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封

第11章 出關（一）

第十一章出關（一）

既然已經提起了“妙玄門”和“太玹門”，那就不得不提起它們的成立背景，以及他們的祖師爺，太玄子。

雖然，太玄子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經飛升為仙，但是他的傳奇一直都在人間被廣為流傳。

話說，當年太玄子尚在人間之時，一共收養了七個徒弟，所以，這七個弟子又被合稱為“太玄七子”。

常言道“名師出高徒”，正因為這個被譽為“世間第一鬼才”的師父太厲害了，所以，他培養出來的這七個徒弟，随便拎一個出來，那都是位響當當的人物。

然而，很多事情都是有利有弊，這些徒弟們個個都優秀了之後，所帶來的結果就是，誰也不服誰！

因此，在太玄子飛升為仙沒過多久後，太玄七子就分道揚镳，各自自立門戶，開宗立派了。

要說起來，若是當年這“太玄七子”沒有分道揚镳，而是“合而為一”，以他們的能力、名望，所創立出來門派，其名氣絕對不會亞于當今任何一大世家！

不過，可惜啊，沒有如果……

翌日，久違的陽光溫柔的灑在了地面上，房檐“嘩啦啦……”的滴着水，但不過，氣溫卻并沒有因為陽光的到來而升高。

青兒穿了一襲青衣仙紗，外罩了一件米白色白狐毛鎖邊羊毛大氅，就去了澹室。

因為，今日無涯仙人已出關，特意命人過來請傅青瑤去到澹室，所以，萋萋也跟着青兒一起過去了。

然而，青兒剛走到澹室這邊的回廊上，就聽見了澹室外孟子禹說話的聲音。

“大哥，您說，會不會是兇手改變了行兇的目标？”

孟子淵聽到這話，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孟子正看了孟子禹一眼，又掃視了孟子淵一樣，繼續保持着沉默。

“你們……怎麽都站在門外，不進去？”青兒看到，這三兄弟都恭敬的站在門外的院子裏，有些不解，問道。

“呃……太爺爺讓我們先在外頭待着，你，你先進去吧？”孟子禹的腦子飛速的一轉，煞有介事的解釋道。

孟子淵有些無語的看了孟子禹一眼，沒吭聲。

因為，孟子淵也實在是不想說，孟子禹一大早去給太爺爺問安時，趁太爺爺沒注意，就動了一下太爺爺似若珍寶的紫檀玉骨制的十二弦古琴，而且還弄壞了，所以，才導致他們三兄弟現在都站在門外思過。

“那……我先進去了……”說完，青兒還用眼角餘光偷偷地瞟了孟子淵一眼，這才進入澹室。

萋萋也跟着青兒進了澹室。

只見，這澹室方方正正，莊肅中帶着幾分靜雅的格調，裏面擺放的也一應都是黑檀木家具，唯有特別不同的是，正堂中的背景牆上挂着一幅老者彈琴圖。

一位身穿着天青色儒袍，發須全白，但卻面帶紅光，身上隐隐約約還帶着些許仙氣的老者，正一臉和善，氣定神閑的坐在老者彈琴圖下方的蘭花紋案黑檀矮榻上，捋着胡須，看着青兒。

孟夫子則畢恭畢敬的立在一旁。

“晚輩拜見老前輩！”青兒都無需思考，就能猜到，坐在黑檀矮榻上的那位老者就是無涯仙人，于是對着他，恭敬的揖禮言道。

萋萋也跟着青兒，朝無涯仙人行了一禮，又朝孟夫子微微行了一下禮。

“你就是傅家的傅二小姑娘？”無涯仙人眼中帶着慈善的笑意，看着青兒，笑問道。

“是。”青兒回道。

不過，無涯仙人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頓時收了笑容，看向孟夫子問道：“現在是什麽時節了？”

“回爺爺的話，今天是臘月二十八……”孟夫子不知爺爺為何突然有此一問，有些不明所以，照實回道。

“臘月二十八，還是正冷的時候……”無涯仙人思量着，自言自語的說了這麽一句。

繼而，又看向了青兒，一下子又挂起了和藹的笑容，繼續問道：“小姑娘，你冷不冷？”

青兒不明所以，也沒有察覺到所謂的“冷”，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無涯仙人此刻越發肯定了青兒的“不妥之處”。

因為，無涯仙人已聽孟子淵和孟夫子說過，青兒已經靈力全失。

在這寒冬臘月，穿這麽單薄衣服，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到“冷”？

淺思片刻之後，無涯仙人伸出手，示意青兒把手伸過來，好給她探脈。

青兒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無涯仙人的示意，一臉懵逼，不知所以然的看了一眼萋萋，想要從萋萋那裏得到“答案”。

萋萋本就眼疾手快，會察言觀色，十分靈活，在那一瞬之間，就秒懂了無涯仙人的意思，立馬拉起了青兒的手臂，引導着青兒上前，又幫青兒卷了一下袖子，這才将青兒的右手放到無涯仙人旁邊放着的黑檀矮方桌上，又讓青兒與無涯仙人隔着黑檀矮方桌對坐坐下，好方便無涯仙人給青兒把脈。

