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節目組總造型劉暢正坐在後臺，他的徒弟正愣愣地看手機裏刷屏的彈幕。
劉暢看着也漸漸不舒服起來。
誇贊實力的彈幕，他不在乎。
但誇顧檸還不忘踩其他人造型，讓他剛才輕視和嘲笑對方的場景在腦海中反複放映。
王樂樂說對方化妝師只是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愣頭青，竟然這麽厲害？甚至超過他？
劉暢閉了閉眼，手機屏幕顯示有來電。
“不是讓你對她的造型別太用心嗎？”
打電話來的是申語兒的助理，劉暢正是在她的暗示下，對顧檸态度極差。
“你還說顧檸肯定一輪游呢！”劉暢也有被背叛的憤怒，“這就是你說的廢物？！”
“不是……”對面的聲音小了些，也溫和了一些，“她實力進步這麽大我是沒想到……但反正我們語兒會是冠軍，未來你可以做我們的專職造型團隊。”
她大餅畫完，又厲色道：“冠軍和注定得不到高位的炮灰，你選哪個？自己清楚吧？”
劉暢呼出口濁氣，理智占了上風：“這造型不是我做的，她自己帶了團隊。”
等他解釋完，對面急匆匆地挂斷電話。
估計是去問哪家了。
他在心底冷笑。
不過是個還沒紅的小組合助理，也這麽愛叫嚣！
要不是看申語兒背靠資本，而自己入行多年就缺一個好運氣做當紅明星的主造型加速飛升，他根本不會容忍有人這麽對他呼來喝去。
劉暢一陣煩躁，看着手機裏簽下的未來兩年A團晚會造型的專屬合同，逼迫自己放下心。
*
《未來之星》四十進二十的投票時長為一周。
期間，節目組也會放出錄播版和一些小花絮。
顧檸所有物料的點擊量都在蹭蹭上漲，眼看着就要超過申語兒成為節目第一。
向芯覺得這件事簡直離譜。
顧檸什麽時候這麽會跳舞了？
她原本在組合時因為給她定的人設就是廢物美人，不怎麽讓好好跳，底子應當全都荒廢掉了才對啊？
怎麽反倒進步很多！
向芯此時的人氣投票排名只在中上。
還是因為不少申語兒的粉絲也過來幫投向芯。
真實情況恐怕還要慘烈。
至少得到一個前十名是公司給她定下的目标。
現在雖然擦邊進前二十，但節目給的曝光度升不上去又是一個惡性循環。
向芯越想越氣，點開投票自己先投了一票。
又找上申語兒，問道：“再讓你粉絲幫我投投，穩到前十吧~”
申語兒語氣有些不耐煩：“不幫！天天幫你發博好丢人啊。”
她正在試新到的美甲樣式，雙手伸直，用下巴示意着美甲師挂電話：“你自己去拉票，啊，挂了。”
向芯咬了咬唇，公司嫌她更新太多，已經把她的微博賬號沒收了。
失去對公衆唯一的平臺，向芯一點辦法都沒有，然而這種時候還被申語兒無情拒絕。
她越來越後悔當初沒攔住顧檸解約，總覺得對方離開組合後一切都跟之前不一樣了。
顧檸現在應該很開心吧，至少不用像她一樣繼續被申語兒頤指氣使。
下一場晉級賽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就算她現在想換公司解約，也得想讓自己被注意到才行！
得想個辦法！
下一場比賽是選手随機組團合作。
每小組最多四人。
好死不死，顧檸抽到的A組四人中就有向芯。
見面尴尬的程度堪比甩過狠話說減肥的人下個轉角烤串店就遇上。
四目相對無言，顧檸先打破僵局：“先選歌吧？”
節目組做人，做好了五首原創曲供選。
并且可以重複選擇。
合作舞臺的正常導播機位播放量可以得到不同的集體加分。
其中單人直拍最高還可以另有10%的加成。
五首歌的定位不同，唱跳兩首、純唱兩首、RAP一首。
向芯是舞擔，自然想要唱跳曲目。
況且最近看微博也總是刷到誇顧檸唱得好聽。
就算唱功不練的退步也不明顯，舞蹈總不會吧？
但可惜另外兩個隊友都不擅長舞蹈……
好在她們的排名不高，無論這首歌成績怎麽樣，這次都會被淘汰的。
向芯想了想，在分組後将兩人拉到角落道：“你們也看過第一期我們那組吧？顧檸很擅長唱歌，要是不想自己的票數都歸給她就不要選VOCAL。”
那兩個女孩呆呆地：“可我們也不會別的…”
“這個簡單，你想，選vocal是強項比不過人家，不選就是大家一樣爛。”向芯道，“當然，C位如果選我，我可以帶你們去見見申語兒……你們也不想一場綜藝下來誰都沒認識吧。”
果然，這話一出，她們的眼神亮了。
于是朝向芯點頭道：“好。”
顧檸滿以為自己就要第二次唱歌，卻不想三名隊友全票通過舞曲。
顧檸：是我記錯了？
她撓了撓頭發，繼續cue下一個流程：“選C位，每個人表演一下投票？”
“不，我們就選向芯了。”兩位隊友齊齊道。
“哦……”顧檸也不在乎這個位置，點頭道：“那就開始練習吧。”
