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初試
初試
武林大會初試的地點就設在萬閣樓。
一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五個圓形擂臺，并列成一排。
此時五個擂臺下已經擠滿了人，入口登記的地方更是站不下腳。擠擠攘攘的，又吵又鬧，震的人耳膜都開始嗡嗡作響。
路通看到這副陣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武林大會和我想象中的似乎有些不同。”
裴少虞顯然見怪不怪，“這只是初試罷了，若論起來這都不算是武林大會。只是江湖中小門小派之間搶奪入場大會的資格。真正的武林大會是在水中庭院內。屆時你登上臺才能和那些五大世家和四大門派的天驕們一争高下。”
“看到這些樓閣了嗎？”
他指了指擂臺四周的樓宇，最高的都有五六層。
“每次初試的時候，五大世家或者四大門派的人都會出現在這裏，觀察擂臺上的情況。如果哪個小門小派中出現傑出人才，說不定會被他們選中，想方設法的挖走。”
“啊？”路通嘟哝了句：“天才哪有那麽多。對于小門小派來說出現一兩個已經不錯。這被挖走，豈不是整個門派都垮了。就算初試得到進入水中庭院的機會，在裏面也不會有什麽大作為。”
“難怪每年的武林大會，出彩的總是出自五大世家或者四大門派的人。”
“五大世家和四大門派一向是江湖中至尊般的存在。自然要想方設法維持住自身的地位。誰也不想被拉下馬來。”
裴少虞面上卻沒太多反應，早就習慣這些名門正派之間的手段。
“初試規則是什麽？”
祝潆站在一旁突然問了句，手中捏着垂到胸前的發帶，無意識的把玩着。
裴少虞扭過頭應道：“小門小派人數稀少，一般都是以門派為主進行比鬥。前十可以拿到入場水中庭院的資格。”
“車輪戰？”祝潆聲音隔着面.具，略顯幾分沉悶：“有點意思。這若是兩個門派對壘，人少的那一方豈不是很吃虧？”
若一方只有十人，而另一方二十人或者上百人。人少的一方再厲害也要被對方活活耗死過去。
“難怪這裏聚了這麽多人，原來是舉全門派之力。”路通讷讷出聲，感慨萬千。
“等等。”他突然瞪圓了眼睛，反應過來：“我們也要參加對吧？可我們只有三個人啊！”
早知道，在客棧的時候就将那十個人帶上了。
“你們該不會對我也寄予厚望吧？”
路通滿心拒絕，臉上寫滿了抗拒，“我來武林大會只是長見識的，可沒說要參加啊。”
他話音落地，恰好此時前方人群散去，露出後面的掌事來。
中年男子手中握着毛筆，感覺到身前有人影時，頭也沒擡的問道：“什麽門派？”
祝潆輕聲應了句：“羅剎門。”
“行，抽簽吧。”
掌事從底下摸出一個簽筒，放到桌上，他擡起頭正想說規則，目光陡然停了下來。
視線飛速的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只有你們三個？”
祝潆點頭。
“這…”掌事頭一次遇到只有三個人的門派，有些語結。
“三人不能成一派？”祝潆挑眉。
掌事：“……”
确實沒有這種規定。
“行，你們抽簽吧。”
祝潆随意抽了一支，二十二。
路通憋着一口氣，等出來後再次出聲：“我，我真的不行。”
裴少虞淡淡掃了他一眼，說了句：“到時候你第一個上場，向對方直接投降就行。”
他本來也沒将他算進去。
路通：“……”
雖然心滿意足了，但又莫名的有些憋屈是怎麽回事？
“前輩，你不必出手。”
裴少虞卻沒再搭理他，扭頭看向了祝潆：“我會将他們所有人都打敗，用我手中這把劍。”
奪回寒影劍。
比武當天。
裴少虞額頭青筋跳起，看着路通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麽？”
“謹之公子你別生氣，我這也是為你着想，你真的不能用你這把劍比武。”
路通頂着壓力勸阻道：“你忘了我們現在還僞裝着身份？你手中這把劍一出有多少人能認出來？你自己不都說了五大世家和四大門派的人會來觀戰的嗎。”
裴少虞：“……”
“那我也不用這玩意兒。”
他捏着手中的羽扇幾欲将其粉碎，看的路通一陣心驚肉跳。
卻又不得不繼續說道：“可是我們現在也沒其他東西替代，要不你就先忍忍？這羽扇看起來是浮誇了點，但其實有很多巧思在裏面。你看看這翅羽根根分明，鋒利無比，還能拔下來當暗器用，比劍強多了。”
見裴少虞依舊不吭聲，他只能使出殺手锏，亮出自己的武器來——一口巨大無比的鐵鍋。
“要不？我們倆換換？”
裴少虞：“……”