孟夫子有些不自在，撇過臉，看向了別處。

無涯仙人看青兒，就像是在看還未長大的小孩子一樣。

非常有耐心的為青兒把脈。

然而，這一把脈，卻發現，青兒的身體的确沒有什麽不太妥當之處，而且，從氣色上看，青兒也和健康的同齡人沒什麽差別。

無涯仙人思考再三之後，決定試一試，于是，用左手猛的一下抓起了青兒的手腕，右手則近乎在同一時間內，往青兒手臂上的會宗穴，輸入靈力。

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青兒的身體像是有一層強大、渾厚的保護罩，在抵制其他靈力的注入。

并且，随着無涯仙人注入的靈力越多越猛，那股抵制的力量就變得越發強大，好似無窮盡一樣。

不一會兒後，無涯仙人的額頭上就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萋萋從無涯仙人逐漸凝重的神情上，意識到了，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很想開口詢問，但是又怕打擾了無涯仙人給自家二小姐診治，只好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焦心的等待着。

無涯仙人嘗試了很多次後，發現根本無法向青兒注靈成功，最終只好選擇了放棄，對萋萋說道：“先扶你們二小姐，回房休息吧！”

萋萋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精疲力竭的無涯仙人，又看了一眼跟個沒事人一樣的青兒，總覺得，應該休息的人是這位無涯仙人才對！

但不過，在行動上，萋萋還是依言，将青兒“扶了”回去。

孟夫子見青兒她們走後，忙上前一步扶着無涯仙人坐穩，然後，才心有疑惑的，看着無涯仙人的神色問道：“爺爺，是否…是有些不妙？”

無涯仙人眼起憂慮，顧慮重重的說道：“這位傅二小姐，恐怕不是，只是失去靈力這般簡單！”

“那是？”孟夫子眼裏也有了疑慮和擔憂。

“去把子淵叫進來……”無涯仙人眉頭深鎖，在心裏思量着對策，說道。

很快，孟子淵就進入了澹室，向無涯仙人規規矩矩的深揖了一禮，道：“太爺爺……”準備聆聽教訓。

“紅河灘一事，你當真‘查’清楚了？”無涯仙人看似溫和的眼中夾帶着一道厲光，問道。

孟子淵想了一想回道：“疑點确實有太多，只是…能彙報的，只能是已經确定的內容……”

無涯仙人看着，孟子淵那似乎平靜無瀾的神色，內心深處有些波動，眼神複雜的深看了孟子淵一眼。心思着：這孩子比他父親聰明、有主見的太多！

“你去傳信給傅家，請他們安排人，來祁雲山，走一趟！”無涯仙人思慮了一下後，吩咐孟子淵道。

“傅家大小姐得知太爺爺近日會出關，想必今日午時之前…就會趕到……”孟子淵停頓了一下後，又忍不住接着問了一句：“傅家，二小姐…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但不過，孟子淵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稱呼一下變得有些生硬……好似是有意刻意制造出來的“疏離”。

無涯仙人察覺到了異樣，又深看了孟子淵一眼，緊接着又別有用意的看了孟夫子一眼，才別有深意的對孟子淵說道：“君子有九思，視之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你打小就天資過人，可又悟了？”

孟子淵知道，太爺爺這意味深長的話還別有他意，想了一下後，恭敬的回了一句：“太爺爺過譽了，還請太爺爺指教！”

無涯仙人心明，有些話不能說破，點到為止既可，就婉轉的說了一句：“君子傅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這句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孟子淵即使不想明白也很難不明白，于是恭聽着訓誡，應了一聲。

“也罷，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且先退下吧！”無涯仙人勉強撐起一絲笑意，對孟子淵說道。

三百年前已經出了一個為情所困的宮落塵，無涯仙人不想祁雲孟家再出一個被情所擾的孟子淵！

青兒回到萱室後，三魂好似丢了兩魂半。

盤坐在黑檀木矮榻上，手肘則擱在膝關節處，用手撐着腦袋，目光呆滞的望着屋中靠牆邊的黑檀玫瑰椅，想着心事。

萋萋見自家二小姐這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樣，想了想後，從櫃子裏面拿出一個直徑差不多有四寸來寬、高約五寸，裏面裝着果脯子的白瓷罐，然後故意放到了青兒面前，又特意對青兒說了一句：“二小姐，要吃這個嗎？”

青兒這會兒哪裏有心思吃東西，于是，便懶懶的、悶悶的說了一句：“不用了……”

“二小姐，在想什麽呢？”

“你說，無涯仙人到底診出來了什麽，怎麽什麽話都不說呢？”青兒心裏有無數個疑問。

萋萋深思琢磨了一下後，回道：“應該是想直接告訴大小姐他們吧！”

實際上，萋萋也覺得無涯仙人的反應有種……說不出來的反常。

“不能告訴我嗎？”還是“不想”！

青兒的內心像是在翻江倒海，忽上忽下。

但不過，萋萋也不知道答案。

所以，青兒問了也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