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海選結束，出了練習室門，沖浪達人曹蔚才知道什麽叫網上說的都不可信。
就說顧檸，明明是個能力挺不錯的姑娘，愣是因為一點緋聞被罵成廢材。
啧。
曹蔚嘆氣，覺得網上的八卦再也不香了。
海選取了四十位選手進入第一輪，淘汰比高達90%，網上都震驚于這節目的嚴格，但看到顧檸在錄取名額中，又覺得好像就那樣……？
就很離譜。
她的前隊友裏還被淘汰了一個孟子璇呢！
此刻的未來之星攝影棚，節目緊鑼密鼓地開始下一輪的排練。
人數多，流程排演已經分批走過。
第一輪是命題賽。
節目組準備了四種不同類型的歌、舞，要求選手在一周內學會，下一周的直播每人一個機位，網絡上實時直拍。
根據網友的投票和評委的打分選取前二十名。
《未來之星》的節目裏，大部分都是從沒有正經上過舞臺的練習生，人數又多還是直播，彩排起來異常艱難。
工作人員肉眼可見逐漸變暴躁。
好不容易到了終排，第二天就要正式表演，所以為了不出什麽差錯，除開表演本身，還需要确認選手上鏡妝容、造型和每個區域的打光效果。
每個分組一共有十個選手，顧檸被分進歌舞組，和前隊友向芯一組。
不過還好只是一起表演，沒有什麽需要合作的動作，走位兩人也碰不到一起。
節目組的妝造說是請了知名團隊，顧檸玩了會兒這個世界的消消樂，手機都快沒電也沒人過來幫她造型時才覺出不對，擡頭看看四周人都快走光了。
她是倒數第二個合作舞臺，算算時間也該輪到了。
顧檸站起身，往過道看去，有工作人員正靠在牆上抽煙。
她過去拍拍那人肩膀詢問道：“你好，化妝造型快到我了嗎？”
那人擡頭看了看反倒問起顧檸：“你怎麽還沒化妝？”
他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在對講機裏問了句：“顧檸老師造型還沒做，化妝老師到哪兒啦？”
對講機裏傳來女聲，聽着是申語兒的助理：“化妝老師在給申老師造型，讓顧檸再等等。”
“哦。”那工作人員把對講機放回腰後，向顧檸傳話道：“再等等。”
申語兒是最後一組出場，卻讓之前的她等，什麽道理？
但這事怪不得面前的人，顧檸噙着客套微笑：“那能讓化妝老師快些嗎？前一組已經去彩排了，應該就要到我們了。”
那人“啧”一聲，默念了句什麽，看口型像是“麻煩”，接着才拿起對講：“化妝老師麻煩快點啊，顧老師在催呢。”
“催什麽催，說了在幫申老師化。”對講機裏的女聲提高了聲量。
顧檸火氣直冒到嗓子眼，但考慮到胡新千叮咛萬囑咐的“謙遜有禮”又忍了下來，轉身回公衆化妝間等着。
“以為自己什麽大咖啊，不就是個湊數的。”
隔着薄薄的房門，她将身後人的抱怨聽得一清二楚。
顧檸默念一會兒“我不氣我不氣”。
她深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怒火。
化妝師終于匆匆趕來，打開門時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上還挂着不耐煩的表情。
“我師父在給申老師畫，我來畫你。”他涼涼道，也沒問顧檸的膚質，随便噴了點水就把粉底往她臉上糊。
她臉上皮膚白皙又嬌嫩，瞬間就被按紅了。
不過也還好沒有瑕疵，就算是随便拉出來的粉底用上去也算服帖。
只是那顏色發黃，把她原本白皙的膚色硬生生遮成黃二度。
草草底妝結束，化妝師又給她糊了個濃重的眼線和假睫毛，眼影更是連顏色都懶得換，直接全程用了紅色。
顧檸眉心一跳，這顯然不是正常化妝師的水平，哪怕是學徒也不會爛成這樣。
這時他腰際的對講響起：“小王，你師父的暈染刷在哪兒？”
這位學徒聞言立刻甩下顧檸：“你自己随便選一件衣服上臺吧。”又如來時一般匆匆離開。
顧檸從來沒有被這麽怠慢過。
她也不想找借口了，不是因為她不出名這些人才這麽對待她的，而是因為這些人十分、極其的不敬業！
哪怕是被全網黑，或者沒有知名度，打扮好她都是這些人的工作，怎麽能摻雜個人喜好？
但顧檸趕不上憤怒，她還要自己選一件适合的衣服。
她的這首歌又唱又跳，造型師推來的衣服車上卻都是些很暴露的短裙。
顧檸好不容易選出兩件勉強遮住大腿的，糾結間，房門被推開。
還以為是造型師，她回頭想問問還有沒有別的衣服，對上徐戎震驚的臉。
“卧槽。”徐戎向來是個說話直接的，“你這個妝也太醜了，還不如素顏。”
顧檸被他的語氣氣得都快笑了，扯開嘴角作出個強顏歡笑的表情：“我太慘了……不過你來得正好，來幫我選選衣服。”
徐戎走過來一看攤開的兩件，又為難道：“還不如穿你身上的。”
顧檸身上是一件白T，類似優x庫最基礎款的那種。
牛仔褲更是快洗舊了，腳上的鞋也發白。
然而還是贏了面前節目組準備的“舞臺裝”。
顧檸嘆了口氣，準備認命地套上其中最為低調的一件——唯一一條過大腿中部的銀色亮片連衣裙，外面罩了一件好不容易翻出來的皮衣外套。
副導演拉開門喊她去彩排，看到她就皺了皺眉頭，卻仍然道：“算了，先去排。”
也是，彩排已經從中午到現在快十二點了，工作人員都很着急下班。
