他繞着靜女上上下下的打量,“跟了我這麽久都沒見你眨過眼睛,真真是奇怪事。再眨一次我看看。”
靜女一臉呆滞,跟以往沒有任何不同。
漣漪這才過來問他,“靜女,你怎麽得來的?”
宗政微微眯了眼眸。
漣漪道,“不方便就不用說。”
宗政道,“不是,我得想想,那個,”他看着靜女,“歐陽钰,你派黑蝶跟着他。”
聞言,靜女的手佛過鏡面,一只黑蝶飛了出來,飛出了窗外。
宗政這才張嘴準備說,恍然又想起她剛才眨巴眼的事,又把漣漪拉到窗邊,低聲道,“白骨族。”他朝靜女擡了下下巴,“那會兒我剛巧在附近,正看到白老大吸她的魂魄,我就把她截下來了。”
漣漪道,“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宗政道,“有修為的天狼都會為自己訓個跟班兒,我,大概是因為半妖的緣故,練出來的都不滿意,那時候我剛剛登上王位,正需要得力助手,我就覺得,這死透的女娃是很好的基石,然後,她就能動了,沒有感情,沒有記憶,沒有知覺,甚至,沒有命門,但普天之下,她只聽我一人的命令,對我絕對忠誠。哦,那面鏡子是訓一送一,我也沒想到會有額外的驚喜。”
三分自傲,七分自負,宗政并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漣漪問,“她是人還是?”
宗政道,“兔子。”
兔子,在妖魔橫行的上古處于食物鏈的底端,花了上百年才壯大的紅兔家族輕易就被申國滅了。
宗政看着靜女,着實覺得礙眼,就吩咐店小二又開了一間房,把這祖宗放了進去。
有黑蝶盯着歐陽钰,漣漪也就沒那麽着急了,他看着宗政,純淨的眼眸裏閃着幾分期待,“我想去街上逛逛。”
宗政本能的就想說“街上有什麽好逛的”,但對上漣漪的眼眸他就說不出來了,趁機争福利,“那晚上……”
漣漪道,“你想要幾次,我就給你幾次。”
一句話說的宗政心花怒放,郁結消散,抓着他的手,迫不及待,“走。”
落日挂在西方,人群依舊熙熙攘攘,吆喝聲、叫賣聲、拉客聲此起彼伏,兩人并肩走着,宗政滿腦子想的都是晚上的幸福,根本顧不上看攤位賣的東西,更別說去臨街的店鋪了,他盡量讓自己不顯得那麽猴急,陪着漣漪從東頭逛到了西頭。
漣漪只買了一塊玉佩,乳白色的,大環套小環,宗□□了錢,漣漪拿走了貨。
一夜風流。
一夜旖旎。
一次又一次。
漣漪醒了,看着埋在自己頸窩裏沉睡的男人,心裏湧出無力的悲涼。
今晚,是月缺之夜。
記不得幾歲起,每月一次的厮殺變成了他無法逃避的噩夢,次數越多,破壞力就越強,他從混沌到清醒的時間也耗費的越來越長,那也就是說,早晚有一天,他會在無意識的濫殺中死去……這一次,“不會清醒”的預感異常強烈。
漣漪悄悄起身,胸前搭着那只手卻把他扣了回去,宗政舒暢無比,道,“別動。”
外面傳來敲門聲,店小二的聲音小心翼翼,“公子,醒了嗎?”
宗政不耐煩,“滾。”
店小二趕緊賠罪 ,“咱也不想打擾公子休息的,只是……只是,将軍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将軍?歐陽钰?他來做什麽?宗政和漣漪交換了一個眼神,道,“去會會他。”
兩人穿好衣服,漣漪把玉佩認真的帶在了他的腰間,道,“我就不去了。”
想起歐陽钰看漣漪的眼神,宗政心裏就燥的慌,不去正好,他道,“嗯,你等着我。”
說着,宗政就邁出了門檻,店小二感激地點頭哈腰,“公子,在雅間兒呢,咱領您過去。”
歐陽钰好整以暇的品着茶,眼都沒擡,“我不找你。”
宗政登時來了火氣,“他可不是你能惦記的人!”
