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狼崽炸毛了!
狼崽炸毛了!
在“別打臉”“夠了夠了再打要死了”等一連串的求饒聲中,敖星終于大發慈悲把裴雁洲拉到了一邊,對着地上攤開身子,毫無在花樓時的驚..豔所言的男人道:“尹顏,你來到底是做什麽的?”
被稱為尹顏的男人頂着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從地上爬起來,嘶嘶小聲呼着氣捂着被打得青腫的側臉:“一個大男人怎麽連玩笑話都開不起?”
“這已經不是玩笑話的程度了!”裴雁洲還要動手,就被拉住了胳膊,只得作罷。
“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只能信一半,大多數時候最好一句話也不要信。”裴雁洲被敖星拉到一邊叮囑道,“記住了嗎?”
“對着一個外人你說這麽多有什麽用?”尹顏把已經不能穿的衣服脫下扔到一邊,“有沒有能穿的衣服,我得回去了——對了,楚叔讓我送兩封信來。”
“早說不就行了,還能免去兩頓打。”敖星從他手上搶過信封,看清楚名字之後将其中一封扔給了身後的人,“還有一封給你。”
裴雁洲不解地拿着信封,發現上面還真的寫着自己的名字……還有裴仲舒的名字:“大都督怎麽會認識我?”
尹顏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掃來掃去:“你不知道?進京一個月不到都已經有三四封信送到大都督手上了——要不是我剛好有任務要來羽京城,又有兩只信鷹要累死了,從羽京城到北原可是要飛上三天三夜。”
敖星疾步上前攥住了尹顏的中衣領子,他身上的脂粉氣味讓敖星立刻松了手,卻還是惡狠狠道:“如果你只是來送信的,現在就可以滾了!”
“別呀,走之前不給表哥一個擁抱嗎?”尹顏不怕死地張開手臂,作出邀請的姿勢,“你小時候不是可喜歡追在我後面要抱抱嗎?”
“那已經是三歲時候的事了!別總是拿小時候說事!”敖星給了他一拳,聽見這話後他眼睛都氣得通紅,“給我滾出去!”
“好好好,我走。”尹顏後退着往外走,嘴角帶着笑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笑意,“敖登你要記得,你離開前我說的話永遠有效,只要你願意……”
回答他的是敖星扔出來的鐵勺子,看着落荒而逃的某人,敖星氣得沒了做飯的心思,在院子裏轉了好幾圈才冷靜下來,低聲對站在一邊的裴雁洲道:“……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他武功比我好,要不是你在場,他會還手,對不對?”裴雁洲低下頭,“他之前……”
“他之前向祖父提出過結親,也知道我的秘密,你是想知道這個對嗎?”敖星突然打斷他,捂着臉笑了起來,“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個,畢竟之前我也沒想到他會來羽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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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他?”現如今的皇後還是皇上的表姐,羽京城都不在意這個,北原更不會在意,表家結親本就是親上加親,再正常不過。
裴雁洲在意的不是敖星解釋的那些,他在意的是敖星的态度——他在朝堂中見慣了這些勾當,家中妻妾成群,外頭依然有一堆的莺莺燕燕。
他不想成為敖星的“替代品”。
“我喜歡他?!”敖星跳了起來,似乎很生氣裴雁洲的問題,“我怎麽可能喜歡他?裴雁洲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按住上蹿下跳的小狼崽,裴雁洲将他按玉米在凳子上:“那你長這麽大,就喜歡過我一個?”
敖星氣得咬牙切齒,扯開他的衣服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尖尖的虎牙刺破了裴雁洲的皮肉,嘗到鐵鏽味敖星才住了嘴,到這個時候他才徹底地冷靜下來:“……抱歉。”
裴雁洲把他按在自己肩頭上,心裏被他用行動承認的事實塞得滿滿的,肩膀上的疼痛和這種滿足感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你就喜歡我一個人,是不是?”
“你還想來一口是不是!”敖星推開他,看着他已經開始滲血的傷口,心裏有些對不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低頭在那傷口處舔了兩下。
裴雁洲:“……”要了命了。
“明日要記得提醒程子平,不要接近尹顏,他這個人很危……唔唔!”敖星正要交代他幾句話,話還沒說完就被裴雁洲堵住了嘴。
這是裴雁洲第一次主動親..吻他,和那一次在獵場不同,那個時候的兩人還是劍拔弩張的關系,恨不得弄死對方——雖然現在偶爾也會有這種想法。
這一次并非意識模糊,也不是在睡夢中的片段閃回,更不是淺嘗辄止……
要不是敖星後背被桌角硌得生疼才推開裴雁洲,他估計自己今天晚上會被裴雁洲親死。
“你瘋了?”敖星捂着嘴退開兩步,方才掙紮之間他的發帶被裴雁洲扯開,此時狼耳朵正亂糟糟地豎在頭頂。
裴雁洲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塌糊塗的小皇子,忽然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六。”敖星被他問懵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裴雁洲給他整理好衣服,把他送進東廂:“我去做飯,你在這裏暖和一會兒。”
他走了沒多大會兒敖星就自己品出了他話中意思,瞪着半掩的門,他愣是沒勇氣出去給裴雁洲來一拳。
而另一邊,在裴雁洲熟練的動作下,從廚房散發出了一陣土豆牛肉的香味,小将軍認真地盯着燒得正旺的火爐,眨眨眼睛。
才十六。
敖星還小。
再過兩年吧。
……
次日一早,裴雁洲“投喂”敖星回來,正準備去上朝,一出門就看見一“坨”人正蹲在門口石獅子旁邊:“子平?”
