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喪屍

第15章 三更半夜聊合作

三更半夜聊合作

剛醒來，盡管聲音熟悉，司南也沒有完全認出來對方聲音。

“我是洪圖，昨天見過面的，按照你給的名片上電話號碼打了過來，司先生，我決定與你們公司簽約。”

司南眉頭挑高，以前也發生過跟客戶頭天聊，第二天馬上就确定簽合同的情況，但沒有誰，會三更半夜打電話特意說這個事情的吧？

放在別的客戶身上，這種時間打過來，肯定是居心不良。

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半夜吵醒人睡覺，不是個撩人的好時間，加上第一次見面洪圖對自己的态度，司南知道，這個人真的就是在聊公事而已。

“好的，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謝謝您給比斯曼一個機會，我們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半，不如這樣，明天我一早去公司，随時等待您過來簽約？”

“我已經把具體需求發到了你名片上的郵箱，你現在查收一下。”

司南心裏媽買批，口中熱情回應，“好的。”

他起床走到客廳，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瓶冰礦泉水。

灌了幾口，又去到書房打開電腦。

做了這麽多年乙方，司南早就被鍛煉出來了在任何極限環境下工作，更別說這只是半夜加急拟個合同而已，公司給他發那麽高的工資，他也就應該做與工資匹配的事情。

根據洪圖的要求，司南迅速拟定了一個合同，在淩晨六點發了過去。

之後，他并沒有從電腦前離開，因為有預感，洪圖會很快就回複，果然，十分鐘後，回複發來了，對方表示看過一遍，沒問題，今天遲點見面時本人簽字。

“好的，期待到時會面。”

司南合上筆記本電腦，剛才因為拟定合同緊繃的精神，放松了下來，洪先生三更半夜談合作，有違常理，不過，他自己就是個高效率做事的人，某種程度上，也能理解對方。

平時都是七點起床。

現在六點十多分。

司南沒有再睡回籠覺的必要，坐在座位上發呆，他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從來不感覺缺覺，不管頭天晚上多晚睡，都是一樣的。

按照這樣來說，早上也是可以早點起的，至少可以做下早餐。

不過他的早餐，就是頭天凍在冰箱裏的一大杯冰咖啡。

僞喪對要吃要喝的東西，新鮮程度沒有任何要求，只是溫度要很低，當然，熱的東西他們也能吃，就是吃進去會不舒服，這一點與正常人完全是相反的。

昨天遇到鄒凱，加上早上做的噩夢，都讓司南有些恍惚，一直發呆到了七點，他按照自己平時正常的程序，刷牙、洗臉、弄發型，挑衣服，選鞋子，然後出門。

*

八點十五分，司南到達公司，剛進辦公室放下包——

凱文敲門走了進來。

公司上班時間是八點半，但很多高級職位的人，很多時候都會提早過來，這時見到凱文也不奇怪，他手上還提着一個袋子，那是他妻子做的三明治早餐，特意讓他拿給司南吃。

“替我謝謝嫂子，剛好，我也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事情，能夠讓我很開心的？”

“昨天剛跟我們見完面的那位洪先生，今天早上給我打了個電話，溝通一番之後，确定要跟我們比斯曼合作了。”

司南把半夜換成了早上。

也是不想讓凱文想太多。

凱文聽到這個消息當然是非常高興，“我就說吧，任何重要的談客戶場合，只要你在，最後一定是成功的。”

“昨天的會面中，我也沒做什麽特別的事，那位洪先生應該是權衡了一下市面上多家公司，最後看中比斯曼的實力，才選擇了合作。”

“看起來他做事，倒十分爽快，昨天我就只跟他介紹了一下公司的情況，再更詳細的也沒多提了，本來還以為他說的考慮，起碼是一周之後了，他今天早上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跟我們簽合同？”

“有說，今天見面時簽。”

“那他幾點會來公司？如果臨近中午，我們這邊安排吃個飯。”

司南搖頭，“洪先生今天不來公司。”

“不來公司，那是去哪裏？”

“這是我根據對方要求拟定的合同，凱文你先看下，”司南給凱文遞過去一份合同，那是今天早上在家裏打印好拿過來的，“他對這次做廣告的主要要求，是希望在城市多個角落投放廣告牌，但有一點很奇怪，他要親自去考察這座城市每一個投放廣告牌的地方，還要求馬上，上午就去，所以他說的是，上午陪他一起考察的人把合同帶過去，給他在現場簽就行了，省時間。”

