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顧檸把田芷借她的衣服收得好好的。
直播在今天下午六點開始，她自己化妝造型，反倒不用搶着去排隊。
得以安安穩穩地吃了個中午飯。
午飯是江經紀人訂的。
也不知道哪兒找到這麽好吃的外賣，明明是減脂沙拉，入口竟然異常順滑，一點在吃草的感覺都無。
四人開開心心吃完，徐戎上場早，先行去排隊化妝了。
顧檸和江逢雲兩人坐在化妝室裏。
顧檸在等。
江逢雲平時早就該出去忙有的沒的，今天卻端端正正陪她坐了幾小時。
有點發愁。
這要怎麽讓她用系統？
顧檸目光飄飄浮浮地和他對上了，扯了個笑容：“我化妝、化妝。”
江逢雲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麽。
顧檸就停下手裏動作凝神等着。
等來了江逢雲接到電話。
他眼神迅速亮了，沖顧檸道：“你等一等！”就拿起手機出門。
顧檸心想，還等什麽！
連忙鑽進試衣間裏，把系統的試用按鈕按下。
猶如剛粗剪完還沒有加上特效的劣質魔法電影，原本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唰”地掉下，眨眼間身上穿着的就是一套顏色粉嫩的少女裝了。
這套比田芷的小白裙顯眼多了，顧檸一喜，将田芷的裙子疊起收好，打算出去照照鏡子。
與此同時，休息室的大門也打開了，江逢雲正引着一個銀色長發的漂亮女人走進來。
看見顧檸，那女人挑高一邊眉毛，沖江逢雲道：“這是有人先搶了活？”
江逢雲聞言朝房內看去，顧檸已然換了身衣服，妝也上齊了！
他剛出去十分鐘！
顧檸順着他們驚訝目光看向鏡子裏的自己，也震驚了。
系統的全套還真是全套，除了衣服，原來發型、鞋子、飾品、化妝也都安排上。
這個速度說自己來的未免太誇張。
顧檸扯扯嘴角：“……剛才有個善良的造型師路過。”
銀發女人“噗”地笑出聲。
顧檸這才看清，她雖然空着手，但身後有個看起來高高瘦瘦的青年拎了兩個箱子。
看起來應當是化妝箱。
銀發女人細細打量了一番顧檸，眼神揶揄地飄回江逢雲。
江逢雲被看得有些惱：“……那linda你等會兒負責補妝？”
銀發女人滿臉荒唐：“我，飛了十二個小時就過來給她補妝？”
林薮剛得知江逢雲隐姓埋名做了個新人的助理，還想留下來看會兒戲，現在則被氣得立刻想回家補覺。
她想了想又道：“小馬你留下，跟今晚。”
身後年輕男人點點頭，這位漂亮女人就朝着江逢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拎着包走了。
“……公司請的造型師。”江逢雲等她走後向顧檸解釋道。
顧檸看着林薮背影和一頭銀發，有些回憶起這角色是誰了。
女主醜小鴨變天鵝的重頭戲中出現過的造型師linda！
在書中重要程度堪比端木磊帶楚雨荨去的美邦！
星魚可真舍得，這才是她初舞臺啊。
顧檸有些可惜地看着她的背影，早知道還不如不點系統了。
小馬把手裏的箱子放上桌，“啪啪啪”都打開了，想好好完成師父要求的任務。
顧檸正呆呆望着門外，臉上連睫毛都濃淡合宜，眼下的亮片泛着細細的珠光。
小馬看了一會兒，把化妝箱“啪”地合上，坐到一旁滿臉欣喜地打開手機玩游戲。
——看來今天沒有什麽事會忙了。
等副導再敲了一次門提示準備錄制，顧檸才又照了照鏡子。
她的妝仿佛是凝固在最美的一刻，她剛才在休息室裏熱身練舞，幾小時下來一點也不泛油光。
聽到催促，小馬歡歡喜喜地拎起箱子，他打算跟顧檸他們一起去後臺備場區繼續玩手機，就沖上去第一個打開門。
門外站着個正作勢要擡手的人，單手拎着化妝箱。
《未來之星》的總造型師劉暢看到小馬時表情一愣，目光緩緩移到他手上。
這個箱子看起來倒是定制款，挺高級的樣子，但人……一副愣頭青的感覺，他在圈裏也算是老人，有點名氣的都打過交道，一眼就看出這人眼生，絕對是剛入行的。
原本也是節目組趕他過來看看。
并非不知道顧檸在被暗暗欺負，只是他們并不在乎，只要劉暢團隊稍微敷衍一下不要造成放送事故就好。
而在劉暢看來，顧檸找到造型師，好不好看自然與自己無關。
