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比試
比試
和他們對戰的是一個叫七鶴堂的門派。全門派粗粗算來也有二三十號人。
壯漢下來臺後,一個尖嘴猴腮的瘦高個男人蹿了上來。
他手中握着兩把斧頭,朝路通示威一般耍了兩下:“別以為同樣的招式能用兩次!小子,收起你那一套下三濫的招式。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老子比。”
路通掂起手中的鍋,聞言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所以…”
他頓了頓,突然舉起手來,揚聲道:“我自動棄權。”
男人:“……”
路通才不管他面上神情如何,拿起自己的鍋朝擂臺下走去。
他本來第一場就打算投降的,誰讓對方踩中他的死穴,說什麽不好偏偏要說他的身高。
他矮怎麽了?吃他家飯了?用他操心嗎?
路通反正報了仇。現在上來這人一看就來者不善,他那不入流的武功還是不繼續丢人現眼了。
“謹之公子,靠你了。”
路通毫無心理負擔的将人丢給裴少虞,抿唇朝他笑了笑。
裴少虞:“……”
他對路通這一番操作頗為無語,無視他的示好只朝祝潆說了句:“前輩,你放心,我絕不讓你有出手的機會。”
裴少虞本來只是想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
但他忘了,方才路通一番操作,讓周圍的人下意識将目光都落到他們三人的身上。
因此他們一舉一動都格外的引人注意。
裴少虞這句話說的無意,但聽者卻有心,尤其是臺上的高瘦男子以及七鶴堂其他子弟,個個氣的面紅耳赤。
好生狂妄的小子!他這是要一個人單挑他們全門派的人?
七鶴堂圍觀的人大聲吆喝了起來:“猴六兒,給他點顏色看看!我們七鶴堂可不是好惹的!”
“幹死這小白臉!”
“拿出你雙斧的威力,砍死他丫的!”
裴少虞登上擂臺,看着底下突然打雞血一般的衆人,忍不住皺了皺眉。尤其他們個個還一臉仇視的盯着他看,只讓他覺得莫名其妙。
他擡頭看向高瘦男子:“出手吧。”
猴六兒大喝一聲,高舉手中的雙斧就想沖上前去。
這時,底下七鶴堂的人突然提醒了聲:“猴六兒,小心他掏你裆!別近身。”
猴六兒一個緊急踩腳,本有些熱血上頭的大腦瞬間冷靜了下來,目光警惕的盯住裴少虞。
他冷笑了一聲:“好小子!原來你是在這等着呢。你們羅剎門果然陰險!”
等着速戰速決的裴少虞:“……”
他額頭上青筋跳了跳。
猴六兒上下掃了他一眼,鄙夷開口:“看你這副花花綠綠的打扮,想來那手段比上一個小子更熟練。想掏老子裆?做夢!”
裴少虞:“……”
“閉、嘴。”他幾乎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随後,直接甩開手中那把羽扇,從手中旋轉飛出,朝他面部襲去。
猴六兒沒想到他出手這麽突然,心中想着果然陰險,手中雙斧并起,擋住飛來的羽扇。
裴少虞抓住被打回來的羽扇,這次直接握在手中欺身逼近。
鋒利的刺刃隐藏在翅羽之下,在陽光下閃爍着冰冷的白光。
裴少虞抓着羽扇朝他腹部刺去。
猴六兒用左手中的斧頭擋住,右手斧頭順勢砍出,朝他肩膀襲去。
裴少虞察覺到左耳邊傳來的冷風後,立馬側頭躲了過去。右手羽扇收回的同時,左腿趁機朝他踹了過去。
猴六兒來不及阻擋,腳下明顯亂了分寸,他朝右側踉跄了下。下.身剛好撞上裴少虞的右腳。
“啊——”
凄厲慘叫聲響起。
場面瞬間寂靜了下來。
裴少虞:“……”
猴六兒慘叫一聲,弓着身跪在了地上,擡頭憤怒的看向他:“小子,沒想到你等在這裏。”
裴少虞:“……”
他極力辯駁:“我沒想踹你——是你自己撞上來的。不是我。”
“噗嗤!”
擂臺下,祝潆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眼淚都掉了出來:“哈哈哈…”
“祝姑娘。”路通在旁邊扯了扯她袖子,“別笑了。”
他看了眼周圍投來的鄙夷目光,甚至隐隐将他們兩人隔離開來的人群。總算懂了方才裴少虞在下面觀看時的心情。
唉,謹之公子也是,他又不是打不過對方,幹嘛要學他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呢。
臺上,不管裴少虞怎麽解釋,七鶴堂的人是一個字也不信。
兩名弟子都慘遭毒手。
七鶴堂的掌門總算上場。
比武大會初試雖然全門派的人都可參加,但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掌門出手後敗下陣來,那麽雙方比鬥視本門派為徹底失敗。
這條規定凡是參加者皆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多數門派都會一個弟子一個弟子的上臺,直到門派無人可出時才會讓掌門出手。
這初試打的就是一個消耗戰!