他擡起一腳踹到他屁股上，将他連人帶鍋踹到擂臺上，咬牙吐出幾個字來：“先去比賽。”
“哎呦——”
“噗——”
祝潆忍不住笑出聲來，看着裴少虞那張黑沉的俊臉，蹭掉眼角的淚水：“裴謹之，你也有今天。”
“放心。”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諾道：“若你們兩個都不行，我也不是不可以上場。”
裴少虞：“……”
臉真疼！
“前輩，給我留點面子好嗎？”
擂臺上，路通猝不及防被踹了上來，龇牙咧嘴的站起身。
他剛想揉揉摔疼的屁股。
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在他面前，讓他渾身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路通拿着鐵鍋擋在胸前，緩緩擡起頭來，沒看到臉只看到一片壯碩的胸肌。
于是，他又繼續往上擡，終于看清了站在他面前壯漢的模樣。
男人身長九尺有餘，身材壯碩異常，像座小山一般矗立在那裏。
他掃了眼路通，眼底輕蔑一閃而逝，啐了一聲：“哪來的矮腳雞，老子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
路通：“……”
他愣在原地，滿腦子都在回蕩那句：矮腳雞，雞，雞…
“呸！我去你爺爺的！長的高了不起啊！”
路通陡然暴起，扛起鐵鍋便沖了上去。
臺下，裴少虞和祝潆都被他這聲吼叫給唬了一跳。
祝潆嚯了一聲：“路小狗原來還能這麽兇悍？”可真是令她刮目相看啊。
自從路通摘掉假胡子後，祝潆對他的稱號就從小胡子變成了路小狗。
雖然依舊令路通難以接受，但他也沒膽子反駁，只能受着。
臺上，路通也不論什麽招式，用的全是些下三濫的手段。
掏人裆！
踩人腳！
拽人頭發！
只要能攻擊到對方，他恨不得扭頭全身去對抗，場面那叫一個雞飛狗跳，慘不忍睹。
名門正道，打架都喜歡喊點口號，耍點招式，誰碰到過像路通這樣的無賴。
壯漢被他纏的胸肌都顫了顫，伸手想要去抓他，偏偏對方跟只猴子似的，跑的飛快。
手中拿的那口鐵鍋也十分的煩人，硬生生擋下他好幾次拳頭，震的他手掌通紅。
壯漢門派中的人見此，忍不住在底下嚷嚷起來：“大武，用你手中的狼牙棒砸他！先把他手中的鍋砸碎！”
“你往後退啊！別讓他近身。”
“哎呀，你砸啊！別他娘的護裆了！”
壯漢漲紅一張臉，吼了一句：“老子還沒娶媳婦呢！”
圍觀的人瞬間哈哈大笑了起來。
擂臺正前方的閣樓內，姜景瞳坐在最佳觀戰視角的廂房內看着底下的鬧劇，撇了撇嘴：“粗鄙，不堪入目。這些小門小派出身的人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她扭頭看了眼在桌邊喝茶的白衣女子，嘟哝了句：“素若姐姐，我們能不能回去？我不想再繼續看了。”
“景瞳。”姜素若掀起眸，帶着幾分無奈：“家主吩咐，一定要搶在其他四大世家還有四大門派之前，務必将這次初試中出彩的人招攬進姜家。這是家主的命令。”
“可這些小門小派出身的人，個個粗鄙不堪，哪有什麽人才。我爹也真是，每年都讓我們來，結果呢，一年不如一年，甚至還越發不堪入目。”
姜景瞳努努嘴，表示心中的不滿。
“好了。”姜素若伸手将她拉了過來，安撫般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再忍忍。”
底下的人還在一個勁的歡呼。擂臺上，路通和壯漢繞着圈，時不時趁着他放松戒備的時候，回頭偷襲他兩下。
自從男人喊出那句話後，路通就不要臉面了。
一個勁兒的盯着男人的裆。
壯漢被偷襲成功過幾次，疼的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可見，再厲害的人，弱點就是弱點。
祝潆在底下看的津津有味，朝裴少虞說了句：“你和路小狗多學學。”
裴少虞：“……”
學什麽？學他不要臉嗎？
“雖然羅剎門是假的，但再讓他這麽鬧下去，不出一日我們就得臭名遠揚。”
“那不挺好。”祝潆挑了挑眉，“能出名你還管它是香是臭？”
裴少虞：“……”
“不打了不打了！老子認輸。”
臺上，壯漢突然停下來，朝路通吼道：“老子還要回去生兒子呢！”
說着，也不管底下的人怎麽罵喊，他直接握着手中的狼牙棒跳了下去。
不過最後還是沒忍住回頭啐了路通一口：“算你他娘的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