服裝問題還可以明天再改。
後臺的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捧着東西四處跑。
帶她的副導将她往臺上一推：“快去，快點！”
顧檸踉跄着被推上舞臺，同組的幾人都站好自己位置上，只留下一個空位。
她連忙補上位置，面前的攝像機也運作起來。
監視器後的導演卻把喇叭舉了起來。
“10號位那個？”導演怒聲道，“來這麽晚就算了，你穿得什麽玩意兒？？你當來我們這兒幹嘛的來？造型組人呢？造型？！”
導演身旁的工作人員連忙給他順氣，沖臺上道：“這是校園風啊，你快去換衣服！”
顧檸正要解釋，一旁穿着制服的向芯嗤笑一聲：“別是把自己上班的那套拿出來了吧？”
這話就太髒了，導演沒能反應過來，怔了一會兒反倒冷靜下來：“彩排等不了你了！回去找造型換套！”
顧檸啞口無言。
竟然因此喪失了唯一一次帶妝彩排的機會？
明天是直播，這麽做對一個沒什麽舞臺經驗的人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很容易找不到機器位置、怯場、更別說攝影師和選手之間的磨合。
顧檸這會兒說什麽也沒用，放下麥克風下臺了。
給她化妝的那位小王跟在一個頭發長過肩的男人身後，隊列最前面是申語兒。
算算也是最後一組該準備的時候。
看見顧檸，申語兒的眼神轉過來打量一眼，自覺沒必要放心上，徑直從她面前走過。
而她身後的那位化妝師倒是忍着笑看她好幾眼，還轉頭和自己學徒笑道：“小王你這妝，噗、配色做得不錯。”
兩人咯咯笑着，完全不擔心顧檸聽見。
“王先生。”顧檸叫住他，冷冷道：“明天您就不用給我化妝了。”
“沒問題！”王樂樂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笑嘻嘻撞他師父的肩膀：“還有這好事！”
顧檸沒再看他，轉身回到自己化妝間。
就這一會兒，上一組剛結束的徐戎還沒卸完妝，見她回來奇道：“怎麽這麽快？”
顧檸也不想跟他抱怨，只嘆口氣：“哎……一言難盡。”
她用卸妝棉将臉上細細卸幹淨。
臉對于偶像來說是敲門磚，舞臺中造型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還好她自己也會化妝，應付個舞臺沒問題，就缺一條合适的裙子。
節目組送來的衣服都明擺着不是給她這個身高的人穿的，裙長能穿的又風格不符。
顧檸心裏糾結着明天上臺該去哪兒借衣服，順便又罵了明明想讓她完成好感任務，還選這種節點、讓她穿過來就是地獄模式的系統一百遍。
系統：【叮。】
顧檸一驚，迅速收斂想法。
系統：【感知到世界基礎惡感度較高，輔助系統已自動開啓，點擊手機即可查看并體驗。】
顧檸打開手機，屏幕裏多出一個【換裝系統】，點開看界面有點像換裝小游戲。
上面寫着介紹【一千好感值可兌換一次抽卡次數，抽取物品包括但不限于衣物、飾品、化妝品等。解釋權歸系統所有，具體使用事宜請宿主自行探索。】
她的好感值倒是上升了，達到了八，但連抽取條件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顧檸剛要開罵，又看到下方還有一行小字：【體驗套裝，可使用次數：1/1】
顧檸：……摳門死算了。
不然就別找我做任務算了！限定一次是在糊弄誰？！
誰知道這套裝好不好看？
顧檸無語至極，也沒心思繼續排練，索性跟徐戎一起回集體酒店。
她翻遍自己的衣櫃也沒找到合适的，百般無奈下去找了徐戎的助理。
田芷穿着很日系，聽見顧檸要求開開心心地去翻自己行李。
跟在顧檸身後的江逢雲卻不解地問道：“怎麽還要自己準備衣服？”
徐戎就把他拉到一旁，細細把事情都說了。
江逢雲的臉肉眼可見，越來越黑。
顧檸感覺自己都沒他這麽生氣。
面對黑如鍋底的江逢雲臉色，顧檸一想，啊，也是。
他是自己的執行經紀，公司獎金都和自己收入挂鈎，自然不希望自家藝人被打壓。
再說，一個新經紀人，上來就讓他接手自己這樣的地獄模式也确實有些困難了。
顧檸拿到田芷的小白裙做保底，心情輕松了不少。
心想着要給新人打打氣，免得他懷疑人生，于是拍了拍江逢雲的肩膀豪氣道：“放心，我明天一定好好表現，肯定亮瞎他們看人低的狗眼！”
江逢雲點點頭，面色看不出什麽變化。
顧檸自覺安撫到位，開開心心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
此刻的米國東部。
林薮剛結束時裝周的連軸轉，一夢驚醒，發現自己今天不用工作，舒舒服服地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手機鈴聲就響起。
就該靜音。
她不無煩躁地接起。
對方的聲音冷淡清冷：“有個急活，明天下午。”
說話間，訂票的短信提示也到了，提示林薮還有兩小時準備起飛。
林薮：淦！老板了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