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收拾收拾,楚漁又從一個變态多啦A夢男子,搖身一變成為了本村鄰裏聞名的帥小夥。小夥确實是真的,就是這個“帥”,看上去還存疑。
可是貓說,【楚漁,不要去。】
楚漁問他,為什麽。
貓很正經地講:【我覺得那個地方肯定不安全。】
貓的信誓旦旦讓楚漁有些退卻了,他猶豫地說:“那我去和沈浼說一下……”
人不能強行做一些無法做到的事情,這麽說的時候,他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特別的“楚漁的憂郁”。
這是一種貓無法拒絕的表情,于是它淡定地一改說辭,“但是沒關系,我會搞定的。”誰讓它是無所不能的、偉大的貓呢?
“真的嗎?”楚漁前傾着身子,背着手,臉龐藏在陰影裏。冬日的陽光是從背後溢出來的,像一個暖色的光輪。他又說,“你要是覺得太難了也不用勉強的,我們推掉好了。”
這句話,像是踩到了貓的尾巴。它不行?它怎麽就不行了?它是偉大的深淵之主,有什麽能夠難倒它?
貓淺淺地炸了下毛,它哼了一聲,十分順溜地爬上了楚漁的肩膀。楚漁閉上眼睛,作出了異常痛苦的表情來。
貓爪,衣服,髒……
回家之後,楚漁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正在擇蔥的老媽。張文英一聽,還以為是什麽詐騙組織。
“小漁啊,別被騙了啊。”
楚漁掙紮地解釋,“不會啦,嘉賓裏面有兩個是我的朋友,我們認識挺久了。”挺久,指的是,見過幾面。但他們可是一起闖過安慈綜合醫院以及長春公寓的,這可是過命的交情!
張文英的眉頭還是壓得緊緊的,“你問問明端能不能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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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媽心裏,唐明端簡直就是好孩子的代名詞。有他在,做什麽事情都放心。
楚漁做了個鬼臉,“我和小黑一起去就夠了,你別麻煩人家!”
張文英問:“你這個貓還能照顧你啊。”
楚漁不回答她,跑到樓上去換衣服了,但在心裏,他說,能啊。媽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髒不髒啊你!別讓貓上床!”
楚漁把自己染上了好幾個灰色腳印的睡衣丢到廁所,然後開始找衣服。平時的時候感覺衣服都挺多的,可是要稍微正經一點,怎麽就什麽都穿不出去了。這個毛衣怎麽是綠色的,這個毛衣怎麽是刺脖子的高領,這個外套為什麽看着這麽臃腫……楚漁怪自己這次回家就只拿了一件外套,那外套他都不知道穿了多少時間了。
挑挑揀揀下,楚漁掏出了自己的米白色毛衣,他當時買的時候,标簽裏還有個“暖男必備”呢。楚漁收拾收拾自己,看着差不多能見陌生人了。然後他
在沈浼的推薦下,楚漁光榮地成為了這個節目裏的标準配置:當地村民。感謝沈浼,楚漁終于不用因為在家裏白吃白喝而受到指指點點了。
“小黑,來摸摸。”沈浼蹲下來逗弄着這只苗條的黑貓,可是小黑壓根懶得理她,只是懶懶散散地趴着,眯着眼睛,不時拉開眼皮看一看外面。沈浼可不覺得受到冷淡對待,這又不是人,這可是小貓咪啊,人家冷漠一點又如何。
小黑不理她,沈浼就主動地去撓了撓對方。
楚漁晃了晃身體,他問小汪:“這節目可以給我透個底嘛。”
小汪的心中有一些微微的苦澀,有些時候,他的待遇竟然及不上一只貓。他告訴楚漁,“具體內容我們也不太清楚,同組的嘉賓裏好有幾個藝人和明星,他們要晚點到。主題的話,我想大概是靈異探險吧。”
楚漁沉思着,“這能播出去?”都說了建國之後不許成精,這些內容也可以放到網上嗎?
“所以說大概率就是搗鬼作秀,還有一些生存,應該沒有什麽別的了。”
楚漁若有所思,小汪側過頭,難為情地說:“對了,我叫周深深。”
楚漁早就知道小汪的名字了,但是小汪從來沒有向他介紹過真名,所以楚漁一直是“小汪”“小汪”地喊。
“好的。”楚漁朝對方眨眨眼睛。
楚漁跟着劇組先去目标地點探查,也就是踩點,他偶爾來過幾回,記憶都不太深了。但不用多想,這邊的房屋都是平房,而且早就塌陷了。唯一還完整的一間,裏頭堆滿了稻草和柴火,看樣子像是有人特地放在這裏的。
這邊竟然還有人來嗎?
他們下了車,一下車就踩到了一些幹燥的泥土。楚漁望了望,周圍全是小山坡,野草沒有節制地瘋長。看着就格外地蕭瑟。他的視線望向遠處,看到一條深深的河。而沿着河流走,就是所謂的”黑眼鏡山”。
沈浼問完導演,跑過來和楚漁說:“我們要進山拍攝啊,楚漁,山裏有蛇嗎?”
楚漁搖了搖頭,“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蛇了,上一次看到蛇,還是臺風天,河水上漲的時候呢。”沒想到自己要進山,楚漁不确定地問:“你們還要去山裏過夜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沈浼又說:“不是你們,而是我們一起。”
楚漁拉下了臉,現在可是冬天啊,山裏肯定冷的要死。可是都到這種地步了,他也不能臨時反悔了,只能忍痛應下。
劇組在這邊停了一下,他們在檢查設備。楚漁等啊等,終于等到了其餘的錄制人。這些人他都沒什麽印象,可能是他別的領域接觸的都太少了。
不過,楚漁又迎來了一個不亞于小汪小咪們的驚吓。他沒有想到,呂碑也會參加這個節目。呂碑,就是那個他曾經粉過的明星,但貓說了,他這個人身上藏着一個鬼神,他并沒有看上去這麽善良。楚漁當時還哭呢,他怎麽就這麽塌房了呢?
