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
九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我們的營地已經粗粗草建【我們用直升機吊開了倒伏的樹木】。教授他們，還有我們的阿富汗朋友夏達特和白賈德都乘坐另一家直升機到達了營地。飛行員們随後駕機離開——他們需要回去保養檢修，這些俄國直升機都是老家夥，需要精心維護。
教授對我們開辟基地的神速表示贊嘆——他應該不曉得這些軍事手段。而我則對我們雇主的能量再次折服，要知道，我們扔了幾發這種大炮仗，根本瞞不過衛星監控，能讓美國政府無動于衷，這些人的能力真是難以想象。
随後，教授帶着助手們，拿着手持GPS，開始根據衛星圖定位那個溫度異常區。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那個點，這片區域在我們營地西北方大約四百米左右，正在這座山丘的南坡上。
這一片地區看上去是個亂石灘，似乎很久以前發生過泥石流或者山體崩塌，現在依然亂石嶙峋，但是樹木已經從石縫中生長出來了，所以從衛星圖上看，這裏和周圍的林地幾無差別。
但是這裏的樹木明顯比周圍的林木瘦弱得多，可能是因為石縫裏養分和水分較少的原因。同時樹型也不像周圍林地的樹木那樣筆直，看上去棵棵都是彎來扭去亂七八糟的。
“如果這裏有洞窟的話，看起來已經被這些落石掩埋了。”李教授舉起登山杖，指指點點。
我對他說：“我們可以炸開這些亂石。”
“不不不，別這樣隊長。這樣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擾動，會有難以預期的後果。我建議我們還是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麽較大的縫隙，可供我們進入的？”
我建議往石灘的上方去看，通常較大縫隙往往在洞口上方。于是我們就一起向上爬去。
這些石塊大小不一，嶙峋層疊，爬起來倒是還算方便。我在阿富汗的其它地方也見過類似的山崩落石，往往越往下的石塊越細碎，大的石塊則會因為崩落速度慢而留在上方，這樣的話，大型岩石間留下的縫隙才更大，甚至可能容人通過。
我正在這麽想着，比利在我的右前方叫了起來：“這裏有個洞口！”大家都被他的聲音吸引，聚攏了上去。
他所在的位置，有三塊小型汽車那麽大的岩石，很巧合地交疊出了一個空隙，大概能容一個人輕松爬進去。從那裏看進去，裏面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見。
我打開随身帶的戰術手電，照了進去——還是一片黑暗。手電光就仿佛是滴入大海的一滴水，甚至連個漣漪都沒有蕩起。
我湊上去感受了一下洞口的空氣——有冰涼略帶潮濕的氣流從那裏湧出，聞上去沒有什麽腐臭味道，這說明這後面應該是個很大的空間。
“那個，中國和尚的記錄裏，有沒有提到這個洞窟有多大？”我問對這個古文獻最熟悉的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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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慧超說，洞窟的入口和前廳高大得可以容納一座塔，而且也确确實實在其中修建了一座佛塔。”
佛塔？我大概對這個洞窟的高度有了個概念。于是我讓他們去把準備的登山繩和強光手電拿來，我打算進去探一探。
等裝備拿來後，我戴好安全頭盔、手套和護膝，把繩子在身上捆好，并把強光燈拿在手裏，然後匍匐爬了進去。
“裏面怎麽樣？”理子在我身後大聲問道。
“還好，并不狹窄。但是我快爬到盡頭了！”
我把頭從這個狹長通道的盡頭伸出去，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然後我用手上的強光手電照了照我的下方，和我預想的差不多，之前山崩落下的石塊其實是在洞口堆成了一座小山，洞外是它的一面斜坡，洞內是另一面，但是要更加陡峭。
“我要下去了！”我回頭沖外面叫道，然後我打開了對講機，又重複了一遍——這也是為了測試一下信號。
對講機咔嗒一聲，“收到。”是脆脆的聲音。我拽了一下繩子，确認他們拉緊了，再把強光手電挂在自己腰上的挂鈎，然後爬了出去。
這一側石堆比外面要陡峭不少，大概有70度以上了。不過有安全繩護體，我還是以較快的速度爬了下去。只是最後快到底的時候，那裏的石礫過于細碎，嘩啦啦地向下崩塌了一小塊兒。
這聲音在洞窟裏回響起來，反而有些吓人。不過我此時已經腳踏實地了。于是我再次按下對講機，“我到底了。”
咔嗒一聲，外面隊友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伴随有沙沙的噪音，“收到！裏面怎麽樣？”
“空氣還可以，我能感覺到裏面有風吹出來。這個洞穴大概率不是死洞。我往前走走看。”
我從腰上解下手電，四處照射。這次我看見了洞頂。那裏距地面大約有100米以上。我發現這裏沒有蝙蝠，也因此洞內的空氣氣味還好，只有一種非常淡的潮濕的黴味兒。
然後我把燈光朝洞窟深處照進去——
在燈光映照之下，赫然出現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