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狐貍小姐
狐貍小姐
“嘶,疼。”
“抱歉,我輕點。”胡黑溫柔開口,“知道疼還打得那麽用力。”
胡麗麗哼哼唧唧,“她挂的彩比我多。”
“你真棒。”
柔和的燈光下,映出溫馨的一幕,男人手上拿着棉花棒,輕輕地把消毒水沾在女人臉上,怕她疼,還呼了幾下。
至少在陸西洲的眼裏是這般的溫情,而在許意眼裏,就是一頭狐貍拿着棉花棒幫另一頭狐貍消毒。
這畫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許意望了眼窗外,暖黃色的路燈在夜色下彙聚成點點星光,不遠處的标志建築物在夜色中閃閃發亮,真是一處好景。
他們這兩個電燈泡也是時候退場了。
許意拉了拉陸西洲的衣袖。
“陸總,要不我們先走?”
“心結解開了?”
“應該吧。”
小九也不知跑哪去了,一點都不靠譜。
他蹙了蹙眉,“什麽叫應該?”
“解開了。”這次她肯定道。
心結是胡黑,兩人又說開了,應該解了,現在讓他們兩個好好相處才是真。
“我們先走了。”許意手動了動,“你們慢慢聊。”
“等等。”胡黑叫住,“謝謝,要不是你們的幫忙,我跟麗麗都不知要蹉跎到幾時。”
許意擺擺手,“記得要幸福,以後有話要攤開講,別藏着掖着,悶。”
“我們會的。”
胡麗麗嬌羞看了眼胡黑,目光瞥了瞥陸西洲。
“許秘書,等下記得快去找你的竹馬,陸總這種的……”她嫌棄道,“就別啃了。”
“……”
陸西洲目光一凝,嘴角抽了抽,盯了眼許意。
“啃?”
脊背突感一涼,許意眼珠一動不動,怎麽突然扯到這話題上。
她尴尬一笑,“好的,我記住了,那我走了哈,再見。”
她轉過身就快步走,也不等陸西洲。
“她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他不緊不慢走在身後。
許意裝傻,“劇情需要,我瞎編了個竹馬。”
“你竹馬與我何關?”
她面露讪笑,“為了撬開她的內心,總得賣點可憐,您行行好,莫計較。”
“你講我壞話了。”他肯定回道。
“我沒有啊。”許意舉起三根手指,厚着臉皮,“是胡小姐自個認為的。”
當務之急讨好陸西洲都來不及,怎能讓他厭惡呢。
所以只得胡小姐輕輕背個鍋了。
陸西洲嗤笑一聲。
真是只狡猾的狐貍。
——
兩人分開後,許意迫不及待又喊了句:【小九,快出來,跑哪去了!】
【來啦來啦。】系統機械的聲線透着愉悅,【恭喜宿主,成功解開姻緣線。】
許意稍稍放寬心,“你能不能上上心啊,關鍵時刻總不在,找你可真難。”
【因為有事情忙去啦,宿主您這般聰明,難不倒你的啦。】
“這是誇贊陷阱嗎?”
【嘿嘿。】
許意咬了咬唇,突然想到,“能不能同時解幾對姻緣呀?”
一個個來,她真怕兩個月搞不完。
【照理說是可以的。】他說,【但是得姻緣線亮的前提下。】
“……”
那豈不是修羅場?
許意掌心托着臉,愁眉苦臉,“下一個目标是誰?”
【杜圖圖,一位愛臉紅的兔小姐。】他自豪語氣,【這次夠迅速了,資料夠全了吧。】
他可是位上手小能手呢!
杜圖圖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在她口中被稱為杜小姐,是陸西洲追求的女生之一。
許意全神貫注的看着資料,前二十四年的情感就跟條直線似的,沒有一絲曲折。
沒跟男生牽過手,沒談過戀愛,沒動過心,簡直就是張白紙。
手都沒牽過,那她跟陸西洲出去都幹的什麽?
“她本來有姻緣的嗎?”
【她的姻緣要等到一年後才出現,是一位害羞的兔先生。】系統激動起來,【兩人一碰就會有觸電的感覺喔。】
“那她肯定沒心結。”
【照理說是的。】
“不過我挺好奇的。”她直接問:“成精的兔子發.情.期怎麽辦?”
【……】
你就不能含蓄點?
