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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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沒醒,手還拉着她手腕。呼吸不暢的原因,嘴唇微微張開,毫無防守之意。
舌尖似乎毫無費力就能抵進去,仿若待人采撷的珍果。
唐音貼了貼,心道自己不是個趁人之危的人。
想着,她牙齒暗暗用勁,洩憤般咬了咬,随後離開。
許既西被咬疼了,朦胧睜開眼,眼尾和下眼睑都是紅的,像剛哭過。
他定定看着她。
唐音一句不解釋,擡擡手腕,讓他起來:“喝了我的酒?吃藥了嗎?起來,回你房間去躺着。”
許既西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一個一個回答問題。“喝了,吃了,我走不動路。”
身體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說話也像開了零點五倍速,看起來還是沒完全清醒。
這麽乖巧?唐音蹲下來,視線剛好跟許既西的眼睛平齊,從他深褐色的瞳仁裏看到自己的影子,眼睛彎着,嘴角上揚,許久未見的開心模樣。
唐音覺得自己飄了,魔怔了。
摸摸他的頭發,又捏捏他的臉。
“小,狗,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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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狗喝醉了酒,第二天是不會記得的吧?
她想了想,飛快湊過去對着嘴又吧唧親了幾口。
小少爺保養得是好,皮膚好,嘴也軟。
唐音嘿嘿笑了下,見好就收,拽着他的手把人拉起來,艱難把人帶回房間。
既然吃了藥就應該沒多大問題,她又去倒了杯水放在床頭,俯身去夠床角的空調被。
誰知道沒太站穩,一下失了重心,跌在許既西身上。
身下人一聲悶哼。
額頭磕到他肩胛骨的地方,唐音腦袋發懵,眼角生理性滲出幾顆眼淚。
這裏是許既西的房間,他的被子,枕頭到處都是他身上的烏木香,像是張開了一張巨大的網。
逃無可逃。
許既西睜開眼又疲憊地合上,眉頭皺着,一只手慢慢蹭到她後腰,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像是在安撫她是不是摔疼了。
他的手溫熱,力道很輕,慢慢摸到她眼尾,指腹拂去那幾滴眼淚。
半晌,說了句沒頭沒尾的“不哭。”
唐音愣了幾秒,腦子裏放電影一般滑過這些日子裏讓人難過的種種。父母,同事,工作…每一件都很糟糕。
她恍然,好像這麽久以來,她所有輕松快樂的時間裏,都有他的影子。唐音吸了吸鼻子,眼裏不知怎麽又掉出些淚珠。
腦袋裏那根弦似乎斷了。
她輕輕貼近,輕輕吻了吻他頸側跳動的動脈血管。
這一切荒誕又真實,意外又合理。
她送一杯蜂蜜水進來,這一晚就再沒出去。
唐音醒的時候,天還沒亮,窗簾縫裏透出黎明前昏昧的光景。
不到五點。
身邊的人還睡着,空調被蓋得嚴嚴實實,臉陷進被子裏。
空調被不夠大,為了把人完完整整蓋住,兩個人距離很近,幾乎是貼着。
唐音感受了下被子裏的自己,很清爽。她不着寸縷,卻在活動酸疼的腿時不小心碰到許既西的腿。
她由觸感猜想他也沒穿什麽,後知後覺紅着臉把自己縮成一團。
他知道抱她去浴室清理,卻不知道喂她喝一點水補充補充流失的水分。
明明好像什麽都不會,又好像什麽都無師自通。
許既西并沒有醉得不省人事,真正喝醉了的人做不來這檔子事。
喝醉了酒不僅硬不起來,也不會四處點火,脫衣服脫得那麽利落,不會在解不開內衣暗扣的時候氣急敗壞來咬她嘴唇,不會觀察她的神色,然後惡劣地停在關鍵地方。
可他明明用迷蒙的神色引她入局。
小少爺是個切開黑。
她莫名想到一句話——最高級的獵人,往往作為獵物出現。
唐音嗓子幹得發疼,嘴唇也是。她是被渴醒的,不然以這個勞累程度,不可能醒得那麽早。
屋子裏靜谧黑暗,正适合深深入睡。
可唐音再睡不着了,從床邊摸到一只手機,一看,不是她的。
也對,她的手機還在客廳的包裏。
唐音原意只是想看看時間,摁亮屏幕,卻見孟訪發來的消息。
【什麽不幹淨?不會吧,不會你們現在才……】
時間是幾分鐘以前。
後面的被隐藏了,唐音預感,這個你們,是指她和許既西。
于是好奇心戰勝道德。
許既西從沒在她面前掩飾過他的密碼,這給了她機會。
輸密碼,點進微信。
孟訪發來的消息不多,總共兩條。比孟訪的消息更讓人好奇的,是“發現”那裏的紅點,顯示着數字56。
唐音揚眉,順從自己的內心點進去。
朋友圈第一條,赫然是小少爺自己發的朋友圈。
沒有文字,僅一張表情圖。
一只抱住自己的小貓咪,底下配字——
【我不幹淨了。】
發的時間不久,就在十分鐘前。
下面一堆人在調侃,有猜到什麽的,有不明真相的。她認識的,不認識的。
還有什麽不懂的?
唐音放下手機,扭過頭去,慢慢湊近,眼睛眨也不眨地打量,直到看見他耳朵泛紅,然後毫不留情地戳破。
“喂,許既西,別裝啦。”
閉着眼的人不得已睜開眼,不出所料,眼中完全沒有剛睡醒的惺忪。
其實唐音同樣不好意思,但她不能輸了氣勢。
把手機遞到許既西面前,氣勢洶洶,“解釋一下。”
許既西瞥她一眼,轉過頭,神色恹恹,“不對麽?”
唐音瞪大眼睛,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只是親了你一下。”
許既西重新轉過身,兩人面對面,四目相對,唐音卡殼,随後認命改口供。
“好吧,親了你幾下。”
她繼續說:“但是明明是你,扣着我腰不讓我走,力氣大得掙不開,明明是你…”
是嗎?
許既西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連着幾日做起不可言喻的夢,以前也有過,可頻率遠沒有這麽高。
從最開始的看不清臉,到後來看清她。
她夜夜來他的夢裏。
最開始那半杯酒确實讓他有些醉了,後來解酒藥漸漸發揮作用,他的腦子依然混沌但隐約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但就是唐甜甜起的頭,都是她,他還沒看清自己的心,就先失了身。
許既西沉默,唐音說着說着自己就沒了聲兒,腦子裏的畫面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破罐子破摔,貼過來,強盜一樣又在他唇上嘬一口。
“我是你老婆,我睡你,天經地義啊,怎麽啦?!”
霸道得很。
許既西心裏亂糟糟一團,下意識伸手抱住湊得更近的姑娘。
鼻腔裏發出一聲悶悶的“嗯。”
唐音被這一抱給驚訝到了,手腳僵在一起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
呆若木雞。
兩個人就這麽貼在一起靜靜躺了幾分鐘。
唐音不知想到了哪裏,忽然小聲說:“其實我覺得,就,還挺快樂的。”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許既西不好意思,一只手從頸下穿過去攬住她的肩,一只手慌忙捂上她的嘴,生怕再聽到什麽讓人臉紅的話。
唐音一瞬間安靜下來,房間裏只剩下兩人的心跳聲,砰砰砰,快如鼓點。
許既西想到什麽,低頭去看。
懷裏的人臉紅着,長而卷翹的睫毛撲閃着,神色糾結,似乎也在懊惱自己說了什麽。
他難以控制地笑了一下。
媽的,可愛死了。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