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狼崽被調戲了!
狼崽被調戲了!
前頭兩人發現裴雁洲停下腳步後也跟着從人群中擠到了他身邊:“怎麽不走了?最大的燈王在前頭呢,說不定今天晚上皇上也會來看。”
“放心,花燈不會因為皇上的到來變成會跑的花燈。”裴雁洲抹了把臉,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你剛才說花魁什麽?”
“那個花魁,是我表哥。”敖星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他回首看了一眼在冬夜中依然是最亮堂的花樓,欲言又止,最後他皺着眉頭道:“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呆在北原才對……”
“完了,子平!”古振第一個想到好兄弟,從幾人中間擠過去往花樓跑,“他可不能出事!”
裴雁洲也拉着他和鄧長鈞一起過去,只是燈會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人都朝着燈王那邊走,他們幾個反道而行十分困難,等他們終于從人群中擠出來之後,程子平已經被古振拎着,在樹下等着他們了。
“他沒事吧?”敖星看着程子平一臉呆滞,再想想自己對于這個表哥不多卻深刻的印象——雌雄難辨的臉,出神入化的縮骨術,以及陰晴不定的心情……
古振搖搖頭,把他丢在了樹下:“我要是去晚一步,這家夥就貞..操不保了。”
原來他沖進花樓找到程子平時,那花魁剛把他灌醉,兩人一上一下,就差進入正題了,看程子平這模樣,估計今天晚上是清醒不了了。
“嗝——!”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說法,程子平嘿嘿傻笑着打了一個酒嗝。
“你表哥……為什麽……”鄧長鈞艱難看向敖星,“他到底想幹什麽?”
敖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上一次聽見他的消息,是他扮成了異域舞娘,混進舞隊裏給南國君主跳舞——然後在君主邀他共進美酒的時候,差點閹了他。”
鄧長鈞:“……”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北原派出的信使——說白了就是探子。”敖星面無表情補上後半句,絲毫不在意周圍的人對于他這番話有多大的反應。
古振作為朝堂之外的人都意識到了這些話不該是他們能聽的,鄧長鈞更是喉頭一緊,不由得開始糾結敖星為什麽要把這些事說得這麽清楚,只有裴雁洲一臉的淡然:“你的意思是,你表哥想要利用子平?”
“我怎麽會清楚?”敖星不耐煩地扭過頭,“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把皎月關在門外,躺在我的床上問我需不需要暖床,他就是個腦子有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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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長鈞虛弱道:“殿下,你沒有必要和我們說這些的……”不知道聽見這些話會不會被敖星暗殺。
真是非常怕死。
“總而言之,你們誰把這家夥送回去?”裴雁洲指指已經抱着樹開始呼呼大睡的程小世子,古振嘆了口氣:“我來吧,你們好好去看燈會就行。”
目送古振扛起程子平走遠,鄧長鈞心中雜緒萬千,也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結果就變成了裴雁洲和敖星兩人共游燈會。
敖星裹緊披風,在裴雁洲無形的“護送”下朝着燈王走去,今年的燈王被做成了兔子模樣,身後祥雲朵朵,甚是可愛。
也正如鄧長鈞所言,皇上短暫地來了一趟,表示了一番自己非常願意與民同樂,來年一定風調雨順,便被簇擁着迎去了百川酒樓。
“你不用當值?”敖星看着明黃..色的背影,忽然扭頭問裴雁洲,“我看見喬将軍在那邊。”
“我和他不一樣,他是名副其實的将軍,我不過是個登記在冊的挂名将軍罷了。”裴雁洲替他拂去肩上雪花,“回去嗎?夜裏估計有大雪。”
“……裴雁洲,為了家族着想不一定就要當個廢人。”敖星拉住他的袖子,“你該做的不是遮鋒避芒,而是韬光養晦。”
“我是皇上心頭上的一根刺。”裴雁洲湊近他耳邊道,敖星抓住他的領子:“我爺爺也是,可他做的選擇和你不一樣。”
這幾年皇上對北原的打壓愈演愈烈,若不是北原的虎符還在楚客手中,那些士兵也只聽大都督的話,皇上恐怕會直接對楚客下殺手。
兩人并肩而行,街上百姓在燈會過後也大多都回了家,只有小攤小販還在收拾東西,所以并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有一個問題你一直沒有問過我,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聽說平北大都督還有一個長孫。”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沉默時,敖星出言打破了寂靜,“其實我在一年前才知道娘親的一切,在那之前,我聽從祖父的話,和狼群生活在一起——是的沒錯,不要用這種驚奇的眼神看我,我會揍你的。”
裴雁洲收回目光,聽着他将自己的一切娓娓道來,說這些的時候他似乎只是在說一個故事,置身事外的态度讓裴雁洲莫名地心痛。
“說起來我和皎月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敖星講起狼群眼睛都在發光,“聽祖父說,他在狼群裏發現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嬰兒,同一天,狼群中降生了有史以來第一只白色..狼王。”
兩人悄語之間已經走過了沉寂中的将軍府,這個時候裴仲舒早就歇下了,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不去打擾他,所以裴雁洲跟着敖星回了皇子府。
每一次來到這裏裴雁洲都忍不住感嘆這裏的“凄涼”——“你真的不考慮找幾個下人嗎?”