話音未落,歐陽钰坐着的椅子瞬間碎成了齑粉,毫無防備的歐陽将軍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屁股蹲,店小二吓得跟立時要被割命根子似的趕忙跑過去,“将軍,您沒事吧?”
歐陽钰總算反應過來了,一巴掌打開店小二,“我沒事!他有事!”森然的目光盯視着宗政,“老子不殺無名的鬼,你他媽到底什麽來路?”
宗政悠然地勾了下手指,窗邊的一把椅子飛到了他的腳邊,他撩起衣襟坐下,道,“老子可不介意殺無名的鬼。”
說着,掌心便凝出了可怕的噬魂波,血紅色,先是鹌鹑蛋大小、然後是雞蛋大小、然後……店小二慌忙求情,“公子,咱這小店兒可經不住您這厲害的……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歐陽钰也意識到此人并非普通的人類,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哼笑兩聲,“哥們兒虛心請教,你這……”他睨了眼那已然漲成蹴鞠大小的噬魂波,“師承何處啊?”
宗政冷道,“你只需要知道,上一個消耗我耐心的人已經死的骨頭都不剩了。”
歐陽钰頓時竄起一股惡火,放眼整個申國,誰敢對他不敬!張開的五指缭繞着一縷白色電光,宗政自然也瞧見了,微微皺了下眉,心裏有了跟歐陽钰一樣的判斷,此人,也不是普通的人類,或許,慈銘真的在他那兒,被他威脅或是利誘着供奉提升修為的丹藥。
無妨,那就試試看,是你魂飛煙滅,還是屁滾尿流,眼瞅着要打起來,店小二抱頭就竄,那速度比噬魂波在屁股後面追的都快,随即,他嗷一嗓子跟外面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從穿着來看,是個當兵的。
當兵的是歐陽钰的心腹,叫鄭群。
鄭群把腿軟的店小二扔一邊,一看情形,立時抽刀護主,“什麽人,敢在護國将軍面前放肆,還不下跪!”
宗政微勾唇角,“又來一個送死的。”
說話間,噬魂波已經蠢蠢欲動,迫不及待的要吸食人血,歐陽钰看向宗政的眼神裏卻帶着嘲諷,“怎麽,不敢動手啊。”
宗政的确沒想過動手,畢竟,噬魂波可是他赫山王的标配,普天之下,知道的妖魔鬼怪還真不少,一旦出手,就有可能被發現,那他假死的事兒就瞞不住,真死假死的無所謂,只不過被仇人知道了,等他徹底成為天狼、再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那帶給他們的“死亡驚喜”就會大打折扣。
沒想到這貨這麽有種,竟沒被吓走,他這一挑釁,倒讓宗政提起了對他的興趣,“是你,毀了玄月宗,劫走了慈銘吧?”
歐陽钰呵了一聲,“什麽慈銘,瓷器的,爺沒功夫聽你廢話。”說着,他提步就走,鄭群狠狠的瞪了宗政一眼,大步跟上歐陽钰,宗政能聽到他們越走越遠的聲音和兩人的私語。
鄭群說,“将軍,大小姐又去丞相府,鬧了。”
歐陽钰輕描淡寫,“死人了嗎?”
鄭群跟知道歐陽钰指的是誰似的,道,“沒有。”
歐陽钰就啧了一聲,“真是沒用。”
去丞相府鬧?丞相?那不就是柏穎嗎?宗政想起那日匆匆閃過的側顏,不由得浮想聯翩,那充滿正氣的臉承歡時會是什麽模樣。就這麽想着,他回到了房間,歡快的叫着,“漣漪?”
房間裏沒人,宗政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也沒找到人,他仔細嗅了下,漣漪身上特有的冷香沒有半點蹤影,“去哪兒了?”他不由得焦躁起來,推開隔壁的門。
靜女依舊在窗邊站着,那是宗政把她放進來時的位置,現在,從頭到腳,她被罩上了一條被子,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傑作,宗政扯掉那被子,卻看到被罩了層紗的鏡子,他不由得疑惑了,漣漪是要去哪兒?怎麽就怕被自己知道?他對靜女道,“派黑蝶,找漣漪。”
話音剛落,靜女的手就佛過鏡面,數只黑蝶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