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一
十一
張的神情十分沮喪，他想說什麽，但還是停住了。在那裏，兩個阿富汗人飛快地撿拾起那些金器，并把它們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塑料箱中。
那具屍骨被他們翻得亂七八糟，轉眼間就看不出原來的人體形态了，甚至就連骷髅，也被順手扔到了一邊。然後教授一聲令下，他們拿着箱子，走向佛塔，只留下張沮喪地站在原地。
理子似乎想過去安慰他，但走近後又沒有開口說話，反而突然加快腳步追趕教授去了。張長長嘆了一口氣，撿起自己掉落的帽子，也向佛塔走去。
我也跟了上去，但是我沒和張說什麽。因為我不打算和這些人有太深的牽涉，我只需要做好我的工作就好了。
我看着教授他們順着倒塌的磚石爬上了半殘的佛塔，然後他們發出了興奮的驚呼。于是我也爬了上去，想看個究竟。
和我猜測的差不多，佛塔的半球狀塔身是中空的，手電照射之處是一片閃爍的金光——那裏面放着一些金色器物，有佛像，也有類似杯盤瓶子之類的東西。
“把它們搬出來！”教授下令道。白賈德第一個跳了進去，随後是夏達特。比利在上面伸手幫他倆傳遞，很快就把裏面的東西全部清空。
我們把這些文物搬到了佛塔下面，然後排列好進行清點。共計有11尊小半人高的大型金屬佛像【應該不是純金的，而是銅或者鐵，外面鎏金】；有20多件手掌大的小型佛像，這些應該是純金，而且鑲嵌了不少寶石；最後是34個金杯，11個大型金盤，兩個金壺。
所有人都興奮極了。這些東西姑且不論本身的藝術和歷史價值，光那些黃金和寶石，就能值個不少。白賈德甚至都哼着歌兒跳起舞來了。
“嗯哼！”教授清了清嗓子，把他們從興奮裏拉回來一些，“這些東西還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這些不過是修建佛塔時的封藏，要知道更多的東西，特別是每次祭祀的奉獻物，應該數量更加龐大——是吧，張？”他扭頭看向張。
張點了點頭，他的情緒應該好了不少，“沒錯，慧超的記述中，他們最後是進到洞穴深處放下祭禮。按他的記述，那個洞穴幾乎被歷代奉獻的寶物填滿了。”
“那我們還等什麽？！”白賈德一下子跳了起來。
教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安靜點我的朋友。我們現在這樣，效率太差。我們需要更多人手，還需要把進來的洞口擴大，便于通行。放心吧，這些東西也不會長腿跑了，我們現在需要出去，把目前的進展給老板們通報一下，讓他們派些援助來。現在，我們帶上東西，出去！”
我們又費了半天，把找到的東西挨個送出洞去。我最後出洞，先把發電機和燈具先搬到佛塔旁邊，以備後面勘探深處，然後才往那個出口爬去。
正當我要再次鑽進石縫時，我再一次聽見了那個模糊的呢喃低語聲。和之前一樣，我把手電照射過去，依然一片漆黑，毫無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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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夜晚，我在夢裏也聽見了那些低語，窸窸窣窣，聽上去像是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在你背後議論你的感覺。這讓我很不舒服，中途醒來過兩次。
不過這一切都随着第二天的日出煙消雲散了。到了中午左右，幕後老板們給了我們一個正式答複：他們會派一批幫手和相關器材過來，讓我們稍安勿躁。
而他們的效率之高甚至超乎了我的預期——第三天，有四架直升機帶着援助陸續趕來。它們帶來了三十幾個本地人，塔丨利~班和努裏斯坦部落大概一邊出了一半。此外老板們還派來了一個四人的工程小組，以及一臺軍用越野挖掘機。
工程組的專業人士一下飛機就展開勘察，随後他們制定了一個方案。他們會用炸藥引爆石灘的幾個點，以期人為制造一場崩塌，讓堵住洞口的碎石往下再塌陷一定距離，好露出洞口。
我聽着這些工程人員似乎是德國人，而且很有點軍人風範。這讓我懷疑這些人是專業工兵，而且德國人如今不是也正在阿富汗駐防嗎？
他們幹了一個通宵，鑽好了炮丨眼，安放了雷丨管。第四天上午，這些人實施了爆丨破。
我們遠遠聽見了爆丨炸的轟隆巨響。然後等我們回到洞口，看見巨大的石礫灘變得更加平緩，在它的頂部，露出了一個蠻大的入口。
随後，夏達特和白賈德帶着各自的人手上去整修。他們移走那些細碎的石礫，讓我們走上去不至于引發新的崩塌，然後在上邊打上鋼釺，系上安全繩，并一直延伸到洞內。
這次他們還随機帶來了更多的燈具和電線，一陣忙碌之後，洞窟裏變得通明瓦亮。這下子，我們可以進入後面的洞穴了。
出于安全考慮，教授讓一多半的阿富汗人在洞外待命，讓工兵和他們互相看守。然後我們這些人，還有挑選出來的十個本地青年，帶上工具和手電，準備進入洞窟深處。
我讓脆脆在隊伍中間負責拉電線，比利在最後面押隊。我本人則拿着手電，在最前面打頭。教授和兩個助手緊跟着我。
佛塔在引丨爆石堆時受到了震動，我看見它上面明顯有一些新的崩落。但這并不影響什麽，我們走到佛塔後面，借着安置的射燈看去，這才發現往洞穴深處，是有一條不太平整的石階一直向下的。
教授用手電往下照去，“這還真夠深啊！夥計們！”
他聲音不小，但是卻沒有回音從下方傳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