算是完成了節目的任務，他擡起的手緩緩收回，似笑非笑地睨小馬手裏的游戲界面一眼，轉頭走了。
顧檸正在後面邊走邊給田芷發消息細說衣服用不到了借到了別的，看小馬半天不動攔在門口。
“誰啊？”她疑惑地探頭看，只看到模糊的背影。
“不知道……”小馬抖了抖肩膀，“噫，表情怪怪的，長得像東廠公公。”
這個形容詞雖然莫名其妙，但顧檸立刻心領神會：“節目組的總造型。”
“哦。”小馬跟着林薮見過不少世面，劉暢并不在他被領着認識過的名單裏，也就沒往心裏去。
顧檸侯臺的時候節目已經進行到第二組。
徐戎就在這組裏，這十人表演的是唱，看評委表情，應當對徐戎挺滿意。
編導過來讓下一組的人列好隊準備，顧檸一邊聽着位置要求，一邊聽臺上評委的點評。
她旁邊女孩回頭對另一邊的女孩道：“評委好像很嚴格啊…”
剛才那組表演，聽起來已經算不錯，甚至還考慮了合作，分部唱了和聲。
臺上的曹蔚卻連連搖頭：“這樣的水平也能算偶像嗎？你們是來做少年宮合唱團？？”
另一邊的女孩也深以為然，愁眉苦臉道：“看來節目組是想認真做綜藝，哎，要倒黴了。”
誰讓罵選手是最簡單的引起讨論的方式。
但這樣做，紅了綜藝，選手卻要被留下廢物的印象。
誰也不想做廢物，這類人能吸粉的畢竟是小衆。
于是一個個都默默攢着勁，想得到一個鶴立雞群的評價。
顧檸站上舞臺，樂聲緩緩響起。
這些人都要失望了。
臺下的導演蒲石正盯着監視器。
作為綜藝導演，錄制期間他不用做什麽事，就着重看看有沒有哪個藝人可以着重培養一番、哪個舞臺值得買一次熱搜的。
很遺憾，剛才二十個人裏，一個能入他眼的都沒有。
畢竟都是新人，他告訴自己不要心焦氣躁的，多關注關注選手的閃光點麽。
雖然他上一檔節目是個國民度很高的歌手類節目。
但現在流行人設什麽的嘛，業務能力不比以前那麽重要了。
他試圖用年輕人的眼光看下去。
才發現是真看不下去啊。
唱歌KTV水準就算了。
這歌舞組是亂了套了，這都是在扭啥？
說起來昨天還有個打扮得很出格的女孩，明明已經被全網黑了，大約就想走黑紅路線。
蒲石煩躁，偏偏編劇就喜歡這一款，說是有爆點。
他試圖在人群中找出那個顧檸，想看看沒彩排的人會演出成什麽樣。
一把視線轉向舞臺，才發現，角落那個人，動作利落到位的程度簡直是吊打同臺所有人！
蒲石連忙看是幾號，把她的聲音也調出來。
唱歌居然也那麽好聽！
蒲石大喜，真是撿到寶了！
他連忙拉過一旁的編導問那個跳得很好的是誰。
對方也正盯着那方向看，聞言立刻就知道他說的是哪位，咽了咽口水道：“是顧檸。”
顧檸？！
他回想昨天那張臉，和舞臺上這張清冷明豔的大美人臉有什麽聯系，總算是被他捉到一點相似度。
幾乎覺得她是故意的。
這時，耳機裏負責關注直播數據的員工欣喜道：“節目總體直播觀衆破百萬了！顧檸直拍機位過五十萬了！”
彈幕上正激烈讨論。
一方認為這是舞臺表演綜藝，看舞臺就行，少關注私人生活。
另一方則認為，私生活是節目入場券，節目組請這樣的人來就是不尊重觀衆。
——【非粉，單純覺得這樣的節目不靠實力說話按人品說話很沒意思，如果要看人品為什麽不去看感動華國？】
——【現在給渣女洗白的人都說自己非粉了嗎？偶像人品不行我追個p？】
——【可是拿場外做舞臺比賽的投票标準合适嗎？】
——【節目組有邀請顧檸的權利，我也有看不慣給她下面的人投票的權利】
——【別吵了，各憑本事！】
蒲石欲哭無淚。
節目組原本就打算利用完海選就把顧檸淘汰，誰想到她不但進了初選還引起關注了呢？
顧檸的票數漲漲停停，竟然也很快超過了半數選手。
票數實時顯示在投票界面，造成的狀況即是：有人投顧檸，就有人投顧檸下面三位試圖抵掉顧檸的位置。
這麽一來，效果顯而易見。
節目火了。
一個ip一票的總數也達到千萬水準。
這簡直是自帶的招商gg！
與此同時，顧檸的直拍已經沖到了整體播放量第一。
且斷層。
她在海選那句歌都有人做了cut。
蒲石意識到，淘不淘汰顧檸他已經無法說了算，現在要做的是趕緊考慮，節目冠軍要不要頒給顧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