這麽着急，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

仿佛得了癌症，日子剩下不多了。

得立馬把清單上的事情全都做完一樣。

“親自跑現場的甲方代表，這很少見啊，那位洪先生做事，喜歡親力親為？”凱文覺得稀奇，司南聳肩，“誰知道呢，我會派手底下最有能力的人過去接洽。”

凱文想了想，道，“不，還是你親自去吧。”

“怎麽，老板不放心簽合同的過程？行，那我到時親自去一趟，親眼看着對方把字給簽了，章給蓋了。”

“不僅是今天上午，以後他要去每一處地方實地考察，你都親自跟着去。”

司南聳了聳肩，“這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凱文解釋，“這種事情，一般派手底下業務員去就可以，但今天稍早時候，助理調查結果出來了，洪圖背後代表的集團是真的肯定沒錯，而且還是個資本雄厚的大集團，總部在海外，領導者很神秘，他這才沒透露那麽多，那是人家集團的風格，我們也管不着。”

話還沒說完，司南很聰明，已經知道接下來凱文要說什麽了，“你是要我在跟他一起考察現場的過程中，争取到更多廣告訂單吧。”

“對，就是這個意思。”

司南拿起三文治咬了一口，誇贊，“好吃，就沖着嫂子的早餐，我不願意也要願意啊。”

他雖然不理解為什麽凱文這麽看重這單，要他這個王牌客戶經理親自跟着，但也不反對，反正他的确比部門任何一個人都要更熟悉萬曦市。

正好，趁着這次跟洪圖考察，也是自己考察，作為客戶經理，熟悉一下各個現場的情況，也是有必要的。

“那就這麽說定了，你跟他接洽過程中，如果他提出了另外的什麽要求，随時跟我講。”

凱文離開了司南辦公室，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過身，看到司南已經坐在辦公桌前查看文件了，真是一秒就立刻投入到工作狀态。

對此，作為上司，凱文也挺感慨。

這次他之所以讓司南親自跟進——

還有個目的，私人目的。

曾經，凱文以為得力下屬這麽多年不談戀愛，是眼光高，後來妻子提醒了一句，才恍然大悟。

妻子說，“司南肯定喜歡同性。”

後來凱文暗中觀察，發現還真是。

像司南這麽優秀的男人，要找另外一個同樣性取向的優秀男人，可比找女性對象要難多了，難怪單着。

凱文覺得洪圖是個黃金單身漢，昨天見面，雖然冷淡了點，人情世故好像也不太懂，但做事有條理，長得不錯，家裏又有錢，就想幫司南制造機會。

這麽優秀的下屬，這麽多年工作辛苦他看在眼裏。

司南家裏條件好，完全不用這麽拼，也拼了，雖然每周都随性請假一天，但一般人一周也會休個1到2天，只不過他的時間不固定而已，他也該有一些自己的私人生活。

這次，算是稍微假公濟私一點吧。

希望司南能在接觸洪先生的過程中，擦出火花，要是不成，也沒什麽損失，成了，亦不擔心司南會因此影響工作。

他是個公私特別分明的人。

就那個新來的實習生，丁建宇，其實是他表弟，當時凱文說要不要對他特別照顧一些，司南說不用，拜托凱文不要把這件事講出來。

話說丁建宇那小子，頭腦是挺活絡的，是公司年輕同事，不，是所有年齡段的同事中，最朝氣蓬勃的一個，似乎從來就沒有任何煩惱一般。

凱文之前有考慮到為了治理公司喪氣氣氛，搞個團建什麽的，可以讓那個小丁試着組織一下。

而且這個團建的時間。

……可能要提前了。

作為公司大老板，有很多事情需要凱文盯着，他非常忙，但人只要在公司，就一定會抽出一點時間，去到各個部門走一走，了解一下大家的狀态。

他發現這段時間，公司的員工們不知道怎麽的，都不同程度地有了一些負面行為。

從記錯了與客戶約定的見面時間，到書面材料錯別字不斷，如果說是各個不同部門，個別的同事出現這種狀況，可以理解，人嘛，生活中總是會遇到一些挫折和不好的事情，影響工作狀态也很自然，事情過去了，調整一下就好。

現在的情況是，大家整體的狀态都不太好。

最近也沒發生什麽全民性的糟糕事啊？

凱文有些不能理解。

他就想着，到時候搞個活動讓大家放松一下，活動盡量定在一些開放式的，娛樂性比較強的地方，大家一起玩着玩着，把心裏造成壓力的事情說出來，或許就好很多了。

在當時，凱文還沒有意識到——

不僅是比斯曼。

整個萬曦……都在變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