呂碑看見楚漁也沒什麽反應,楚漁也理解,畢竟人家是大明星,怎麽會記得住他這種路人臉呢?
呂碑雖然沒能認出楚漁,但是他卻認出了和自己搭戲過的黑貓。
“哎,小黑也在啊。”
有人和呂碑搭話,呂碑就說,小黑是和他一起搭過戲的貓。他的笑容十分得體,”我從沒見過這麽配合的貓。”
經過呂碑那麽一介紹,楚漁邊上竟然圍上了人。他其實是個不怎麽擅長言辭的家夥,雖然心理活動豐富的要命,但嘴上卻很羞澀。
好不容易擺脫了他人帶來的話題,楚漁喘了口氣。他苦兮兮地對貓說:“聊天好難哦。”
貓用尾巴敲了敲他的手,這就是它對楚漁的安慰。
嘉賓到齊後,導演就組織大家進山了。現在日頭還成,他們還得駐紮,這些內容必須在太陽下山之前搞定。冬天的天黑得本來就比其它時候要早,楚漁默默吐槽,這些人為什麽不在上午來啊?
總之,一群人連帶着設施,一齊進了山。進山的路線是很筆直的,楚漁腳步慢,很快就落到了後面。沈浼和周深深在後面摸魚,楚漁就幹脆和他們走一塊了。
沈浼抖了抖肩膀,“總覺得這山裏陰森森的。”
周深深:“叫你臭美,穿這麽點。”
“你管我。”沈浼對着對方吐了吐舌頭。
楚漁無聲無息地往後退,他不想做其中的第三者。他跟貓兩個人在一起就挺好的,還不用做電燈泡。
這裏的林子都不密,疏疏落落的。道路的盡頭很快就出現了,山林在他背後遠去。在即将離開這裏的時候,楚漁無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太陽,被樹葉遮擋起來了。
他們走了一段距離,竟然來到了一棟老房子前。楚漁對這棟木屋有印象,他還是個小學生的時候,來這戶人家買過鞭炮。這家人在馬路邊上開了個小賣部,賣一些礦泉水和泡面之類的食物,冬天還會賣鞭炮和檀香。有一回楚漁來買鞭炮,但是東西賣完了,老板就收了他的錢讓楚漁自己來拿。
好懷念哦。
導演打了個電話,沒加瓷磚也沒有塗油漆的紅磚房子裏就鑽出來一個穿着黑色夾克衫的中年男人。
楚漁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麽啦?”沈浼見他作這幅表情,問道。
楚漁思索了一番,“我沒見過這個人,這棟房子的主人,是一個耳朵有點聾的阿婆,她女兒在街上的羊毛衫廠做工。”
“老公吧。”周深深回答。
楚漁也不清楚人家的婚姻情況,胡思亂想只好作罷。
那個灰撲撲的中年男人和導演說了些什麽,然後以點頭作為這場交流的結尾。他邀請大家進了這棟紅磚房,楚漁看見同行的一位運動系男子短暫地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來。
切。他無聲地吐槽。
這段時間貓一直站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坐着車駕巡視領地的皇帝,楚漁感覺自己的肩膀像是被惡龍狠狠地踩過,肌肉又酸又疼。他就把小黑拿下來,抱在自己的懷裏。
沈浼又羨慕地說:“好乖哦。怎麽我就遇不到這麽乖的小貓呢。”
小黑高傲地仰起頭,這可不是,你以為我是誰?
進了房間,楚漁一開始懸着的心才放下來。看來是劇組的人提前和這邊商量過了,房間都是能主人的。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要以天地為席打地鋪了呢,楚漁還早早地埋怨自己,放着家裏的大床不住,跑來鑽林子。
導演:“大家先休息一下,正式拍攝從晚上開始。”
楚漁還是覺得懵懵的,到底有什麽好拍攝的呢?生存?要是生存節目的話,大家怎麽不去無人島之類的野外,可是靈異神怪,這裏的上一個怪談還是在十來年前呢。
可能是他沒參加過這種節目吧。
沈浼和周深深是這方面的常客,楚漁就去問他們。
沈浼咬了咬大拇指的指甲,“我也不清楚,但這個導演是很有名氣的,他一邀請,公司就直接和他簽了合同。到底要做什麽,我心裏也沒數呢。一般來說,這種作秀節目會給我們先透底的,可到現在為止,我們兩還是一無所知。不會是直播吧……”沈浼突然提到這個,她一翻身,就開始找房間裏有沒有什麽多出來一些什麽。
這時候,貓按了按楚漁的心口。
“怎麽了?”楚漁低頭去看對方。
貓告訴他,那個帶着鬼神的男人過來了。
敲門聲果然響起了,楚漁打開門後,發現來人是呂碑。
“嗨,沒打擾到你們吧?”呂碑和沈浼打了個招呼,她困難地把自己的腦袋從床下面拔了出來。
沈浼尴尬地笑笑,心裏則是恨不得狂戳對方的小人。
“有什麽事情嗎?”
呂碑笑着說,“我想把這位先生借走一會兒,可以嗎?”
從第一章定下的貓的名字,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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