七鶴堂掌門這麽一出,可見對方有多麽的生氣憤怒。
士可殺不可辱,名門正派總有點氣節在身上。
裴少虞也歇了解釋的心思,反正路通那一顆老鼠屎已經壞了他們這鍋粥。
就這樣吧。
七鶴堂掌門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比起他那兩個其貌不揚的弟子,他倒是一襲長衫,手拿一把君子劍,看起來十分的溫文儒雅。
不過和他兩個弟子相同的是,一上擂臺倒是喜歡先放話:“這位小友,比武還是要光明正大的比才算作君子,使些下三濫的手段終是為人不恥。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何為君子。”
裴少虞:“……”
他面無表情:“少廢話,出招吧。”
“你!”
七鶴堂掌門一噎,氣的臉紅脖子粗,他扔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随後抽出手中君子劍,朝裴少虞襲去。
這七鶴堂掌門确實比他那兩個弟子要有點本事,劍招倒是使的有模有樣,就是有點——裝。
“春風化雨!”
他劍刃一挑,朝裴少虞胸膛刺去。
“春柳拂蔭!”
一招不中後,他又迅速收回,橫刺過去。
招式平平無奇,這名字倒是起的雅致至極。
底下七鶴堂的人也一個勁兒的誇贊:“果然不愧是掌門,好一招和風細雨!”
“這就是掌門的成名技暴雨梨花嗎?好厲害!”
“掌門好厲害!”
吹的臺上的裴少虞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他趁着後退的空擋看了眼祝潆,果然見她已經嫌棄的移開了視線,似是不忍直視一般。
裴少虞重新收回視線,目光落到對面洋洋得意的男人身上。
發出一聲直擊靈魂的質疑:“你只有這點本事?”
七鶴堂掌門:“……”
“小子張狂!”他瞬間氣紅了一張臉,手中君子劍淩空挽了個劍花,直指而來。
裴少虞展開羽扇側擋開來,左手握住他的手腕猛的一掰。
咔嚓!
他手中君子劍瞬間掉落下來,被裴少虞猛的接住。
随後一劍将他挑下了臺。
噗通!
男人直接摔到地上,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強力忍下快要冒出喉嚨的痛叫聲。
裴少虞收起羽扇,手中還拿着他那把君子劍,站在擂臺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招式太虛,漏洞百出,光名字好聽毫無用處。下次記得,多練劍少說話。”
男人看他一眼,疼的說不出話。
被弟子扶起來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太丢人,連自己的劍都沒要,直接帶着一衆門人灰溜溜的退出了人群。
跑的比兔子都快!
“你…”
裴少虞拿着手中的劍剛說出一個字,對方已經不見身影。他皺了皺眉看着手中的劍,只好轉身下了擂臺。
“前輩,用這把劍應該沒問題。”
他直接将羽扇扔給路通,看着祝潆說道。
祝潆還沒說話。
周圍的人倒是齊齊抽了一口冷氣。
可怕!
打贏了人,竟然還把人家的武器昧下來,還要繼續拿着和其他人比。
這和把對方釘在恥辱柱上有什麽區別?
這個羅剎門的人全是惡鬼,不僅陰險無下限,還他娘的歹毒無比!
衆人下意識又朝後退了幾步,徹底将他們周圍的地方空了出來。
祝潆拍了拍他的肩膀,“裴謹之,我小看你了。”
你比路小狗更會侮辱人。
“嗯?”
裴少虞有些茫然,眨了眨眼睛:“前輩這話是何意思?”
“沒什麽。”祝潆沒多說,“誇你呢。”
三人打贏了一場,又繼續回去抽簽,連登記處的掌事看他們的目光都有些異樣,似是鄙夷又似是不屑,總之很複雜。
閣樓中也有不少觀戰的人,其中一處包廂中,金玲和息塵坐在一起。他們旁邊還有鎏金雪空等人。全是昆山派和崆峒派的弟子。
金玲啧啧出聲:“名門正派中還有這種人存在?”好他爹的特別。
息塵一臉不認同:“比武還是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這不可取。”
“許是知道初試的時候,五大世家和四大門派的人會在這裏觀看,所以想了一招這麽別出心裁的方式。”鎏金在旁邊一本正經的分析,随即又可惜了兩聲:“但顯然他們的算盤珠子打錯了,這種行為不僅得不到欣賞,甚至還令人不恥。”
他沒什麽興趣的收回目光,不再關注下面。
唯有雪空,在他們都收回視線時,朝下邊看了又看。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他們中有兩個人格外的熟悉。
雪空想朝息塵說幾句,但一看這包廂內一半都不熟悉的人,社恐犯了又默默閉上了嘴。
算了,應該是他看錯了。