來人正是程子平,他聞言擡起頭,笑得比哭還難看:“雁洲,你絕對不敢相信我幹了什麽事……”
裴雁洲把他拉起來:“不就是差點被非禮了嗎?大男人還怕這個?”
“不,我早上和我爹說,我要娶那個花魁姐姐。”程子平抱着頭哀嚎起來,“他把我罵了一頓,還說什麽寧願我娶個寡..婦回來供着也不許我娶花樓的人!”
裴雁洲:“……子平,那個花魁是個男人。”
“他憑什麽不讓我娶喜歡的人,我又不是要幹什麽殺人越貨的事,不過是要……等等,你剛才說什麽?”程子平的哀嚎猛地一停,瞪圓了眼睛,顫..抖着道,“你再說一遍?”
裴雁洲将整件事和他說了一遍,程子平愣了半天,喃喃道:“就算是個男的,我好像也好想把他娶回來……”
裴雁洲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程子平忽然握緊拳頭,用決絕的語氣道:“我一定要把他娶回來!若是我爹不肯,我就帶他私奔!”
“且不論這是什麽豪言壯語,我覺得對方不一定想要和你私奔。”裴雁洲斬釘截鐵道,“十一殿下讓我告訴你,不要試圖接近他,他是個非常危險的人。”
程子平瞪着宿醉剛醒的眼睛看向他,哦了一聲,裴雁洲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結束。
兩人上朝劇路上遇見了阮君道,左散騎常侍大人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在前頭二皇子的注視下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裴雁洲看見他就想起來昨晚上還放在自己懷裏的那封來自平北大都督楚客的信。
早上出門前他将信交給了帶着一臉疑惑的裴仲舒,老将軍臉上的表情從不解變成驚疑未定,最後用震驚代替了表情:“你什麽時候……是十一皇子?”
裴雁洲默認,裴仲舒沉默了許久只是擺擺手讓他離開,那封信他交出去之前也大致看了一遍——畢竟上面也寫了他的名字——信中無非就是感謝了裴家對于敖星的照顧,大部分都是在和裴仲舒敘舊,看不出來什麽異樣,似乎只是一封很普通的問候信。
但從裴仲舒的臉色來看,信中一定有他沒看出來的消息。
“……就點廣仁侯府的世子吧,立功的機會也該輪到廣仁侯了。”聖上帶着笑意的話語打斷了裴雁洲的回想,他茫然地擡起頭看向程子平的方向,程子平努力不讓自己的臉色變得慘白,跪下謝恩。
裴雁洲了然,低下頭沒有言語。
皇上終于也察覺到程子平和自己之間的聯系了嗎?那把曾經在他身上動過的刀子,到底懸在了程子平的頭頂。
下一個會是誰?鄧長鈞?還是……敖星?
“鄧将軍和程世子,定能為皇上打一場勝仗!”右丞相鄭蔚之摸着胡子,恭維道,就在這時,另一邊的左丞相忽然出列道:“皇上,臣昨日收到家書,老父年事已高,前幾日已經長眠,願聖上準微臣告老還鄉,為老父盡未盡之孝!”
衆臣原本還在小聲讨論将要對南國發起的讨伐,聽見這話都沉默了下來——左丞相為官數十載,輔佐了兩代君王,此時告老還鄉不能不多想。
裴雁洲卻知此事已定,皇帝最看重的并非業績,而是孝道。
果然,皇帝擺擺手:“那便回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聚集到了二皇子和阮君道的身上——左丞相這一走,阮君道可就要升官了,等到阮君道當了左丞相,二皇子一派勢力便會更加龐大。
皇上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衆人又不敢揣測聖意,只是明日定然有中立派會作出決定了。
“十一皇子可在?”皇帝忽然叫到了敖星的名字,裴雁洲不動聲色擡起頭,看着敖星出列等候聖意,就聽皇帝道:“近日聽聞西荒匪亂再起,朕欲點你去鎮壓,你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