【她們既然能成精,既然也能控制住……而且她們的身體情況跟兔子還是有些區別的。】
啧啧啧。
“這張白紙”差點就要陷入混亂的幾角戀漩渦裏了,許意眉梢一揚,可不能讓那麽可愛的兔兔深陷其中。
當晚,許意一躺下床,許是過于疲憊,立馬秒睡。
睡夢中,害羞的兔小姐臉上夾着兩抹紅,蹦蹦跳跳的跳來跳去,突然,她頭一扭,止不住的嘔吐……
——
鬧鈴準時準點響起,刺耳的鈴聲響徹整個空間,一雙小手艱難地從被窩裏爬出來,攀上鬧鐘,洩憤似地重重一按。
世界清淨。
小手完成目标,嗖地縮進被子裏,不見蹤影。
不多時,被子被一把揭開,女人眼神迷離,發絲淩亂,頭上的呆毛豎起身,仿佛在不滿昨晚的睡姿,她嘴裏念念有詞:命都沒了還要去上班,苦啊。
突地,她睜大雙眼,像是不确定的看了眼時鐘,暗罵糟糕,手忙腳亂的開啓活力滿滿的一天。
呼,為了不遲到,許意可是拼了命的在九月的大熱天裏,感受炎熱無比的熱浪。
掐着秒似的最後一分打卡,平喘呼吸,盡力維持好形象。
剛一坐下鄰座同事就來詢問昨天怎麽不來上班,她只籠統說了句有事就把她打發了。
坐在崗位上,她忍不住問系統。
“小九,下一次姻緣線什麽時候出現啊。”
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
“……”
這系統太過分了,又曠工,要知道時間就是生命!
她還是主動去找陸西洲,主動出擊。
二話不說,說幹就幹。
她随手拿了份文件,走到走廊盡頭,禮貌的敲三下,無人回應,疑惑一瞬,想要張嘴出聲……
“許秘書,有什麽事嗎。”男人的聲音粗狂且有力。
許意嘴角抿笑,聽出這特有聲線的主人——熊森。
男人壯實的身軀把西裝撐得滿滿,不用猜也知道裏面是健碩的肌肉。
“秘書長早上好,我找陸總有點事。”
他語氣板直,“陸總還沒來,你有什麽事告訴我,我轉訴就行。”
這是在暗搓搓提示她越矩了。
以往秘書部的員工提交工作都是經過秘書長的手。
“不好意思,我是有些事想找陸總,一時心急了。”
“嗯,什麽事。”他語氣平淡。
許意扯話說來就來,壓根不打草稿,“杜小姐最近好像很不開心,陸總讓我跟進,向他彙報。”
他眼神透着幾分探究,似乎在講:總裁怎會繞開我,找你辦事。
他倒也不戳穿,“那你進展如何,杜小姐情況怎樣?”
“好像鬧脾氣了,想見陸總。”
熊森眉峰一肅,“我會如實告訴陸總。”
這語氣妥妥的警告意味,警告她撒謊的下場。
許意乖巧笑了笑,不惱不燥不臊,“麻煩您了。”
他眼裏有過幾秒動搖,突地露出一絲肅意,“昨天為什麽無故曠工?”
這感覺就跟上課時被班主任抽查提問,“得了重感冒,吃了退燒藥後就昏昏沉沉的,忘記請假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他沒什麽情緒,“你這感冒好得挺快的。”
許意臉不紅心不跳,厚着臉皮吸了吸鼻,“睡了一覺,大汗淋漓,退燒了。”
“……”
在許意與熊森你來我往的暗切磋中,一份薄薄的資料被遞到陸西洲的手中。
陸西洲修長的食指圈開資料袋,幾張薄紙被懶散的放在臺面上,白紙黑紙的資料上,只有女人的照片是彩色的。
一頭短發搭配一雙大眼,眼神直勾勾望着攝影機方向,看起來乖巧極了。
——
許意左等右等,咬了咬唇,這人怎麽還不來。
他不來,她自個出去就會被當做無故曠工,超過三次準沒好果子吃。
左等右等,終于在十點時分,陸西洲出現在公司,在許意看來,他的身影如同鍍了層佛光。
“神啊,你可讓我好等。”許意麻溜小走過去,還不忘随手拿份文件,意有所指道,“陸總,你讓我辦的事已有答案。”
陸西洲腳步一滞,擦得铮亮的皮鞋在大理石磚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十分鐘後到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
熊森望着這情形,露出一絲古怪神情。
許意毫不留戀走回崗位,琢磨着要不要同時找杜圖圖過來,但轉念一想又放棄。
且記,不能擅自幫陸西洲做決定,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十分鐘一到,許意掐着點,拿起文件夾就往總裁辦公室裏走。
她是個遵守時間的人,說十分鐘後見,多一分,少一秒都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叩叩叩。”禮貌三下,“陸總,我是許意,請問我能進去了嗎。”
“進。”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總裁辦公室,入門便是開闊視野,裏頭裝潢以黑灰色調為主,主打簡約風,一套黑色真皮沙發緊貼牆面,茶幾配合着沙發的高度,上面物品整齊的擺放着。再往左一看,灰色辦公桌上放了臺臺式電腦,男人帶着金絲邊框眼鏡,眉眼微蹙,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地點了點鼠标。
許意谄媚一笑,“陸總,昨晚睡得好嗎?”
陸西洲眼簾一掀,半曲食指微微搭在唇上,若有所思道:“許秘書,你看早間新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