敖星徑自進了廚房,跟進來的裴雁洲意外地發現雖然沒有人用過這裏,一切都很幹淨——就好像有人每天在打掃一樣。
但裴雁洲從來沒見敖星拿起過掃帚。
“沒有必要,我不習慣讓人伺..候。”敖星熟練地找來要用的東西,又從櫃子裏摸出了蔬菜和牛肉。
裴雁洲張張嘴想問,又想起來這家夥是有影衛在身邊的,說不定早上他說要做飯的時候,影衛就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但影衛不是保護主人的嗎?怎麽還管這些雜務事?
“因為影衛也是人,也是要吃飯的。”敖星無語地回頭瞥他一眼,裴雁洲這才發現自己出神時把心裏想的說出來了,他無奈地蹲在敖星身邊,看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一邊擇菜:“需要我幫忙嗎?”
“如果想幫忙就不會問了。”敖星露出小虎牙,呲牙笑道:“你從來沒進過廚房吧?”
“還是進過幾次的。”裴雁洲從他手中接過小刀和牛肉,問了他想怎麽切,一邊将牛肉切成小條,一邊自言自語般道:“我娘走了之後,爹就像是逃避現實一般把自己困在了戰場上,兩年不回一次家都是正常的,久而久之,家裏的下人也就開始想方設法的偷懶——小将軍我有時候也是吃不上飯的。”
敖星将幾個土豆削幹淨扔進水裏,複雜地看着裴雁洲道:“我之前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裴雁洲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我……”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敖星挪着小板凳湊到他身邊,灰藍色的眼睛盯着垂眸切肉的某人側臉,“祖父告訴過我,只有你放棄了自己,才是真的放棄了一切——我覺得你還沒到這個地步。”
裴雁洲被他逗笑,停下了手中的活:“為什麽這麽說?”他并算不上絕望,只是自暴自棄,只是最近他也有些受夠了自己。
敖星眨眨眼睛,露出一個狡黠自信的笑容:“因為你有我呀。”
外頭突然響起打鬥聲音,兩人均是一振,裴雁洲下意識地将站起來的敖星按回凳子上:“我去看看。”
“我知道是誰。”敖星想起花樓上那一眼,就知道這個家夥今天晚上不會安寧,“我得去阻止一下影衛,免得他被打成殘廢。”
聽他這麽一說,裴雁洲也清楚來者身份了,兩人出了廚房,就看見那個“花魁”正和幾個黑衣人打成一團,裴雁洲驚愕地發現他的身子骨比之前寬大了不少。
“敖登!你小子快讓他們停下!”“花魁”摘下頭上的珠簪沒好氣地往地上一扔,看那樣子要不是有外人在,他怕是會把這礙事的紗裙也撕了。
“敖登?”裴雁洲看向本來想喊停下聞言又改變主意的敖星,“你的小名?”
敖星耳朵染上紅色:“是祖父給我起的名字,到了這邊之後就沒用過……你當沒聽見就行。”
裴雁洲嘴上答應着,心裏暗暗将這個名字記下:“是不是該打夠了?”
眼看“花魁”已經招架不住,敖星才擡起手:“夠了。”
影衛倏地沒了蹤影,“花魁”扔了手上提着的劍,疾步朝敖星走來:“敖登你膽子肥了,居然敢讓影衛打我!”
他還沒碰到敖星就被一人攔住,裴雁洲冷眼擋開他的手:“離他遠點。”
這人眼中的強硬和無意間流露出的占有欲讓他止住了步子,頓了一頓才咬着牙對敖星道:“你相好?”
敖星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攀上裴雁洲的肩膀,笑得像只吃到了肉的狼:“是啊,我相好。”
“可我怎麽記得你小時候說最喜歡我啊?”這人乍道,“早知道當年就不該看你可憐不忍心下手,否則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看着對方的笑臉,敖星終于忍不住要動手,可比他更快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裴雁洲鉗住他的脖頸,一字一頓冷聲道:“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