節目組一心做好，編舞花了些心思，對于沒怎麽接觸過舞蹈的新隊友就有些困難。
至少姜和美是這樣。
她和崔安安一路聽着向芯的話，等真的開始排練時才發現跳舞并不像她想象中那麽簡單。
而向芯一直去申語兒的練習室練習自己的solo part，現在都抓不到她的人。
整整兩天，連舞都還沒扒下來。
更為生氣的是，姜和美發現顧檸并不是像向芯所說那樣不擅長舞蹈，至少在練習室裏，看起來完全不比她唱歌水平差。
她們兩個新同事不知道這點還能理解，向芯都和顧檸同事快一年了，難道也不知道嗎？
她心裏覺得向芯不是那麽靠譜，但考慮到未來人脈關系，還是選擇默默忍受了這些。
等到第一次彩排。
這首歌另外還有一組人選。
都不是什麽出名的選手，好幾個排名比姜和美更低，但舞蹈評委黎影誇了另一組之後皺着眉頭打斷顧檸這組表演，讓回去好好練習再來：“你們的表演真的像大街上随便拉人臨時組隊，不敢相信這是磨合四天的隊伍。”
“而且，姜和美還有崔安安的動作怎麽還沒記牢？”黎影簡直無語了，揮手就讓她們下去。
顧檸看出這兩人心思并不在表演上，原本不想多事。
但偏偏這兩人被評委點名罵了之後又不開心，坐在練習室裏默默擦眼淚。
顧檸嘆氣，看着組合C位又去隔壁練舞室找她的好同事交流舞蹈，無奈道：“不介意的話，就我來幫你們。”
姜和美她們連忙點頭。
這場表演就要成為自己在這個綜藝上的謝幕表演，誰也不想表現得很差。
但她們就是對舞蹈一竅不通，靠自己學習速度比別人都慢許多。
對于顧檸的“幫”，也沒指望太多，她們幫着向芯搶C選歌明面上看不出，但誰心裏不清楚？
但有人領着跳幾遍也比她們對着視頻不斷拉回進度條好。
顧檸把她們用來學舞的pad按下暫停，音樂聲也關掉。
站到她們身前。
“1、2、3、4——”她每一個音都拖長。
姜和美和崔安安兩人慢一拍意識到顧檸在一一分解動作教她們，驚喜之餘迅速跟上。
現在的心裏就是後悔：嗚嗚，怎麽就信了向芯的鬼話，選了自己不擅長的，她每次去申語兒舞室也從不帶着自己。
她們打的算盤皆空不說，人還這麽好！
如此練習一天，兩人的舞蹈終于能看。
彩排時向芯過來合了一遍走位又離開。
等到正式演出，幾人在後臺候場等化妝時才發現向芯的妝容很是精心，還畫得比她們都早。
向芯走到姜和美兩人面前暗暗炫耀道：“看，劉暢老師畫的，是不是比他徒弟好多了？”
她指指崔安安臉上的亮片，“你看你的卧蠶感覺都不對稱。”
“哦…”崔安安扯了個笑容，轉過臉去。
向芯就又朝姜和美指點道：“這個造型根本不适合你，啧。”
“是嗎？”姜和美沖她皮笑肉不笑。
“？”向芯疑惑，這兩人是怎麽了？看起來不怎麽高興？
很快就是她們組的上臺時間。
所以向芯沒樂意再去說什麽，跟着編導小跑到舞臺的中心。
她還從沒站過C位，這次剛站上去就有聚集所有人視線的激動感。
向芯難得覺得有些緊張，想到自己再怎麽發揮也不至于比其他幾個不會跳舞的差，又緩緩放下心。
昨天她有些不放心去練舞室的時候，還看到三個人從分解動作開始學習。
彩排時候看起來也只是剛剛把動作記住。
她一邊思索着，一邊做舞蹈動作。
臺下觀衆反響十分熱烈，幾乎每一個鼓點時就掀起小小的歡呼聲。
向芯于是漸漸放下心，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
隊形變換，她要到後方去蹲兩秒。
她走到隊形後方。
忽然聽到場下一陣歡呼，而臺上僅僅有顧檸轉身走位。
向芯一驚。
忘記了站起，落了一拍。
顧檸皺着眉，順着舞蹈編排轉身擋住她，這才将表演繼續下去。
這次失誤讓向芯十分膽戰心驚。
連帶着舞蹈完成後的采訪也心不在焉。
倒是她的兩個隊友十分活躍。
“這次表演多虧了檸檸！”崔安安興奮道，“我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可以跳舞！”
姜和美稍微穩重一些，但還是對崔安安十分認同：“确實，顧檸最後一天辛苦了，還要手把手教我們兩個沒學過舞蹈的。”
主持人不解道：“你們不會跳舞，為什麽要選擇唱跳舞臺呢？”
姜和美和崔安安對視一眼，笑眯眯地卻沉默了。
【我總覺得姜和崔兩個人有點笑而不語那意思，是我陰謀論嗎？】
——【同意同意，我也覺得好奇怪呀，她們兩個穩的Vocal兩票，顧檸這個bug本來就是唱跳都可以，不至于非去選這首基本沒什麽唱歌全是跳舞的吧？】
——【我也覺得，這首歌感覺就向芯比較占便宜……】
——【唔 等過兩天錄制版出來就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